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品端方?他君子?”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般,陆溪月陡然绽开一抹笑容,瞧着竟有些阴森可怖。 “他人品端方会杀了师伯,盗走天蚕甲?” 什么! 大寒浑身剧颤,仇护法是被苏白杀的?天蚕甲何时被盗了? 庄主竟说这些都是二庄主所为? 大寒脑中一片空白,她方才是不是听错了? 陆溪月接下来的话却消除了她最后的一丝侥幸。 “就是这种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你认为他会有情义?” 大寒脚底踉跄了一下,难怪这段时间以来,庄主那般对待二庄主。 “二庄主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大寒怔愣地看着陆溪月,“二庄主他不是这样的人。” “况且若真是二庄主所为,他为何还要留在山庄?” 陆溪月重重地哼了一声,“我猜,他是为了逍遥游心法的最后一重。” 大寒如坠冰窟。 逍遥游心法最后一重只有历代庄主知晓,若苏白当真是为了这个,那之前那些恭顺都是装出来的么。 * 夜幕降临,四周渐渐安静,陆溪月内心却波涛汹涌地好似寒水瀑底的漩涡。 她透过屏风看向罗汉榻上隐约安睡的身影,不知不觉那八岁孩童竟已长成这般身量,这七尺长的罗汉榻竟得屈着身子才能睡下。少年的睡颜似乎格外乖巧,可惜这只是他欺骗人的表象。 若是没有屏风阻挡,也许她就能看到苏白目光中流露出的那一抹眷恋和渴望。 陆溪月思绪混乱地翻飞着,脑海中一会儿浮现出禁地外血流成河的景象,一会是苏白疼痛难忍时看向她那晦暗不明的眸光, 陆溪月想着入了神,身上竟沁出了薄汗,时下才初春,这屋内为何这般热? 突然一阵劲风激荡,门外传来痛哼倒地的声音,苏白不知何时走到了屏风后,低声问道:“方才贼子放了……迷香,庄,主人……您没事吧?” 陆溪月这才发现并不是房间热,而是自己被人下了药,心中怒气顿生,讽刺道:“苏公子不是内功精深,怎么连宵小靠近都没有察觉?” 苏白神色一僵,以他的内力普通毒药对他根本无效,可他方才发现身体异样后第一时间出手封住周身大穴,那奇异变化却丝毫没有减弱,反而愈演愈烈,他这才明白过来。 “是属下之过,请主人责罚。” 说完苏白眉头一皱,师兄今夜说话的声音和以往不同,既有男子的沙哑,又有些女子的婉转,甚至有丝□□人…… 陆溪月隔着屏风看到苏白修长挺立的身形,心中陡然升出一个念头,她想要将这个少年牢牢禁锢,盯着他好看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质问他,他为什么要背叛她? 药劲上行,陆溪月从喉咙中无意识地发出一声呻/吟。 这,到底是什么迷香! 苏白听得心中一激,大力一脚将屏风踹倒,快步奔到床边。 床上的人一身白色里衣,双颊酡红,本就明艳的容颜此刻如盛开的春桃,美艳不可方物,苏白心头一热,皮肤隐隐发烫,竟比方才还要剧烈百倍。 “滚!”陆溪月双手死死攥着身下被褥,从喉咙中发出声音。 明明是凶狠的字眼此时多了些婉转低哑,叫人生生地听出了情意。 苏白呼吸渐渐粗重,眸色越发深沉,他所有神志都用在克制自己的冲动,强忍着说道:“师兄,我去帮你找个女子……” 找个女子? 难道这迷香竟是□□? 陆溪月早已是冷汗涔涔,前所未有的空虚燥热一阵阵袭来,她不自觉地蜷缩起身体,早已模糊的神志也没有发现苏白称呼上的变化,她无意识地喃喃道:“不用……” 迷糊中却看见苏白脸上似乎闪过一丝喜意,少年又走近了一步,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兄,让我帮你?……功尽失,忍着会伤身。” 苏白屈下身子半蹲在床边,床上的人因为难受而眼神迷离,双颊绯红,眼眸水波潋滟,眉眼流转间勾心摄魄,原本浅淡的唇色嫣红饱满,充斥着雌雄莫辨之美,苏白心中如有响鼓咚咚重锤,每一下都锤的他如痴如狂。 “师兄,师兄——” 苏白一声一声,喃喃地重复,专注的目光像是看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第19章 道歉 昏昏沉沉中,陆溪月听到苏白低沉而又沙哑的呼唤声,像是从九溪山顶传来般遥远而缥缈。她挣扎着抬眸看去,瞬间怔住。 少年,或者说男子清俊的脸庞泛着潮红,脖颈青筋暴起,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攥住床沿,一双清透凤眸泛着猩红,璀璨夺目又深邃无比。 药劲如潮水般阵阵涌来,陆溪月难受地阖上眼,为什么她会这么难过…… 蓦然间,一双滚烫有力的手覆上了她的手,肌肤接触间陆溪月瞬间颤栗,她惊慌地抬眸看去,那双如寒星般深沉的眸子正紧紧地看向自己,目光中有痛苦,有隐忍,还有许多她看不懂的东西……让人想要不自觉地沉沦其中。 她……竟然对着这个背叛了自己的男子升出了某种渴望… 苏白越靠越近,近的她能感受到男子温热的呼吸吐在她脸庞,近的她能清晰地看到那猩红的凤目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眼前的男子早已不是往日那般清冷自持,那疯狂的模样更像是一个失去了意识和理智的野兽,想要将觊觎已久的猎物拆吞入腹。 陆溪月心生陡然生出一股警惕,她伸出没有被压住的那只手朝眼前的男子胸口推去,那身躯却纹丝不动,她皱了皱眉,突然一个温热覆上了她的唇! 陆溪月脑中嗡的一声,一股热气直冲天灵盖。 那欺上来的唇炙热无比,却似乎带着某种清凉的青草气息令人眷恋,那柔软温热从唇角慢慢蹭到中间饱满的唇珠,男子一点点地细微厮磨,不放过任何一处,陆溪月略一失神,牙关被猝然撬开,男子肆无忌惮地汲取着,侵略着…… 一股陌生的,酥酥麻麻的感觉突破了神智的禁锢,她轻轻地,情不自禁地“嗯”了一声。 仿佛被这一声刺激,男子动作越发急促,强烈的男子气息裹挟着她,是那般炽热,热的她快要喘不过气…… 陆溪月怔了怔神,窒息的痛苦让她恢复了些许神智,蓦然间她一耳光狠狠向苏白扇去。 她用尽所有理智怒道:“滚开!” 房间里似乎静了下来,似乎还能听到清脆的巴掌声。 陆溪月死死地看着苏白,神色间满是阴郁厌憎,男子这才如梦初醒般撑起身子,他眸中似有黯然一闪而过,却又带着某种奇异的餍足。 陆溪月心中怒气陡生,冷道:“还不去拿解药!” 苏白定了定神,猛地翻身跃起,三两步走到门边弄醒方才被打晕的女子,呵道:“把解药拿来!” 女子迷糊地睁开眼,支吾着说道:“这,桃花醉这种药怎么会有解药……” “凡是药都会有解药,最不济也有镇压缓解之物,你若不拿解药,就把命拿来吧!”苏白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右手紧紧钳住女子脖颈,力道之大似乎下一秒就要把它捏碎。 女子吓的一哆嗦,颤颤巍巍地说道:“我,我腰间有个红色小瓶。” 不等女子说完苏白已伸手探向女子腰间,“如果解药不对,你同样小命难保!”说完冷哼一声,将药丸服下,确认身体并无异状后才走向床边。 “师兄,解药。”语气比之方才温柔了不知多少,苏白将药丸喂到陆溪月唇边,手指不经意地碰到柔软的唇瓣,犹自泛着诱人的光泽,一股热气瞬间自小腹升腾而起,苏白回头怒道:“你这解药是假的!” 女子早已吓的瑟瑟发抖,忙发誓道:“这解药千真万确!” 陆溪月服下药丸后感受着渐渐平静下来的身子,冷道:“解药是真的。” 苏白神色一怔,若解药是真的,那他是真的对着一个男子起了那种心思么。 不是因为药物,只是单纯地起了不该有的想法,而那人是他的师兄,是他藏在心底寤寐思服的人。 “你愣着做什么!”陆溪月有些愠怒,这苏白怎么看着像是傻了一样,她整理好褶皱的衣衫,怒道:“还不去问她,究竟是谁派她来的,有何意图。” 女子不等苏白审问,便哆哆嗦嗦地说道:“我家公子知道你们也是去应州参加比武招亲,他见这位公子长得俊俏内功又强,便想对他下药,让奴婢和他春风一度,坏了他的名声而已,除此之外绝对没有其他意图!” 对上苏白泛红狠戾的双眼,女子瑟缩地往墙角躲去,男子向来最爱她这幅如小白兔般柔弱的模样,可眼前这两个男子竟然没有一个怜香惜玉。 “你们家公子是谁?”苏白玉笛直指女子命门,厉声问道。 “是,是西州清灵门的少门主,慕情。” “呵,你们怕是想在床上杀了他吧!”陆溪月冷笑。 “不,不是……我们早就打听过,温小姐最厌恶风流成性的男子,所以只是想着坏他名声而已。” 陆溪月靠着床坐起身来,指着苏白问道:“你们如何会知道他内功高?” 女子犹豫了下,瞥见神色冷淡的苏白忙道:“我们体内都被下了一种秘制的蛊虫,和人有肢体接触时能感应到一个人内力的强弱。” “这种毒虫你们竟也有。”陆溪月心下了然,她曾听母亲说过,有一种蛊虫酷爱内力精深之人的气血,一旦被他们嗅到,若无压制便会钻入那人体内大肆吸食, “所以你们公子想让你在床上接触苏白,然后用蛊虫吸食他的气血是吧。” 女子眼神颤抖,这个男子怎么轻描淡写地就看穿了他们的计划。 陆溪月冷笑道:“这种蛊虫极为珍惜,一旦离开人体超过半盏茶的时间就会死,而吸食气血对它来说也是飞蛾扑火,吸食完便会炸体而亡,你们竟舍得用它来对付苏白,还真是看得起他。” “你怎么知道!” 话刚出口女子便知失言,她也很委屈,她也只是个听命行事的人,她也不想委身一个陌生男子,况且那蛊虫离开她身体她也会痛苦万分,不由哀声道:“两位公子,我已经全部说了,能否解开奴家穴道?” “杀了她!”陆溪月冷道。 女子瞬间花容失色,哪怕被点了穴都止不住地浑身颤抖,“奴家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啊!” 见苏白没有动手,陆溪月冷笑一声:“你不杀,我自己杀。”说着从床上站起身来。 苏白出手如电,一掌挥出,掌风强劲径直将女子轰出门外,女子落地后吐出一口鲜血,欣喜地发现穴道已尽数解开,不及道谢便逃命似地往楼下跑去。 “你竟敢放走她?”陆溪月狠狠一掌拍在床沿。 “她也是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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