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沈云居然背着她偷腥,还是和这样一个脸都没长开的小丫头!她突然觉得恶心,觉得沈云脏透了。若是喜欢什么人,大大方方领到她面前来,给个名分不就好了,何必这般偷偷摸摸调情,弄得主不主仆不仆的,人能没脸没皮到这种程度,可见是根子都烂坏了。 那时,崔媛恰巧看见了她,抿唇笑:“姐姐可是看见了?” 李娇不语,瞪着崔媛的眼满是怒火。 崔媛讥讽地笑:“再告诉姐姐一桩事吧,你平日喝的燕窝粥里,有我放入的一些东西。不会伤你性命,不过你的肚子,恐怕也怀不上孩子了。”崔媛一直记恨李娇将她毁了身子的事,她也要让李娇尝一尝这个滋味! 李娇冷汗淋漓,道:“你在瞎说什么?你怎么可能下得了这样厉害的东西?” 崔媛抬袖掩唇,溢出三分笑来:“姐姐真是糊涂,这院子可是崔氏的院子,这家也是崔氏掌家。我可是姓崔,行事能不比姐姐方便吗?” 李娇怎么都想不到自己院子里还有崔媛的人,她气得发狠,给了崔媛一巴掌,将她嘴角的血都打出来了。沈云听到动静,衣衫不整地从房内跑出来。李娇见他那模样,恶心得想吐。她当初怎会对这样的人抱有期望呢?沈云究竟知道不知道何为廉耻心? 一见李娇来,沈云此前同人云雨的心思都淡了,吓得一身冷汗。他仕途不顺后,在李娇面前都抬不起头,只敢躲到崔媛这里逃避一会儿。如今他肮脏的里子都被李娇给赤裸裸瞧见了,在这个高门正妻面前,他再也抬不起头了。 沈云不愧是崔氏的嫡亲儿子,骨子里都是随了他娘的泼辣性,此时他搡了李娇一把,呵斥:“李娇,你还有没有规矩!” “规矩?”李娇气笑了,“我一个正房太太,教训一下不懂事的妾室,难道还有错?!你知道吗?我一直无法生育,居然是这小贱蹄子的手笔!她在我的燕窝粥里下了药!” 闻言,沈云又是一愣。他耳根子软,此时又被李娇给说服了,茫茫然望向崔媛。 崔媛见李娇真是个蠢的,此时楚楚可怜地道:“我怎么可能给姐姐下药呢?不信喊大夫来查便知道了!” 崔媛有这样大的胆子,李娇自然就知道自己是关心则乱,中了她的计了!李娇多年无子,一直以来都是她的心病,此时听崔媛这般说,她也并未分辨真伪,全盘相信了。 如今她说崔媛陷害她,若是待会儿大夫查出来,说她身体安康,那她岂不是成了撒谎的那一个?!她想陷害李娇,却偷鸡不成蚀把米,沈云定然再也不会信她了。 李娇有些慌乱,手足无措。 崔媛却大着胆子逼问:“爷快些喊大夫来看看姐姐吧!若是姐姐有什么闪失,岂不是要怪在我的头上来?!媛儿自认身份卑微,能待在夫君身边便好,从不想争夺什么,又怎会害姐姐呢?何况,姐姐身边都是自家的奴仆,媛儿又怎能近身下手?!姐姐,即使你对我做过那样的事,媛儿也从未恨过你,你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呢?” 崔媛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就连李娇都承认她演得实在是好,像极了一个被主母逼迫得走投无路的可怜小妾。 偏偏沈云最爱怜香惜玉那一套,他将崔媛护在怀中,发狠了喊:“来人,喊大夫来给夫人把脉!” 事到如今,李娇也没半点办法。直到大夫说她身子一直很好,也没有被什么药物损伤的身体后,她这才望向崔媛,冷冷地笑:“那看来是我错怪妹妹了,今日这一巴掌真是对不住,我会给你送些药养伤的。毕竟夫君最爱重的就是你这张脸,要是哪里伤到了可就不好了。” 沈云看她做戏,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今后更加厌恶李娇了,连她的院子都不肯来。崔媛的目的达到了,心满意足回去了。 损失惨重的唯有李娇,沈云不肯亲近她,自然就怀不上孩子。没了孩子傍身,她是能和沈云和离还是怎的? 李娇已经心灰意冷了,成日里就是拜佛念经。她原以为自己早将情爱看淡,可今日一见陆宝儿,她居然又心生起汹涌妒意,原来她从不曾将恨放下。 她甚至还在想,若是她成为谢君陵的妻子,那么陆宝儿所拥有的一切都将是她的。都是陆宝儿夺走了她的一切,如今还总来她面前耀武扬威。 陆宝儿不知道她对李娇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会在她心中解读成这个样子。两人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李娇突然绊了一下身侧的丫鬟,那丫鬟没站稳,直接跌向了陆宝儿!这可是山路上的青石阶梯,若是陆宝儿滚下去,那肚子里的孩子定然保不住了!李娇故作慌乱之色,内里却偷笑!她又不是故意的,陆宝儿能奈她何?! 可惜了,那丫鬟只是将陆宝儿一侧的柳香撞下了山,陆宝儿还被老嬷嬷护得好好的,只是受了惊。 陆宝儿慌忙道:“快让人去看看柳香!她有没有哪处摔伤?!” 李娇撇撇嘴,心道:“对一个丫鬟还表露这般仁慈,真是惺惺作态。” 哪知她还没来得及道歉,老嬷嬷的一个耳光就摔在了她的脸上。 李娇自然是知道这是伺候过天家的老嬷嬷,可她好歹只是个奴仆,居然敢打她?! 李娇咬牙切齿道:“一个狗奴才也敢打我?!我家丫鬟是不小心才撞到你这边的,又不是存心。” 老嬷嬷冷笑一声,当她瞧不见李娇暗暗使的那一脚吗?如今装什么呢?! 她也淡淡道:“老奴也是不小心才拍到夫人,望夫人不要往心里去。我家太太可是大理寺少卿的夫人,尔等不知尊卑竟敢当面冲撞,是否忘了品阶之别?” 谢君陵如今是四品大员,确实是李娇比不上的。她该让路给陆宝儿过去,而不是直戳了当地冲撞她。老嬷嬷是在指桑骂槐,说她不懂规矩呢!李娇脸上火辣辣的,却一声都不能辩驳。 那这一巴掌岂不是要让老嬷嬷白打了?李娇心里又有些气上来,她是找本家告状还是往顾家告状呢?李娇一时间又想到,顾家绝不会为了她强出头去得罪陆宝儿,本家又是在京都外,虽说的百年清贵世家,可家中根本就没有朝中大臣,又如何为她出头呢? 这般一想,李娇的冷汗又挂下来了。她险些要忘记,此时可不是她能任性妄为的日子了,若是方才不小心弄倒陆宝儿,她定然是闯了大祸的。 此时李娇那起子妒恨心思荡然无存,就想着当鹌鹑,早些回家去。 夜里,待谢君陵回府后,老嬷嬷头一次去寻他说话:“老爷,有件事,老奴不知当不当讲。” 闻言,谢君陵微微抬手,示意他噤声:“我已经知道了,沈家的事,我自有分寸。”既然谢君陵这样说,那老嬷嬷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陆宝儿的事,竹笙早就和谢君陵说过了。陆宝儿有身孕后,谢君陵不放心她一人在外行走,于是派了竹笙暗中护她,那时若是撞到了陆宝儿,凭竹笙的身手也能保住她人,除了陆宝儿,其他人的生死和竹笙都无关,是以,摔个柳香,竹笙并未放在心上。 无论李娇有没有谋害陆宝儿的心思,只是这出意外怎样看都不简单。他过了同情人的年龄,他只知道,谁敢大着胆子对他的人下手,那么就得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 这段时间又是科考,各路考生都想着和朝中大臣通个信儿,知道主考官是哪位,换点考题的消息,或是考官阅卷口味。既然有需求,自然有回应。各路都在偷偷摸摸试探官家底线,甚至有朝中大臣为了捞一笔富硕人家的钱,假意会透露信息,从中换取钱财。 前些日子,谢君陵常服出游,恰巧被路上的一男子拉到了巷弄里。说是看他是个今后有富贵日子可享的书生,就是缺了点运气,问他要不要买这个运气。 谢君陵听得好笑,便问:“这运气是什么?” 对方见谢君陵不开窍,比了个数字,再将手中的一个私印拿出来,说:“这是我家大人私印,我家大人在朝为官,自然有弄到科举考题的办法。就看你愿不愿意掏这笔银子了。” 那印子谢君陵眼熟得很,是沈云的小字,难不成他做上这样的买卖了? 原本不想多事,可一想到沈家那位不开窍的太太惹怒了他,那就只能让沈云尝尝苦头了。
第60章 谢君陵将这事写在折子上,递给圣上。圣上最是恨这些偷鸡摸狗的事,简直将科举考当作儿戏。于是命谢君陵彻查此事。 谢君陵以自己为饵,深入敌营,从小喽啰那处顺藤摸瓜摸到了朝中几位大臣,其中便有翰林院司职的沈云。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因为不是真的舞弊或是泄露考题,不过是这些人乌烟瘴气想要用谎话捞些银两罢了。不过这也算是歪风邪气,自然要整治一番。圣上震怒,朝堂上呵斥了几位大臣,还罚了几个月的俸禄,并更改了主考官。至于沈云,由于人微言轻,圣上的火气自然要发在他身上,沈云被贬到幽州为知县,美其名曰让他试炼一段时间。别看都是七品,一个留在翰林院留在京都,另一个要去外地任职,傻子都知道,沈云再想回京都,那已经是痴人说梦了,或许一辈子要在地方上做个小小知县。 沈云知道谢君陵刚入大理寺就接手了这起案子,怕是圣上会高看他一眼。可他也因这不够圆滑的性子,得罪了不少大臣。沈云内心阴暗地想,谢君陵这样直接,在官场上肯定是走不远的。 可沈云忘了,圣上要的就是谢君陵这一把锋利的刀,他越圆滑便越有害,越犀利,与他人为敌,圣上便越信任他。因为这样的谢君陵,只有圣上可依靠,也只有圣上能保他。 圣上也会放心这样一个纯臣,不怕他结党营私,这就是圣上为何要处心积虑培养一个毫无根基的寒门臣子的原因,他要当纯臣的根基,君就是君,臣子永远只能依附他。 这天夜里,沈云喝醉了酒来谢府闹事,说是要和谢君陵好好聊聊。 谢君陵原本不愿见他,可听他在外头吵闹,怕是会影响陆宝儿休息,于是披衣起身,去迎沈云。 沈云不过是借着酒意装疯卖傻,说真的醉,那也未必。 一拉开门,满脸赤红的沈云便攥住了谢君陵的衣襟,咬牙切齿:“谢兄!你这个混蛋!” 谢君陵完全不怕这个醉汉,见他抡起拳头,也毫无惧意。他只是风轻云淡地看着他,讥讽地笑:“你倒是可以行凶,只是我这伤,明日给圣上见着了,定要问其原因。我是说沈大人酗酒滋事呢,还是怎样?” 这话一出,沈云便不情不愿地将手放下了。他颓然地垂着肩膀,只觉得与谢家的一切格格不入。谢君陵总是在那等高处睥睨众人,好似他就是狭小蝼蚁,是被他所瞧不起的。沈云很嫉妒谢君陵,嫉妒他有出人头地的一天,羡慕他被圣上赏识。可是谢君陵所经历的事,譬如查明通州贪污赈灾银一案,派个沈云去,那就未必能成功了,又或是哪处没安排好,导致他活着入通州被人抬着尸体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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