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他又看向一旁的俞青芜,指了指那张抄写了《女德》的宣纸和那张写着污言秽语的书信,问道,“俞良娣,你继续说,这两者之间有何区别?” 俞青芜笑笑,先将那张《女德》拿给魏景帝看,指着上头的纹路道,“父皇,您看,这张纸上头的纹路,是极小块儿的,而且很不规则,颜色也很不均匀。” “再看看这张,纹路极大块儿,很规则,而且颜色也非常均匀。” “还有,这张伪造的纸张,很脆,非常的脆,这说明了,这张纸并非自然形成的陈旧,而是经过烟熏的,您可试试。” 话说着,俞青芜又将那张伪造的书信递到了魏景帝手中。 魏景帝皱了皱眉,接过那张褐黄色的纸,轻轻一折。 咔,只听一声脆响。 那张纸竟……断了! 魏景帝眸色一震,眼神阴沉的落到王氏和徐春儿身上。 徐春儿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俞青芜冷笑看了她一眼,又将另一张纸递到了魏景帝手中,笑道,“父皇,您再试试这张,相比于烟熏的造成陈年纸,真正老旧的纸张,韧性会好许多。” 泛黄,隐隐流露出霉臭味儿的宣纸捏在手中,魏景帝用力折了折。 果然,这张纸,并没有像方才那张那样容易就断掉。 魏景帝冷冷看着徐春儿和王氏,眼底怒气愈发浓烈。 忽然,他一把抓起那邀欢的书信,重重砸到了徐春儿脸上,厉声质问,“你这刁妇!说!是谁指使你污蔑太子妃的!”
第094章 、狗咬狗 “陛下,不!不是的!这信就是真的!这信就是俞氏写的!” 徐春儿面色惨白,显然已有些害怕了,却还是一口咬定这信是俞青芜写的。 她红了眼,恼恨的瞪着俞青芜,尖锐道,“你……你妖言惑众!这封信明明就是真的!你还是同过去一样满嘴谎言!” “徐春儿,同过去一样满嘴谎言的是你。”相比于徐春儿的大呼小叫,俞青芜显得平静而知书达理。 她冷冷剜了徐春儿一眼,又看了看一旁呆若木鸡的秋十一娘。 往后退了一步,福身向魏景帝施礼道,“父皇,未免有人认为不公,儿臣想请您传一位懂得古籍纸张的人来再鉴定一遍,若这封信不是伪造的,儿臣当自刎谢罪。” “倘若,这封信乃是伪造,儿臣希望……” 青芜顿了下,眉眼骤冷,如刀子一般的目光缓缓落到徐春儿、王氏、及秋十一娘身上,说道,“儿臣希望,按照律法行事,惩戒一切污蔑儿臣,意图抹黑皇室名声的奸人!” 许是她的目光太冷,刺得徐春儿瞳孔不禁一缩。 秋十一娘也白着脸,但她依旧不甘心,咬了咬牙,也上前道,“父皇,此事事关皇家颜面,更关乎人命,断不可听俞良娣一面之词,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俞良娣杀人一事,清河县民众更是人尽皆知,你若不信,大可……” “余七,你向来喜欢收集古董,你来瞧瞧,这两张纸是否当真如俞良娣说的那般,其中一张的陈旧乃是伪造而成。”秋十一娘一脸义正辞严,正欲胡搅蛮缠,魏景帝却没有理会她,只对着余七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身边儿去。 此刻这样的情况,传外臣实在太不合适。 余七乃是魏景帝身边最得力,最值得他信任的宦官,让他来看,是最合适的。 听到魏景帝是让余七来鉴定,秋十一娘惊慌的眼神缓缓平复下来,眼底不由泛起喜色,父亲可说过,他平日里没少孝敬余七,余七乃是他们的人。 这下,她就不怕被罚了。 得意的看了俞青芜一眼,秋十一娘切切的望向余七。 余七得了命令,立即就走了过去。 然后从案几上拿起两张各有内容的宣纸,盯着上头的文字,他眼底霜色蔓延,最后变得阴沉至极。 抬起头,看了看跪地的徐春儿,眼底一闪而过的狠辣,说道,“回陛下,正如俞良娣所说,这张写满了污言秽语的宣纸,乃是伪造的,虽说伪造者有意将其染上了霉臭味儿,可隐隐之间还是能够闻到新鲜的墨香。” “而且,俞良娣儿时写字时有些坏习惯,容易在每一个字后头都带上勾。” “但是陛下,您看看这封信,虽说字形模仿得很像,但结尾处的勾并不自然,而且,这封信的模仿者是成年人,笔力极稳。再看看俞良娣抄写的《女德》,字体虽娟秀,却没有什么笔力……” 余七此话一出,方才还叫嚷的秋十一娘顿时哑口无言。 只极惊愕的看着余七,眼神里有震惊,有愤怒。 分明说好了,是帮着他们的,可这个余七怎么收了钱,却帮着俞氏? 秋十一娘恼恨的几乎要跳起来,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瞪着余七,暗示一般,朝他问了一句,“余内侍,你确定,此信真是伪造的?” 闻言,余七回过头,俊秀阴柔的脸上,写着一如平常的和善,笑着对她点点头,“回大皇子侧妃,此信的确是伪造的。” “你……”秋十一娘气得咬牙切齿,想要拿父亲向余七行贿一事威胁他。 但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朝廷命官与宦官私交本就是有罪,若是再私相授受,那便是大罪。 所以,父亲那些珠宝都白送了? 秋十一娘紧握着拳头,眼神不甘的看着俞青芜,气得几乎发抖。 见她这副模样,魏景帝眼神里的厌恶之色更甚了,冷哼了声,问她道,“怎么了秋氏,你认为余七在偏袒俞良娣?” 闻言,秋十一娘瞳孔一颤,赶忙道,“儿臣不敢……” “最好是。”魏景帝冷笑了声,像是看穿了什么。 然后没再理会秋十一娘,而是将目光再度落到了王氏母女身上,一双眸子极是犀利冷锐的看着她们,厉声又质问了一遍,“王氏,徐氏,朕问你们,是谁指使你们污蔑太子妃的?” 闻言,王氏和徐春儿都垂着头。 王氏吓得瑟瑟发抖,徐春儿相对平静些,却也平静不到哪里去。 她紧攥着拳头,极是不甘心的怒瞪俞青芜,最后却只得跪地向皇帝叩头道,“回陛下,是……是……是……” 她结结巴巴,一边说着,眸光缓缓落到了秋十一娘身上。 秋十一娘本就心虚,见徐春儿看自己,顿时大怒,当即厉声吼她道,“徐春儿,你盯着我瞧什么?又不是我主使你的!要不是你们母女两个找上我们秋家,想通过我见父皇为那杨成鸣冤,我怎会来趟这趟浑水?” 秋十一娘满脸怒色,眼珠子一转,立刻想到了什么,未等徐春儿反驳,又指着她道,“我……我明白了,是你们想要污蔑俞良娣对不对?” 呵呵,这么快就开始狗咬狗了? 见秋十一娘这副德性,俞青芜都忍不住笑了。 以为这样就能够推卸责任了?想让王氏和徐春儿当替罪羊? 俞青芜勾了勾唇,讥讽的打断了她,问道,“秋家姨母,你口口声声说,是王氏和徐春儿想要利用你们秋家来污蔑我,敢问,她们有什么理由污蔑我啊?我与她们无仇无怨的,她们为何要大费周章跑到京都来寻我麻烦?” “倒是你?”她抬脚,朝秋十一娘走近了,冷嗤,“秋家姨母,你我的恩怨才是深得很。”
第095章 、和盘托出 是了,这满屋子的人,谁能有她秋十一娘恨俞良娣。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秋十一娘身上。 尤其是魏景帝,帝王即使没有太明显的情绪波动,但仅仅一个眼神就刺得秋十一娘心里发慌。 她眸光闪避,已然不太敢看魏景帝眼睛,面对愈发靠近的俞青芜,更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结结巴巴道,“俞良娣,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我与你能有什么恩怨?” 有什么恩怨? 这话秋十一娘也能问得出口? 看着她故作无辜的脸,俞青芜忍不住发了笑,讥讽道,“秋家姨母,你忘性大得很呐?不久以前你才跑到太子府想要挑拨我与高家妹妹吵架,尔后又想要骗婚太子殿下,还有,你们秋家做了什么,你不清楚么?” “你若不清楚,又为何会不听我辩解就一个劲儿的想要帮着王氏母女定我死罪?你迫不及待,不遗余力的想将我置于死地,你以为没人看得出来?” “秋葵,你在秋府,在你那些个追捧者面前端相,他们可能会被蒙骗,但是,我不是你的追捧者,在座的,没有人是傻子,也没有人会因你三两句话就为你赴汤蹈火。” 最后一句,俞青芜丝毫没有给秋十一娘留颜面,直接唤她的全名不说,还将她以才女之名利用各家公子的事都给赤裸裸的抬到了明面上来。 秋十一娘本就被问得哑口无言,等俞青芜说到最后一句时,她已难堪到了极致。 再转过头,看向跪地不言的谢启云,被他眼底的刀光刺得一震,赶忙摆摆手,水汪汪的大眼睛含泪辩驳道,“启云哥哥,你休要听她胡言,我……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从未让任何人为我赴汤蹈火……” “是吗?那要不孤把徐家公子找来问一问,问问他家中的夜明珠是怎么丢的?”秋十一娘话未说完,谢锦宴忽然冷嗤了声。 一时之间,谢启云本就难看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魏景帝也阴着脸。 秋十一娘紧咬着唇,眼底难以掩饰的慌乱。 她的确,曾经与那徐家公子暧昧,让徐家公子替她做了不少事,还将家中的夜明珠偷出来送给了她。 徐家公子待她痴心,她倒不怕被出卖,可徐家其余的人就不一定了。 想到此处,秋十一娘更害怕了,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谢锦宴勾了勾唇,讥讽的扫视她,笑道,“你们秋家,还真是从老到小都喜欢偷东西呢,上到偷人,下到偷人家宅子珠宝,祖传本事厉害得很……” “行了锦宴,无端扯这些做什么?”见谢锦宴话越说越难听,周皇后及时将他喝住,神色间露出少有的凌厉,沉沉道,“说正事。” “好好好,母后让儿臣给这脏妇留些颜面,儿臣便给她留点儿面子。” 谢锦宴摊摊手,一脸无奈不情愿。 秋十一娘跪在地上,被他一句‘脏妇’骂得羞愤至极,一旁的谢启云更是气疯了,他忍受不了被谢锦宴这样打脸,可此时他自个儿都自顾不暇,因而也不敢多言,只得是愤愤瞪着谢锦宴。 魏景帝虽是厌恶秋十一娘,可到底也还是在意皇家的颜面,见谢锦宴确实有些过了,便横了他一眼,警告道,“老五,这里不是你的太子府,别什么话都张口就来,成日里没个整形儿的。” 实话还不让说了? 谢锦宴挑了挑眉,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话锋一转,一双凤眸再次落到秋十一娘身上,冷笑道,“秋家姨母,咱就不说别的,就说徐家公子为你偷夜明珠,被他爹打得十来日都下不来床,你都不肯将夜明珠还回去,还说与他不熟,这样的谎你都敢撒,诬陷孤的太子妃,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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