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在她面前表现出任何不愿吃的神色。 褚朝朝看他都吃了,就将那盘葡萄往她面前拉了拉,小手在里面专挑还青还涩的递给他,一颗,两颗,五颗。 直到盘子里的葡萄剩下的尽是红润润甜滋滋的。 璟王殿下口中除了酸还是酸,不觉间微微皱眉,好脾气的问她:“可以了吗?”可以不吃了吗,他已经吃了十来颗了。 褚朝朝轻疑了声,随后看他好似不想吃了:“殿下不想吃就不要吃了,酸的吃多了会不舒服。” 谢璟:…… 她也知道会不舒服。 待用完了早膳,璟王殿下要与木微出门,褚朝朝提着裙据跑上前去,在谢璟跟前沉默了会,突然就扑进了人怀里抱住了谢璟的腰。 没等谢璟开口问她,又转身离开了。 整的跟生离死别一样。 谢璟离开后,褚朝朝收拾一番,也打算着出门,出门前先将碧儿拉到一旁,二人说了好大一会的悄悄话,自从来了璟王府,陪在她身边最多的是阿绿。 可遇到了别的事,还是要跟碧儿商量一下。 昨个夜里她趴在窗边想了许多,最后也算是想明白了。 她,不想让谢璟死。 想让他好好活着。 只是有一点她还是不太明白。 从前在春水镇上时,她一直觉得她喜欢陆臣哥哥,想要见他,更想要嫁给他,就算阿娘跟她说不可能,她也一直在心里想着。 她认为,她对陆臣是喜欢。 所以,与谢璟在一块时,她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和对陆臣哥哥不一样。她也就刚知道顾凉定了亲时心里有些不痛快,之后也就好了。 可对谢璟。 她会生他的气,会想骂他,会跟他吵架。 也会想他。 简直就是扯乱了的毛线球,最后也只想明白一点,她不想他死。 她写了封书信,让碧儿托人送回春水镇。与家里人商量着要不要离开,这会儿人家慈悲心泛滥,觉得就算他本就生了病,也不该来克死人家。 —— 马车晃晃悠悠的行在路上。 翠山别苑位于上京城最南面,要从这里绕过一段略有些不平整的山路至上京城南城门处,出去后再行半个时辰也就能到灵山寺了。 褚朝朝的小情绪已散了不少,在马车内看着话本子‘咯咯’的笑,还讲给阿绿听。正说到精彩处,突然马车骤停,她‘哎呀’了声,下意识将手撑在窗上。 阿绿险些摔倒,待缓过了神,见褚朝朝没摔着,推开木门,问木漾:“发生何事了?” 阿绿问完,才看到马车前的石块处有一年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上穿着的是仆人的衣服,沾染了些微泥土。 脸上还算干净。 少年自称李二元,生的瘦削,走上前道:“我是翠山别苑里方老先生身边侍从的儿子,家中阿婆生了病,怕是撑不了多久,还望贵人能让搭乘一段马车。” 李二元神色真切,言语凄凄。 褚朝朝见他还挺可怜,问他:“我们是要去灵山寺,你家在哪?” 李二元垂眸,也不言语,只摇了摇头:“我家与灵山寺不在一个方向,贵人好心肠,能不能帮帮忙。”李二元说着,落了一滴泪。 褚朝朝看的一愣一愣的。 虽然他这个年纪的男子动不动落泪,还挺让她瞧不上的,可她听李二元提起阿婆,不由得就会想起祖母。 她打小就有一颗慈悲心。 去见空明大师,倒也不急:“木漾,先把他送回去吧,时候还早,不耽搁咱们去灵山寺。”木漾闻言打量了眼李二元,语气淡漠:“上来吧。” 李二元坐在木漾身旁时,木漾故意在他身上蹭了蹭,虽然他们还未走远,此处依旧是翠山别苑所处的山脚下,可他跟着主子常去各地办事,有着天生的戒备心,多少留着个心眼。 这少年身上倒没有什么可疑。 想来在上京城,还没人敢动璟王殿下的人。 李二元指着路,木漾赶着马车,走了有一刻钟,木漾开始觉察到不对劲,他们现在走的这条路通往的根本不是什么梨木村。 而是一片荒林。 木漾眼眸冷厉的瞥向李二元,见他垂眸,明显是一副心虚的样子,木漾身手灵敏,抬手就将李二元禁锢。 正欲问话,却未料到这身材干瘦的人竟也会武,脚上的利刃刹那间划在木漾腿间,二人撕打在一处。 木漾扯着李二元下了马车,对着马车内喊道:“阿绿,带着小娘子调头回去。” 这话吓的褚朝朝小脸都青了,她不过是出个门,还遇上了这遭子事?阿绿是个机灵的,先去扯住了缰绳,随后对褚朝朝道:“小娘子坐好。” 褚朝朝怕怕的‘嗯’了声。 够着脑袋在窗边四处望了望,慌里慌张的将身上的荷包藏的严实了些,又在马车内的小几下找了一方砚台握在手中。 万不得已时,保命用。 阿绿赶着马车刚走了一会儿,果真如木漾所猜想,那少年不过是个引子,有更多的人在这里等着。 一排黑衣人将马车给拦下。 阿绿在璟王府待的时间久,遇事倒是不慌乱,对着面前的黑衣人语气凌厉道:“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这是谁的马车。” 阿绿嗓音沉厉,听得褚朝朝都有些怕。 可那些黑衣人恍若未闻,似是早有预谋,没等褚朝朝回过神来,就被一掌给打昏了过去。 —— 至申时,谢璟和木微骑马回到城内,刚一入城门,就有暗卫上前禀道:“殿下,木漾在城南荒林处放了鸣镝。” “暗卫的人已经都赶过去。” 话落,一阵‘噔噔噔’的马蹄声扬长而去。 城中暗卫在听到鸣镝后已赶往荒林,此刻已将李二元按在地上,木漾腿部中了毒,身上也被划了两刀。 谢璟赶到的时候,正巧有两名暗卫从木漾指引的方向赶回来,禀道:“回殿下,找到了马车,但车内无人。” 谢璟捩住缰绳的手青筋突显,嗓音如刃能杀人:“继续找。”他话落,将腰间龙珏扔给木微:“去兵部调人,下令所有城门关闭,不得放任何人出城。” 敢在翠山别苑山脚下动他的人。 找死。 说完,冷厉眸光四下扫过,冷白指节捩紧缰绳,向着暗卫赶来的地方奔去,木微骑马离开,木漾虽是受了伤,却不敢闲着,他差事没办好,让小娘子不见了。 就算是没了这条命,也要去找到小娘子。 谢璟赶到褚朝朝坐的马车处停下,向着周边审视,这处是荒林,到处是一个又一个的矮坡,又有浅滩。 他下马向着一处浅湖走去,刚走至一块高大的巨石后,就听到了说话声。 “璟王殿下。” 是方子恒的声音。 谢璟回身,缀着怒意的眉眼却是看到方子恒正抱着褚朝朝从石块后走出来,看到不远处的暗卫,还焦急的对暗卫说着:“去那边的矮坡处,阿绿还在那。” 谢璟大步上前,神色间的怒意消散,将褚朝朝从方子恒怀中接过来,看她只是昏了过去,心间松了口气。 却是抬眸看了方子恒一眼。 谢璟抱着褚朝朝坐上马车,见小姑娘额头上发红,小脸还被打的鼓鼓的,他从怀中取出药膏,指腹温柔的给她上着药。 方子恒和赶马车的暗卫坐在外面,自知他抱着褚朝朝从巨石后出来着实不妥,跟谢璟解释着:“殿下,今一早我醒来时发现我的玉笛不见了,别苑中的下人说见到李二元那小子一早偷偷从我院中出去,随后又出了别苑。” “我就出来找,也是巧了,找到这里时,正巧看到有几个蒙面人正将小娘子往水里丢,我就上前从他们手中将小娘子给救回来了。” 方子恒当时也很怕,他与他的书童分了两路,只他一人哪是蒙面人的对手,可他父亲对他说过,一定要对褚朝朝好。 他虽不知是为何,却也深知父亲既然那样说了,定然有他的道理。他就不怕死的上前扯了一嗓子,好在那些蒙面人很识趣,直接就都跑了。 他的话,璟王殿下并未听在心里,他的眸光一直落在褚朝朝脸上,待给她涂好了药,又倒了杯水一点一点给人喂进口中。 方子恒沉默了会儿,突然又开口:“殿下,李二元是翠山别苑的人,待回到别苑,我定会告知我父亲,对他进行责——” 没等方子恒把话说完,只听马车内冷冷传来两个云淡风轻的字眼:“杀了。” 方子恒浑身打了个颤,有些结结巴巴道:“李二元一家世代在方家为仆,极为忠诚,小娘子既无事,还望殿下能给他留条性命。” 方子恒见马车内没有回应。 也不敢再说。 待马车行至翠山别苑,谢璟抱着褚朝朝回了望心岛,方子恒还在身后跟着,憋在心里的话到底是没憋住,又问了遍:“殿下,李二元——” “本王不想再说第二遍。”谢璟冷沉的嗓音传来,瞥了一眼跟上来的暗卫,眸光中只有杀意,而且是即刻去做的杀意。 他不会为了任何侥幸而心慈。 所有人都该庆幸褚朝朝没事,若她真的出了事,死的人只会更多。 方子恒就算再想求情也不敢再说。 —— 此次褚朝朝出门遇上这遭子事,全是林敏儿干的。 上次在墨韵书院,她看到褚朝朝和江黎在一处说话,心中就动了别的心思,命人去春水镇上去查褚朝朝。 可她派去的人什么也没查到就回来了。 她回到府中,闲来无事与她兄长林智说起此事,早前,褚朝朝的哥哥褚峰与林智发生过冲突后,林智也命人去查过。 不过,他倒是没让人查褚峰。 而是去查那块朱雀纹理的圆玉。 与林敏儿一样,他派去的人也是什么都没查到。 前些日子,谢璟与林国公在宫道上照过面,林国公突然就明白了为何派去春水镇的人丝毫未有线索。 璟王殿下早在暗中安排好了这一切。 又如何会让他们查到蛛丝马迹。 可他如此护着,又有那块朱雀纹理的圆玉,他已经猜到了几分,如今只差确认。林国公曾无意与儿子林智说起过,当年张重林的孙女三岁那年染上过一种名为春染的疫病,听闻这种病过后,会在尾骨处留下印记。 林国公当时随口一说,林智听在了心里,林敏儿知道后,就付诸了行动。她哥哥跟她说,不能让张家的人还活着。 她趁着谢璟不在,褚朝朝又要外出,就整了这么一出,将褚朝朝给打昏过去脱了她的裤子,去看她的尾骨处到底有没有印记。 看完后,林敏儿本是要让人再把她给送回马车里,可她心里对褚朝朝不满,都落在她手里了,不出点气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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