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她将手中一直提着的人猝不及防地朝唐悟丢去,唐悟下意识避让了一下,趁这一瞬的失神,陆溪月以堪称鬼魅的速度从唐悟手中夺过了昏迷的陆清月,又退回了门口。 唐悟手中的铁蒺藜甚至没来得及动哪怕一下。 而抱着陆清月的已然换了一个人。 唐悟惊惧地看向唐刑,似是在害怕被夺走陆清月后会受到的责罚,后者却没有丝毫惊慌,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笑道:“陆庄主,若只有你一人尚可勉强逃脱我唐家包围,可如今你怀中抱着一人,又要如何离开?” 唐刑脸上笑意又扩大了些,“更何况陆小姐早已服下了唐家独门毒药追魂散,陆庄主即使救了她回去,迟早也还是要回来求老夫的。” “是么!”陆溪月倏然冷笑一声,内力瞬间激荡,朝门口奔去。 甫一踹开门,院中已是数十名弟子结成某种阵法严阵以待,而身后的屋中更有锦州第一高手,唐刑虎视眈眈,前有狼,后有虎,可谓是腹背受敌,千钧一发。 陆溪月眼眸一凛,唐家还真是看得起她,对付她一人竟然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她目光扫过院中神情紧张专注的唐家弟子,一股昂扬战意油然而生。 “唐刑,仅凭这样,可拦不住我!” “陆庄主尽管一试,看看今日能否闯出去。”唐刑不动如山地坐在椅子上,甚至端起一旁的茶盏喝了一口,像是看戏般看着她。 陆溪月长剑轻抖,在屋外所有人准备迎接她的猛烈进攻时,突然左手一松,将陆清月放在地上,猛地倒转剑尖向屋中奔去。 逍遥游轻功一时间运到极致,瞬息之间已至唐刑面前,扶摇寒光一闪,朝唐刑胸口刺去! 唐刑神色瞬间凝紧,右手迅速从腰间一抹,十枚秋露朝陆溪月射去! 陆溪月本可以躲避,却只微微一侧身,长剑仍然径直朝唐刑刺去! “呲!” 前后总共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扶摇刺入唐刑胸口,一枚秋露也悄然射进她的胸膛。 两人同时吐出一口鲜血。 唐悟瞬间睚眦欲裂,惊道:“老太爷!” 想要动手却蓦地对上陆溪月森冷的目光,瞬间浑身僵硬的像是被点了穴般动弹不得。 唐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喘息道:“你怎么,这么快——” 话没说完已然从椅子上滑下,倒在了地上。 陆溪月冷冷地瞥了眼唐刑,伸手擦去嘴角鲜血,不慌不忙地转身朝门口走去,单手抱起陆清月,一步踏到院中。 在唐家弟子的环伺中,她长剑染血,红衣猎猎有如杀神,每走一步都像是踏在众人心上,似是响鼓重槌。 唐家弟子震惊到大脑一片空白,被整个唐家,乃至整个锦州敬若神明的老太爷,竟被眼前这个人一剑刺死,而此人竟然毫发无伤! 陆溪月看着眼神剧震的唐家众弟子,强忍住伤口疼痛挺直脊背,她知道因为方才背对门口,而此刻胸口也被抱着的陆清月挡住的缘故,除了唐悟整个场内无人看到她被秋露击中。 唐刑一死整个唐家便如一盘散沙,只要她表现的若无其事,便没有人敢再对她出手。 果然,众弟子眼睁睁地看着她从面前走过,却没有一人敢率先出手,甚至有的人还向后躲了躲。 呵,唐家也不过如此。 她就这般一步步走出唐家老宅,比来时更加畅通无阻地走到门口,迅速翻身上马,向九溪山奔去。 从她进入唐家老宅,到此刻出来,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谁能想到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她看向天边火红的晚霞,金黄的夕阳透过云层洒向大地,恐怕从此刻开始,整个锦州就要变天了。 不知这般骑了多久,她眼前渐渐有些模糊,她知道以方无计的脾性定是回去搬救兵了,可她结束的太快,即使有救兵恐怕此刻也还在路上。 可她不能停下。 万一唐家人回过神来,或者唐刑没有死又来追杀,她和阿妹都逃不了,她只能向前,向前。 不过她真的要坚持不住了……秋露虽然没有命中要害,却毕竟贯穿了她的身体,她眼神渐渐涣散,身前却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激动声音。 “师兄!” 这……是苏白的声音?陆溪月迷迷糊糊想到,他不应该还在倚玉轩中昏睡,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可这个声音却像是某种催眠的信号,她眼前一黑,再也坚持不住,她放任自己身子从马背上倒下,直到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闻到熟悉的草木清香,她眼一闭,彻底失去了意识。 接住陆溪月的人,一袭蓝衫风尘仆仆,正是苏白。 他重伤未愈脸色仍有些惨白,方才却直接从正在快速前进的马镫上跃起,借马匹前进之势迅速飞到陆溪月身边,赶在她倒地之前一把将她接住。 山庄收到方无计飞鸽传书时,他正好醒来,也没有心思理会自己伤情,骑上迅捷的汗血马便直奔而来。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怀中的红衣男子,像是看向稀世的宝玉,幸好,幸好这次他没有来晚。 怀中人肤色苍白,唇形姣好,哪怕闭着眼却丝毫不减其风姿,他只这么抱着她便已然心旌摇荡,直到鼻中传入浓烈的血腥味,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师兄受伤了!甚至伤的很重。 苏白狠狠皱起眉,他本以为师兄只是力竭,可眼下这情形,他若再带着师兄骑马回山庄,一路颠簸只怕会加重伤情。 他将陆清月放到汗血马的背上,拍了拍马屁股,骏马径直朝山庄而去。 随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将陆溪月抱在怀中,双腿疾驰,飞速朝山庄奔去,一路上双手极稳,哪怕陆溪月只是浅浅地哼了一声,他都会尽力将脚步放到最轻,用尽浑身内力朝山庄飞驰。 他毫不停歇地一路跑到倚玉轩中,将陆溪月轻轻放到床上,不顾自己惨白的脸色和浑身冷汗,用从未有过的急切语气朝门口侍从吼道:“快去请温韫和寒姨来!” 他看着床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的陆溪月,颤抖着双手解开她染血的外袍,露出里面雪白的肩膀,和上面的点点血迹,眼前画面如九溪山上映雪的红梅,苏白不知为何突然间心跳如雷。 难道是方才奔跑太急所致? 他抛开脑中杂念,将衣衫继续向下褪去,直到锁骨的下方赫然露出一个极小极圆的血洞,他心中倏然一紧,急切地向屋外看去,温韫和寒姨为何还没来! 他凝着眉看向伤口,突然间心神微动,一股异样的情绪一闪而过,师兄的胸肌和他的相比,好像有些不一样?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碰了碰,在碰到的一瞬间又猛地缩了回来。 他怔愣地看向自己的手,又看向陆溪月染血的胸口,迷惘的像是在看什么无法理解的东西。 师兄的胸,怎么这么软?
第66章 青楼 这触感, 软的有些像他认知中,女子的胸脯。 他呼吸瞬间粗重,清冷凤眸中浓烈的墨色翻涌。 难道, 难道……一个惊人的猜测如锤般重重地击中他的心脏,苏白瞬间心跳如雷, 口干舌燥。 他颤抖着摸向陆溪月的脖颈,手下是一个十分小巧的凸出喉结, 虽然小, 但实打实的是个喉结。 他再次看向陆溪月的胸部, 衣服只褪了一半, 整个胸部并没有完全袒露,他要不要把师兄的衣衫全部扯下, 好让他看个清楚, 他手已然伸到半空,心跳之快似乎下一刻便要扑出来, 门外却突然传来喧闹的响动。 “陆庄主怎么了?”他伸在空中的手顿时一僵,僵硬低回头看去,温韫快步走了过来, 而寒姨紧随其后。 他连忙缩回手, 踉跄着起身让出位置,一切绮念在师兄的安危面前都荡然无存。 温韫坐到陆溪月身旁,一眼看到她左肩脱了一半的衣服,不由皱眉看了苏白一眼, 却什么也没说, 而是先专心替陆溪月处理伤口。 苏白瞬间怔愣, 为何温韫看到师兄这个样子竟丝毫不惊讶。 苏白紧张地看着温韫每个举动,看着她上药, 看着她包扎,直到听见温韫说道:“还好,没有伤到要害,以陆庄主如今的体魄好生休息几日也就是了。” 苏白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庄主这是怎么伤成这样?”大寒担忧地向他问道。 苏白黯然道:“我收到师兄单枪匹马闯到唐家老宅的消息后,便快马加鞭赶去接应,在山脚的镇上见到他时便已经是这样了。” 温韫沉吟道:“这伤口看着像是被唐家的秋露所伤,也不知是何人下的手,以陆庄主如今的速度竟还能被伤到。” 不过旋即温韫又轻快地说道:“左右陆庄主现在已无大碍,我们还是出去,以免打扰她休息。” 大寒点头道:“正是,现在天色已晚,从睡梦中把小姐唤起来真是太抱歉了,二庄主您这脸色瞧着比庄主的还白,您和温小姐就先回屋休息,庄主这儿有老奴守着就好了。” 苏白身子却没有丝毫移动,他定定地看着大寒,一字一句地问道:“寒姨,师兄他真的是男子吗?” 大寒眼中瞬间浮现惊讶,像是不理解他为何会这么问,随即淡然地说道:“庄主自然是男子了,二庄主为何会这么问?” 苏白犹疑道:“我方才看见师兄的胸部,和我的不一样,要,软上一些。” 温韫瞬间瞳孔剧震,阿白竟然上手摸了?看都看了摸都摸了,竟然还能问出这种问题? 温韫恍然想到,难道阿白还是个雏,从来没有见过女子的胸部,更不用说摸了,而陆庄主又是躺着,确实不是很明显。 京中许多大户人家的公子成年后都会有通房丫鬟,想来阿白年岁尚轻,离家又早,所以这方面一无所知了。 大寒笑道:“这有什么,二庄主身材修长,肌肉紧实,庄主这段时间一直内力全失,所以肌肉自然要松软些。” 苏白还想再问,却被温韫拉着出了门,走出屋外后,苏白伸手拦住温韫的去路,沉声道:“温——姐姐,师兄他是——” “他是什么?”温韫不以为然地问道,心中却在暗叹,自家的小表弟着实不成器。 见她这随意的样子,苏白眉头皱的越发紧:“你方才也看到了师兄的胸部,他是不是,是不是,其实是女子?” 温韫撇撇嘴,傻弟弟,她答应过陆庄主不会告诉别人,当下也只能回道:“陆庄主自然是男子了。” 可苏白心中疑虑却怎么也消散不了,师兄真的是男子么,男子会有那么软的胸脯? 温韫看着他,忍不住劝道:“看看你自己这脸色,惨白的像雪一样,你现在浑身经脉都还是乱的绝不能再这样剧烈活动。” 苏白不以为然,冷道:“我自有分寸。” 温韫冷哼一声,这人也就在陆庄主面前还能乖一些了,她打了个哈欠说道:“随你怎么想,我可要回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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