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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会儿星澜还是个小孩子，看她一脸认真笨拙的样子，张先只觉得她可爱。 药都吸收了，星澜又用热毛巾给他敷脸。 尽管张先知道他这种情况应该用冰敷……而非适得其反的热敷，他还是默默带笑全盘接受。 月光、轻风、女孩、照料，很温馨。 “先生你为什么总笑啊。”星澜纳闷的问，“难道已经不疼了吗？” 还肿成猪头呢……好像还更肿了，不应该啊。 “不疼了，先生该回去了。”张先不着痕迹的从她手里拿走毛巾，放到了一边。 再敷下去，可能真的要毁容了。 “那你要有什么不舒服，记得找太医啊。”星澜看起来有些忧心忡忡。 “好。”张先站起身，顿了顿，最终倾下身去，给了她一个温柔，不带任何情愫的拥抱，“谢谢澜澜。” 星澜眼中忧愁之色更浓：“先生，是不是有很棘手的事……我母亲气成那样。” 她可怜巴巴地抬着头：“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没有。”张先摇摇头，还是决定给她一个心理准备，“但是可能是会发生一些不太好的事。” 星澜禁不住抖了抖：“要是没有不好的事情就好了。” “澜澜不怕。”张先蹲到她面前，握着她的手，“无论发生什么，先生都会保护你……也会保护你的家人的。” “呜。”星澜绷不住哭着扑到张先怀里，“谢谢你，先生。” 张先还想再多安慰她几句，但他知道自己逗留的时间太长了。他不想给星澜带来不好的传闻，最终拍了拍她的头，快步离开。 …… 后来星千亦应该知道了这晚发生的事情，找了个离谱的由头扣了张先三个月的俸禄。 但关于张先的建议，她迟迟没有任何反应。 张先暗中找太医院打听了情况，得知星千亦这段时间精神状况还好，没有频繁的失眠噩梦，便也耐下性子等待。 他甚至从民间请了位姓田的大夫入宫做太医，说是擅长精神科的老手，星千亦也心照不宣的找田太医看病，似乎是接纳了张先的想法。 终于有一天，她又把张先喊到了宫中。 “如果朕要向两个孩子诉说实情，你觉得朕先跟哪一个说好？澜澜还是小海？”星千亦平静的问他，“还是两个孩子一起。” 张先想了想道：“臣觉得先后无所谓，关键在于，陛下往后想让哪个孩子继承大统呢？”
第915章 张先1V1番外（25） “……张先啊张先。”星千亦烦恼的按按眉心，“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聪明，你就不能有一次假装没猜到朕的心思吗？” 张先微微一笑：“那就不是臣的风格了，陛下。” “罢了。”星千亦靠在窗边，“现在确实是这个问题，我以小姐的名义登基，如果我将真相说出去，未来的皇位我应该还给星家，也就是还给澜澜。” “但您现在培养的是星海皇子。”张先接话。 “不错。”星千亦道，“如果抛开私心，你觉得他们两个孩子，未来谁登基更好？” 这不废话吗，如果不抛开私心，张先肯定是希望星海登基的，这样未来星澜嫁给他会更简单。 他也完全可以引导星千亦这样做，但仔细想来，他又觉得不公平。 星澜现在还小，不懂其中利害，若她长大后和上辈子一样，想做皇帝了呢？ 他重生一场，就是为了把属于她的帝位拱手让人？ 如果星澜未来有知，也一定会怨他的。 他要做的就是避免可能发生的悲剧，未来如何，他不准备过分插手。 “抛开私心，综合各方面来看，自然是帝姬更为合适。”张先平淡道，“她心性更稳，待人更宽容，未来会是一位明君。” “但星海皇子也有他得天独厚的优势。”他接着道，“他是男孩子，生来就更得世人认可。” 星千亦闭上眼：“别跟我提性别。我一开始选小海，就是不想让下一任皇帝再走我的老路。” 她这些年因为身为女子，挨得骂，被编造的谣言，中伤已经多得她麻木了。 尽管她成功了，已经君临天下了，但如果可以，她还是不想承受那些恶意的。 “可是小海的性子确实有些问题，他太极端了，很有自己的想法，但听不进教导。”她烦躁的说，“是我的过错，没有教好他。” “孩子还小，小时的性子未必就是长大的性子。”张先不急不缓道。 “不。”星千亦否认，“人的习惯会改，但本性难移。如果这是战乱时期，我会毫不犹豫把帝位传给小海，但现在太平盛世，梁国更需要一名勤政的仁君。” 张先知道未来会有海外的敌人来袭，很快就不是太平盛世了，但现在没法说出来。 “陛下何必这般纠结呢？”他道，“您现在又不老，刚过三十，没必要这么早考虑后事。” 心结解了大半，又有田太医坐镇，张先相信，这一世的星千亦不会那么容易犯疯病。 未来一统华夏的人……是她也说不定。 “我担心他们往后姐弟阋墙。”星千亦道，“本就不是亲姐弟，若是未来为了皇位起争端怎么办？我提早选定接班人，就是不想看到这一幕。可我现在又感觉我选错了人。” “陛下——”张先故意拖长了声音，“他们现在是孩子，未来就不是了，不必过分杞人忧天。” “如果您问臣，臣的建议是先把实情告诉两个孩子，看他们的反应，未来的成长，再决定未来谁去继任皇位。” “至于说还皇位给星家，臣觉得这不该是考虑因素。”他最后道，“您做了太久的星千亦了，比她本人领军的时间还要长了。” 星千亦又烦躁的踹了一脚凳子。 “麻了，就这么办吧。”她道，“张先，我有时觉得，你比我还要老沉。你真的只有十七岁吗？” 张先不高兴的撇撇嘴，从上辈子到这辈子，他最讨厌的就是有人说他老。 “我会把事情向两个孩子全盘托出，包括小姐的死因。”星千亦道，“我估计小海那边还好，澜澜的话……你能帮我安抚住她，对吗？” “请陛下放心。”张先毫不犹豫的接下这活，他可是老手了。
第916章 张先1V1番外（26） 星千亦最终选择同时给两个孩子一起解释，以免分开导致两个孩子误会信息不对等，继而产生嫌隙。 三个人关在屋子里讲了很长时间，从天亮到天黑，张先一直守在外边，不许任何闲杂人等靠近。 他的心情原本是比较平稳的，因为上辈子星澜知道这些消息的时候只是难过了一场，很快就调整过来了。 但当他听到房间里传来断断续续女孩啜泣的声音的时候，还是禁不住焦心了。 她现在到底只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突然知道养大自己的母亲并非亲生，弟弟和母亲才是一家人，受到的冲击肯定是不小的。 房门一直到很晚才打开，星澜第一个跑出来，像是在赌气一般，眼睛红肿的像个桃子。 星千亦和星海担忧的紧跟在后面，本来准备上来继续安抚的，看到她头也不回的奔向张先，便也作罢，只期盼的冲张先点点头，然后很快离开。 “先生！”星澜一把扑进张先怀里，什么也没有说，眼泪蹭到他的衣襟上。 “没事，先生在，嗯？”张先轻轻摸了摸星澜的脑袋。 星澜听了这话像是抓住了海中浮木，哭着道：“先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呢！” 她不傻，已经猜到张先之前说的“发生不太好的事情”指的是什么了。 “先生觉得由你母亲亲口告诉你更好。”张先安抚道。 “不！”星澜把他抱得更紧，“澜澜不喜欢先生瞒着我，澜澜想要先生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把澜澜当小孩子了！” 可你就是个孩子啊。 张先心中触动，柔声道：“好，以后先生不瞒着你了，有什么事都告诉你，相信先生，好不好？” 星澜闷闷的点了点头。 “你也可以相信陛下。”张先替她擦了擦眼泪，“她把你看得比她的命更重要。” 星澜却摇了摇头：“可她说她是对不起我亲娘，所以经常想着补偿我。她没有把我当成她的孩子，有朝一日她的亏欠还完了，我就没有母亲了。” 张先暗骂星千亦不会说话，把星澜抱到一旁乘凉的藤椅上。 “别那么想。她对你好，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她对不起她家小姐，但并不是说，如果她没有对不起，她就会视你如陌生人。”他道，“这一点你能理解吗？” 星澜垂头没有说话。 “你应该感觉到，比起海皇子，陛下更心疼你。”张先又道，“这多出来的一部分，就是她愧疚的证明，抛开这一部分，她对你和海皇子的爱是一样的，她一直对你视如己出。” “嗯……”星澜终于低低的应了一声。 “告诉先生，你知道真相以后，怪陛下吗？怀疑她吗？” 这一次，星澜很快摇头否认。 “我相信她说得都是实话，如果要说谎，不如编一套更完善的说辞。而且……”她道，“我不怪她。她不是有心背叛的，害死我亲娘的也不是她。” “我就是……”星澜再度把脑袋埋在张先的肩上，好不容易平稳下来的声音再度呜咽起来，“我就是觉得，觉得我没有家人了。” “……你有，澜澜，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张先的心一阵绞痛，后悔这么早就让她知道真相，觉得太过残酷。 他甚至开始怀疑，上辈子大星澜知道真相的时候，也是这般痛苦，只是那时的她早已学会隐藏和伪装，所以骗过了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 星澜没有再说话，一直缩在张先怀里低低的啜泣，然后不知不觉，哭着睡了过去。 张先把她平放到藤椅上，脱下外衫盖在她身上，然后搬了个石凳回来，紧紧坐在她身边。 他知道，今晚的星澜需要他，他不能随意抛下她。 不多久，星澜似乎就开始梦魇，眉头锁紧，不知道嘟囔着什么，手微微抬起来，在空中胡乱抓着什么。 张先试探着把手伸了过去，小指很快被星澜抓住，紧紧的攒在掌心。 抓住依靠后，急促的呼吸很快平稳下来，星澜再一次安稳的沉入梦乡。
第917章 张先1V1番外（27） 张先一手拉着星澜，一手托着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瞌睡。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真的歪在靠背上睡了过去。 然后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生生因为脑门上头发被拉扯的疼痛惊醒过来。 “谁？”他还当是哪个在捉弄自己，睁眼一看，面前的星澜快速把手背在了身后，一脸做错事的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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