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男人却不急不徐,一双恶狼一般的黄色的眸子望向乐队中的鼓手,那人似懂非懂地慢慢拍响了鼓点。 黑衣男子双手举剑,动作快慢交替,一招一式舞出了一曲振奋人心的剑舞。 他的每一个动作皆孔武有力,引起阵阵剑鸣。 鼓声渐渐淡去,就在大家以为这一出剑舞也即将迎来完结之时,忽而一只浑身闪耀着碧绿光泽,尾翼纤长的翠鸟误闯殿内,文臣刚要启齿大赞此为祥瑞。 却只见黑衣男子剑锋一转,不过眨眼之间,这只翠鸟就被剑身贯穿始终。 殿中众人骇然。 黑衣男子却如无事发生一般,双手恭敬捧剑,还穿着翠鸟的剑就这样被他高举过头顶,鲜血一点一点落在殿内,他竟毫不在意,用不太标准的大临官话高喊: “献与陛下!” 作者有话说: 您的好友“乞颜满”申请加入群聊。 齐楚昭:踹出去。 陈泽晋:推出去斩了。 商语薇:身材怪好的,留下再瞧瞧。 孔靖瑶:告辞。
第42章 第 42 章 ◎寻求证据◎ 皇上面对大殿中突如其来的血光, 单薄的身形不禁晃了晃,捏着扶手的五指倏地收紧,指尖发白。 伺候在一旁的魏公公迅捷地上前一步, 将皇上和台下的血色隔开后,他蹙着眉赶紧朝禁卫挥了挥手, 侍卫颔首领命将穿着鸟的长剑带了下去。 片刻大殿就被宫人们恢复如初,神色严肃的皇上终于重获笑颜,他大喊,“好!这位献舞的北国侍卫重重有赏!” 黑衣侍卫再次俯首谢恩后,一步一步再次回到乞颜满的身后。 几巡过后, 齐楚昭亲昵地搭着面色红润走路有些东倒西歪的乞颜满的肩,将他送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而后转身回到母亲身边。 当齐楚昭坐下之后, 他拾起自己的酒杯转身微笑着跟身侧的陈泽晋碰了一下,而后附在陈泽晋耳边, 低声说:“那矮个子不是乞颜满。” 陈泽晋震惊得周身一颤, 瞪大眼睛回望着齐楚昭。 齐楚昭脸上依旧维持着平和的笑意, 警惕的环顾四周之后,压低声音, “刚刚他在与孔靖瑶敬酒的时候,我不过是随口胡诌与他之前的会面情形, 他却毫不犹豫地顺着我的话继续往下说……很明显他根本不清楚乞颜满之前遇到过什么,此人不过是个傀儡, 真正的乞颜满另有其人。” 陈泽晋尽量克制住自己的表情变化, 佯装自己之时跟齐楚昭在闲聊, 大笑着伸手拍拍齐楚昭的肩头, “他们这样做究竟是有何用意?” 齐楚昭眼神中也是疑惑, “我起初也单纯的以为北境使团本次前来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和亲,但就现在的发展来看,除了和亲之外,他们应该还另有所图……但此事关系到两国邦交,我们现在已经互相知晓了对方的身份,很多事情便不能轻举妄动,接下来还需更加小心行事。” 陈泽晋赞同点点头。 齐楚昭起身摇摇晃晃回到自己的位置后,重重坐下。 国公夫人在后方小声提醒:“煜恒,你少喝些。” 齐楚昭将手肘拄在长桌之上,手掌托着下巴,歪着头,含糊回答道:“母亲,无事!开心!今天就是开心,咱们不醉不归,不醉不归,不醉……” 随后,只听见“轰”的一声,齐楚昭手肘一滑,整个人扑到在桌面。 桌上的汤水悉数倾倒在他身前的衣袍之中。 国公夫人赶紧上前扶住齐楚昭的肩膀,命人将他架上国公府的车架。 魏公公将齐楚昭的失态统统看在眼里。 就在此时,国公夫人抱歉目光恰好与之相撞,魏公公给国公夫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国公夫人远远福身致谢后,便不再殿中多做停留,追着满身狼藉的齐楚昭而去。 齐楚昭对面的孔靖瑶将先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从二人打小一起偷喝酒经验来看,今日齐楚昭不过只喝了半壶,这醉得彻底之势想必定有猫腻。 难道是他在刚刚与乞颜满的接触过程中生出了什么怀疑? 孔靖瑶从位置上缓缓起身,慢慢行至坐在皇上右手边的辰王身边。 她先向皇上福身,“庆阳再次感谢皇上恩典。” 皇上上下打量着这位许久未见的侄女,当初被先皇下诏和亲之时,还不过是个襁褓中只会哇哇大哭的奶娃,如今没曾想出落得这般亭亭玉立。 他慈祥地朝孔靖瑶招了招手,“来,过来让皇伯伯好生瞧瞧……” 当孔靖瑶慢慢走近,皇上微微眯成一条缝的视线慢慢落在她的脸上,原本平整的眉心不由地锁紧,尔后又缓缓松开。 他慌神了片刻,继而慢慢寻回神思,他颤抖着干枯地手指虚虚划过孔靖瑶的面庞,惊诧地感叹,“庆阳与星儿仿佛是一个磨子刻出来的……” 话未说完,侯在一旁的魏公公连连大声咳嗽不止,打断了皇上后面半句。 皇上不由的怔了怔,昏黄的眸子泛起一丝不安的情绪。 对于魏公公的失礼行为,皇上并未出言责难,反而是在魏公公在为自己的咳嗽连连告罪之时,他眉眼和煦,宽慰笑笑,“咱们啊,都不得不服老了……” 说着皇上朝魏公公伸出一只手。 魏公公赶紧迎了上去,稳稳托着皇上的伸出的手,奉承道:“皇上洪福齐天,老奴可比不得。” 在场众人见状皆从席位中站起身,半低着头,肃然而立。 皇上神色疲惫,朝众人挥挥手,“朕公务在身,不便久留,大家今日尽兴。” 殿中齐齐呼喊:“恭送圣上。” 目送皇上离开之后,孔靖瑶跟在辰王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登上回府的马车。 半夜的皇城,除却一两声偶尔穿过的鸟鸣,静谧无声。 孔靖瑶与辰王对坐在行驶平缓的马车之中。 二人沉默半晌之后,是孔靖瑶先开了口,“义父,为何今日无人提及和亲之事?” “因为皇上犹豫了。” 孔靖瑶不解,“犹豫?!为何皇上会犹豫?” 辰王转了转拇指上那枚水头上好的扳指,“现在大临的国势平稳,反观北境,北境王形同虚设,北境国内内乱不断,以当下之势,如果大临答应了北境和亲之约,那便是向北境示弱,会让皇上在历史上留下蒙羞的一笔,如若不是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松口的。” 孔靖瑶拧着眉,“那为何昨日要封我未公主,那不就是在为和亲做准备吗?” 辰王轻笑,“你看,你自己都这么认为,那其他人也当然会如此去想……这一步一步,不过就是皇上的缓兵之计。当初先王在世,整个皇室子嗣中唯有你一个郡主,那时北境正值盛世,对大临的边境步步紧逼,不到半年就拿下了我们五座城池,那时先王唯有以和亲为由换取十五年休战之约。” “如今咱们通过十五年韬光养晦,国力日益强盛,但是作为一个礼仪之邦,现在要让皇上做出背信弃义毁掉和亲的决定,恐会为天下人所不齿……” 孔靖瑶心下有些急了,“那难道和亲之事,会就此搁置?那我……” 辰王摇摇头,“此事关系牵涉甚广,已经不是皇上一人私心便能决议之事了。这几日你还是按照我们之前计划的那般,去接触乞颜满,至于其他,你等我消息。” 孔靖瑶犹豫再三,“义父,有件事女儿有些不解?你明知道那人不是乞颜满……” 辰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傻姑娘,他到底是不是乞颜满,这对于我们来说重要吗?如今,他持着盖着北境王大印的文牒,身份铭牌也如假包换,他说他是,咱们就且相信他就是……届时有何问题,那也是北境的问题,与我们何干?” 孔靖瑶似懂非懂点点头,她深知辰王肯定还藏着一些事情并未告诉她。 但这些秘密,现在并不会影响她替辰王完成和亲之事,就足够了。 孔靖瑶回到府中,立即就换上了夜行衣。 最近辰王将她看得太严了,让影子潜入辰王府来传递消息的风险太大了。 好在这十几年过去,她早已熟悉辰王派来看守她的影卫的换班时间,只要抓住期间的间隙,她想要溜出去也不是难事。 今晚,孔靖瑶与程枞约定在满庭轩见面。 黑夜之中,一个身材敦实身量不高的身影,飞快的穿梭在屋檐之上。 忽而,她的旁边窜出一个同样黑衣的身影。 两人并肩在屋檐上飞奔了半炷香的时间,也难分伯仲。 很快,对方就耗尽耐心,俯身直接冲了过来,长臂一伸就想要去夺孔靖瑶脸上的面罩。 那人甫一靠近,身上散发着她再熟悉不过的腊梅香气。 孔靖瑶心下急呼,完蛋,怎么又碰上齐楚昭?!不行,她今日一定要与程枞接上头,当下首要,就是要将齐楚昭甩掉。 齐楚昭使出一招擒拿,他眼疾手快一把就握住孔靖瑶的腕子,如此纤细的触感,不由地让他心下一惊,这难道是个姑娘? 谁知,就在他愣神之际,孔靖瑶一个转身,将他背在身后,她早前不小心知道了齐楚昭腰间有一处弱点,她依着自己记忆中的位置,猛地照着他右边的最后一根肋骨使劲一击。 又痛又痒的感觉,让齐楚昭下意识松开了手去按住自己的腰间的痒肉。 当他回过身来,孔靖瑶早已跑得不见踪迹。 齐楚昭心中不免疑惑,这已经是他与那人第三次交手,为何对方每次总是对他武功路数了如指掌,今日甚至对于他这么隐秘的弱点都知晓得如此清楚。 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结果再离谱也是真相—— 难道,那人是与他熟识之人? 他在脑中再次回想了一下那黑衣人的外貌特征,个子矮小,上半身却堆满了筋肉,这般别扭的身形,思来想去他都未从熟识之人中挑出这等人物。 算了,他放弃耗脑的思考。 今晚,他从家中出来,是因为收到了秘密消息,此时乞颜满和他的那个黑衣侍卫正在满庭轩寻欢作乐。 虽然他心中已经知晓乞颜满是假冒的,但现在手中并无证据。 一会儿等他们酒足饭饱,飘飘欲仙,也是一个人思想最为薄弱之时,他想要通过那时在两人身上寻找一下是否有所破绽。 如若能顺利拿到两人并非真正的北境使者的证据,或许能请求皇上定北境一个外交讹诈之罪,从而能借此化解孔靖瑶去北境和亲的决议。 齐楚昭心中即便觉得此行相当冒险,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为了弥补自己之前的过失,他原地为此赌上一把。 而另一边,孔靖瑶成功甩开齐楚昭之后,顺利混入满庭轩。 在利欲熏心的烟花柳巷,孔靖瑶身着黑衣行动定然是不合时宜。 于是,她兜兜转转好不容易寻了个空房间,翻出一件略微没有那么暴露的衣衫,套在身上,而后坐在妆奁前为自己换了长相当普通的人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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