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这些日子染了风寒,恐无法和韩大人比试。” 季长风拒绝的明明白白,但韩嗣却怎么都不肯轻易的放弃,“我要和你比试弓箭。” “我不擅骑射。”季长风轻描淡写,找了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理由,莫说是韩嗣,几乎所有熟识季长风的人都觉得他是故意推脱。 韩嗣气恼的不行,就要走过来和季长风理论一番,可还没等他开口,季长风便先发制人看向了身旁的女子,“公主。” “什么?”南宫静瑶有些惊讶的看着季长风,有些奇怪季长风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喊她。 “臣不擅弓箭。”季长风看着南宫静瑶笃定的开口,南宫静瑶原本是疑惑的,但这会儿已经明白季长风的意思。 “是。”南宫静瑶虽不知晓季长风为何这么说,但她却不会在这个时候拆他的台,“驸马不擅弓箭,我们府中也并无弓箭。” 韩嗣见季长风为了找借口,都将公主殿下搬了出来,也只能认了,不甘心道:“如此,那是臣唐突。” 南宫宏毅见事情边变成这样也不好继续看热闹只能出来打圆场,问韩嗣想要什么奖赏。 能跟着皇帝一块儿来秋猎的,那可都是人精中的人精,见陛下有意将这件事情揭过,如何会冷场?三言两语就将这件事情翻篇。 但南宫静瑶却是担忧的望向季长风,人人都知道季长风的出身,南宫静瑶当然也很清楚。 将军府的二少爷,怎么会不擅弓箭? “夫君…” “方才,多谢公主。”季长风像是知道南宫静瑶有话要说,在她尚未开口之前,便先说了话。 季长风嘴里说着感谢的话,却没有想过要和南宫静瑶解释什么,而南宫静瑶满腹疑问,也不知可以问谁。 只能欲言又止的看向季长风。 那视线落在季长风的身上,就是想忽略都忽略不了,他放下酒杯,“公主,再这么看下去,长辈们可要担心了。” 南宫静瑶听见这话,很快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只是有些疑惑,宛如乌云一般的笼罩在心头,经久不散。
第7章 秋猎场上的一群人精,很快就将这件令人尴尬的事情揭过了。 但陛下金口玉言,众人都听得清楚分明,这就不容易揭过了,传言出去于陛下的威望有碍。 南宫宏毅看着底下的人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只觉得有些想笑,他亲口许诺的事情,自然不会反悔。 而为了弥补韩嗣,南宫宏毅便许诺允韩嗣一个请求,他不必这会儿就提,等什么时候想好了,可随时提出。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纷纷惊讶陛下对韩嗣的恩宠。 但也有人想到了更深一层,陛下这哪里是对韩嗣的恩宠?分明就是在为长公主和驸马善后,生怕武状元记恨上他们夫妻二人。 最终,陛下不仅给了承诺,还奖赏了韩嗣一张弓,那弓沉甸甸的,看着成色极好。 即便隔得老远,也不能掩盖光芒。 韩嗣行礼谢恩,捧着那张弓落了座,周围的人窃窃私语,都在夸赞韩嗣,只不过热闹的场景却不是人人都能够体会的到,南宫静瑶发现季长风喝酒的速度快了些。 并且还喝的有些急,这让南宫静瑶有些担心,“夫君,你怎么了?” 季长风看着南宫静瑶缓缓的摇了摇头,“公主不必担心,臣无碍。” “只是觉得这猎场的酒水,别有一番滋味。” 他随口敷衍了几句,便不再说话,虽然隔得老远,可关于季长风的一举一动,还是尽数落在将军府众人的眼中。 季阳平和少夫人的眼中略过一丝忧虑,但夫妻俩非常的有默契,谁都没有说话。 而季长风的母亲,将军夫人柳氏已经吩咐身边的嬷嬷,一会儿去请季长风过来一趟。 季长风敷衍完南宫静瑶,又开始给自己倒起酒来,仿佛是为了印证酒水当真别有一番滋味,他喝的稍稍慢了些。 热闹的场景,仿佛可以感染着猎场的每一个人,却始终没有办法感染季长风。 他素来都和这些热闹格格不入,大大小小的宫宴,元宵灯会,端阳佳节,中秋团圆,若非驸马的身份让他不得不出席,这样的场合只怕是连人都见不着。 季长风的心思不在这个上头,只是冷静的看着手中的酒杯,一开始的确是喝的急了一些,但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所有外露的情绪悉数被他掩埋,只余沉默。 南宫静瑶却并没有因此而松一口气,反而愈发的担忧起来,美眸中满是关切,“夫君,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其实更想问季长风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但话到嘴边还是给吞了回去。 “多谢公主关心,臣并无不适,方才的风寒之言,也仅仅只是借口。”季长风语气平淡的回应道,并不避讳承认自己方才的谎言。 坦诚的让人根本不知要怎么接话,之后,无论南宫静瑶问什么,季长风都能游刃有余的回答,只是话永远都答不到点子上,甚至让人不知怎么接话,往往话题一开始,便已经走向了结束。 他们之间的交流,往往都是戛然而止,南宫静瑶为此很是苦恼。 她一直都觉得,她和季长风的相处,同寻常夫妻是不一样的。 但是表妹告诉她,她是公主,本就和寻常夫妻并不一样,这样放在一块儿比较,是得不出结论的。 只是南宫静瑶也没有姐姐妹妹,她也并不知道旁的公主和驸马到底是怎么相处的。 …… 猎场的晚宴安排的非常简单,均是今日猎到的那些猎物,南宫静瑶对这些的兴趣不大,草草的用了一些,就回了帐篷休息。 今日无论去哪里都是来去匆匆的,有许多话,他们也根本来不及说,南宫静瑶本想趁着就寝前的时间,好好的同季长风说说话,但一回来,就见春梅迎上来禀告,说是季长风被婆母差人给请走了。 南宫静瑶的脑子里乱乱的,春梅一连喊了他好几声,都没有回过神来。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春梅有些担心的望着南宫静瑶,“从晌午开始,您就心神不宁的,可是身上有哪里不好?” 春梅旁敲侧击的问道,她一直都在担心,驸马今日说的那些话让公主伤心,但她细细的观察了许久,总觉得公主这模样瞧着不像是是因为这件事难过。 “没有,不过是在想一些事情。”南宫静瑶冲着春梅笑了笑,在春梅的面前,南宫静瑶总是没有太多的隐瞒,“本宫今日见着韩嗣,总觉得很熟悉。” “韩大人?”春梅有些惊讶,显然这个答案是出乎她意料的,她在脑子里飞快的回忆起关于这位韩大人的点点滴滴,着重的想着他和公主可有什么交集。 最终得出来的答案却是从无交集,“殿下,您和韩大人,今日应当是第一次见面。” 春梅谨慎的回答着。 “是了,本宫从前的确未曾见过他,但…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 “韩大人是威武将军的公子,自然有机会出入宫廷,殿下也许是在什么场合同他照过面,故而有了印象。” 春梅说出了一个最能让人信服的理由,南宫静瑶揉了揉额头,软声道:“或许吧。” 其实从前到底有没有见过韩嗣,并不是南宫静瑶在意的事情,他最在意的还是今日韩嗣在众目睽睽之下要和季长风比试的这件事。 韩嗣的要求很是奇怪,而他夫君的态度,也处处透露着古怪。 他的抗拒太明显,甚至不惜麻烦她,要知道季长风可从不乐意麻烦她的,“莫非夫君和那韩嗣,曾有什么过节?” “驸马一直生活在金陵,韩大人也是,两家长辈都是武将,府邸也没有距离太远,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确容易有矛盾,公主若是想知道,不如奴婢去打听一番?”春梅轻声提议道。 但这提议却很被南宫静瑶否决了,“夫君不怎么喜欢提起以前的事情,莫要去打听了,免得夫君不悦。” “可殿下您难道不想知道吗?” “本宫更在意夫君。” 南宫静瑶说的并非违心之语,她想知道的,但也不是非知道不可,只是从未见过季长风这般的失态,所以心中在意罢了。 春梅见主子纠结,便劝着她去问一问驸马。 但南宫静瑶听见这话,拒绝的愈发厉害,“不去。” “殿下,您和驸马是夫妻,还有什么事是不能问的吗?” “春梅,有些话,本就是不能问的。”南宫静瑶的心中一直都有自己的衡量准则,只要是季长风不愿说的事,她绝不会追问。 一部份是受到了潜移默化的影响,但更多的却是与生俱来的性子使然,南宫静瑶并不想去勉强什么。 同时,她也会忐忑。 他已经不将她当成妻子,只是当成公主对待了。 若是她再引起季长风的反感,时不时他就要当自己是陌生人了? 所以很多的时候,她都只是放在心里想想,倘若很快就放下倒也罢了,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是关于季长风的,南宫静瑶就会记在心中很久很久,想很久很久。 却从来都没有妥善的解决办法,长此以往也不知会不会憋出病来。 春梅眼看自家公主成亲之后,心情一日赛一日的忧虑,就忍不住的着急,可公主却只说无事。 平日里事关驸马,公主固执一些她们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不能调查,不能打听,只能装聋作哑。 她自己不问,也不允她们打听。 但今日这事不一样,“殿下,奴婢今日瞧着韩大人,像是有些不服。” “你说…什么?”南宫静瑶皱起眉头,正色道,“你可是有什么发现。” 春梅在心中默念一声抱歉,很快就毫无心理负担的添油加醋,“韩大人头一回被驸马爷拒绝,还想着争取一番,可后来您说话了,他才罢休,摆明了是不愿的…” 南宫静瑶有些茫然,显然没注意到,春梅也没什么意外,横竖她们家公主,除了驸马爷,旁的人也一概不会放在心上的。 “殿下,还请容奴婢去打听一番,驸马爷和韩大人可有什么过节,若是韩大人心中积怨,到时候伤了驸马爷可怎么好?” 春梅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南宫静瑶有点儿犹豫,“这…” “殿下,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呢?” “本宫…” “殿下…”春梅在南宫静瑶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南宫静瑶听得分明,脸上闪过挣扎的神色,“容本宫好好的想一想。” 南宫静瑶还在天人交战,季长风已经见到了母亲,柳氏虽已经生养了两个孩子,但岁月在她的脸上却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 季长风过来的时候,柳氏正在绣一条抹额,一针一线慢慢的缝着,那坦然自若的模样,任谁见了都会平静下来,季长风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要行礼,“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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