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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称作老头的异域服饰老人皱眉揉了揉头, 拿起手中的拐杖敲了他一下，说：“臭小子, 你就庆幸你身上还有老可汗的血脉，不然老子一棍敲死你！” 少年正是阿达，他起身挖了挖耳朵, 敷衍道：“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我真谢谢我老父汗。” 老头没有胡子，干褐色的皮肤褶皱得堆积起来，像是皱巴巴的树皮，又像是一道道富有岁月痕迹的纹理，显得他看起来干瘦。 阿达有时候甚至在想，他若是和这老头打起来了，一拳下去，这老头会不会散架。 但这也仅限于想想，毕竟在这赤狄残部里，他可比自己这个正经的赤狄王子更有话语权。 他甚至不需要怀疑老头那句天天念叨的话，要是自己真的被抛弃了，他可能会真的一棍子劈死他。 思及此，阿达忍不住看向那根拐杖，听说是老可汗当年亲自赐的，老头一直视为骄傲，宝贵的紧。 “你要是一棍子打死我，我的血就留在你的宝贝拐杖上，灵魂死缠着你！” 老头疑惑的神情告诉他，他没懂。 阿达补充道：“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说完，在老头一棍子下来前，他一个翻滚，扮了个鬼脸后，跑了出去，只剩下老头在后面骂骂咧咧地喊着。 一旁的守卫递来一张纸条，老头看了一眼，随后表情渐渐凝重起来。 阿达远远看去，猜测应该是有什么情报递了过来，但看老头这神情，想必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不动声色地向老头的方向移过去，随后探着一双眼睛看向那张纸，还没看到字迹，老头就已经眼疾手快地拿起拐杖在他身上敲了一下。 阿达惨叫一声，叫骂连连。 老头把纸条扔给他，说：“临月出兵了。” 没来得及顾上背后的疼痛，阿达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眉开眼笑道：“这是好事啊，你愁眉苦脸干什么？” 老头沉默着，掏出腰间的破旧酒壶，仰头灌了一口。 阿达一把夺了过去，说：“年纪大了少喝酒，像小爷这样的年轻人才喝！” 说罢，自己拿出水壶，嘿嘿笑了笑，说：“毕竟是行军打仗，不宜喝酒，以茶代酒，庆祝一下喜讯。” 老头瞪了他一眼，哼道：“你倒是高兴得很，别人都带头打进家门口了！” “这是援军，懂不懂！” “临月是我北狄的大敌，祖祖辈辈打了那么多年，那可是世仇，如今倒要让他们来援助。”老头发着牢骚，“哼，老祖宗的面子都丢尽了！” 阿达自然清楚这老一辈的情愫，他淡淡道：“可是每一次都是我们先挑起的战争啊。” 老头骂了一句，说：“那还不是为了你们这些子孙以后吃饱穿暖？临月可是肥肉，拿下了，吃穿不愁！哪用像现在，冬天饿肚子！吃了上顿没下顿？” “小爷知晓这个道理，但先动手的总归没理！”阿达说道。 老头突然沉默寡言起来，他看着远方陷入沉思，半晌喃喃道：“等你真的成了可汗，你就会明白，有些时候，道理这东西，最是没用。” 阿达不屑地说：“等我做了可汗，我就开创与临月交好的局面，两国通商，这样食物供应也就不愁问题了。” 老头沉默着白了他一眼，默不作声。 阿达盘腿坐了下来，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同他们会合？” “等他们打起来的时候。” “那我们呢？” 老头眉峰一抖，语气低沉道：“静观其变，取而代之。” 阿达勾唇笑道：“临月有句话，说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臭小子，临月的文化学得倒挺快。” “那是小爷我聪明！还有啊，注意你的言辞，小爷很快就会成为新可汗，到时候小心我记你仇！” 老头冷哼一声，嘲讽道：“没有老子，你还可汗？” 阿达丝毫不恼，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本正经道：蔻蔻裙衣无尔尔七五二八一，每日更新最新完结文“那是因为小爷我太善良了。” “………” 永康元年夏末，临月军队在北狄势如破竹，捷报连连。老百姓们向来喜爱鬼神之说，纷纷说，那是英魂在庇佑临月，庇佑百姓。 徽州是粮食富庶之地，物产丰富，为了支援前线战士作战，徽州百姓还自发捐赠衣食，更是有位富贵人家，捐赠了几船粮食，来京城的船帆上用墨水写着“援救物资”，虽没有军队护着，竟无一家劫匪盗取。 南北之间，一家之亲，更进一层。 码头上都见到了新的徽州货运的中间人，年纪轻轻，看上去有些瘦弱，为人倒是机灵识时务，精明的很，但不得不说，他是真的会做生意，京城里的商贾也愿意和他合作。 那年轻人时常来到京城，在徽州，以他的财力家底也不需要常常赶着，但每次只要来京城，年轻人总是跟着。 说是看货，船上的工头总能注意到他望向北方，望着京城的那抹城墙。 有看中他的商贾说要把自家女儿嫁给他，他也摇摇头拒绝，说他一个四处奔波居无定所的人还不想成家。 被拒绝的商贾摸了摸鼻子，虽然如此，但生意总归是要做的，只得安慰自己道，那小子不知好歹，他名字贱，配不上自家女儿。 京城里收到补给粮食，在长公主的安排下迅速发往前线，长公主命人寻找这位佚名的富商，却无果。 直到某日寻找的侍卫回来呈上一份书信，说是那位富商所留。 岑慕宁看了后，许久才眺望南方。 纸张上潦草的字迹里写着，“徽州旧友，尽些微薄之力”，落款处俨然提着两个大字，“铁柱”。 永康元年入秋，赤狄旧部突然出现在白狄军队后方，切断了大军补给。 前有临月，后有赤狄，白狄军队夹在其中，被困已久。 赤狄部队逐渐扩充军队，收编旧部，人心渐盛，白狄为扭转局势，联系赤狄，打着“攘外安内”的旗号，企图分裂临月与赤狄的联盟。 奈何赤狄压根不吃这一套，提出要求，除非白狄让位。 而此刻的临月军营也收到了这条消息，谢京昭面色苍白，入了秋，对他的身体更加不利。 招娣裹着厚外衣，在他身边看着军书打发时间。 听闻谢京昭又咳嗽了起来，她急忙去给他打点水，担忧道：“将军，我去给你找军医过来吧。” 谢京昭摇摇头拒绝了，他仔细研究着手中的军事地图，神情认真。 外面的守卫把密信递来，谢京昭扫了一眼，便把这信借着烛火烧掉了，直到最后一点灰烬随风散去，他才转头问招娣：“招娣，你想不想见到阿达？” 招娣闻言一愣，手中的军书瞬间合上。 北狄的秋来的早，也更为汹涌，没有中原的秋老虎，只有淡淡的悲凉和萧瑟感笼罩着。 到了夜里，最好点燃火堆，一群人围坐在火堆旁，火舌向上舔舐着夜空，仿佛要把这夜幕点燃，暖意萦绕，再配上一壶烈酒，最是惬意。 阿达悄悄地出了帐篷，瞒着老头，绕过巡查的士兵，往边界处走去。 直到月黑风高，四处无人之际，他才停了下来，周围有着茂密的树丛，起伏的小丘遮掩着光。 耳畔只有呼啸而过的夜风声，他吹了个口哨，不久，远处也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那人蒙着面纱，只一双勾人的眸子，便可见这是个绝世美人，卷曲的长发披肩，见到阿达的那刻，眼睛瞬间一亮。 阿达也迎了上去，笑道：“小羽，好久不见。” “阿达哥哥，我好想你啊！”白狄姮羽刚想去抱她，却被阿达躲开了。 阿达带着几分疏远道：“小羽，我来见你是有正事的。” 白狄姮昊眸光黯淡几分，说：“好。” “小羽，你回去告诉姮昊，我无意把你们逼入绝境，只要你们肯投降，我们赤狄白狄两族还可以和睦相处。” “告诉我？不如当面说吧！”一道讽笑声从白狄姮羽身后传来。 白狄姮昊手握弓箭，瞄准了阿达，嘴角噙着得意的笑。 阿达怔住，不可置信地看向白狄姮羽，后者低垂着目光，向后躲去，看向他的眼神里饱含着歉意和诀别。 箭矢出弓，直奔阿达而去。 夜色里，只能听到一声清晰地射箭声划破夜空，瞬间惊起夜宿的鸟兽，发出一阵声响。 阿达逃亡了许久，手脚自然灵活，在箭矢射出的那一刻及时躲了过去，锐利的箭矢擦着他的肩膀飞过，留下一道血痕。 白狄姮昊早就提前做好了埋伏，一声令下，原本通向赤狄军营的道路已经被白狄军队层层围堵。 白狄姮昊得意地笑道：“隗达，你输了。” 阿达眸中闪过一瞬的慌乱，随后他低头勾唇笑道：“输了？” 白狄姮羽请求道：“哥哥，你说过不会杀他性命的！” “够了，我们是敌人，他不死，就是我死！” 阿达仰头嘲笑道：“姮昊，你是不是太小看小爷我了？ 自幼他们一起长大，白狄姮昊最有野心，也是最骄横的一个，白狄姮羽虽然天资聪颖，但是性子软弱，只听家族的命令，没有自己的主见。 而赤狄隗达，他为了在那个弱肉强食的地方活下来，靠的可是脑子。 白狄姮昊望着阿达的笑容，心中浮现一股慌乱，他抬起弓箭，搭箭瞄准，眼眸中透露着一股仇恨，下一刻，只听咻的一声，惨叫声连连传来。 白狄姮昊捂着手，不可置信地看着掉落的弓箭，手腕上已经肿起一个偌大的包，疼得令他发颤。 他怒吼道：“谁？给本汗出来！” 周边安静无声，天太暗了，仅有一轮明月高悬夜空。 阿达站在中央，迅速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弹弓，还是招娣那丫头给的，他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不禁感慨着，临月的京城不知如何了。 同时又不禁疑惑道，临月也开始用弹弓来暗算了吗？ 他没来得及思考，先是拿起弹弓瞄准白狄姮昊，虽然不能致死，但至少能分散一下注意力，随后开始尽全力往对面方向跑。 白狄姮昊恼极，惨叫一声后吼道：“你们愣着做什么？抓人啊！” 那些侍卫这才准备动手。 与此同时，周围突然发出一声口哨声，瞬间躁动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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