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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他们具体说了什么，只知道尚严华离开的时候神色灰暗，跟天塌下来一样，回去喝了一整夜的酒。 第二天就递交了申请，请愿离开京城，到地方为官。 星千亦很快许了。 尚严华无声无息的离开京城，再无动静。 …… 所有的问题似乎都解决的顺风顺水，萧景言不会再来联姻，流萤被送走，戟辉有了婚约，大麻烦尚严华也自动退出。 看起来，一切尽在张先的掌控之中。 但只有他知道，真正要紧的事情，还没有开始。 他重活的这一世，不仅要娶星澜，更要让她真的感到幸福和安心。 首先要做的，就是让她的家安定，她的国安定。 事实上，上辈子的时候，星澜在十岁以前都过的快乐自在。 一切的变数，都出现在她十岁的生辰那一天。 星澜十岁的时候，梁国已经在星千亦手下完全稳定下来，地方复苏，国库也充盈了许多。 星千亦为星澜办了盛大的生辰庆典，几乎是举国同庆，甚至还大赦天下，其阵仗之夸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在那天的庆典上，十岁的星澜当众跳了一支舞。 张先记得那支舞并没有多惊艳，普普通通毫无技巧，但把星千亦看得泪流满面。 也不知道她是从长开了的星澜身上看到了死去的旧主，还是因为国事减轻而有了更多的时间胡思乱想。 从那天起，她开始噩梦，甚至独处时会陷入恍惚。 也正是那天夜里，她自噩梦中惊醒，坐在房中自言自语，说着这些年的事情和她的愧疚，恰恰被起夜的星海听到。 秘密不可避免的传了出去，一切开始走向不可控。 星千亦对旧主的愧疚日复一日的严重，加之对星海愈发暴戾脾气的不满意，突然做出了惊人的决定，将星海送到遥远的北地历练，将星澜立为了未来女帝之位的接班人。 当然，最后这个决定她瞒了所有人。 年幼的星海不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以为出去军营里锻炼个几年，争得几个军功，回来就能被立为太子，未来执掌天下。 没想到北地这时候已经悄悄落入晋国手中，等待星海的是非人的待遇和折磨，以及他的生父段玉泽的洗脑。 懵懂的星澜即将继位，可她既没有学习过任何储君的课程，也担心因为女子身份不得朝臣的认可，整日惶惶不可终日。 她想要依靠的母亲却因为逐渐严重的疯病而陷入癫狂，失去意识，无差别的攻击他人，比死了还痛苦。 可以说星家的整个分裂和残局，就从星澜十岁生辰那天开始。 张先不想让星家和梁国再次走上那条路，这一次，他会把一切痛苦扼杀在摇篮里。 还和上辈子一样，星澜提前两个月开始练舞。 张先并不准备阻止她的这场舞，但他要去探一探，星千亦到底从这场舞中看到了什么。
第909章 张先1V1番外（19） 因为早些年的战乱和奔波，小星澜和小星海基本都没怎么过过一个像样的生辰，一般都是吃一顿好的了事。 后来星千亦登基，他们也保留了这个节俭的传统美德，没把生辰多当回事。 但十岁毕竟是个重要日子，星千亦便选择在星澜十岁生辰这一点大办庆典，普天同庆。 然而也正是因为在这天发生的不愉快经历，叫星澜心生抵触，未来好多年都没正儿八经给自己过过生辰。（啊哈，我终于给整本书没写女主生辰一个解释了） 生辰那日，整个大明殿坐满了朝臣和家眷。 庆典的其中一个环节，就是寿星帝姬表演舞蹈。 丝竹声响起，星澜拖着长长的水袖衣裙徐徐入场，在大殿中央翩然起舞。 她这支舞的难度并不高，动作也不那么规范，但她跳得很专注投入，而且享受起舞的过程。 她的神色熠熠生辉，把周围的人都带得心情愉悦起来，不少人都发自内心的为她鼓掌赞美。 张先隐隐觉得，这一世的舞蹈比上一世怯生生的星澜更加自信，更加动人。 他的眼睛一刻都不想从如此耀眼动人的星澜身上挪开，但他不得不转而去盯着随时可能情绪爆发的星千亦。 上辈子的时候星千亦毫无征兆的当场哭出来，还不小心碰翻了面前的案几，引得满堂轰动，也吓得星澜不敢继续跳。 这辈子只怕也会重蹈覆辙。 最开始的时候，星千亦也和其他人一样，看得满脸笑意，甚至跟着乐声的节拍晃动着脑袋。 几杯酒下肚，就开始撑着脑袋不吭声了。 张先见状，悄悄地从后边绕到星千亦身边。 这时候的星千亦已经年过三十了，虽然岁月没有在她的面容上留下多少痕迹，但她眉眼间的疲态和厌倦是肉眼可见的每日剧增。 慢慢的，张先看到她的身体开始慢慢颤抖，眼前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陛下，您怎么了。”他适时的在她身边提醒。 星千亦猛地回过神来，随意摆了摆手：“无事，下去吧。” 被张先从混杂的情绪中拉回来，她显得镇定了不少，又猛灌了好几杯酒，但始终没有打翻案几。 星澜一曲舞毕，下意识就往张先的座位方向看去，发现空无一人，正觉奇怪时，看到他正站在星千亦身后，而星千亦的眼眶红红的。 “母亲！”星澜惊诧的小跑过来，“您怎么了？” 这么一呼喊，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到了这对最尊贵的母女身上。 张先反应极快，当即就朗声对众人说明，说女帝感叹爱女长大，所以喜极而泣。因为他不想在现在这个敏感时刻引起朝臣无端的猜测。 再转回来看向星千亦，她已然用那只带着长长护甲的手抚上了星澜的脸。 “你的眼睛。”她喃喃自语道，“再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怎么了？”星澜有些错愕。 这是星澜这辈子第一次听到这句话，但张先知道她的未来会一直被这句话缠绕，几乎缠了半辈子。 星千亦却没有回答，飞快的收回了手，摇首示意无事。 宴会的流程还在继续，她却悄悄离了场。 之前星千亦担心举办生辰庆典，朝臣各家又要攀比着送贺礼，铺张浪费，就一并制止了，只允许和星澜年龄相仿的玩伴赠送，当孩子们的一点心意。 这时候星澜的几个玩伴都拿出了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送出来，等她挨个亲手拆开。 张先最后看了一眼正在满心欢喜拆玉京秋礼物的星澜，最终无奈摇头，跟上了星千亦。 大局为重，大局为重，等爷后来居上。
第910章 张先1V1番外（20） “滚出去！” 张先刚跟着星千亦进了书房，这位暴躁老姐就摔了一只精致的青花瓷茶盏到张先脚下。 “啪”得一声，茶水和碎瓷片溅得到处都是。 但张先不生气，也不害怕，平和道：“请陛下先不要激动。” “叫你滚出去没听到吗！”星千亦的语气里已带了些许梗塞之意，“别一天天跟着朕自作聪明，朕不高兴随时可以摘你脑袋！” 这些年张先跟着星千亦出谋划策，帮她解决了很多麻烦，要是换另一位如此劳苦功高的臣子受这等待遇，只怕早就寒心了。 但张先不会，他一开始就没有把星千亦当成正儿八经的主子。 在他面前，星千亦首先是星澜的养母，其次才是女帝。 她的暴躁和脾气也根本左右不了他的心情。 “陛下想起伤心事了吗？”他又故意问，“是和帝姬有关系的？” 星千亦背着他拿帕子擦眼泪：“你是不是听不懂朕的话，是要朕叫侍卫来吗！” “还是，和帝姬的生母有关系呢？”张先的语气平静的不能再平静。 星千亦啜泣的声音突然停了。 房间骤然安静下来。 “去把门关上。”她的声音冷下来。 “是。”张先依言妥帖的关上了门窗。 他转过身，发现星千亦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剑直接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你果然没那么简单，张先。”她的眼里全是防备的敌意，“说说看吧，谁叫你来的，是不是段玉泽！你们有什么目的！嗯？说啊！” 随时可能丢小命，张先还是一点都不慌。 事实上是他上辈子已经慌过一次了。上辈子他就曾经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把事情爆到星千亦面前，也被星千亦的大砍刀威胁过。 那会儿并不是星澜刚满十岁的时候，而是两年以后，星千亦已经病得很厉害的时候。 那时候他都没事，现在更不用担心。 更何况……这位暴躁老姐两辈子说的话还真是一模一样，连语气词都没改。 “臣不是段玉泽的人，陛下。”张先颔首道，“臣是站在您这边的。” “骗鬼呢！” “臣没有骗您，臣也是来帮您的。”他继续道，“臣是无意间听到过您和嬷嬷的对话，继而推测出来的，请您放心，臣一个字都没对外讲过。” 星千亦抿了抿唇，没做声。 不错，星澜的嬷嬷确实是知道内情的人其中之一，她也确实和嬷嬷私下说过这些事，但张先是什么时候听到的……以她的敏锐程度，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呢。 “你听到了什么？”星千亦问。 张先上辈子是听到的，这辈子没有，但还是道：“帝姬是您收养的女儿，对吗？或者说……是您接替了星家长女星千亦的……咳！” 星千亦的剑瞬间划破了张先脖颈上的肌肤。 “看来你可以死了。”她冷冰冰的看着他。 “不，陛下没有必要这么紧张。”张先稍稍后仰，“当年真正的星千亦离世，如果不是您出来接替她的位置，星家的势力早就土崩瓦解了。臣敬佩您的大义。” 星千亦冷笑：“如果你想以此威胁朕，还是别做这个梦了。” “陛下眼下可以轻易解决臣，但往后呢？”张先道，“陛下想瞒到什么时候呢？是瞒到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都死掉，还是瞒到小帝姬的亲生父亲出现，亲口告诉她实情呢？在梁国境内，陛下可以随意拿捏，但晋国人呢？” 两世为臣，张先太了解星千亦了。 他抛出这些问题，就是等着星千亦问他会有什么办法。 但星千亦没有，她缓缓放下剑：“你先告诉朕，你到底想要什么。地位、钱财、美人？” 张先摇摇头：“臣想要的，现在不能说，往后时机到了，再来向陛下讨要。” “算盘打得还挺深。”星千亦嗤笑一声，“行啊，只要能解决眼下的问题，除了皇位和星澜，朕什么都能给你。”
第911章 张先1V1番外（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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