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纪大人求见。” 李襄宜抬起头,“哪个纪大人?纪何吗?” 李彻自然不满她对纪何多加注意,便将她从腿上拎了起来,又帮她穿上鞋袜,“去外面玩一会儿,我同他说完事情再去找你。” “好。” 李襄宜乖巧地带着话本子起身往外走去。 “进来吧。” “是。” 纪何在外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听到李彻的话,门一打开他便看到了一个黄裙女子。 “微臣拜见公主殿下。” “纪大人免礼。”李襄宜同他微微颔首便出了书房。 书房的门关上,纪何走到正中间郑重地跪下,“微臣斗胆,愿投入王爷麾下为牛马,只求王爷帮微臣死去的爹娘伸冤。” 李彻闻言放下手中的奏折,“爹娘?纪大人这是何意?这整个京城谁人不知纪大人的爹娘此刻正在你的状元府邸里。” 前些日子纪何衣锦还乡将自己的爹娘从扬州接了回来,新科状元不嫌弃自己出身贫苦的爹娘将他们接进京享福,这件事一时之间被奉为美谈。 “微臣本名何盛,十三年前微臣随双亲回老家探亲,回来的路上被一伙人打劫,他们不求财却求命,最后除了微臣侥幸逃生,爹娘同家仆全都丧命于贼人之手。” 李彻听到何盛这个名字心中有一咯噔,一个可怕的想法油然而生。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又是怎么去的扬州?” “微臣一家被扔在乱葬岗,微臣被刺了一刀却命大没死,是如今的爹娘经过时听到微臣的呼救上前来查看这才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微臣,当年闹饥荒,他们便带着微臣一路乞讨回了扬州老家,种田供微臣读书。” “你说本名叫何盛?” “是,因何之何,繁盛之盛,先父原先在槐树胡同经营布庄。” 闻言李彻狠狠捏了捏眉心,没想到他们暗中寻找的真太子竟然就这般自己出现在眼前,纪何的话同他们的调查也完全对得上,一次回乡探亲之后何家一家子便换了人,原来是中途被暗杀了。 “纪大人可知太子在民间时的名字?” 纪何不知道为何突然提到太子殿下,但是靖王问了他还是老实答了,“微臣不知,此乃皇室机密,臣如何得知?” 找回太子一事虽昭告了天下,但是太子在民间的情况确实是瞒得紧,除了宫里的主子们旁人都是不知情的,而纪何这神色也不像是在撒谎。 李彻看着眼前跪着的男子,难得的头脑乱成一团,先前他还对纪何百般不顺眼,谁知他竟然有很大的可能是自己的亲侄子。 “你想要本王如何帮你?” 纪何一听便知此事有戏,“王爷,微臣只求王爷借些人手帮忙调查当年的事情,微臣只想找到凶手,手刃仇人。” “这天下之大,找没见过的几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他膝行几步来到书案前,“那为首之人小臂之上被微臣咬了一口,那伤口极深怕是很难不留疤痕,王爷可以以此为线索。” “好,本王会派人调查此事。切记,此事出了这个门就再也不要提起。” 纪何感激地连磕了几个响头,“谢王爷,微臣日后必结草衔环报答王爷的大恩。” “快起来,不必多礼。”李彻赶紧走过去将纪何扶起,幸亏他是他的亲叔叔,不然还真当不起他这大礼。 李襄宜坐在院子里看话本子,她瞧着纪何匆匆离开的背影,觉得他比来时好似轻松许多,想来事情有了解决之法。 李彻站在书房门口唤她,“襄儿,过来。” 她拿上话本子走了过去,“你们都谈完了?” “谈完了。” “难得你们竟能心平气和地在一起谈事情哦?” 李彻被提起之前的幼稚行为,屈起手指在她光洁的脑门上敲了一下,“坏丫头,打趣本王?” 李襄宜委屈地捂着额头,这个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手劲有多大啊! 李彻这才发现自己似乎用劲有些大,赶紧抱歉地将她搂进怀里帮她揉额头,“是我不知分寸了,我道歉。” 李襄宜不解气,在他手背上拧了两把才觉得气消。 送走李襄宜之后李彻立刻叫了心腹对纪何十三年前的灭门案进行调查,他心中大概确定此事的幕后主使不是康王就是殷怀,或者说是二人合谋。 只是康王此人狡猾,多年蜗居岭南一直找不到错处,而殷家已灭,却有余孽尚存,冷宫中还有一个殷氏,他们都不得不防。 只是十三年前的荒郊野岭,悄无声息的灭门惨案,想要调查又谈何容易。 李襄宜在宫里待了些时日之后便接到了长宁的帖子,她被禁足了整整两个月才终于等到大长公主松口,一解禁便立刻约着李襄宜出宫玩玩。 她在宫里也实在是没意思,立刻便叫了车去了大长公主府。 到了大长公主府,连一口茶水都没喝上便被长宁拉着出了门。 “喝什么喝,听闻群香楼新出了一款点心,糖水冻成冰,冰再刨成冰花,上面摆着切好的瓜果最后淋上乳酪,最吃清凉解暑,我惦记许久了,今日一定要吃到。” “你这被禁足了倒是一点没闲着,连酒楼出了点心你都知道?” “那是自然,母亲将我拘在府中,我每日就是靠着下人出去给我打听新鲜事再回来说与我听才不至于被憋死。” 马车忽然停了,“郡主,前方百姓众多,马车不便行走,我们是绕路还是等上片刻。” 长宁掀开帘子看了看,离群香楼只隔着一条街道了,“不用,我们自己走过去。” “是。” 今日虽热,日头却不晒,二人便下了马车带了丫鬟打算走过去。 街道两边是各式各样的小摊,二人边走边逛倒是有趣。 “这木钗怎么样?” 李襄宜正打量手中的木钗,半天不见长宁回话便看了过去,只见她对着一个方向张望。 “瞧什么呢?” “我方才好像看到柳渊了。” 李襄宜看过去只看到满眼的人,“在哪?” “在那!” 长宁拉着李襄宜便跑,全然不顾那木钗还窝在她手中。 “诶,我的簪子!还没付钱呢!” “喜鹊,付钱!” “诶!”喜鹊从荷包里拿出一个银瓜子塞进小贩手里转身便追了上去。 小贩一看给了一个银瓜子,激动地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许久。 长宁拉着李襄宜在人群中来回穿梭,终于在一家铺子前追上了柳渊。 “柳、”她刚要开口叫柳渊,便看到他抬脚进了一家...青楼。 “该死的,敢骗本郡主,明明说了不嫖妓的。” 长宁巡视一番看到了一家成衣铺子便拉着李襄宜走了过去。 “长宁,你要做什么?” “跟我来。” 二人在成衣铺子里换了身圆领袍,将发髻拆了全数束于头顶用发带系上,立刻便成了两个唇红齿白的翩翩公子。 李襄宜还有些纠结,她不习惯地扯了扯衣袍,“长宁这不妥吧,你若是想找人叫车夫进去找便是。” 长宁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等车夫来柳渊人都不知去哪了,没事,我们就进去找个人,找到了就出来。” “那好吧,那一会儿我们行事快些,不要浪费时间。” “好。” 两个人刚站到翠红楼前,便有花娘摇着扇子迎了上来,“诶唷,两位公子这是来听曲儿还是过夜啊?” “我们找人。” “找人啊...”花娘眼睛毒辣,一眼便认出这俩人分明是未出阁的美娇娘,担心她们进去惹事便有些迟疑。她们这翠香楼来往的都是贵人,若是这两人是哪家的高门千金来捉奸可就麻烦了。 长宁从荷包中拿出一块银锭扔到花娘手中,“够吗?” “诶,够够,两位公子里面请。” 两个人壮着胆子进了翠香楼,翠香楼中间有一个巨大的圆台,此时正有女子在上面练舞,房间里传来阵阵靡靡之音。 翠香楼里的姑娘都是类似的打扮,一件诃子一条灯笼纱裤,外罩一件薄纱大袖衫,手中执着罗扇,妖娆又性感,有些醉醺醺的男子怀中搂着姑娘走在路上便将手伸进姑娘的诃子中,惹得姑娘一阵娇笑,还有的房门大敞着便压着姑娘急于行事。 她们两个哪里见过这般阵仗,饶是“经验”丰富一些的李襄宜也只是在梦中梦到过一些场景,这样亲眼所见实在是第一回 。 两个人虽是要找人却一路低着头,一眼都不敢乱看,只是瞄一眼不是她们要找的人便赶紧走开。 长宁提议道:“我们分开找,若是一刻钟之后还找不到人便离开,到时就在楼下会和。” 李襄宜思索片刻只能答应,她知道长宁是个倔的,这时候劝她也没有,“好,就一刻钟。” “那你去那边,我去这边。” “好。” 李襄宜不敢惊动房里的人,只能悄悄将门推开一条缝,看一眼不是就走开。 前方有一扇门虚掩着并未完全关上,她刚走到门口想要凑过去看看便被里面突如其来的力道给扯了进去。 “啊!” 是一个醉了酒的男子,他凑近一看竟是一个细皮嫩肉的乔公子顿时来了兴致,紧紧拉着李襄宜的手不放,“我倒是不知道翠香楼中还有兔儿呢?正好小爷我还没尝过兔儿的滋味呢。” “我不是这里的人,你放开我。” 李襄宜拼命挣脱他的手却奈何不得,“你放开我,救命啊!” 她此刻才是真的怕了,她就不该被长宁三言两语煽动来到这般危险的地方。 这时方才在床上躺着的女子起身走过来,她未着诃子只披了薄纱,发丝凌乱,显然是才和这男子成了事,李襄宜挪开眼根本就不敢看她。 她走上前娇笑着掰男子的手,“爷,奴家在这呢,您拉着这小公子做什么。” 男子□□道:“你们两个爷一起。” 喝醉酒的人力气大得惊人,根本不是她们两个弱女子能挣脱开的。 “爷,人家也是来翠香楼快活的,您拉着人家这算怎么回事?” 男子烦了一把推开花娘,“你这贱人,滚开。” “爷我今日非要尝尝兔儿的滋味。” 他拿起桌上的酒壶对着李襄宜便灌了下去,酒水呛了大半,却还是有些被咽了下去。 “坏了。”花娘一看男子给李襄宜灌了酒惊呼一声。 她情急之下抄起窗边的花瓶便对着男子的后脑砸了下去,男子身子一僵两眼发直地倒了下去。 花娘见李襄宜还呆愣着吼道:“还不快跑,难不成等他醒来吗?” “哦。”她这才从恐惧中回过神来,爬起来便要跑。 花娘将她推到门外,“这酒里有药,你快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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