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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说我只是路过，发现有热闹看才来，你们信么？”慕青也苦笑。 “看你的身手，这招“指月”，白蝉教白护法是你什么人？”康真人冷声问道。 “正是家师，在下慕青也。”慕青也点头，一副康真人十分识货的样子。 康真人甩袖将双手负于背后：“如此看来，那广字，也可能是在写魔教的魔字了？你鬼鬼祟祟，说，丁师兄是不是你杀的！” 慕青也叹了口气：“果然，你们是不会信的。” 众人听见康真人的话后，纷纷点头，就说嘛，那个血字怎么会是说的康真人，一定是说的魔教中人。 弟子们赶来，慕青也束手就擒。被押走前，他看了萱蝶一眼，似乎在说，你信么？ 庄回舟虽然听了不少江湖传闻，但先前在松花阁对慕青也印象不错：“应该不是他吧？他不是惯用长笛么，怎会改用匕首杀人？” 苏憬缓缓点头，若有所思：“且凶器还不见了。若真是慕青也，他有何目的？为何要在此游离？” 萱蝶快速思索一番，上前两步拦在了正要离开的康真人面前：“晚辈凌恒宗萱蝶，见过康真人。” “喔？是薛掌门的爱徒啊。”康真人微微转头，似是在找卢清越，“本派近来事务繁多，想是清越没有通禀，几位小友自便就是，你们也看到了，这又横生枝节。” “晚辈斗胆进言，先前晚辈在松花阁便遇见了慕青也，感觉此人行事虽有些怪诞，但不像是会随意行凶之人。就算他真是凶手，也得问清个中缘由，以免有什么阴谋，也好防范。”萱蝶有些想说情，但又觉着不能凭先前一次交道便下了结论，还是得客观些好。 康真人皱眉凝神：“小友倒是提醒了老夫，人虽然抓到了，确实还需仔细审问一番，弄清楚来龙去脉。” 弟子们纷纷附和。 虽然掌门选举之事耽搁了，但眼前大有以康真人为首之意。 康真人命人收拾了命案现场，好生看好丁真人的遗体，便带人去了议事大殿的偏殿。 冷静下来后，tຊ许是有别的考虑，康真人还是唤了卢清越过来：“方才老夫一时情急，带了个头。但既然掌门还未选出，且丁师兄房里还有血字，老夫还是避嫌的好。便同先前一样，暂时辛苦清越你，审一审这魔教中人，以及大家伙拿个主意？待丁师兄身故之事水落石出后，再重选掌门？” 康真人边说边看卢清越，说到后头又朝其他三位真人示意。 众人纷纷点头。 “看来他还算心中有数。”庄回舟小声嘀咕，“明明方才他还有嫌疑，总不能因为慕青也恰好出现了，他就摆脱嫌疑了。” “人心总是有偏颇。”苏憬言简意赅。 萱蝶心头冒出慕青也闲散自在的身影，如今却被拘着。自己明明同他没有太多交集，只是先前跟踪了他几天，在松花阁有些往来。萱蝶没由来有些烦躁，她小声朝苏憬道：“苏姑娘，方才你站得靠前，可有看见丁真人的尸体？是否有些蹊跷？” 苏憬心下明了，萱蝶想查清楚。苏憬懒得思索，萱蝶是同慕青也有什么交情，还是出于她凌恒宗弟子的身份，觉得自己有这个责任。既然是萱蝶的请求，她认。 苏憬仔细回忆之时，慕青也被五花大绑地带了上来，他的长笛被收走了，不过他依旧是那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卢清越领了康真人的命，省去了寒暄，直接问道：“你既是白蝉教护法的弟子，就算眼下中原武林同你白蝉教井水不犯河水，但要上门拜访，也该先递拜帖才是，为何鬼鬼祟祟？丁师叔之死同你有没有关系？还望如实交待。” 庄回舟微微点头，卢清越不愧是颇受倚重的掌门弟子，一番说辞还算中肯，不像康真人那般，直接就定罪了。 慕青也挑了挑眉：“你还算讲道理。那我不妨直说。我来平林派，是跟着她来的。至于为何，难道你们不知道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武林至宝？她那儿恐怕就有线索。” 慕青也朝苏憬看过去，“武林至宝”四字一出，众人也纷纷朝苏憬望去。 卢清越是知道苏憬身份的，其他人先前还不知道。康真人皱起眉头：“清越，这是怎么回事？” 卢清越只得介绍了一番苏憬和庄回舟的来历：“事务繁多，是弟子疏忽了。” 康真人摆了摆手：“既然都是正道中人，无妨。那什么武林至宝的传闻，最近也略有耳闻，苏小友，可是真有此事？” 苏憬还是那副同她无关的样子：“我本来打算等贵派新任掌门接任后再说的。既然如此，现下言明也无妨。” 众人听得更认真了，还有不少后排的弟子踮脚。 可惜，苏憬的介绍让他们失望了。 “所以，我并不知道什么武林至宝。从头到尾，我在寻的都是先师的遗物。至于是否真的有武林至宝，或是有人以讹传讹，我一概不知。”苏憬冷冷道，这简直比以前解释她便是憬公子但别人不信时更烦人。 大家伙见她言辞虽冷淡，但毫无惊慌之色，不像是撒谎，且憬公子的人，说话应是可信的。 康真人点了点头：“老夫知道了，清越，你继续吧。” “既是如此，慕青也，你也听到了，苏姑娘并不知道此事。”卢清越继续问道。 “她不知道，不代表没有。我也是奉命行事。”慕青也并不沮丧，反正他对那什么宝贝毫无兴趣，“至于我为何不下拜帖？我先问问，我若真下了拜帖，你们会让我上山么？” 弟子们哗然，胆子大的小声议论起来。 “他还挺有自知之明。” “谁要同他们白蝉教为伍？” 康真人咳了一声，殿中安静了。 “所以明摆着碰壁的事，我为何要干。来去自由乐得自在。”慕青也笑了。 “不请自来，还在命案现场鬼鬼祟祟，如此这般，怀疑你也不算是空穴来风。”卢清越言语间带上了些警告之意，慕青也太嚣张了些，简直视平林派山门巡守为无物， “那是我闲来无事。你们掌门选举尚未开始，我见那弟子急匆匆往前头跑去，便知出了什么事，于是在房顶上看热闹，这也有错？”慕青也有些无奈，“就算你们怀疑我，我有何动机？凶器又在哪？我要是同你们真人打起来，会毫无动静？”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弟子们又议论起来。 “他说得也有道理，丁师叔虽不是真人中武功最高的，但同这小子交手的话，不至于毫无动静。” “听说丁师叔房中没有打斗的痕迹。” “许是他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诸如迷烟？” “会不会真的不是他？” “像什么样子，一点规矩都没有。掌门师兄去了，就没人管得了你们了？”康真人见弟子们的议论声越发大了起来，呵斥了几句。 众人安静了。 虽然如此，慕青也确实没有动机。 若说起丁真人去世，最大的受益者，正是康真人。 卢清越正准备继续询问时，康真人门下一个弟子站了出来，他低着头，不敢看康真人：“弟子，弟子有事想说。卢师兄，师弟斗胆唐突了。” “可是与丁师叔之事有关？”卢清越和颜悦色，并无责怪之意。 “正是…师父，休怪徒儿，徒儿也是希望能早日弄清此事，若是与师父无关，彻底说清楚才是。”这弟子鼓起勇气，朝康真人拱手行礼后继续道，“最近几日，弟子撞见好几次，丁师伯同师父发生争执，不知是何故？弟子想，既然弟子能撞见，恐怕也有别人撞见，与其等别人来质疑，倒不如师父先澄清的好。” 庄回舟深吸了一口气，原来还有这般内情，如此看来，有好戏看了。 苏静则是若有所思，她盯着屋外檐下的冰棱在发呆。 萱蝶目不转睛看着眼前的情形，尤其是康真人会作何反应。虽然她与慕青也接触不多，但从先前跟踪他看来，他不像是撒谎之人。萱蝶摇了摇头，怎的没由来如此信任魔教中人，师父的教导不能抛到脑后。只是提及师父，最近的师命实在难以捉摸。 康真人并没有恼怒，他愣了愣神，立马恢复如常：“老夫确实与丁师兄争执过几次，但是为了他的私事。具体为何，不便相告。老夫确实想要掌门之位，但断不会做出残害同门手足之事。” 捅出此事的弟子松了口气，师父没有责怪自己，还说明了一番，相信师父定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庄回舟忍不住插话道：“论动机，康真人有嫌疑。再加上那广字，康真人同慕青也都有嫌疑，要是扯远些，岂不是本公子也有嫌疑？全派上下与广字相关的都有嫌疑？若是分辨不清，你们何不看看凶器？”
第31章 平林派（四）避嫌 卢清越眼中闪过些无奈，随即点头：“庄公子怎会是凶手？丁师叔从未见过公子，更不知公子名姓。不过公子所言凶器之事，确是关键，只是尚未寻得。可能被凶手藏起来了。清越还未来得及派师弟们大范围去搜寻。” “不用搜寻，凶器应是屋檐上的冰棱。”一直安静的苏憬突然开口了，“方才在丁真人床前的几位可以回忆下，丁真人胸前伤口的衣物染有血迹，但是否比寻常血迹淡了些，且湿渍范围大了些。” 卢清越恍然大悟：“有可能。冰棱向来锋利，派中担心冰棱断裂砸伤弟子，还特意定期清理。只是如此说来，光从凶器而言，便无从判断了。毕竟类似尺寸的冰棱在派中随处可得。” 苏憬沉默了，她也没有全部想通。 “作案时间呢？”萱蝶顺着苏憬所言接话道，“既然是命案，还是回到尸体上，大概何时案发？当时大家伙都在何处？是否有证据证明？” “丁师兄，应是昨夜，下半夜去的。”康真人回忆了一番丁真人的尸首情况。 众人纷纷看向康真人和慕青也。 慕青也自是独来独往。康真人呢？ 康真人沉默了几息：“老夫一人住在院中，因今日十分重要，昨夜便早早歇下了。” “晚辈斗胆一问，是否有人证或是其他证据证明？” 这便是康真人为何沉默了。 “没有。门下几位弟子均住在院内其他居所，夜里若无事，都各自修行歇息。”康真人介绍道。 倒是多了分坦荡。 为表公正，卢清越还是循例问了慕青也是否有人证。 “没有。”慕青也都懒得解释。 萱蝶似是想起什么：“若没猜错，前夜在山间听到的动静是你么？当夜还有第二日清晨，卢兄应派人搜寻过，为何没有发现你？你藏在何处？” 卢清越脸上一时有些挂不住，转瞬便承认了自己的过失，朝几位真人行了个礼：“是清越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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