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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夜李府中女帝和皇后当面对质、据理力争的火热场面也不知被哪位“热心群众”抖出去，被民间有才的说书人编成了故事，绘声绘色的在茶馆里讲，还为了吸引听众夸大了不少。 甚至加了些神话色彩，例如女帝出现时天上出现了五彩的祥云之类。 倒也没人问晚上怎么看得清五彩祥云，百姓们都听得津津有味。 当然了，这些细节，作为当事人的星澜都不知道。 别人在那听说书，她却还在凤鸾殿里写作业。 她翻出了那份写有卖官对接官员名单的纸，提笔将这些被查处的名字一个个圈出。 还有不少，毕竟他们当中的大部分都不是京城的官，是边境上的。 剩下的人，她也一个不会放过。 妙妙端了杯清茶进来。 “怎么样？戟辉回宫了么？”星澜问。 “启禀陛下，已经差人去瑶华宫问过了，说戟才人还没回来，应是还在李府清查。”妙妙答。 “这样么？”星澜看了眼手里的名单，“那我也去一趟吧。” …… 星澜又一次到了李府，这次是一个人来的。 李府府邸的大门似乎还是她上次来的样子没变，除了正中间多了两道长长的“抄”字条。 门前停放着几辆货运马车，官府打扮的人正络绎不绝的从里搬宝贝物件出来，光是半人高的珊瑚盆栽都搬出来好几盆，比凤鸾殿里摆的那盆的还高，可知此人在尚严华的纵容下过着怎么样奢靡腐败的生活。 星澜徐徐走入，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毕竟上次来是半夜，黑漆漆的什么也没看清。 沿路有几个队长打扮的人认出了她，连忙跪拜行礼。 她在李府里绕了大半圈，才在主卧房里找到了正在翻箱倒柜找东西的戟辉。 每每见到他，总是这么有活力的样子，像是有用不完的劲。 “还找什么呢，不是搜过了吗？”她问。 “嗯……没准没搜干净呢？”戟辉头也没抬的嘟囔着，“我听说很多达官的府里会设密道、暗格那些，宫里据说也有……哎？” 他这才站起身，眼睛亮亮的看向星澜：“你来了？” “现在见到我这么高兴啦？”星澜笑眯眯的说。 戟辉也笑了笑，抬手随意擦了擦鼻梁上的汗。 “你辛苦啦，不过这里暂时不必搜了。”星澜带他到一旁坐下，“尚严华知道我们能搜出来哪些，肯定已经提前做准备了。” “那不是被他逃过一劫？”戟辉皱眉。 “要扳倒他没那么快。”星澜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缓缓递到他面前，“我……想让你为我另做一件事。”
第85章 逛胭脂铺子 戟辉飞快的拆开信，瞪大了眼：“这是……” “这上边是这次要参与卖官的人的名单，也都是尚严华的爪牙，不是全部，但名单上的全是。”星澜解释，“画圈的是这次落网的，余下是逍遥法外的，大多是边境的官员。” “这些人，食梁禄，反而叛梁，当真可恶，必须一网打尽！”戟辉将信纸捏的发皱，直截了当的问，“那我该怎么做？” 星澜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赵卢正在交战，若卢国大败，对我们不利，耿将军不日准备派一支轻骑前往交战边境守望相助。你也可带两千人马与他一同出发，彻查这些人。” 明明刚让他冒了险，又想将他推到下一个危险使命中。 星澜想着，只要他露出一丝拒绝之意，她就绝不勉强。 “我……我？”戟辉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喜道，“我可以吗？” 星澜解释道：“这份名单很重要，必须尽快查清楚。但我没法公布她的来源，也没有办法让朝臣相信，所以没有派官员去检查的依据。” “我相信啊。”戟辉脱口而出。 “嗯，我知道你会信我，而且你也可以领兵。”星澜轻声问道，“所以，你……愿意去吗？戟老将军，我会派人替你照顾好的。” “愿意啊！” 戟辉怎么可能不愿意。 男儿志在四方，带兵出征、征战沙场……这些志向自小就在戟辉心里扎了根，年长后受他父亲的影响更甚。本来入宫时以为这个志向彻底没戏了，没想到现在机会竟又来了！ “可是……”他转念一想又觉着不对，“你说的这两千人，是从前女帝留下保护你的三千人里抽出来的吧？那不行，他们要留下来保护你，我，我也要对你负，不是，对你安全负责！” “所以我留了一千人呀。”星澜眨眨眼，“我还没傻到让你把三千人都带走好吧，放心，我心里有数，以前不也挺好吗？你不考虑我，你自己愿意就行。” “可是你在宫中也危险，你刚给皇后下了绊子，他肯定找机会报复你！”戟辉还是不依。 星澜听不得他唠唠叨叨，作势要抢回那份名单：“那我找别人了。” “哎，不行！”戟辉忙将名单藏到衣裳里，“我已经接了！” “我，不，应该是‘臣’。”他郑重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星澜，“臣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好，我相信你。”星澜认真点头。 其实做这个决定，星澜自己也犹豫了很久。谁都知道，跨地域查按这种差事，想做好绝不容易，外地不如京城，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如果可以，最好是找像张先那种老滑头出马，而不是戟辉这类年轻经验不多的。 但思来想去，只有戟辉能带好这只两千人的队伍。 她能完完全全信任的，也只有他。 事情敲定下来，两人又闲聊了会，星澜便准备回宫了，戟辉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但也自然是自告奋勇的送她。 自李府出来，不多久便走上车水马龙的街道，眼见着星澜的马车就在前边，戟辉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句：“要不，咱们走回去吧。这里到宫中，左右……也就一个时辰不到的路程。” “好啊。”星澜也顺口答应。本来体察民情也是女帝的职责之一，再加上戟辉很快就要率兵离开，路途遥远，事情繁多，再相见，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两人相识虽然乌龙，这会既已经是放下了，这一路就当是给朋友的送行吧。 …… 大约是那京城恶霸李城经常鱼肉附近的百姓，他一朝被抓，街上锣鼓震天，欢欣热闹，甚至有商铺拉出了“今日大喜，促销优惠”的招牌。 两人看到这幅场景，欣慰自然是少不了的，还都忍不住有些小自豪，但他们都“默契”的把这份小自豪藏起来，以免被对方笑话。 “要不要进去看看？”戟辉突然在一家胭脂铺子前驻足。 “啊？呃，好啊。”星澜愣了愣，随即答应下来。 胭脂铺子？ 她宫中修容打扮的物件虽然不如尚严华之前养在外边的小情人多，也比不上朝堂不少高官家的夫人……但也不少了！也不知戟辉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 不会是每次看到她都是一张素脸，以为她没有胭脂用吧？不是啊，从前她是不打扮从不出门的，哪怕只是出去遛个弯，那脸上全套也要整齐了。只是现在事多，习武又容易出汗，干脆什么也不抹了，破罐子破摔。 这家胭脂铺子装潢的好，在京城里口碑不错，平日里客流量也不小。两人本就穿着不凡，刚一走进，店里售卖的姑娘们就齐齐迎了上来。 “这位公子带小姐来选胭脂吗？新客呀，来咱们家就对了。” “哎呦，小姐肤色真好，白白嫩嫩的，跟水豆腐似的。” 戟辉给吓了一跳，不愿与旁的女子亲近，下意识躲到一边。 星澜忙道：“我就看看口脂吧……” 这家店货品可能没有宫里的好，但包装盒着实别致好看，让她一看就爱。 “好嘞，小姐这边请！” 星澜被拉到雅座区入座，一个姑娘替她选颜色，另一个姑娘替她上妆。 戟辉靠在一旁的栏杆边，饶有兴致的看着被一群姑娘簇拥下，认真挑选口脂的星澜。 从前觉得最没意义的上妆，此刻看起来竟觉得有些有趣。 其实女孩子上妆不上妆，画没画眉，抹没抹胭脂，他真看不太出来，涂不涂口脂，也觉着没啥差别。 只是从前听书院的同窗们说女孩不论贫富贵贱、高矮美丑，都喜欢来这家店里买胭脂。 虽然他不能理解其中乐趣，但星澜是女孩子，她应该也不例外吧？她这些日子忙的焦头烂额，抽两个时辰出来休息休息，不为过吧？ “好看吗？”星澜转头望向戟辉。 “好，好看啊。”戟辉看到她水灵灵的唇，马上点头。 又过了一会儿。 “这个颜色呢？”星澜又问。 “也好看。” “哪个更好些？” “都好看啊。” 星澜顿时无语，自顾自的照镜子，再不搭理他。
第86章 我是你一个人的 店员姑娘们都捂嘴偷笑起来：“小姐莫生气，公子这是觉着你天生丽质，涂什么色都好看呢！来，再试试这个，这是我们今年的新品‘醉桃花’，抹上了啊，人比桃花俏！” 她们店有不少公子带女伴来买胭脂，但像这位公子这样，一句夸赞的话也不会说，只在一旁傻看着的还真少见。 一个机灵的店员姑娘冲戟辉道：“公子你瞧这位小姐用什么色都好看，不如都拿下吧。” “对啊，要喜欢就都拿着吧。”戟辉也跟着道。 店员姑娘们偷偷窃喜，她们最喜欢的，就是这类人“傻”钱多的客人。 星澜心叹这家伙真是一哄就上道，也还是点了头：“好，那就都拿下吧，一共多少钱？” “一共四两银子。”店家笑道，“小姐真是好福气。” 星澜从荷包内取出银子，随口问道：“什么好福气？” “呃……”负责收银的店家不动声色的从戟辉身边挪到星澜身边，接过了银子，“有，有银子的好福气。” 怎么是这小姐自己付钱？公子在旁边看着？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吧。 她又忍不住偷瞥了眼戟辉，果然没有一点掏钱的意思。说好的一掷千金为红颜呢？ “哦。”星澜没怎么放在心上，将口脂盒子收好，对戟辉道，“咱们走吧。” “嗯。” 店里负责售卖的姑娘们看着两人的背影，啧啧称奇。 “看不出，看不出，原来是这公子有福气啊。” “那可不，也不瞧人家公子长得多俊，我要银子多，我也愿意啊。” “做你的梦吧！” “谁说是做梦了，要说还是咱女帝当得好，这些年啊，女人比以前有地位多了。” …… 二人刚刚出门，又有三位贵公子打扮的年轻男子直直的朝着这家胭脂铺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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