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太欲言又止。 卫鸣紧握着芫华的手,似是知道师太要问什么,郑重道:“我定不会辜负她。” 崔师太沉默良久,沉声道:“唉,昔年我不愿她踏上复仇血路,便是不想见她有朝一日性命不保,只可惜造孽啊。” “阿芫这孩子命苦,所以自幼情绪内敛,你既然倾心于她,总得多主动些,多包容些。”崔师太语重心长。 卫鸣低眸去看芫华,望她良久,而后抬起眼,将方才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慎重道:“我定不会辜负她。” 又诊治了三日,芫华终于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刚睁开沉重的眼皮,就见崔师太在榻边坐着。 “师父,徒儿不肖……”她声音沙哑,挣扎着要起来。 崔师太赶忙按住她,柔声道:“饿不饿,我给你取粥来喝?” “师父……”芫华一时哽咽。 她为了复仇跟着谢明翊北上时,瞒着崔师太,只说自己去京城游历而已。 鬼门关走了一遭,终究还是师父千里迢迢赶赴来救的她。 “都没事了,沈家得以沉冤昭雪,你那中用的小表弟也成了当今圣上,都过去了……”崔师太按住芫华的胳膊,让她安静躺下歇息。 “放心吧,师父不怪罪你。”师太皱巴巴的手抚上芫华的脸,难得露出温柔笑容,哄她似地问:“那小子会做你爱吃的阳春面,我让他给你盛小半碗来吃,好不好?” 芫华怔愣了下,蹙眉打量了一番,轻声问:“这是哪里?” 崔师太便把诏狱发生之事一一告知于她,又伸手给她倒了碗温热茶水,扶她起来喝水。 “这枸杞红枣茶也是那小子泡的,他守了你三天三夜了,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我才叫他下去歇会儿了。” 芫华抿唇咽下茶水,想着卫鸣神色落魄地守在自己榻前的模样,心中一紧。 温水淌过喉咙,浸出丝丝甜来。 “这几日我看在眼里,他待你是真心的。”崔师太抬手摸了摸芫华的脑袋,轻声道:“阿芫啊,人生苦短,莫要辜负。” 芫华眼眸低垂,攥紧被褥的手指紧了紧,眼中却莫名泛起了点涩意。 等听见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连忙缩进被窝里,转过身去。 “阿芫,你、你醒了?” 卫鸣声音带着颤,在榻边坐下来。 “你不知道这段时日我有多懊悔不已,我总想着若我能再坦然点……”他鼓足了勇气,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的担忧,说着对她的思念。 听着那些呢喃低语,芫华浑身僵硬。 她难以置信,那个顽固木头竟然有朝一日会这般笨拙地诉说对她的满心爱意。 像他炙热的体温一样热烈,又像是她从未触及过的暖阳一样灼人。 她听得越来越面红耳赤,再也忍不住,翻过身来,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你说够了没有?” 因着才苏醒没多久,她声音低沉而沙哑, 卫鸣愣愣地看着她面颊扬起的红晕,觉得自己心跳也越来越快。 “没、没有。”他结结巴巴,刚才想说的话全然抛之脑后了,“还有最后一句话。” 芫华借着他胳膊的力道坐起来,盯着他那双干净明亮的大眼,盯了好一会儿。 她抿着唇,不自在地瞥过头去,说:“有话快说,我也要歇息了。” 卫鸣忽地握住了她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阿芫,我想告诉你,我倾慕你已久,想与你共度一生。”他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一字一顿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芫华全身都僵住了,唯有胸腔里跃动的心跳越来越快。 许是见她沉默太久,卫鸣握着她的手不知是该松还是该放,神色渐渐显出几分慌乱。 “你、你现在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会一直护你,陪你,等你。” 沙场上纵横无敌的大将军,此刻仍旧是少不经事的毛头小子,手足无措。 卫鸣见芫华面色越来越凝重,心里慢慢凉下去。他今日已是鼓足毕生之勇气,对她坦白心意。 他眸色暗淡,慢慢松开手,将她的手放回被里,掖了掖被角。 “你先好生歇息,好好养伤,英国公府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他心口闷得难受,像要落一场暴雨。 却在这时,一片阴影骤然遮住他的视线, “我想住一辈子,够不够?”她清冷的声音擦着他耳垂而过。 不等卫鸣反应过来,温润柔软的唇瓣倏地含住了他的双唇。 卫鸣大脑一片空白。 他很少这样任凭自己放纵冲动,不,是第一次如此放纵情绪这般激动。 他闭上眼,感受体内横冲直撞的热意,与他唇上的柔软渐渐交融。 卫鸣反手搂住芫华,将她往怀里带,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他从不是一个患得患失的人,但此刻他却在急促的呼吸中,生出一种莫名的不安。 他拥有了她,从此更害怕失去她。 余生他将用尽全力,挽留她在他身边。 待二人结束这绵长的亲吻,芫华面色上已经红润不少。 卫鸣揽着她,唇角上扬,说:“婵婵先前还说,想等你醒来送她出阁,所幸你终于醒了。” “他二人修成正果也是历经千辛万苦,什么时候成婚?”芫华闭着眼问。 卫鸣握着她的手,吻着她的发,说:“八月十五。” “圣上倒是有心了,中秋佳节月圆之夜,与你小妹的名字尤为相配。”芫华笑了笑。 卫鸣心念一动,轻声道:“我们何时才能……” 话没说完,便察觉怀里的人已经合上了眼,又慢慢睡了下去。 芫华靠在他怀里,好似漂泊的蒲公英落地一般终于踏实下来。 八月十五日深夜,偌大的皇城里,从东至西,从南到北,长街漫漫,灯火依次亮起。 如墨苍穹下,整座巍峨皇宫流光溢彩灯火璀璨,仿若天上白玉京。 京城的人们皆仰头望月,窃窃私语,争相谈论着一桩盛事:帝后大婚便是今夜。 长宁宫里,四下早已挂满大红灯笼,彩绸飘扬,一片喜气洋洋。 主殿灯火如昼,典仪陈设周全,朝臣们坐在案桌后,一边低声交谈,一边等新婚的帝王出来致酒祝辞。 只是等了许久也不见谢明翊出来,众人不免心生焦急,窃窃私语。 掌印崔长顺等了又等,听着身边朝臣的恳求,也是面露难色。 “劳烦掌印去后殿看看?” 被第十八次追问时,长顺终于按耐不住,决意去后殿一探究竟。 帝后行礼后,便双双入了后殿,一直未曾出来。 长顺行至殿门前,一眼就望见里面燃着明亮烛光。 他犹豫着上前,拉过守在门前的宝枝,刚想问话,却听得殿内传来了一阵悉索声响。 “呜呜……你快走吧……外面都等着你……” 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从门后隐隐约约透出来。 紧接着,呜咽声小了下去,然后便听得哧啦一道裂帛声响。 伴随这道声音同时递入耳中的,还有皇后娘娘的娇喝声。 “沈奕!你混账……” 后半段话蓦地被硬生生掐断了,取而代之的是隐约的呜咽声。 长顺和宝枝面面相觑,两个人也不免听得面红耳赤,急忙离开殿门前,直至听不见声响为止。 “这……宝枝姑娘,你最得皇后娘娘宠信,不如稍后你去催催圣上?” 长顺搓着手,陪着笑,看向宝枝。 长顺&宝枝:现在装聋还来得及吗(惊恐) 谢一:其实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一本正经) QAQ不然到底是哪样? 明天帝后新婚燕尔纯发糖~有大家最喜闻乐见的高甜内容,争做秋名山车神,希望到时候不要被锁
第104章 番外:帝后大婚 长宁宫寝殿里,入目皆是喜庆的大红。 四处贴着双喜红字,红绸悬垂,一派焕然之景。 只是榻上大红鸳鸯喜被已经凌乱,被人攥得满是褶皱。帝后婚服散落在床尾,锦缎衣袍里隐约露出金光灿灿的珠翠。 卫姝瑶趴在枕间,半阖着眼帘去看斜倚在床头的谢明翊。 儿臂粗的龙凤红烛燃得正旺,暖意光芒从帷幔中洒进来,给他清隽的面容笼上一层薄纱。 卫姝瑶眼中尚是泪光盈盈,看不太真切他的眉眼,只能望见他棱角分明的侧颜,和唇边噙着的笑意。 方才礼成后,偌大的殿内只剩下两人,他一时按捺不住情/动得浓烈。但因着是初经人/事,没折腾多久就鸣金收兵了。 纵然如此,卫姝瑶还是觉得浑身被碾了一轮,连脚尖都不想动。 谢明翊拎着手中撕碎的布帛,朝卫姝瑶晃了晃,含笑道:“胆子愈发大了,嗯?” 许是心情欢愉,他语气里没有丝毫不悦,反而带着几分慵懒,像方才一切结束后拥她入怀低声哄她那样。 卫姝瑶想再踢他一脚,奈何身上乏力,只得强撑着抬起头来,瞪了他一眼。 “又没捆成……”她嘀嘀咕咕,面色仍浮着浅浅红晕。 卫姝瑶懊恼地回想着,刚才为了赶他下榻,她不管不顾地拽了条披帛就想去捆他的手,反而被他反手扯住另一头,她咬牙一拽,披帛就这样“哧”地一声撕裂了。 “快出去罢,正殿那边都等着你呢,别耽搁了时辰。”卫姝瑶扯着被子裹住自己,娇嗔了一句。 她身上还有点发软,说话也软声软气的,“我等你回来。” 谢明翊凝眸落在那艳如海棠的面颊上,喉中发紧,漆黑眼眸里涌动的情绪又渐渐沸腾起来。 他忽地俯身,拿布帛覆上她的眼睛,低头去吻她的唇。 眼前视野骤然一片漆黑,卫姝瑶其余五感变得越发敏锐。 她还没来得及挣扎,谢明翊的手掌已经落了下来…… 这回他没有像刚才那样折腾,很快便起身。 谢明翊爱怜地刮了刮她的鼻尖,俯身在她耳畔低语:“若是身上汗涔涔的不适,再叫些热水进来。” 却在这时,外面响起了轻轻的叩门声。 紧接着,便听见宝枝小心翼翼地唤了两声“皇后娘娘”。 卫姝瑶登时浑身绷紧,又羞又恼,拿过软枕,用尽全力扔向谢明翊。 她不忘睨他一眼,“你快走罢。” 谢明翊只觉得她面色染着红晕,格外惹人怜爱,又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才恋恋不舍地往外走了。 等殿门一闭,卫姝瑶乏得直接裹紧大红鸳鸯锦被,开始闭眼小憩。 “宝枝,等圣上回来时再唤我。”卫姝瑶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 她起得太早,一整日又被厚重的礼服束缚,身上又累又困。 本来好不容易熬到礼成,正想松一松筋骨,孰料谢明翊忽地就把她摁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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