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旭却不是这么想的,如果有那么一个人能治得住这位主儿,能让他满心满眼地牵挂着,更何况还是曲老收养的那个孤女,继承了曲老的高超医术,这不刚好天赐良缘吗? “那个碗,梓翊我觉得你趁早上交给你皇兄比较稳妥,毕竟这天底下没有一个帝王不追求这种虚妄的东西,更何况,它还是三百多年前月氏国的圣物。” “都五年了,你对他敌意还这么大。”萧梓翊笑了笑,“梓翊,他要是待你真心,当年又如何舍得让你……罢了,你们萧家的事。”萧梓翊无奈,当年是他的主意,传出去倒成了皇兄心狠手辣,利用手足了,当时的自己也没想到,还扯出了更久远的陈年往事。 “对了,你说长生玉碗是几百年前月氏国的圣物?”萧梓翊想起来那个机关水晶盒,上面雕刻的就是月氏的图腾獬豸。 “月氏遍寻治疗自己族人怪病的法子无果,末代国主曾让他们的重臣带着这个玉碗来到中原,希望可以用圣物以求所解之法,结果如何你也知道了。”柴旭想了下,又接着说道:“这个长生玉碗,其实原本也不叫这个名字,只是不知道为何流入中原之后,竟然传成这样。” “奇了怪了,我们暗卫营都查不到的事儿,你小郡王是如何得知的?” “你初来乍到,还不知道情况吧,宁州刺史周云青近来突然身体抱恙,里里外外很多事情都是他夫人帮他周旋着。郡守刘琨新纳了个妾室,这个妾室,来路不是很明晰,但是据说是刺史夫人的远房庶妹。而这个庶妹的母族祖上,竟然是月氏人,把这个秘密流传下来了,但是近百余年来都无人得见过这玉碗,直到最近,有人流传这长生玉碗在陆氏家中藏着,然后陆氏就灭门了,而真正藏着长生玉碗的王家,就不知道是怎么暴露的了。”柴旭见萧梓翊神色有些不自然,猜到了几分,陆氏与废太子藕断丝连,仗着自己是先皇外亲宗族欺男霸女,生意上与王家龃龉,朝廷上除了告老还乡的尚书陆钰,族中还有不少子弟在朝为官,势力不容小觑。 “可最初传在陆家,并不是我,我只不过推波助澜了一下……”萧梓翊想了一想,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对,到底是什么呢?凶手如果是天门宗余孽,要夺回圣物,有必要灭门杀光陆氏王氏全家,给自己惹来更大的麻烦吗?如果不是,那到底是谁,与陆氏,王氏如此之深仇呢? 这时,醉仙居楼下什么,门外一阵骚动,似乎发生了,引起了人们的议论。
第6章 第一卷 长生玉碗 卷一•长生玉碗(六) “阿旭,他们容易认得你,你在此处,我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嗯,甚好。” 萧梓翊出了醉仙居,跟在人群后面,只见一辆马车驶向了郡守府的方向,也跟了过去。 马车在郡守府停下,只见马车上下来一位身着深褐色衣袍的男子,紧接着一位身穿紫裙的女子也出来了,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孩。原本稀疏平常的画面,却透出一丝奇怪。 男子有些呆滞地伸手扶着应该是他的夫人下了马车,郡守刘琨忙出来相迎,原来是宁州刺史周云青夫妇来了。 “周大人,周夫人,大人一路辛劳,下官已等候多时,快请进来。” “有…劳,刘大人。” 萧梓翊看周云青表情愣愣的,说话冷冷淡淡,一旁的夫人只专注抱着孩子,也没有出声到礼,不熟悉的人们都以为只是因为传闻刺史大人在病中,也没认真留意和这对夫妇的奇怪。 是夜,柴旭邀萧梓翊入住了西南王旧邸。 “此阁冬暖夏凉,昼夜温暖如春,比较适合你小住。” “多谢。”萧梓翊颔首道谢,柴旭见董心忧在阁楼寝室的香炉里放了些什么,“董姑娘这是放的什么?” “应是安眠的药熏,我用着休息得很好。” “那可真不错。” “少主,王家嫡长孙还是没有下落。” 杨真进来了,对坐在阁中庭院的萧梓翊说道,一旁的柴旭略微吃惊,“王家是有幸存者?” “我们昨夜并未发现有婴孩的尸首,暗卫营的人也没有消息说王家长孙被救出来,这就很奇怪了,而且,有人拿走了王家密室里,假的长生玉碗。”萧梓翊说着,正想拿起手中的茶盏,这时却被一只芊芊玉手给一把抓住了,茶汤差点淌漾出来,“不准喝,更何况还没用晚膳,用完膳后更不能喝,你要好好休息。” “我喝茶不会睡不着啊……” 萧梓翊一脸无辜地看着董心忧。 “那也不准喝,你需要多进补点汤水,茶汤对你这种底子薄弱的,并不适宜多进。” “哎呦,董姑娘这可是要他的命了,他老爱喝茶了,以前还很爱喝酒呢,一天不喝难受……”柴旭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说着,萧梓翊剜了他一眼,突然手上穴位一阵酥麻软痛,手中的茶盏滑落,却妥妥当当地落入了董心忧手里。 “拿走了。” “哈哈~要不给你杯热水吧~” “……” 入夜,建宁郡的气候又冷了下来。 “王万雄身上明明有血梅镖的痕迹,可这仵作的验尸案册却完全没有记录,而且死者的伤口为何如此奇怪……”萧梓翊翻着冯郗好不容易让暗卫营的人搞到的拓本验尸案册,这时咬着一口桃子的董心忧瞟了一眼,“这仵作的画工也太拙劣了点吧,这个伤口一看就是为了修改而添了几笔,噫…这不就是官刀的刀伤吗?” 萧梓翊和柴旭闻言都抬头看向董心忧,“官刀?我看着奇怪,董姑娘是如何确定的?” “哎呀,王爷,我们习医之人也是要经常在外采药辨药的呀,记录在册,画画写写,也是要很准确的呀,但难免会有昙花一现的时候,如果画得不够准确又来不及重画了,只能添上几笔。可仵作不一样呀,这么做,只有三种原因,一拓印之人的笔误,二仵作想要遮掩什么却顺势习惯记录下了,后面觉得不对改了。这最后嘛,那就是有人篡改了案册。”董心忧说完又咬了一口桃子,“至于这官刀的深长几许,难道瑄王殿下不比我更熟悉吗?” 萧梓翊听完,拿了一张糯米拓纸,再重新描画了一下,隐去觉得有些奇怪的纹路,再一看,果然不是什么新奇特别的武器,就是官刀,也就是官府配备给官兵的统一佩刀。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萧梓翊看着言笑晏晏正吃果子吃得欢的董心忧,没想到啊,还有这个缘由,难怪她能辨识出血月影刃。 “确实。小真,阿郗,你们一个去让人盯着周云青的夫人,还有郡守刘琨新纳的妾室,一个去城中问问看,有没有什么人最近购买曼陀罗花之类的……” “你让杨大哥他们去问干啥,这儿不是有个现成的大夫嘛,我说萧公子,你就这般瞧不上我呢,嗯?” “我……”这不是怕你危险吗……萧梓翊的话说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我需要你帮我看看周云青有什么古怪,可,如此一来,恐怕会暴露身份,你可还愿意陪我同去?” 对于前朝后宫,朝局算计算是几乎一窍不通的董心忧并不能理解,瑄王殿下在此,会引来什么样的效应。 “殿下,这陆氏之事未平,又出了王家灭门之案,这传出去,岂不是……” “给了某些人递给陛下的一把刀,毕竟嘛啊这滇南一直太平,这陛下又没有旨意让瑄王来,怎么瑄王突然来了,这也就算了,还接二连三发生了这么多事儿,这瑄王手里可是有暗卫营,有螭吻符的啊陛下,这老尚书全家不得善终,怕不是瑄王报复当年陆贤妃构陷孝平思后的事……” “够了…不要再说了…咳咳…” “哎哎……”董心忧听柴旭这一顿叭叭的,听得一愣一愣的,却见萧梓翊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突然又捂住心口,忙扶他坐下,半蹲下身,递给他一颗药丸,“含着,不要说话,来,深呼吸一下。” “梓翊,我是真的,觉得好难过,你的身体怎么变得如此虚弱……”柴旭似是回想起什么,眼圈红红的,很是激动,杨真见状,对董心忧打了个眼色,然后和冯郗拉着柴旭先走了。 萧梓翊跟着董心忧说的深呼吸了几下,舌尖上漫开了药的苦,也抵不过心底深处的苦涩。 董心忧见他双眼眼尾微红,也不知道是因为难受还是难ʝʂɠ过,心里突然不知怎的,觉得很难过,“我好多了,多谢你。”轻声温厚的一句却让董心忧心里更难受了。 “梓翊,不管怎样,都不要折磨自己。” 董心忧仰头望着微微发愣看着自己的萧梓翊,“未来的路很长,不必回头。” “好。” 董心忧拍拍他以示安慰,起身去把本来准备端过来的药茶放到了石案上,“说起来,曼陀罗花是制作迷幻散的主要成分,制作过程复杂,且配方是天门宗不传秘药之一,能控制人心神,却不会让人变得像个傀儡一样,平常人若不细看,根本不会看出来什么古怪。所以,殿下是想查什么呢?” 董心忧将温热的药茶倒了一杯放到萧梓翊手里,萧梓翊扯出一丝苍白的微笑,“这下又喊我殿下,与我如此生分了?” “行吧,你高兴便好,梓翊。” “哈…”萧梓翊忍不住好笑,接着说道:“我白日里见到周云青,觉得他行动有些呆滞,外人可能觉着他是因为病中,所以无甚在意,但我瞧着实在古怪,又想起之前在药王谷,疑似天门宗的人出现了,所以便想到了迷幻散。” “你是怀疑他夫人和那个妾室,都是月氏后人还是天门宗的人?”董心忧忍不住蹙眉,这未免也太可怕了吧,控制了一州刺史可还得了。 “天门宗的人只要找到长生玉碗,拿走便可,为何要多此一举,杀死陆王两家全部的人呢?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人一定是和陆王两家都有联系,并且是个十分憎恨陆王两家的人。” “所以你是一面想从周夫人和那个妾室入手,看看她们到底什么来头,和月氏天门宗到底有什么联系。另一面,你想找到王家可能幸存的长孙,从他身上入手,找到曾经出入王家的人,可能就是真凶,可能是拿走假玉碗的人,也可能就是同一人所为,对吧?” “嗯。”萧梓翊点点头,顺着饮了一口药茶,“嗯?” “怎么了?”董心忧有些紧张问道。 “这是什么茶,银耳在里面融合得刚好。” “你可真会吃,这原本是银耳羹的方子,不过去掉了五味子,然后泡取了微量的乌龙茶汤,加了银耳人参麦冬水泡煮的,银耳都融化在里面了,你还能喝出来。” “嗯~不错,既没有参的甘苦,也没有茶的苦涩,去掉五味子,便不会酸涩。这道药茶,配的甚好。” “你喜欢的话,那我以后多配点不同的药茶给你,以解你对茶汤的执念便好啦,还有,你不准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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