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君齐指了指他,一本正经道:“儿啊,爹是过来人,你痴迷崔氏,应是没见识过其他的女郎,待你多见识过几个,就不会这般执着了。” 赵玥淡淡道:“我觊觎了崔氏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才等到她和离了,岂有撒手的道理?” 这话把赵君齐唬住了,错愕道:“你要不要脸,连你四皇叔的媳妇儿都惦记。” 赵玥理直气壮道:“我惦记又怎么了,一没有明抢,二没有强拆,三没有趁人之危挑拨离间,且在他二人婚姻续存期间恪守礼节,从未逾越过半步,是四皇叔为了外室把崔氏推出去的,他们和离后,我去讨来,怎么就不要脸了?” 赵君齐被他的理直气壮给气死了,拍大腿道:“我怎么就生下了你这么一个混账东西来!” 赵玥歪着头看他,不客气回怼道:“也幸好是我这么一个混账东西让爹能玩物丧志。” 赵君齐被噎得无语。 赵玥还是那句话,“爹若抢我女人,我就抢爹琵琶。”停顿片刻,“儿就想问一句,这些年,爹可曾见我对什么上过心?” 赵君齐愣了愣,一时回答不出来。 赵玥喊冤道:“从我四岁起就被陈平逼着学花样讨祖父欢心,我四岁就开始替爹的前程操劳了,为了顿顿有鱼吃,尽干些不乐意的事,爹你说我容不容易?” 赵君齐:“……” 赵玥发牢骚道:“我这还没有及冠呢,成日里跟政事堂那些老头子厮混,议的皆是枯燥乏味的政事国务,爹你放眼瞧瞧,整个京城里,哪家的世家子像我这般活得像个老头子?” 赵君齐:“……” 赵玥越说越不满,“我不就是想要个女人么,四皇叔不允也就罢了,爹你为什么也不允?”又道,“那崔氏能解乏,我就想忙碌了一天回来看着她心情好,爹就连这点恩惠都不愿施舍?” 赵君齐为难道:“这……” 赵玥:“这什么呀,你想不想继续玩物丧志了?想不想你家儿子继续像老黄牛那样替你卖命了?就算我愿意像老黄牛,你也得给我一点好处甜头尝尝不是? “现在我要崔氏,爹你却万般阻拦,到底是什么意思?” 赵君齐被他问得发愁,难为情道:“你这事确实干得不地道。” 赵玥斜睨他,“当年祖父说你玩物丧志,我还屡次替你开脱护短呢,咱们能不能将心比心,真诚一点?” 赵君齐:“……” 赵玥一针见血道:“四皇叔不允,无非是觉着损了他的颜面,明明是他不要的女人,结果转眼就高嫁了,且嫁的郎君比他年纪轻,地位也比他高,他觉着没有脸面受不住,爹你跟他起哄什么?” 赵君齐不满道:“合着我就有脸面了?” 赵玥:“我不管,我要崔氏,你跟阿娘商量罢,若这事成不了,也没关系,我就想以后跟京中的世家子弟那般轻松一点,不愿意像老黄牛干监国了,我总得有空去寻别的女郎消遣,是不是?” 赵君齐不乐意道:“二郎莫要任性。” 赵玥歪着头看他,“这就是父亲不讲理了,操心我婚事未定,又不愿给机会让我去识得别的女郎,你说我天天困在政事堂,上哪儿去找女人来成婚?” 赵君齐憋了憋,“你阿娘可以替你张罗。” 赵玥认真地想了想,“那也行,先替我张罗八位送到东宫里来。” 赵君齐愣住,“一下子八个,你哪吃得消?” 赵玥:“一天一个,天天换。”顿了顿,“爹,别以为我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玩物丧志,玩的花样可比你多多了。” 这话委实把赵君齐气得够呛,抡起巴掌想打他。 赵玥立马凑了上前,指着自己的脸道:“爹尽管打,我正愁没法告假呢。” 赵君齐“哎哟”一声,气恼道:“龟孙子!” 赵玥:“也是你自个儿生的。” 赵君齐怕自己被他给气死,受不了地走了。 赵玥看着他的背影,眼下看来这事儿还有得磨,他倒也不急躁,对付自家爹妈,可比对付政敌简单多了。 “回罢。” 卫公公伺候他回永安宫。 回去后,赵玥故意把之前画的仕女图全部装进一只木箱里,命人抬到马皇后的长春宫去。 那些画像全是崔氏的模样。 这不,当时赵君齐正在长春宫同马皇后说起这件糟心事,忽然听到婢女来报说永安宫送来一箱物什。 马皇后命人抬进来,并亲自打开木箱。 赵君齐凑上前一起翻看那些画像,每幅画的模样都跟崔氏相似,二人全都被气得半死。 起初马皇后的反应跟赵君齐一样,觉得这事甚是荒唐。 但她对崔文熙印象良好,觉着崔氏应该不会这般鲁莽,便道:“崔长月性情孤傲,且眼里容不下沙子,她连老四的外室都容忍不下,又岂会容忍东宫里的那些是非?待我召见她问一问,说不定她还不乐意进东宫呢。” 赵君齐展颜道:“她若知难而退便好。” 马皇后:“陛下稍安勿躁,二郎机灵过人,你哪是他的对手,待我问过长月再说,倘若她没有心思,难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赵君齐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哪曾想,赵玥那小子早就料到了自家老娘的手段,在她召见崔文熙之前忙里偷闲出了一趟宫,反手就给马皇后下了套子。
第57章 吃瓜 近段时日崔文熙足不出户, 两耳不闻窗外事。 自上次庆王来闹过后,原以为宫里头很快就会有动作,结果并无响动。她差人回国公府, 那边回信说宫里头没有找茬,崔文熙稍稍放下心来。 时下大众舆论热烈, 她处在风口浪尖上,若要把这桩事平息下来,就需要一件更大的事去吸引人们的眼球。 这不, 有人钻了空子前来拜访。 这天下午崔文熙坐在厢房里看县志打发时间,昨儿已经开始飞雪,外头寒冷, 屋内的碳火烧得旺,她只穿了春衫, 非常享受这阵子的安宁。 外头忽然传来声响, 芳凌打起门帘进屋来,说道:“娘子, 有客来访。” 崔文熙抬起头,好奇问:“是何人到访?” 芳凌仿佛觉得奇怪,回答道:“是畅音阁的林小郎君。” 崔文熙愣住, 心下不禁困惑,他来做什么? 主仆二人对视,隔了许久, 崔文熙道:“且请到偏厅,我稍后便去。” 芳凌应声是,退了出去。 崔文熙愈发觉得好奇, 那小子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做什么? 莫约过了茶盏功夫, 她才收拾妥当去偏厅见客。 那林琼衣衫单薄, 似乎有些忐忑,见崔文熙进偏厅,忙起身行礼道:“林某唐突到访,还请崔娘子勿要见怪。” 崔文熙上下打量他,做了个请坐的手势,不客气道:“你私下里来见我,永宁府可知晓?” 林琼答道:“长公主不知。”又道,“林某跟长公主没有任何瓜葛,且是自由身。” 崔文熙不爱听这话,“我与永宁是手帕交,她对你有意,我自然不会去沾染,如今你背着她来见我,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听到这话,林琼急了,慌忙跪下道:“还请崔娘子先听林某一言再下逐客令。” 他这举动把崔文熙唬住了,皱眉道:“好端端的你跪什么?” 林琼窘迫道:“来京的这一年里林某已经跪习惯了。” 崔文熙愣了愣,知道他的家世,倒也没有说什么,只道:“你先起来说话。” 林琼这才起身。 不一会儿芳凌奉茶来,崔文熙一本正经道:“我这会儿正处在风口浪尖上,原是不想见你的,你既然来了,有什么事就直说,莫要跟我兜圈子。” 林琼应声是,把携带来的一只木匣子奉上。 芳凌上前接过,呈给崔文熙。 她打开木匣,看到里头的陈旧书籍颇觉好奇,小心翼翼取出,竟然是一本棋谱。 林琼正色道:“崔娘子棋艺了得,听说国公府里收藏了张焉棋,这张焉棋谱也该归同一主儿才是。” 听到张焉棋谱,崔文熙惊诧道:“这是张焉棋谱?” 林琼点头,“崔娘子是识货之人,定能好生珍视。” 崔文熙仔细翻看那本陈旧棋谱,说道:“府里收藏得有张焉棋谱的复刻版,却没有真迹,这字迹看起来确实像张焉的笔迹。” 林琼:“此乃家父无意间获得,他是商贾,不懂得文士风雅,只当平常物什收藏,崔娘子识货,当该成为它的主人。” 崔文熙看向他,能拿出这般珍藏之物,想来是有事要求,当即便道:“你是不是想求我办事?” 林琼想了想,看向芳凌。 崔文熙道:“且到外头守着,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芳凌应声是,便退出去守着。 林琼这才说道:“近日崔娘子与太子的传闻,林某也有所耳闻,坊间传得绘声绘色,想必崔娘子也很苦恼。” 崔文熙挑眉,“你来这儿就为说这个?” 林琼摇头,再次跪下恳求道:“林某想求崔娘子拉我一把。” 崔文熙吃了一惊,“什么意思?” 林琼面色愁苦,讷讷道:“想必有关林某的身世崔娘子也知晓一些,一年前我从嘉州流落进京,在此之前家境殷实,怎奈出了变故,父母皆丧生于一场大火,我与妹妹侥幸逃脱,之后的三年里我们在嘉州装疯卖傻才得以离乡背井。” 崔文熙听着不对味,皱眉问:“那场大火有蹊跷?” 林琼点头,眼眶微微泛红,“我们林家以贩卖瓷器为生,在当地家境富裕,颇有声名。哪曾想被山匪惦记上了,山匪勾结家奴作恶,里应外合把家中洗劫一空,并放火烧了祖宅,以至于爹娘葬身火海,我和妹妹死里逃生。” “后来呢?” “后来报了官,岂料当地府衙敷衍了事,随意抓人顶包。我不服气,接连上告,上头官官相护,求助无门,最后闹到嘉州刺史府,仍旧不得法。” “所以你来了京城?” “有人给我指路,让我上京告御状,可是当时我根本就没法脱身,甚至连出县城都没机会,一举一动皆被当地人监视。 “我林家仅有的家财也在不停上告中消耗殆尽,我兄妹实在被逼得走投无路,便装疯卖傻,趁着年关的时候偷偷逃了出来,路上得好心的商旅救助,这才辗转上了京城。 “那嘉州刺史既然能把林家的事强压下来,可见势力深厚,我害怕京中有人跟嘉州那边有往来,便不敢轻举妄动。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入了畅音阁,借着周边的京中权贵试图寻找出路,可他们根本就不把我当人看,只想玩弄。 “那些年实在太苦,我不敢轻信他人,这才一直隐忍。” 听了他的经历,崔文熙紧皱眉头道:“我与太子牵连,所以你想走我的门路替你伸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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