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参与,却被齐蕴拒之门外。 齐蕴的意思很明显,与对待肖柯一样,送她出局。 可她还是没走,就站在窗前,看着冬春交替,冰河融化。 蓦然回首,已是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总兵府前堂。 元时磊坐在太师椅上,听完探子的报信,眯起双眼,看向缓缓走进来的元澜。 周遭气压极低,酝酿着一场即将上演的口舌之争。 待元澜走进来,元时磊摆摆手,侍卫们包围了目标。 元澜瞥了一眼,笑道: “这是为哪般?” 元时磊冷声道: “你少装蒜。” 元澜捏着帕子娇笑, “爹爹在说什么,女儿听不懂。” 那嘻笑的模样,毫无畏惧。 元时磊猛然站起身, “你最近一直在拉拢叶钦和一些老将,分散老子的兵力,意欲何为?今天你不把话讲清楚,休怪老子不念父女之情!” “爹爹念过父女之情?”元澜笑着问。 元时磊一时哑然。 元澜依然笑着, “爹爹若顾念父女之情,会把七岁的我扔进雪地,冰川,深河,会把十三岁的我扔进狼窝?” “我那是训练你!”元时磊不以为然。 “爹爹的爱令我窒息,我承受不来。” “老子对部下也是这样,你承受不来,关老子屁事?!” 元澜抬手指向站在太师椅后面的元颢, “那爹爹为何不这样训练大哥?” “他是嫡子,日后要继承老子的爵位!” “那你就忍心把我扔进狼窝?!!!”元澜推开拦路的侍卫,扯开衣襟,露出左肩,肩头的獠牙痕迹已经淡去,但永远无法彻底消褪, “那天,我差点被咬死!” 元时磊别过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语气依然恶劣, “可那天是你立威的日子!自那日起,北陲军中哪个将领敢再小瞧你?” 元澜悲戚一笑, “我宁愿被小瞧,也不愿意做没人爱的傻子。” “愚蠢!”元时磊指着她鼻子, “沙场上腥风血雨,给你懦弱的机会?” 元澜吼道: “我不要沙场,我不喜欢沙场,我只想做个普普通通的女子!” “啪!” 一个巴掌,打偏了元澜的脸。 元时磊收回手, “不管你怎么想我,也不能有异心,既然有了异心,就要付出代价。来人,将元澜锁进困兽笼。” 闻言,元颢上前道: “爹爹先别急着跟小妹置气,咱们是……” “闭嘴!”元时磊打断他,气急败坏道, “老子不留叛徒,都愣着作甚,把她关进去!” 侍卫们不得已,架起元澜往外走。 日头正盛,照在元澜似笑非笑的脸上,这样的元澜,令人恐惧。 元时磊刚坐在椅子上,想喝口茶顺气,门外传来急匆的脚步声, “大人,大事不好了,叶军师带人包围了总兵府前门!” “什么?!”元时磊站起身,眼前发晕。 话刚落,府外响起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元时磊拿起佩刀,刚要出去一探究竟,突然顿住脚步,恍然大悟—— 元澜不是在分散兵力,而是欲夺指挥权! 而且,让他根本想不到的是,元澜的动作如此之快! 那些北陲老将,当真这般墙头草?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元时磊怒喝。 元颢也在这时反应过来了,真是小看了元澜的野心。 经验丰富的老将多半会给自己留有余地,与元颢交换一下眼神,父子俩迅速朝后院退去,刚拉开后门,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到。 总兵府负责把守后门的侍卫全被撂倒。 堵在门口的人,尚未不惑,已生华发。 穆方简!!! 而他的身后,跟了至少五百人。 元时磊下意识向后退。 穆方简冷笑, “老东西,别来无恙啊。” 元时磊眯眸, “你这是何意?” 穆方简: “吓傻了,看不出?我是来夺你兵权的!” “你可知这是死罪!” 穆方简掏出一枚令牌, “你可认识这个?” 元时磊仔细辨认,蓦然瞪大眼睛。 太子令! 齐蕴!! 惊讶过后,元时磊思考着如何脱身去往军营,想必,北陲将士们还不知总兵府的事情。 可出乎他意料…… 北陲军六十卫,拢共三十三万六千兵力,此刻,一半以上已卸下手中兵刃,服从齐蕴。 他们口中高呼—— “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吾等愿誓死追随太子殿下,铲除奸佞,匡复社稷,重振山河!” 在陆绪篡位的第三百天,齐蕴一举拿下北陲兵权,并给各地诸侯放出消息,叫他们看着办。 消息一出,镇守南边境和西边境的总兵当即领兵踏上路途,而在各路人马动身之际,东陲总兵迟迟未动。 一个月前,随着积雪消弭,映日春桃开遍皇城。 宋契比陆绪早一步回城,当即下令封锁北城门,将陆绪堵在城外。 陆绪虽不甘,但还是暂忍火气,带着皇后余舒凌离去,行迹不知。 宋契劝宋楚轻暗杀陆绪,并彻查肖柯和周染宁等人。 当宋楚轻得知周染宁尚在世间,还恢复了容貌,差点吐血。可没等兄妹二人稳住陆绪培养的锦衣卫,齐蕴在世的消息炸开在了皇城的大街小巷。 宋契向兵部尚书索要调兵权,兵部尚书誓死不从,被宋契当堂踢下玉阶。 朝臣们恨在心里,走了一个陆绪,又来一个“陆绪”! 小皇帝无疑是最开心的,终于摆脱了陆绪的管教,他蹦蹦跳跳去找宋楚轻,却哭着跑回御书房。 宋楚轻这会儿烦躁不已,像个暴躁的泼妇。 此时,各城门已被围的水泄不通,兵临城下。 北城门外,齐蕴坐在辇车上,手握上古鸣鸿刀,刀尖插在车板上,闭眼等待城中消息。 他给了宋家兄妹两个选择:开城门请罪,或是等待凌迟。 御书房内,小皇帝如热锅上的蚂蚁,嚷嚷着要去求太子皇兄饶命,在他眼里,齐蕴永远是他的太子皇兄,是正统,而他是被陆绪逼迫的。 宋契被他吵的头大,让人把他关进里屋,随后去往慈宁宫,想与宋楚轻商量对策,却见宋楚轻化了浓妆,站在铜镜前弄姿。 宋契忿道: “这个节骨眼,你还有这等心思?!” 宋楚轻勾唇, “四哥,我美还是周染宁美?” “……” “待我抓了周染宁,把她送你府上,做暖床的贱婢。” 宋契扣住她肩膀,使劲摇晃, “你给我清醒点,拿出太后该有的样子!” “我不要做太后,我只要周染宁死!要陆绪身边的女人死光!”宋楚轻推开他,笑着后退, “哈哈哈哈哈……” “宋楚轻!” “齐蕴喜欢周染宁,陆绪喜欢周染宁,连你也喜欢周染宁,先帝赏识的三杰,全都喜欢周染宁!她到底哪里好?不就是漂亮么!你们男人见色起意,没一个好东西!” 宋契看着这样的宋轻楚,深知不能指望她,也深知没有胜算,于是下了狠心,弃了宋楚轻,带着部下,朝围堵最薄弱的东城门奔去。 可早有人等在那里,是司礼监刘屿。 而令刘屿没有想到的是—— 狡兔三窟。 宋契声东击西,利用一半部下做幌子,带着另一半部下从别处逃离,谁也不知道,他是怎样脱身的。 刘屿哼笑一声,宋契为了保命,舍弃家人和部下,真够心狠啊。 — 稍后二更,一点前,勿等,明天看叭。
第32章 第 32 章 护城河外,齐蕴携军入朝,百姓们喜极而泣,被囚的臣子们热泪盈眶,他们的太子归来了。 这日的桃花分外娆。 周染宁,元澜和穆咚咚走在北陲将领后面,感慨万千。 元澜用肩头碰碰周染宁,笑道: “我要是你,今晚让太子喜上加喜。” “嗯?”周染宁没懂。 元澜附耳说了句什么,周染宁又羞耻又无奈,睨她一眼, “你可真敢讲。” 元澜耸耸肩, “太子会感谢我的。” 周染宁暗暗叹口气,自那晚不欢而散,齐蕴已经一个月没理她了。 穆咚咚凑过来, “你们在说什么啊?我也要听。” 元澜挤开她, “小孩子家家,别被姐姐带坏了。” “……”穆咚咚掐腰,戳戳元澜手臂, “妖孽,等我修炼出关,一定收了你!” 元澜哈哈大笑,勾勾她下颏, “小道长,今晚来我房里呀。” 穆咚咚推开她,抖抖手臂。 两人怼来怼去,丝毫没留意到走在她们身后的周絮之。 周絮之看着这样开怀大笑的元澜,有些恍惚,记忆中,她总是带着算计的笑,何曾这般明媚过。 齐蕴被臣子和诸侯们簇拥入宫,无暇周染宁等人。 徐福来稍晚入宫,带着周染宁他们去往刘屿的私宅。 刘屿身着大红麒麟袍,站在门前,朝徐福来和周染宁作揖, “刘屿在此,多谢两位护太子荣归。” 两人回礼。 刘屿握住徐福来的手, “徐老辛苦了,这一路可有不适?” 徐福来笑笑, “幸遇神医肖柯,缓解了老夫的病情。” 刘屿欣然, “不管怎样,也要给肖柯记一功。” 徐福来点头, “理应。” 赏罚分明,自是齐蕴的处世之道。 刘屿看向周染宁,笑道: “女侯辛苦了。” 周染宁颔首, “刘公公也辛苦了。” 这句辛苦,彼此都懂。 元澜揽着穆咚咚的肩膀, “诶,这刘公公相貌不错,我乍一看,没分清男女。” 穆咚咚哼道: “你有周公子了。” 元澜一愣,斜睨身后的周絮之,幽幽道: “他是我的冤家,不是我的郎君。” 穆咚咚不懂,直截了当: “你不会是看上了这个公公,想抛弃周公子?” 她声音不小,清清楚楚落在刘屿耳里。 刘屿看向她,细长的眉眼微微一笑。 穆咚咚撇撇嘴,觉得这人过于阴森,笑里藏刀。 稍许,徐福来和刘屿一同进宫,伴着齐蕴身边。 齐蕴心里惦记着陆绪和宋契的下落,当晚就派西厂的人到处寻找他们的影踪。 国不可一日无君,臣子们劝齐蕴先行筹备登基大典。 齐蕴点头同意了。 徐福来笑呵呵试探臣子们, “这登基大典后,各位大人是不是又要催促封后大典了?” 臣子们齐齐称是。 被陆绪囚禁已久的老首辅拄拐道: “等太子继位,各地就该张罗选妃一事了。” 徐福来笑眯眯,拿腔道: “咱家说的是选后,阁老却在说选妃,是不是耳背了?这皇后的人选还没着落呢,轮不到妃子。” 老首辅杵杵拐棍, “后,妃的人选都要事先做好安排,等三轮筛选之后,再由殿下终选,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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