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姝还没来得及反应男子话中那句“都是你的”是为何意,自己的手儿似又被握控住往身前带。 “啊唔!” 殷姝懵了许久,反应过来惊声一叫,一双盈盈眉目愤懑却又底气不足的瞪着面前满是愉悦的男子。 “你昨夜便是以这个想杀我吗?” 少女扬起漂亮莹透的小脸,细绵微颤的声线氲着些怯懦和气忿,可这话听来却是让人听了云里雾里。 姜宴卿愣了一瞬,反应过来没忍住揉了揉少女毛茸茸的脑袋,笑道:“孤说过,姝儿这般乖,舍不得杀你。” “可你好凶。” 殷姝眨巴了下眼睛,不由得将脑子里蒙蒙想起的一股脑尽数倾泄,“打我的时候好凶,亲我的时候也好凶,我昨夜那般难受时,你还见死不救……” 话说着,她的下颌又被姜宴卿两指捏着抬起了,叫她只能望进他的眼底,幽如潭渊的眸里似在掩藏克制些什么。 过了半晌,闻他道:“那孤日后不凶姝儿了。” 柔和的声线轻轻落下,带着男子盈在少女娉婷细柳的大掌又下移几分,落及昨日打了小姑娘三下的位置。 “孤昨日将姝儿打疼了吗?” 姜宴卿面色已沉得可怕,声线暗哑发涩,趁少女清醒又问这个问题,只不过是卑劣的借此再想品捻那睥睨脂玉的雪嫩罢了。 他记得,那凝雪含霜的是未留出任何手印子的。 “嗯……” 殷姝下意识浑身一僵,虽还没自昏涨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却伸出手握住男子的铁臂想移开,“不疼了。” 她不敢看姜宴卿的神色,肩脊微微后仰了些,弱弱唤了声,“宴卿哥哥。” 少女心虚的模样纯怜楚楚的有人可欺,姜宴卿眸光一闪,方想继续逗弄猫儿之际。 闻秦明叩门进来。 过了半瞬,闻里头传来准予,秦明这才敛眸入内,他大抵知道里头情景,立在屏风后不敢多看,恭恭敬敬禀道。 “主上,王权贵招了。” 堂堂国舅进入地城,只怕并不尽是为了寻欢作乐。待押解回来,还未动刑,便交代了个清清楚楚,说是来寻壮龙之物。 而离不开女子床帏的纨绔之辈,而今至了如此不能人道田地,还得从上次雪月间欲对殷姝行不轨之事说起…… 秦明冷嗤一声,“堂堂国舅,倒真是贼心不死,主上已将他废了,竟还干着搓磨人的勾当!” 居室内日光泠泠,已是彻底笼罩,过了半瞬,秦明觉那稳健的步履自屏风出来。 雪白的身影已知眼前,虽面色仍是噙着素日一态的温润韫玉,可眼下离得这般近,那暗隐在这副圣人皮囊底下的冰冷浸骨此刻竟也褪散了许多。 秦明不知所以,但估摸着也和那殷姝脱不了干系,昨夜两人当真…… 正思绪飞远,被冷下来的一低清磁嗓音拉回思绪。 “去看看。” 秦明连应道,“是。”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居室,殷姝终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不过稍稍,便有姜宴卿的人进来置着洗浴的器具。 窸窸窣窣的一阵,可进来的两人仍如东宫里头那般片言不出,殷姝早已习惯,再人踏出房门之际。 扑哧扑哧自榻上爬了下来,又在一地狼藉中翻出了自己的素绢外衫,朝耳房走去。 浴桶矗立于前,热汽白雾氤氲,殷姝不经意瞥见那镜中的自己,又险些吓得快要尖叫出声。 娉婷袅娜的细花一眼瞧去便是凋零破碎的不堪入目,一层一层的红紫盖过一层,连是脸侧和鼻尖上也甚是昭著。 这让她如何出去见人啊! 殷姝呼吸急促,气得眼尾泛红,她只失了理智的野兽可恨恣睢,可竟没想竟到这般不管不顾。 殷姝忿忿将自己埋进了温热的浴桶里,捋了半天,可思来想去,似乎昨夜是自己先难受求助的。 现在细细想来,她尚有些记忆不完整。 可自己为何难受,定和昨日地城先后所遇的两人是脱不了干系的。 凉风携淡花拂入,漾得珠帘脆响,殷姝已泡得全身泛上薄绯,她捏住那丝绸素绢往自己身上熟稔的缠绕包裹,却觉又是有些艰难了。 这些时日,似又生长了些…… 她幽幽叹了口气,加之昨夜男子的对待,似更闷疼了。 少女索性也便不勒缠素绢了,她忿忿得扯过外衫穿在了自己身上。 出了耳房,一室宁静,偶有外面鸟雀顿在枝头叽喳的几声啼鸣。 殷姝眸微一转,便瞧见那桌案上已被人布置好一桌鲜美的菜肴。 缕缕幽香入鼻,什么忘记穿鞋的足一转,便径直走了过去。 待入了座,她便是有些犯难,姜宴卿刻意命人布置好了饭菜,这意思是要自己等他一起吃吗? 正微一斟酌着,却见那正对的大门敞开了。 殷姝抬起眼来,遥遥凝见那熟悉的阴翳立在门端,他迈开长腿走近,雪白的暗纹锦袍随之翩跹。 清贵绝尘的面是平淡温和的无一丝波澜,可殷姝余光一扫,在其衣摆分明看见刺目的新鲜血迹。 他杀了人回来。
第62章 在自己清透可闻的心跳声中, 那高大的身影已将自己彻底笼罩住,不仅如此, 那馥郁的血腥味便是愈发刺鼻难闻了。 殷姝蹙了蹙柳眉,不由得移开了视线,她还是有些不敢直视他,更遑论他现在刚杀了人回来。 转瞬之间,少女又欲盖弥彰的浅抿了口粗茶,然余光觑见男子幽幽的视线在还审她脸上。 殷姝下意识瑟缩一分,磕巴道:“宴卿哥哥, 你、你回来了……” 默了半晌,可她还未听见那熟悉的声音,她不由抬起头来, 却兀得撞见人眼底一片不加掩饰的幽暗和沉欲。 下一秒便要扑过来了,可偏生他那如玉精雕细琢的面上仍是勾着沉稳和冷清。 殷姝不知该如何是好, 太子爷这眼神让她有些犯怵,可细细想来一阵, 自己没做什么错事呀,就算昨日不听话的跑去了地城,可他已经罚过自己了…… 少女咬着似花瓣般的唇瓣,思索了半天,却半天想不出个缘由来。 她浅浅吸了口气,轻声问:“宴卿哥哥, 你饿了吗?” 说罢, 又伸出一双柔软纤细的指儿小心翼翼将面前的一碗粥往前推了几分, 流转的眸里好似在稚涩的邀请。 这次, 姜宴卿总算回答她了,可清越冷磁的嗓音又是暗沉的可怕。 “饿了。” 从男子眼底窥出的翻涌滚燙, 殷姝被灼得骇然收回了视线,她嗫喏道。 “……那你要一起用膳吗?” 这次话音落下,却见人已幽幽转过身朝耳房行去。 殷姝慢吞吞眨了几下眼,心中不禁腹诽,太子爷杀了一趟人回来怎这般诡异的奇怪了? 沉吟了半晌,闻见里头传来些凉水晃动的碎响,少女捏了捏自己的指尖,眸光一转,终是没忍住踮起脚悄悄跟上去看一眼。 透过朦胧的阻隔,她只看见堆砌在那支架上的锦袍,而不远处的阔大浴桶内,她隐隐看见男子那矫健的肩。 明已是见过,甚至还屡次窝身在上面哭过,可眼下再一次望进眼底,她仍是止不住的心颤。 表面谦和如玉的太子,不仅皮囊底下的性情大相径庭,连这副身姿亦是相悖的野性和霸道。 似虎背般的肃穆摄人,线条流畅又是刚毅性感…… 殷姝心惊胆战中想悄悄退身,余光却不觉落及那耳房内正对自己的那扇明镜。 明丽翡灯流转映射,透过那镜子,她能将匿在外头却又无处遁形的自己看得清清楚楚。 下一瞬,殷姝脖颈仿佛被扼住,不仅她能看见了自己,眼下她更能透过那镜像毫无防备跌进姜宴卿那双微眯的瞳眸中。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起好看的弧度,勾出一片挪逾和势在必得的占有和沉欲。 殷姝不由得吓得心脏骤停,心下一惊跌跌撞撞跑了出去,她想饮杯桌案上的凉茶,猛地想起昨夜那场景,又只得作罢。 她囫囵思考了好多东西,待默声数着自己第好几百次心跳时,隔断里头又传来些许动静了。 殷姝便如惊弓之鸟般,下意识绷紧了身子,背对着男子出来的方向端端正正的坐着。 不足半晌,沉稳的的脚步声已靠拢,在清冽的雪松香幽幽入鼻之时,她似听见了一声低笑。 旋即,那月色聚雪的仙谪已坐在了身侧,她本悄悄松了口气,下一瞬却觉自己身形一轻,等反应过来,已至了男子怀间。 他刚沐完浴,身上竟是凉的渗人,尤是染了些湿气的墨发更是如凉丝如雪水。 然诡异的是,明是遍地霜雪,却又氲着一似如岩浆衮过的硬硌。 “姜宴卿~” 微微娇嗔的嗓音,在男子听来却入要腻进骨子里去。 殷姝没察觉姜宴卿的异样,下意识想从他身上下去,却听见人极是艰涩的一声,“别动。” 少女不明所以,慢吞吞眨了眨眼。她察觉姜宴卿大掌又握控住她的细腰将她不容置喙的揽进怀里,他沉声道。 “乖姝儿,别动。” 殷姝愣了又愣,又闻见男子暗哑在耳旁低声说:“姝儿这般打扮,孤很喜欢。” 什么打扮? 转而一瞬,殷姝便明白了。 她瞧见姜宴卿幽黑如瀑的的眼神漾着一片隐晦正直勾勾盯着她的领口下一寸。 她屏住呼吸,呆愣着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 !! 这一看,殷姝瞪大了眼,盈盈流转中憋出了莫大羞赧的绯红。 没了裹勒的素绢,明明覆掩在上边的衣衫也不知何时已松垮散了些,如此一来,团酥玉糕现出大半,甚至都能瞧见那淡弥的粉。 这一切都无处遁形。 怪不得,他一回来便是那副神情。 殷姝欲哭无泪,在心脏快要跳出来之际,她又被激得背脊一寒。 那带着凉意的大掌已拂过锦绸衣衫,遂莹澈细柳从善如流,控住那融酥的盎春玉糕。 “唔冷。” 殷姝被凉寒浸进骨子里去了,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暧暧挼捺间,她微一低头,便能瞧见自己那前襟伏出的不正常轮廓弧度。那便是…… 野兽那修长白净的如玉指节,能矜贵儒雅的执笔握书,亦能提刀杀人,可眼下却又是…… 姜宴卿呼吸灼重间,寻住了少女软糯潋滟的唇瓣,俯身吻住,然少女往后仰着似要逃,如此他便只能一手捏控住了少女的玉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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