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墨霄一把接过信纸和玉佩,这玉佩是她娘临死前留给他的遗物。而信上的笔迹也几乎和他写的如出一辙,他不看相信自己的双眼。这贼人居然如此处心积虑,让他在众人面前百口莫辩。 “我从未写过这封信,我与林寒初也从未相约要加害家父!我不知贼人是如何偷取我娘的玉佩,伪造这书信。他日若我查明,我定将他碎尸万段!”他一生之中向来安顺,武林一直尊他为御剑派少主,不想父亲尸骨未寒,居然有人马上给他加了一个勾结妖女,弑父夺位的罪名,他又惊又恼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辩解,只知道决不能承认。 钱逸和沈之妍也已经惊讶之极,但他们二人相比于墨霄更加资浅,面对那么多武林前辈不知当下该如何应对,只一味帮着师兄辩白。然来罪证确凿,三人的辩解也属徒劳。 “于少主,既然事情的真相已经大白,那么这御剑派的掌门你是决计不能接任的。至于你自己,和邪教妖女勾结,杀害盟主。按照武林的规矩决不能轻饶,今日你最好束手就擒。依我之见,不如暂且扣回少林,他日五大门派到齐,再一同探讨如何处置。方丈,你意下如何?” 玄寂面露难色,沉吟道:“于少主,老衲也不想今日竟然会闹到如此地步。然人证和几样物证确实指向你和林姑娘与令尊的命案不无关系。老衲今日暂且带你回少林,也可暂时保你安全,择日审定少林也会秉公处置,你意下如何?” 于墨霄听得出,虽然玄寂说得缓和,但言下之意今日也不能放过他,要押他回少林。他岂能如此轻易遭人摆布。他还未说话,听秋下道:“方丈、道长,单凭这几件证物就定墨霄的罪恐怕还有不妥啊,我们不能如此妄断。” “不错,方丈还请查明真相啊,墨霄一定是被妖女蛊惑,被冤枉了。” 阮狄也急着替于墨霄求情。 玄寂闭目,缓缓摇头。 “嘿嘿,要拿我于墨霄,你们休想!”于墨霄冷笑道。“就凭这下三滥的栽赃陷害,就想颠倒黑白,这未免太儿戏了。我此生若不能查出真相,誓不为人。” 天疏见他不但不俯首认罪,反而愈加狂妄,喝到:“于墨霄,我劝你跟方丈回少林,你若一味反抗,别怪我们不顾昔日武林情谊。” “武林情谊?我爹才刚过世,你们便来非难我御剑派,你们又何曾顾忌过武林情谊呢?”于墨霄咬牙,“我倒要看看,我今天想走就走,谁能拦我。”说着长剑出鞘。 “好小子,不怕死!”天疏脾气向来急躁,见于墨霄如此,他也拔剑相对。 两人针锋相对,但轮武功而言,天疏依然在于墨霄之上,两人心中都很清楚。于墨霄也不过是一时冲动,若真对决起来,他并无胜算。两人刚要剑锋相触,突然一柄长剑挡在了天疏的利刃之下。是秋下真人欲前来解围。 “墨霄,切莫冲动,你快走,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天疏剑下的力道一分分加重,丝毫不给秋下面子。 “真人,你不必为我求情,我今天定要为我爹,为我自己讨回公道。”他还在逞强。 “你个傻小子,还不快走?”这个“走”字话音未落,天疏的剑划破了秋下的左肩。她啊一声惊叫。 于墨霄疾呼:“真人小心!”后半句还未出口,却被钱逸一把拉走。 “师兄,真人说的对,你快走,从长计议!”钱逸欲将他拉出门口,而于墨霄还是执意不能退让。沈之妍见状,也拉起他的左臂,趁乱,两人施展轻功,翻上屋顶,将他送出御剑派。 少林和蜀山的弟子追了出来,可是他们不是本地人,对开封七拐八弯的街道摸不着头脑,一会就被三人给甩开了。 三人见没人再追来,便在一条窄巷里暂且停了下来。于墨霄平复心头的怒火,刚才发生的事恍如一场梦,突然得让他难以相信。一个好端端的御剑派少主,如今成了沦落在街头的逃犯。钱逸和沈之妍看着他,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师弟,师妹,你们相信我吗?”于墨霄脱口问道。 钱逸为人木讷老实,他支吾不语,沈之妍先说:“师兄,我们自小一块长大,你的为人,我们最清楚不过。你怎么可能加害师父?我相信你!喂,二师兄,你说对不对?”她说着拍了拍钱逸的脑袋。 “哎哟!”钱逸吃痛,叫出声来,“恩恩,那日师父遇害的晚上我们一直在一起,师兄你那么伤心,怎么可能是装出来的。” 于墨霄紧绷的脸上终于松了下来,他长吁一口气,笑道:“还好,若你们俩也怀疑我,那我真是要冤死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不如我们三人一起逃出开封?”沈之妍皱眉问道。 于墨霄摇头。“不,你们俩现在赶紧回去,他们的目标暂时是我一人,你们俩犯不着和我一起亡命天涯。况且你们在御剑派,还可以有个接应,好让我随时知道他们的动作。只是,你们俩凡事也要小心。如今敌在暗,我们在明。” 钱沈两人面面相觑,但还是觉得于墨霄的话有道理。于墨霄接着道:“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那个‘老地方’吗?三日后亥时,我们在那见!” “好!” 三人话别后,于墨霄在街边用半贯钱换了几件穷人家的破衣服,乔装成穷小子,朝城西而行。夕阳映照在他的脸上,已略有春日暖意,而浅露端倪的仇恨厮杀,却如暗夜,无可避免地即将来临。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迷阵 既然三日后和两个师弟妹约好,于墨霄便干脆找了个客栈准备吃饭投宿,既来之则安之,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开封城西北城隍庙,平日人来人往,测字算命、摆摊杂耍的样样齐全,盘踞的帮派地痞、贫民富胄、商客游人三教九流什么都有。要想在这里找一个人,即便你在城北有个土生土长的熟人,也得费上大半天功夫,因而是最好的躲避追踪的地方。 夜色氤氲,于墨霄从城南跑到城北,已经是饥肠辘辘,他正欲走进城隍庙东北角的松云客栈找个僻静的房间住下,一瞥见右手边一个破烂的摊上,一个年迈的算命老儿歪歪斜斜靠在摊前,正侧目不住打量他,口里还朗朗有词: “谋定无忧,贵人点头。得荣思辱,身安思危。今时还是旧时人,人事如今又一新。神算子看相、测字、算命、扶乩、圆光、走阴、星象、法师、端公样样行嘞。” 于墨霄定了定脚步,看他一眼,正欲转身就走,那老儿突然又道:“公子,印堂发黑,今日必是糟了什么劫难吧?” 于墨霄听说过他们的那些门道,什么入门观来意,出言莫踌躇。这些算命的就是会观察来着的表情tຊ神态,而他今日的确有了心事,想必也都挂在了脸上。这个老儿叫住他,无非也就是使些江湖骗子的把戏罢了。若是在平日里,于墨霄定不会理睬,可今天也不知怎么,他不由自主地走向了那个破破烂烂的摊子。 “哦?你倒说说我遭了什么劫难?”他冲着那个老儿,没好气地问。 “嘿嘿,公子莫急。小老儿行走江湖数十年,看人一看一准。公子不妨选一个,是想看相呢,还是测字?” “测字吧!”于墨霄拿起摊上半干的毛笔,在纸上草草写了一个“解”字,从怀里摸出几枚铜钱,扣在纸上。 那算命老儿看见于墨霄出手阔绰,瞪着双眼赶紧双手接过铜钱放入怀中,如干柴般的三根手指捏起写了字的纸,放到眼前,边看边皱眉摇头。 于墨霄见他眉目纠结,不禁追问道:“你这老头,别故弄玄虚,赶紧解啊。” 算命老儿右手微微捏须,竖起一根眉毛打量着于墨霄:“公子实属贵人,小老儿收了公子钱财,也当以实相告,但又怕言语得罪了公子,不知这真话当讲不当讲啊?” “废话,我来测字,自然想听真话。”于墨霄言语重了些。 “好!公子写的这‘解’字,想必是心中有难解之事。这字左边一个‘口角’之角,乃与人发生了争执。右边乃一‘刀’一‘牛’,这口角之因想必是滥杀了无辜,或是谋害了亲近。” 此言一出,于墨霄心中之惊非同小可。“混账!”他一掌拍在那算命的摊上,那木板在他内力之下,断成好几截,啪啪散落在地上,那小老儿也被震得向后摊倒在地,大惊失色。 “你个算命的,休来胡说八道,说!是谁指使你这么说?”于墨霄怒气上冲。说话间,边上围上来不少街坊路人。 那老儿哭喊着:“你个年轻人,不想解字就别解,字是你自己写的,我哪里受了什么指使?被我说中了心事还撒泼打人,还有没有王法啦?”他越叫越响,恨不得把路边人都喊来。边上一个中年妇人模样的走上去搀扶起了老头,劝到:“哎哟,公子,这算命的在这摆摊十多年了,他不是坏人,你就饶了他吧!”边上路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有人在打量于墨霄,有人帮着劝架,一时乱作一团。 于墨霄怕将事情闹大,引起注意,这反而会引来更大的麻烦,赶紧胡乱地摸了一锭银子交给那老儿,便挤出了人堆。他跑进松云客栈,在角落里找了个位置,从下午到现在赶了几个时辰的路,终于可以坐下歇歇。他将随手的长剑放在桌边,又将替换下来的衣服包括放在边上的凳子上。随便跟小儿点了几个小菜,上菜时突然发现都是父亲平日里爱吃的,不禁有些泪目。回想起刚才算命的所言,在这开封城北,居然轻易地被一个糟老头拆穿了心事,若真是巧合,这似乎又太凑巧了,不禁觉得蹊跷。 他呆呆看着那几个菜好一会,定了定神,才动筷子,只见桌边上一个三四岁的孩童正痴痴地看着他。于墨霄见他天真可爱,冲着他笑着问:“小弟弟,你吃饭了吗?” “吃过啦,哥哥,你是住店的吗?” “是啊!你家大人呢?怎么没人看着你?”于墨霄四处打量,见没有人来寻这孩子。 那个男孩也不回答,这着于墨霄那几个菜,馋的咽了口口水。 于墨霄见他原来是肚子饿了,笑道:“你若饿了,就和哥哥一起吃饭吧。”顺手从筷桶里拿出双筷子,递给他。 谁知那孩子并不接筷子“我娘说过,不能随便吃别人的东西,会拉肚子。” 于墨霄又好气又好笑:“你娘又是谁呢?” “不告诉你!”那孩子做了个鬼脸,谁知他突然抓起于墨霄放在桌边的包裹,便往门外跑去。 于墨霄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愣才追上去。那包裹里原本也只有他替换下来的衣服,并不值什么钱,可若是叫人发现了身份就糟糕了,他追到店后门,一把抓住那个孩子,笑道,“那你娘有没有告诉你,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呢?”他一手提起那孩子衣领,一手轻轻在他屁股上拍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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