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道是想把男主杀了?虽然知道不可能,但剧情不大对了啊。 一道挺拔的身影蓦然穿过香雾,一瞬间,谢漱只记得这双毫无感情的阴鸷眼眸。 内勾外翘,贵气非常。却危机四伏,邪而郁,似乎能看穿所有人的心。 嗒—— 这反派一脚踢开之前还悉心置放的佛牌,半点尊敬也无。水一般的发滑落肩头,眼尾一点红痣胜似刚刚溅染的鲜血。 一字一句,狂妄的淡然自若: “若朕打乱命格,天能奈我何?” 裴止风,他本也就要杀。 如今,更想杀。 少年野心勃勃意气风发,誓要脚踩青云。 同天争命。 谢漱皱眉无言。 当然不行。 她不可以扰乱主线。 然而闻衍璋这架势没有转圜的余地。 谢漱只好勉强:“臣女这就回去布卦。” 闻衍璋唇角微不可察动一动,并不出言。有宫人来带她下去,暂且居于宫中。 人走过,他静静望着地下那块佛牌。未曾拾起。反而唤问雨: “即日起,闭关各大佛寺道观。” 问雨自房梁上跳下来:“陛下,经书呢?” 闻衍璋灭了龙涎香:“不动。” 问雨抠耳朵:“方才的女神棍所言陛下真信?依我看啊,陆二姑娘恐怕真没了。她也就是个瞎编乱造的。那攀儿现在牢里呼呼大睡的香,等到一觉醒来,嚯,尸体都没的收。” 可惜高台上的人不打算理会他,问雨讪讪,准备跑路: “臣去盯梢秋闱的考场布置。” 闻衍璋蓦地停手: “裴止风还没有找到?” 问雨停脚,为难:“他太奸诈,似乎有人报信般知道我们会走哪条路,实在…” 顿了一刻,闻衍璋施施然凝眸: “寻个通卦术的影卫盯着谢漱。一旦她算出裴止风迹象立即杀了。既是神鬼之事,世上绝无可能只她一人有门道。” 这西北起势的大军里能人是不少的。尤其中途还收编了不少野路子,什么三教九流都不缺。 问雨眼睛一亮:“陛下是要叫法喜寺的僧人算命了?是嘛,那个总比神棍靠谱,好歹传承了百年。” 他搓搓手:“陛下,话说老祖宗这几日念叨您的紧。您可要去看他一看?” 那位如今可真是老小孩,整日斑奴斑奴的挂在嘴边叫嚷,做事说话蛮不讲理,怕是老糊涂了。 问雨去了几次,几次都被抓破衣裳听他念叨: “斑奴呢?可娶亲了?可抱上小斑奴了?他怎么不来看我?我磨豆腐给他们吃哩!” 他禁不住壮起胆,委婉把这说了。 闻衍璋这才侧目,意义不明。问雨心虚的低头。 “臣这是遭不住啊,老祖宗整日喊着要见陛下的儿子媳妇,臣大伯父都怕了。” “…秋闱结束,朕去一趟。”
第54章 秋闱结束 京城又热闹了。 大家伙赶考的日子, 菡羞今天也穿上了新衣裳。徽墨充当老妈子,什么垫肚子的都往食盒塞。 林嘉昱无奈的笑: “过门都要取出来检查,白白糟践了。选几样胡饼存着就好, 我饿不死。” 菡羞这几天和徽墨混的很熟, 在一旁抱着糕点郑重摇头: “还是带些吧。” 徽墨也凝重,鹦鹉学舌:“还是带些吧。” 林嘉昱一时失笑, 没拂他们兴致,拿上了。 他住的远,叫的马车很早便到。林嘉昱坐上车和他们告别, 习以为常拿起书来看。 从前秋闱九天七夜, 今年的许是赶时间, 大大缩短了。变作三天连考。 寻常学子无不压力巨大。饶是林嘉昱也禁不住再三翻阅书籍。 窄小的马车绕着京城大半圈, 林嘉昱看了会书掀开帘子放风。目光却一凝。 禁卫森严的安王府就在不远处。 他抿唇,又将帘子放下了。 考场很热闹,挤满了送行之人。林嘉昱提着食盒下车, 见到不少熟面孔。他不曾上去打招呼, 径自往自己的号房走, 率先整理东西。 翌日,考试开始。 在窜风的考场考完一天出来, 外头还是挤满了人。不少是妻儿,不少是父母。还有些富庶人家的小厮。 世家子弟罕见。 林嘉昱在里头倒格外孑然一身, 环绕一圈关切的面容, 心中难免微有遗憾。不过考试要紧, 他转身就要回去再准备第二日的, 忽而听见清越的女声: “林公子!” 林嘉昱一怔, 就见发暗的天幕底下,远处柳树旁站了个头戴帷帽的姑娘, 见他望过来立即踮起脚,莹白的手挥的好似一片摇曳的嫩藕段,冲他举起食盒: “快来!” 他弯眸,面上顿生笑意,是荷花姑娘。 从缝里千辛万难挤出,林嘉昱刚拉开被夹住的衣摆站定,那头菡羞就被一辆飞驰而过的马车撞的一个趔趄。手里食盒摔飞了地,人还往前扑。 她双臂不自觉乱舞,帷帽偏落。横来一双清瘦臂膀将她抱住,顺带给她扶正帽子。 袖上带过熟悉的书卷香。菡羞仰头,正与面有担忧的林嘉昱对上眼。 二人都一齐颤了下眼,双双别过头。 菡羞尴尬,急忙后退: “对不住,林公子。” 林嘉昱感受怀里那软软一个人瞬时空了,顿了下接过食盒,淡道: “荷花又忘了。唤我嘉昱就是。” 前天晚饭,两人正说过这事。菡羞一拍脑袋,慌忙再扶下帷帽: “抱歉!都是徽墨新做好的,嘉昱你快吃。” 这样乱哄哄的又怎么能静下来用餐,林嘉昱一时哑然,菡羞大致看完了外面的情况,这会才把心思重新押回这事上: “我晚上再来找你,徽墨后面等着呢。听说秋闱最苦,你千万要吃饱穿暖了!” 林嘉昱心里头一暖,微笑:“多谢荷花关怀。本如何也料不到你会来找我…我,”他面颊微红,颇腼腆了会: “我很高兴。” 白纱里,菡羞隐约只能看见林嘉昱笑容。边上太乱,听他迟钝了好会的这一句,她没多想: “是我应当的。嘉昱你收留我这么久,一些小事何足挂齿。我不打搅你,你快些休息养神,定能高中的。” 林嘉昱捏着食盒,闻言轻掩了笑意,桃花眼碧波荡漾: “好。待我考——姑娘?” 他默,话还未说完,人却跑转头风一样跑远了。 徽墨正踮着脚张望,见菡羞顺利归来,问:“没洒汤吧?” 她认真:“我全程拿的稳稳的,绝不会。” 他便满意,两人上了马车,徽墨顺路去买菜。菡羞坐在车里,瞧一圈熟悉的大街,心里头沉了又沉。 昨晚本来想今天就走的。 她迫切的想要快点见到那个修正者。 菡羞面无表情。 最近听徽墨回来说连法喜寺都突然闭门了,她发觉不能再拖延。要在确保平安的情况下重新蛰伏回去。 幸好这时有秋闱,人多而乱,算是提供了烟雾弹。 看着徽墨高高兴兴拎菜回来,菡羞重新扬起微笑:“今天吃鸭肉?” 徽墨点头:“做个烤鸭!” 她面上欣喜,心中却发闷。 还是等林嘉昱考完吧。 考场这三日接踵摩肩。人气半点也没有停下来过。陪着徽墨送了好几回饭,菡羞大致摸清楚了溜走的路。 她也不敢在外面呆太久,大多时候都在马车里。 终于最后一场,林嘉昱熬着黑眼圈出来了。徽墨赶忙把他扶到车上,菡羞拿起早准备好的热帕子给他擦了擦脸。 林嘉昱叹口气,状似难为情: “我不过考一场试,却好像废了般。” “公子可别打趣,姑娘可不知多忧愁你。” 他一愣,霍的惊喜的望过来。菡羞嘴巴一绷,瞪眼徽墨: “你怎么胡说八道毁嘉昱的清白!” 徽墨眼一转,连忙抱头投降。林嘉昱默然,气氛一时尴尬。他又一哂,“罢了罢了,不闹了。等殿试即可。这几日我们出来逛一逛?” 菡羞当然不会拂他兴致: “你先休息好了就是。” 话音同往常没什么区别。一切都好。林嘉昱笑意更深,虽累,却高兴。 当晚,菡羞不经意给他们灌了不少梅子酒。灯熄的很早。 菡羞攥着那用了半盒的芙蓉膏,郑重的把那谢别信摆上桌,随后打开门,轻轻掩好。 卜算子整首她都倒背如流。 菡羞打算直接去找侍卫要求对诗,照着走个形式。 林嘉昱住的宅子很偏,在京城的十八巷里的最外头。弯弯绕绕,要走许多狭窄小路。 她摸索着走了许久,看见了矗立的畔春楼,盘算下,这会是中间那一段巷子。四周都安静,闻斐然的人许是放弃搜捕了。 蹬蹬脚,菡羞继续路程。这会只有风吹树叶的窸窣,并没有什么人。她走的稳当,却忽然听见一声年迈的哀嚎。 几乎是出于□□心善好青年的本能尊老反应,菡羞停脚——哪家老人大晚上出来溜达? 正思忖,那老人的声音哎呦哎呦叫唤起来: “老骨头断啦!” “孙子不孝啊——” “昀儿,你儿子成事了,看不上我这老东西了!关我那么久,我如今找他理论都不得了!” “…腰痛呐,起不来啊!” 有点,耳熟? 菡羞放轻脚步,鬼使神差真寻着声源过去了。在一处不起眼的院子底下,突然就看见了一根乌木拐杖。 她忽地想起什么,抬头。 墙上赫然挂着一个上不去下不来的老爷子。满头华发,月光下的面皮尽是沟壑。 “…是你?” 居然是养闻衍璋长大的老太监! “啊?”老人颤颤巍巍抬头,眼里不大看得清。又开始叫唤: “斑奴,斑奴!带我去看你爹,带我去看昀儿。你去和他说,问他做什么关了佛寺!他爹要不得超生了啊!这个不孝子!” 菡羞微有讶异蹲下捡起拐杖,一时没弄清情况。 闻衍璋没把养父接到宫中?还关着他? 但是她确切的知道,眼前这个老太监应该已经糊涂了。 老年痴呆的症状似乎就是这个模样。但看护他的人呢? 老太监虚弱了会,突然又梗起脖子骂: “他说了要来看我,他什么时候来!我自个找他!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菡羞压一压脸上蒙的麻布,把拐杖递了过去。 老太监哼哼唧唧的不接。 她于是踮起脚,用拐杖轻轻戳了几下老太监,随后放到一边。 他颤巍巍的不理,径自乱叫。 菡羞心沉。 她还有事要做。是多此一举把人弄下来,还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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