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传来他一声低笑,“姝儿这么喜欢孤抱着?” 殷姝无力反驳,更何况自己也说不过他。她敛眸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裳,见已穿戴整齐,就连里头的素绢也已经裹勒好了。 “宴卿哥哥,我们这是去哪儿?” 少女抬起一只葇夷素手掀开马车窗帷,目光所及之处,是繁茂的绿丛枝叶和狭隘的小道。 这条路,似有些熟悉…… “孤送姝儿回京城。” “回京城?” 殷姝心尖一颤,抬起头来看他,见人面色沉稳淡漠,绝非是在诳语。 少女顾盼生辉的潋滟瞳眸微一黯然,嘟囔着,“为何还要送我回去?” 她知他还是想说此行危险,她也知危险的,可他似乎已经在婆娑城截了西厂制造鬼火的罪证,现在他要去他提过的忍冬寺了吗? 为什么还是不愿带她? 正思绪万千,少女却被一道霸道的力挑起了下颌,她望进男子的眼底,在其冷如墨玉的眸里,看见了自己。 小小一团被圈揽在领地里,这姿势也依旧不由任何人觊觎。 然姜宴卿却并不急着回答,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掌竟轻轻一点过她的眉、眼睛,又至了唇瓣,似在描摹她的容颜。 少女被这触得有些痒意,捏住了他不安分的大掌。 忽地,闻他答非所问道:“姝儿想穿漂亮的裙子吗?簪精致华美的绢花钗环?” 他的话极具穿透力,似能看透人最是深处的内心。 殷姝是想的,她不喜男儿身的衣裳和装扮的,更不喜小太监的服侍,她也想像见过的女子那般着着最是娇丽的水裙,再挽着一条薄若蝉翼的绢纱…… 可,她不行的。 她自小便被哥哥和嬷嬷冠以男儿身长大,想来绝不会同意的。 少女面上难掩的失落,她咬了咬唇瓣,却又被姜宴卿微凉的指腹捻摩。 “送你回去,是为了姝儿的安全,”转而,姜宴卿话锋一转,问:“姝儿为何不想回去?” 他的话轻而沉重,如玉石坠地般清冽磁性。 殷姝呆愣愣炸了几下眼,极认真的想了想,却也不知自己究竟为何要跟着他不愿回去? 她解释道:“因为我们已经是对床夜语的盟友了呀。你去调查逆贼,我也要跟着去的。” 姜宴卿对少女这般的措辞并不满意,他继续引诱着少女说出自己想听的答案。 “还有呢?” 清冽好闻的雪松香盈入鼻尖,姜宴卿倾近少女几分,如玉大掌也握住了少女盈盈一握的柳腰,极尽暧昧旎情的掐了一掐。 “这几日姝儿与孤甚是亲密,更行大逆不道之事,姝儿对此有何感想?” 话音一字一句落下,殷姝怯生生咽了口气,急促扑朔的浓长蝶翼似下一秒便要振翅飞走。 是呀,离了京以来,她和面前这金尊玉贵的太子太过亲密了,甚至到了同榻抵足而眠的地步。 不仅如此,他会亲她,会为她按穴,甚至用那副轮廓好看的薄唇去…… 想着想着,少女思绪愈发紊乱,面色也愈发不正常起来,从未有人教过她这应不应该,对与不对。 她只是下意识里知道,这样子是不行的,无论是作为太监的自己还是女儿身的自己,都不能和一个男子那般亲密,亲密的快要让她一步一步堕入深渊。 她捏了把手心,抬起眼来,看着他极凝重认真道:“我们日后……不能那样了。” 说罢,竟见近在咫尺的俊眼越发阴沉,最后迸射出一道掠人肺腑的寒意。 殷姝眨了眨眼,她没什么不对啊。 “啪”的一声脆响,男子的大掌又落在了她的小/屁/股上,轻轻的一下自然是不疼,可让殷姝有些委屈。 “你为什么又打我呀?” 她闷着嗓音问,却又得腰窝的轻轻一掐,那处的软肉极是嫩滑,姜宴卿本是蜻蜓点水一下,岂料落及手里便是有些控不住蔓延的邪肆了。 “是孤错了,” 他眼底隐晦暗沉,凝着人意味不明道:“以前孤只当孤的姝儿是美人媚姝不凡,现在看来,更是凝霜姝嫩。” 殷姝有些不明白他为何意,她只知道马车愈发颠簸,离京城的路程已不过半个时辰。 踉跄间,她似要掉下去了,如是她只能将自己全身贴伏在男子身上。 如此一来,姜宴卿似高兴了些,方才聚起的如霜寒气散退不少。 他缓缓朝她牵唇道,“姝儿尚是年少,很多事不懂得,这次孤便不强求姝儿想明白了。待下次见面,再告诉孤。” 殷姝趴在人的肩头,嗅着男子身上好闻的淡香,还是没明白姜宴卿要自己告诉他什么,可现在的情形,她自然是不会自讨苦吃傻傻去问。 她在男子肩头蹭了蹭,“那宴卿哥哥去忍冬寺什么时候回来啊?” 话音落下,氤氲暖香的车厢却陷入了一阵沉寂,殷姝莫名心尖有些微涩,还没来得及探究自己生起的为何种情绪时,她已自男子脖颈深处探出头来。 “你会不会和哥哥一样不回来了?” 说到这儿,她有些急,捏住了男子大掌,“你不能不回来。” 少女盈盈流转的忧切和紧张对姜宴卿很是受用,他眼底晕染出一片笑意。 “姝儿是舍不得孤吗?” 他逗弄着猫儿,在猫儿憋红了雪嫩的娇靥也未想出个答案来时,他轻声道。“小姝儿乖些,在东厂等孤回来,至于早朝,我会命人替你告假。” 最后的低沉尾音又消失在两人暧暧的唇齿相依中。 “嗯唔~” 殷姝嘤咛一声,清冽的滑腻又挤进了檀口。 这次姜宴卿吻了她许久,可却一改往日霸道又强势的作风,轻轻的阭,缓缓的噬。 竟让她生出了些如堕云端般的舒服,抵在男子肩脊处的一双手儿,也不知何时被带着挂在了他的颈脖之上。 正是温存柔和着,姜宴卿却兀得离了她,借着头侧的朗朗纱灯,她能极清楚的瞧见男子那线条清晰的唇瓣。 红而翡丽,尤是还染着些银意。 看起来便是极温软,事实也为如此…… 察觉自己在想什么,殷姝面色一红,却恰逢姜宴卿掩抑着清越声线柔声问她,“姝儿还想亲?”
第64章 殷姝心跳得极快, 甚至面上也发燙的厉害,纵使没有镜子, 她也猜眼下定是如盛开的菡萏那般红翡。 柔弱白嫩的指节不禁抓紧了男子的衣襟,声线微糯,“不,不要了。” 没话虽说着,可一双氲染红晕的盈盈眼儿却直勾勾盯着姜宴卿那清冽灼息的唇瓣。 姜宴卿朝她牵唇一笑,微敛着眸深深望进少女的眼底,捏抚在少女的玉颈捻了捻, 而后在瓷娃娃一声娇咛中托起贴向自己,又俯身亲了下去。 “嗯~” 少女破碎的嘤咛才将溢出来,便又被男子软绵的吻阭湮没掉。 外头正是凉寒浸冷, 可溺在这般的温海旎情中,殷姝无法抗拒, 更是止不住的全身发软,沉浸其中。 鼻息间尽是好闻的清冽香气, 就连他膛间里的心跳声她亦能听得极是清晰。 一下一下的,撩在人的心怀。 以前自己尤为害怕的滚燙滑腻,此刻柔柔的阭食着她的小软舌,似如获至宝般的品挼,又如在循序渐进的诱着引着她。 不知被摁着亲了多久,她都能听见从两人唇齿相依里残碎溢出来的糜啧的水声, 还有那尚是陌生的、自己喉间发出的娇呢。 等到结束时, 殷姝的眼儿已彻底蒙上了一层蒙蒙的雾色, 唇瓣亦是晕开亮莹又旖旎的银意。 同样的, 矜贵冷玉的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殷姝慢吞吞颤了下眼皮, 瞧清男子眼尾那浮现开来的薄绯。 少女眨了几下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可再想细看时,已化作一摊软踏踏的春水被人搂进了怀里。 “姝儿好乖。” 她全身早已没了力气,趴在人的肩头弱弱呼吸,可又是不经察觉了那有些硌燙的触感。 她有些不适,蹭着想在姜宴卿怀里寻个舒服的位置。 可一连寻了半天,那嚣扬便如黏上她一般,如何也避不开。 她闷闷吐出一句,“宴卿哥哥,你把你杀人的兵器别在身后好不好呀?” 话音软软落下,少女陡然荡散了几分混沌,当真是被亲糊涂了。 那乃男子不可言说的位置。 可至于为何能嚣扬昂首,她到现在还是不明白,她想起那日的梦—— 被看不清脸的男子攥紧手狠狠教习她写字的狼毫…… 她仍有些心有余悸,看来自己当真是极讨厌写字的!在梦里也逃不掉。 想着想着,闻姜宴卿却低低应了一声。 “好。” 被岩浆烈火滚过的声线暗沉,可却透着些意犹未尽。 姜宴卿大掌盈在少女雪嫩莹透的面颊上,微凉的指腹缓缓摩挲着腻手的脂玉。 忽地,他又低声道:“姝儿还记得孤上次说的,日后亲自为姝儿调理阴阳。” 语罢,少女不由得软背一颤,柔软的颈脖也绷直了些,她总觉得是什么不好的苗头。 正是无措思绪万千着,陡闻马儿扬长的一声嘶鸣,带着辘辘行驶长久山路的马车停了下来。 “主上,已至城门。” 外头秦明传来一声。 与此同时,携着夜晚的寒风穿透车帷钻了进来,拂在人身上有些凉。 一时间殷姝身体遍生的冷意不知是因这将至的离别。 城门到了,她该便回东厂了,而眼下正紧紧圈抱着她的太子爷也便该…… 一时间,殷姝止不住的涌上酸涩,竟觉攥住人衣襟的手沉重万分,难以松动。 空气中诡异的泛上几分潮湿来,带的少女潋滟的乌黑瞳眸泛上了水色。 殷姝紧紧咬着唇瓣却不敢表露此等神色。 她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控制不住情绪,明明哥哥离开京城时,她虽伤心不舍,可也没这般难受的。 现在膛腔之内的那颗心脏便恍若被不知何时生起的藤蔓狠狠盘踞缠绕着,愈发让她呼吸发紧,喉咙发涩。 姜宴卿发现了怀中人儿的不对劲,抚着娇娃娃的玉颈将人捞出来,得见少女流转春辉的眼睛已尽数被水雾遮蒙。 乖猫儿又要哭了。 姜宴卿眼底不着痕迹一沉,有些心疼,可自薄唇里吐出来的字在少女此刻听来却是冷硬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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