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滔滔不绝的,正想借机介绍自己的女儿,谢锦宴却拉着俞青芜离开了。 步伐极快,像是避瘟神一般。 一路穿过宫道,凉风骤然吹过,虽说冬阳高照,可俞青芜还是觉得冷。 从头冷到脚…… 脑子里,那日在山林里杀掉那杨家汉子的记忆再度重现。 还有……王氏百般虐待自己的画面。 她紧咬着唇,唇瓣微微颤抖。 感觉到女人的恐惧,谢锦宴忙伸手将人揽入怀中,温声问她,“师姐,那王氏是什么人?” “她是……” 俞青芜咬了咬牙,眼眶不觉红了一圈。 眼神里透露出几分慌乱,闭了闭眼,她努力冷静下来,白着脸低低回谢锦宴,“王氏,是徐氏的远房堂嫂,从前便是她将我送去蜀地,也是她告知杨家人让其要了我的命。” “当日为了能够确定我死亡,她还在那庄子上待过一段日子。” “再后来,说是家中有事,便回了老家。但是,杨家那个男人死后,我听闻,她似乎曾回过现场,只是因着……因着师父给了她一些银钱,她便未曾将此事告知沈家,我在萧家学艺的事也是这样被隐瞒下来的。” “如今,她会出现在这里,还说出那般的话,想必……和沈家脱不了干系。” 王氏,必定是来向皇帝和皇后揭露她曾杀死杨家汉子的事。 想到此处,青芜眼底的恐慌更加深了几分,手也不由攥紧了,结结巴巴道,“陛下……和皇后定然是知晓了……” “知晓了又如何?此事本就是那沈家不对,难不成父皇和母后还能向着沈家不成?”见俞青芜已吓得有些发抖,谢锦宴忙将她搂得更紧了些,轻拍了拍她的肩头,薄唇缓缓贴到她耳畔,低沉沉道,“师姐放心,大不了,孤替你……杀了那王氏。” 闻言,俞青芜没有说话,只眼底泪光更甚了。 谢锦宴叹了口气,拉着她继续往里走。 一路去往太极宫的路上,俞青芜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 直至到了紫宸殿前,她才像是慢慢清醒过来,随着谢锦宴一步步踏上台阶。 离紫宸殿越近,青芜心跳得越厉害。 但未免被人看出异样,她还是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只是踏进殿内时,脸色有些发白。 彼时,魏景帝、周皇后,还有谢启云和秋十一娘都已经在里头了。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俞青芜上前,跟着谢锦宴行礼。 魏景帝靠在椅子上,脸色有些不好看,深深看了俞青芜一眼,抬手道,“起来吧。” “老五媳妇儿,你脸色怎么这样难看啊?”这时,周皇后开了口,她眼睛微眯着,有些疑惑的看着俞青芜。 俞青芜强忍着情绪,淡淡回她,“回母后,儿臣一路过来,天气实在是有些冷了,给冻得。” “是吗?今日有那样冷吗?”周皇后朝外看了眼,纳闷儿的又问了一句。 俞青芜笑笑,回她道,“是有些冷的,不过……也可能是因着儿臣体寒,以至于比常人要怕冷一些。” “是啊,阿芜一向怕冷。”彼时,谢锦宴也替她说了一句。 说话间,眸光悄然扫过一旁的秋十一娘,见她眼底掠过一抹恶毒笑意,约莫也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这个秋十一娘,吃了那样的大亏还不长记性?还合着沈家陷害他师姐,看来,得好生教训教训才是。
第089章 、人在做天在看 谢锦宴心中冷笑,面上不动声色,话落,又在魏景帝和周皇后的示意下拉着俞青芜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恰好和谢启云、秋十一娘二人面对面。 今日不仅秋十一娘春光满面,谢启云眼中也露出丝丝喜色,时不时的还偷瞄魏景帝。 魏景帝面色沉沉,眼神不断在俞青芜身上打量。 最后,沉声喊她道,“老五媳妇儿,听闻……你在萧家学艺以前,曾在蜀地一处杨姓人家的庄子上学艺,此事可属实?” 冷冷瞥了眼对面眼含笑意的秋十一娘,再抬眸迎上魏景帝看似平静无波澜,实则却隐隐锋芒的目光,俞青芜心中不由一寒。 看这般情况,秋十一娘应当是将她曾在蜀地杀死那杨家汉子一事告知了周皇后和魏景帝,王氏领着女儿入宫,恐怕就是为此作证来的。 看来,沈家和秋家已经慌了,竟是不顾谢锦宴的警告,迫不及待想要置她于死地。 既如此,那她,也只得拼死一搏了。 手心捏了捏,俞青芜起身,脸上已没了秋十一娘想要的慌乱,而是一脸坦荡荡,极是从容的向魏景帝施了一礼,淡淡道,“回父皇,儿臣的确曾在杨家庄子上做过一段时日花艺学徒,不过待的时间并不长,约莫不到两三个月,便另投了师门。” 听了她的回答,魏景帝眼底锋锐依旧不减,看了她一眼,又问道,“好端端的,你为何要另投师门。” “因为……”俞青芜垂下头,唇瓣紧咬着,精致的眉眼间闪过一抹心虚,支支吾吾,“因为儿臣……” 俞青芜捏紧了手心,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这样的反应,让魏景帝心中不禁一怔,眼神有些失望。 难道,真如秋家和沈家所说,这俞氏曾经杀了自己的师父?还抛尸荒野? 太子妃可以出身低微,但绝不能有草菅人命这样的污点…… 想到此处,魏景帝脸色愈发阴沉,一双眸子紧紧盯着俞青芜,似在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对上魏景帝质问的眼神,青芜依旧垂眸,故作得一副恐惧模样。 这样的反应,让秋十一娘很是满意。 她偷睨了下魏景帝,未等魏景帝开口,已急不可耐追问,“因为什么?俞良娣为何不继续说下去了?” 俞青芜抬眸看了秋十一娘一眼,依旧没有说话。 秋十一娘的更为得意了,冷笑道,“因为你杀了人!你杀了那待你如亲生女儿一般的杨家汉子。” 呵,如亲生女儿?这秋家和沈家,倒还挺会颠倒黑白的。 俞青芜目光看向秋十一娘,瞧着她愈发猖獗,一副志在必得的嘴脸,不由讥讽,反问道,“秋家姨母说我杀那杨成,可有证据?” “自是有的,证人很快就到了。”秋十一娘满脸嚣张,想着马上就能将这商户女送上断头台了,她也不装了,极是挑衅的语气又添了一句,道,“俞良娣,人在做天在看,做过的事情,即使毁尸灭迹,有朝一日也还是会大白于天下。” “是啊,人在做天在看,做过的坏事,即使毁尸灭迹,有朝一日还是会大白于天下。” “不过,孤倒是想问问秋家姨母,你口口声声说孤的妻子曾经杀人,敢问,杀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谢锦宴勾着唇,托腮斜靠在案几上,那双森冷的凤眸勾着丝丝嘲弄,极是犀利的替俞青芜反问了一句。 闻言,秋十一娘眼神里闪过一抹慌乱。 俞青芜杀杨成的原因,父亲是告知过她的,说是将真正的缘由说出来,她父亲纵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 秋十一娘抿了抿唇,强作平静的看向谢锦宴,照着父亲教的话回道,“能因为什么,自是因着俞良娣吃不得苦,杨家汉子教训她两句便怀恨在心……” “额,那好奇怪啊,萧家师父也时常教训阿芜,有时阿芜仪态不对,也少不得一顿鞭子,怎么不见阿芜要了萧家师父的命?”秋十一娘话音刚落,谢锦宴讥讽的打断了她。 挑眉又看着她,一字一顿,“敢问秋家姨母,究竟是怎样的教训,会让孤这位柔弱温婉的良娣杀人呢?” 谢锦宴笑着,字字句句都在质疑。 可不是吗,萧家师父下手可不轻,也都没见俞青芜怨恨,那杨成究竟是做了什么,竟会让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不择手段要了他的命呢? 一瞬间,秋十一娘怔住了。 她咬了咬唇,结结巴巴道,“我……我也是听王氏说的,具体是如何教训的,我也不太清楚……” “什么都不清楚就跑来攀诬我家阿芜,秋家姨母,你安的是什么心思?”秋十一娘正磕磕巴巴,谢锦宴再度打断了她,又笑朝魏景帝道,“父皇,您不会轻易信了这等无凭无据的攀诬吧?” 魏景帝其实还是很满意俞青芜这个媳妇儿的,此刻见秋十一娘这般神色,当下就将质问的目光落到了她身上。 秋十一娘心里本就有鬼,被魏景帝这么看着,心头不禁发虚。 谢启云见状,赶忙插嘴,倨傲的瞪向谢锦宴,冷哼道,“五皇弟,十一娘方才不都说了吗?那证人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你急什么?” “陛下,王氏母女到了。” 几人正说着话,余七从殿外走了进来。 那张阴柔俊秀的面庞,依旧是端庄稳重,但不知是不是错觉,俞青芜总觉得,余七有那么一瞬间像是在看她,且眼神里隐隐有些担忧。 但很快,她就没有心思去琢磨这些了。 偌大的紫宸殿内,只听魏景帝冷肃的声音响起,吩咐余七道,“去,传她们进来。” “是。”余七点点头,再度看了俞青芜一眼,转身离去。 片刻后,王氏和徐春儿跟在余七身后进了紫宸殿。 一进门,她便拉着女儿跪倒在地,那张擦着胭脂的脸上写满谄媚,对着魏景帝和周皇后高呼,“民妇王氏叩见陛下,拜见皇后娘娘,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第090章 、是我杀了他 “都起来吧。”魏景帝抬了抬手,面色一片肃杀。 冷冷扫过王氏那张写满讨好的脸,眼神里不禁闪过一抹厌恶。 又指了指一旁备好的椅子,示意道,“坐下说话。” 见皇帝赐座,王氏眼中掠过一丝喜色,大呼了一声‘谢陛下’之后,忙拉着女儿坐下。 然后,眼神不断的在谢锦宴身上打量。 欣喜,贪婪全都写在了脸上。 魏景帝看在眼里,眸光里的厌恶更深了几分,面儿上却是一如既往的冷肃平静,问王氏道,“王氏,今日传召你入宫所为何事,你知道吧?” 闻言,王氏瞟了俞青芜一眼,笑盈盈回魏景帝道,“知道的。” 说话间,她目光不觉又落到了谢锦宴身上。 只要那个丫头一死,她就拿这件事来威胁沈家,让沈家保荐她的女儿徐春儿做太子妃,到时荣华富贵便都是享不尽了,等太子一登基,她的女儿便是皇后了,那他们家还不得飞黄腾达?以后恐怕就得是沈家来巴结她了…… 想到此处,王氏眼中几乎泛起绿光。 魏景帝阅人无数,自然看出了她的心思。 刚毅面庞下,眉头皱了皱,他又开口询问王氏道,“王氏,朕问你,你当真见到了俞良娣杀人?” “回陛下,民妇亲眼所见。”听到皇帝喊自己,王氏赶忙收回了那满眼绿光,一脸恭敬的望向魏景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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