“最近京城不太平,你身边就只有那么一个人,还是少出门。万一有什么事,这天子脚下,谁都能把你踩死。” 柳菘蓝这话有点重,显然有警告的味道。 “柳姐姐,若是怕我连累了你,我们大可在外边找地方住。不过,若是不让我出门,那柳姐姐的意思是想把我关起来吗?还是柳姐姐觉得,我只要出去,就会给你惹事?” “你……”柳菘蓝想骂人,可是,子苓那丫头肯定舍不得。她终究还是把骂人的话咽了下去。 “你,看着你家公子,让他别乱跑,想不想要命啊,真以为这里没人认得你们?”柳菘蓝走到呼延煊身边,低语了一句,就差没把牙齿给咬碎了。 呼延煊的脸青了阵,红一阵,他不知道柳菘蓝是真的知道了他们的身份,还是这样讹他。但他都回了一句,“知道了!”不管怎么说,柳菘蓝的提醒是对的。 柳菘蓝气呼呼地出来,老牧忙把马车给赶了过来,“掌柜的,这小公子又气你啦?” “你去给我送封信,谁家的倒霉孩子,谁给领走,老娘不给看孩子!” 柳菘蓝骂骂咧咧地走了。 呼延煊和木苏和回了房间,刚坐下,呼延煊便道:“公子,柳掌柜恐怕已经知道咱们的身份了。” “她常年在北边走货,知道也不奇怪。我所好奇的是,她为什么一直帮咱们?从前咱们不认识,更无来往,她这好意和热情来得太过诡异。但是,她的关心和担心看着又不像是假的。猜不透啊!”木苏和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会不会跟您今天见的贵客有关?” “应该不会。再看看吧……” 今日他也有些乏了,刚要躺下,就听得屋外有动静,便示意了一下呼延煊出去看看,而乙辛就从窗户翻了进来。
第79章 、吃醋 乙辛把这两日跟着百里子苓的情况都说了一下,木苏和一直安静地听着,直到乙辛说完,屋子里静得连针落下都能听见,他也没有反应。 呼延煊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这回怕是坐不住了。 乙辛瞧着他的脸色有点难看,大抵明白他是因为什么,便又说了一句:“晚上,我去会会那个沈清。” “不必,我亲自去。”木苏和道。 亲自去? 乙辛与呼延煊交换了一下眼色,那意思似乎在说,您是去砸场子呢,还是睡那个沈清呢? 不过,这话他二人都没敢问。 暮色低垂,‘宜修楼’里灯火通明,热闹非凡。这里是南陈的销金窝,也是欲界之仙都,升平之乐国。 一入宜修楼,任你是纨绔少年,还是锦绣才子,亦或是达官显贵,无不魂迷色阵,连连叫绝。 一个个小倌风姿卓绝,各有特色。有的妖艳,有的清冷,有的温婉可人,有的玉树临风,但无论是哪一个,那容貌都是极好的。放眼整个上都城,怕是都找不出几个比之‘宜修楼’里的小倌更让人惊艳的。 木苏和一身华服,那也是活脱脱一潇洒美少年。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雍容华贵,目空一切,倒几分傲视群芳之姿。 于是,有人上前搭讪,言道:公子至此,锦衣貂裘,积石如玉,列松如翠,真真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啊! 木苏和不懂这些文绉绉的话,但‘郎艳独绝’这几个字,他还是听得明白的,敢情眼前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是在调戏他呀。 “公子自重些!”木苏和扒开了他伸出来的咸猪手,正想离去,却又被那人给拽住。 “不知公子姓甚名谁,府上又在何处?可曾娶亲呀?鄙人姓王,名……”眼看着木苏和要被这人缠上,正想着是不是骗这厮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揍一顿,便有一小倌过来,挽住了那姓王的手,“王公子,让人家好找,这是要去哪里呀?” 木苏和也借此脱了身。 在‘宜修楼’的雅阁里,木苏和端着酒杯看着眼前的沈清,一身白衣盛雪,眉清目秀,虽然是清冷了些,但身上那份书卷气是掩饰不住的。 倒也应了那句话: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宛若某个仙境里走出来的神仙哥哥,清雅绝伦。 一把古琴环抱,眉目之间带着几分似有似无的忧愁,这一眼万年的感觉,男人看了尚且如此,更何况女人。 木苏和差一点没把那酒杯给捏碎了。 说什么三媒六聘,接他进门,怕委屈了他。 如今到好,刚回了上都城一日,便跑到这‘宜修楼’要了沈清。她可真会挑! 木苏和想着想着,心思越发游离,竟忘记了让沈清坐下。 沈清一进门时,瞧见眼前这位爷,确实也有些惊讶。这‘宜修楼’里来来去去的客人不少,但确实不曾见过容貌如此好看的客人。所以,不只是木苏和在打量他,他也在打量木苏和。 “沈清,是吧?我听说,你弹琴极好,那就来一曲。”木苏和把那杯中酒饮下,颇觉有些苦。 沈清就坐在对面,指尖轻滑,那琴声极为悦耳,倒是让木苏和心头一颤。 有这么一身好皮囊,又能弹得一手好琴,在这‘宜修楼’里以色示人,倒是可惜了。 一曲闭,木苏和的酒也喝了不少。便问,“可有读过书?” “倒是识得些字,算不得读过书。” “嗯,那你写两个字我看看。” 沈清起身去拿了笔墨,见屋中没有纸,便在那雪白的墙上写了这么几句:白玉谁家郎,回车渡天津。看花东陌上,惊动洛阳人。 木苏和瞧着这些字,发现字都认识。可是,要把这些字都连起来,好像又不太明白到底什么意思。只是,那句‘白玉谁家郎’,怎么看也是夸男人好看,再看沈清看他的眼神,他立马心灵神会。 感情他花钱找小倌,反倒被这小倌给调戏。 行啊,挺有手段啊! 想想他那位将军,可不就好这一口吗?当初为什么喜欢他,不就是因为他有一副好皮囊。 可是,任他使出浑身解数,都几回爬上将军的床了,居然什么都没发生,就真的只是单纯地睡觉。最后,最后竟然让眼前这个小倌给……木苏和一直隐忍不发的怒火终于快要憋不住了。 他一把捏住了沈清的下巴,“她说喜欢你了吗?” “她是谁?”沈清愣了一下。 以他现在的心情,只想掐死这细皮嫩肉的小子,方能解心头之恨。可是,他的将军真的会看上这小子吗? “我且问你,昨天晚上来的那位女将军,可有睡你?” 沈清差点一乐。 这么个精雕玉琢的少年郎,一身华服,看着就是贵人。奈何这一开口,怎地都是俗不可言之词。 “公子是说百里将军?” 木苏和一听‘百里将军’,手上的劲儿就紧了紧,沈清顿时皱起了眉头,有几分痛苦的模样。 “好好说话,不准有一个字是假话。不然,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木苏和的威胁带着些冷飕飕的寒,沈清看着他的眼睛,知道他不仅仅只是威胁自己而已。只是不知道眼前这位贵人,到底是哪家的公子,又与那百里将军是什么关系。 “公子误会了。将军昨夜前来,只是喝了一壶茶,听我弹了几支曲子,连句话都没有说,便走了。”沈清言道。 “当真?” “沈清不敢欺瞒公子。” 木苏和这才松了手,而沈清则咳嗽了两声。 随及,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金币来,放在桌上。沈清是聪明人,一看那金币,便知道这是封口费。便拿过金币道:“沈清谢公子赏,今日之事,沈清对任何人都不会提一个字。” 木苏和饮下了最后一杯酒,却把那空杯瞬间捏碎,他的手指顿时鲜血直流。 从‘宜修楼’出来,他的整个手掌都被鲜血浸染。乙辛在阴暗处跟了上来,“昨晚,将军真的只喝了一壶茶!” 木苏和停下脚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他妈不早说?” “你也没问。”乙辛答得理所当然。 “你……”木苏和揪着乙辛到了巷子深处,以一支手臂抵着比他高半个头的乙辛的下巴,虽然这个动作有几分辛苦,但气势还是有的。“是不是觉得一起长大,我就不敢剁了你?” “你敢。但,木苏和,你做事从来都游刃有余,哪怕是被萧宗元给掳去,你也能沉稳应对,暗自调度。那位百里将军怎么就能让你方寸大乱?你喜欢她,可以。但是,她是南陈的将军,她不会跟你走。就算她想跟你走,她的身后还有百里家,她也丢不下。”乙辛这是苦口婆心。 “老子不知道吗?要你提醒我。”木苏和低骂道。 “既然知道,那今晚……”乙辛很少说这么多话,只是因为今晚木苏和的表现太过反常,他不得不担心。“我刚才在‘宜修楼’转了一下,听了几位朝廷命官的闲话。” 木苏和这才放开手,低声道:“说吧!” “百里将军今日的举动你也知道。几位朝廷命官正在商议联名弹劾百里将军。” “这是意料之中的。她敢这么做,就有办法应对。”木苏和在夜色里吐了口气。 “不过,他们弹劾将军的内容,恐怕不好应对。” 木苏和回过头来,没有说话,乙辛接着道:“据其中一位官员说,将军前几年在南方剿匪的时候,曾从山匪老窝里抄出不少金银财宝,但是这部分查抄,并未上报朝廷,被将军给私吞了。还不只如此,据说,将军不只查抄山匪,还打劫当地的富商,但富商们惧怕将军,一直不敢告发。这还只是前几前剿匪。近几年,在北楼关,将军也默许商贩走私,而且还调用朝廷的军队为一些商人保驾护航,所得银两不在少数……” 木苏和听着这些话,他回想起了自己在北楼关被救之后。当时百里子苓明确跟他说过,救他只是为了想拿他换银子的。他一直深信,那话不假。估计类似的事,百里子苓也干过。所以,乙辛刚才说的那些事,未必全都是子虚乌有。 两个人在巷子里正说话,呼延煊在黑暗中找来。 “公子,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你这手怎么啦?”不待木苏和有所反应,呼延煊便扯下了内衣的一角,替木苏和包扎上。 乙辛在旁边看着,论忠心,呼延煊的忠心,绝对是日月可鉴。 “将军现在在哪里?”木苏和问道。 “应该回府了。”乙辛答了一句。 “今天闹出这么大的事,依她的性格,怎么都会在睡觉前去自己的那片领地溜达一圈才放心。户部划给她的院子在哪里?” “宫门附近。不过……”乙辛还想说什么,木苏和已经转身走了。 乙辛不得由叹了口气,然后拍了拍呼延煊的肩,“呼延将军,你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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