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 淑妃被应远一把拽起来,她泪眼汪汪的看着一旁的景德帝。 这叫景德帝怎么办,她动了不该动的人,他帮谁都是为难。 “应葶怎么死的?你害的她!她是我唯一的孙女,你这样叫我如何对得起梦儿!王淑,杀人偿命,今日,景德帝保不住你!” 一个响亮的把掌声响起,景德帝内心一惊,再看时,淑妃已经倒在地上,嘴角鲜血蔓延。 “皇上,淑妃一事,老臣自会请罪!但这毒妇多年如此,如今竟将注意达到我葶儿身上,怪就怪她动了不该动的人!” 应远显然情绪激动,他知道应葶的事后就自责不已。 她的母亲早逝,要不是当年他非逼着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道貌岸然的登徒浪子,如今,自然也不会有这般的结局。 他这一生自认没做过什么错事,唯一愧对的,可能就是应闲梦了。 当年的事情他一直记忆犹新。 多年以前,他进攻皋都,未曾屠杀百姓分毫,之后,他挡在先皇面前,以死相逼。 那日的皋都风沙实在是大,先皇站在他的面前,听了奸臣的谗言,势要屠城,他举着剑,只知道时光漫长。 先皇走了,留下他一人守着皋都。 几日之后,他班师回朝,在皋都城外的山林里遇见了他,当时他正被人追杀,情急之下扑进了他的队伍。 一场恶战过后,他遍体鳞伤,在他面前晕了过去。 距离皋都已有距离,于是,他将他带回了北境。 他一直很认可这个人,就连他提出要娶自己的女儿他都不曾提防。 他是他最得意的军,于是,应闲梦哭哭啼啼,嫁给了他。 他没有名字,开始的时候,他叫萧夜,后来,他想重新开始,于是他赐他“应修”之名,再后来,他将剑刃架在她女儿的脖子上。 “应远,我不想当应修了,记住我,我没有名字…… 他是杀手,皋吾间谍,可他,一辈子都不知道。 皋吾善养暗卫,因为千机阁,那双躲在深处的厉眼,他们是军兵之后,最强大的力量。 应闲梦哭着,死在了他的面前,之后,他远走高飞,不知死活。 而他,在院落深处,找到了应葶。 应闲梦什么都没有留,除了应葶。 她应该是什么都知道的,却好像又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她不曾告诉人他的身份,他的面目,就连半分倾诉,都未曾有过。 所有人都看见他们相敬如宾,所有人都觉得应远眼光精锐,只有他知道,应闲梦一句不说的死在他面前时,他才看清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连“救命”都不喊,只是难过的闭着眼,像极了一个人求死的模样。 应葶长得很像闲梦,尤其是眼睛和嘴,活像是一个眸子里刻出来的,然而那鼻梁,却跟他一模一样。 他应该不知道应葶的存在吧,应闲梦是故意的,故意没让他知道。 如今,她躺在他的眼前,冷冰冰的一句话也不说,她就闭着眼,身体已然僵硬。 遇见那个人,是应远此生,最后悔的事情。 而如今,皋吾太子前来联姻,他心里不知是何滋味,难言,不言。 “应将军!” 景德帝挡在应远面前,他瞥了眼身后惨淡的人,心如刀绞,怎么说也是一起长大的,她死了,他也…… 所有的事情都恰好走到这里,谁也没想到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皇上!老臣知您实难目睹,可老臣这心里,不比皇上好受半分!老臣此生已然无用,若不能出这口恶气,老臣宁愿与此女同归于尽!只愿皇上莫累家眷,臣——” “叩谢此恩!” 景德帝的心忽然像是刺了一剑,他是老将,如今为了报仇,他自己也要搭上这条性命。 “应将军!此事朕会彻查!一定给您一个交代!若事情真是出自淑妃之手,朕……绝不阻拦!” 淑妃看着她们二人,抽泣了许久,忽然,她盯着应远笑了起来,笑的很开心,她好像……从来都没这么开心过。 她嘴角扬起,轻声而语。 “应葶……应葶啊……应葶她……怎么说呢?”接着又是一阵苦笑。 她不知道在笑什么,景德帝看不懂她。 应远走的时候依旧怒气冲冲。 “此事若不了结,我叫她陪葬!” 景德帝闭着眼,长出了口气。 他静静的蹲下来,看着倚在书架边心如死灰的人。 “淑妃,朕想知道真相……” 眼前之人不答,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口的门槛,眼中没有丝毫的光泽。 尘埃在耳畔悄悄散开,时光静静的走着,半晌,那人才回神,痴痴的对上他的目光。 “苏陆,人不是我杀的,你还要问,你信我吗?” “……” “不说话,呵哼……你不信我,我有错,我认了……你去和应将军说,我愿意……以、死、谢、罪。” “王淑!真相还没查清楚,你怎么……” “真相重要吗?如果真相,不如应将军所愿,他会放过我吗?我做了错事,我一力承担,一死而已,我……早就够了。” “你不会杀人的!王淑!” “我自小跟你一起长大,父亲不知何人,母亲只是一个侍女。这些年,你要找的、要爱的人,一直是七岁那年,长安桥头赠你花灯的女子,苏陆,那个人,不是我,是于轻裳。我嫉妒她,我恨她!” “!!!” “我只是那夜随母亲出府,看见了而已……” 她说的云淡风轻,好像自己就是个旁观者一般。 谁都记得七岁那年,唯独皇后,再也想不起来。 七岁时的长安桥头碧波荡漾,灯光盈盈泛入水中,渔舟唱晚,叫卖着盛世梵音。 于轻裳戴着一个狸猫面具,嘴角咧起,蹦蹦跳跳的走在人群中央,苏陆孤注地等在桥头,脸上挂着金色的遮颜。 他又和母后走散了,片刻功夫,却年年如此。 每一年,他都等在那里,因为,母后会来接他。 那是他们母子默认的地方,可那一年,他等的人没有来。 “喂!你怎么一个人啊?一个人许愿不灵的。” 他回头,看着眉眼带笑的她。 “会来的,每年都会来。” “那你等吧。” 于轻裳走了,直到放灯快要结束。 “你等的人还没来吗?” “嗯。” “那你先放盏灯吧,以后的愿望太大,那就许小一点的,比如现在,希望你等的人回来,如何?” “……好。” “花灯赠你,卖的好的都已经被人挑完了,放不起来的,这个,很高,她能看见。” “那么多的灯,真的能看见吗?” ---- 今天有事,这章定时,小可爱们看文愉快啦!
第14章 毒发 ===== “如果你想让她看见,那就一定能看见喽!” 于轻裳努嘴一笑,蹦蹦跳跳的又离开了,他没有问她的名字,他亦没有留。 有些人总归是要错过的,一眼而已,谁都不曾当真。 景德帝那夜回的很晚,宫里的人来接他时,他还是一个人等在那里,凉风挽着他的脸庞,他很不开心。 皇后早就带着兄长回宫了,他沉重的站在宫外,看着里面的人笑意盈盈,那是不属于他的东西,母后不喜欢他。 每一年,她都会来接自己,如今,她倒是忘了,因为今年有兄长在,他变成了那个可有可无的人。 “殿下,我们回去吧,娘娘怕是要歇下了。” 身旁的伴读蓝因轻悠着声,温柔而又耐心的陪着他。 他咬了牙,转身回了东宫。 兄长死的时候很是安详,一瓶毒药下肚,他便没了气息。 “阿陆!他是你兄长……” 他是你兄长。 皇后说这句话已是很多年后,毕竟苏城的死,她一直耿耿于怀,而他,也永远不会忘记。 他给别人设的局,而他非要多管闲事。 最后呢!聪明反被聪明误,被人一杯毒酒灌死在街郊的一间破庙里。 他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凉透了,他是不喜欢兄长,但真不至于就这么杀了他。 可这件事怎么说,都和他脱不了干系,他总归还是沾了一些是非的。 而如今再回想,皇后也没了,帝王之路,向来如此,哪怕他入主东宫,可人一生总要追求些东西吧。 他想要什么他不知道,只要在那个位置上,他就是生来的天命。 而苏城,追求他想要的位子没有错,谁都没有错,只是事情走到这一步,总有人要出局。 皇后死的很怪,前一日还在宫里赏花,次日就睡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先皇怎么查都查不出来,后来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可是苏陆知道,母后之死,悬案一桩。 和现在的应葶一样,没有伤口,没有中毒的迹象,什么都好好的,就那么死了。 应葶是是死了之后给人挂在树上的,因而脖中尚有勒痕,但所幸发现甚早,那勒痕随着日子也淡化了许多。 可这两件事情,苏陆都想不明白。 他不明白! 他真的不明白…… 问过祭司,祭司却说:“天命如此。” 滚你妈天命如此! 一句天命如此,那些人就要死的不明不白吗?苏卿雪就要背上一个祸及国运的罪孽吗? 这个祭司,多半有些事情。 景德帝走了,他离开了藏书阁,此事棘手,若是真的有人从中捣鬼,他就算派再多的人,也查不出一点水花,更别说什么真相了…… 萧零意不知从哪儿弄来两只野兔,他本想带回去再做处理,却又怕吓到苏卿雪,于是剥了皮才敢进门。 苏卿雪看着满身风雪的他,移开了目光,她在屋门口偷偷的看着萧零意,却在他进来时装的一本正经。 “喝汤还是烤肉?公主……” 他说这话浓浓的讽刺意味,讽刺她什么都不会喽! 可偏偏这样讨厌的话,竟然还带着几分为数不多的关心。 “随你!” 萧零意果然很听话,还真随了他了,只见他出了门,不一会儿便听见几声噼里啪啦的响声。 苏卿雪掀开门缝偷偷看,被萧零意忽然轻声而来的推门撞了脑壳。 她委屈的捂着额头,又气又痛。 然而萧零意很闲,他拿着一把烤肉架,倚在门栏上笑着看她。 那眼神仿佛在说一句话:简直太蠢了。 “怎么?偷看有趣啊?” “无不无聊!” “还真是娇气!你这病多半是染月惯的吧?原以为你在羌北过的苦,脾气怎么都会比那位从小养尊处优的竹柔公主好些,谁知你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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