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安守走来,快步走到归君的身侧,“主子,工部左侍郎的女儿求见。” 归君一笑,道,“她是急了。” 玉关关带着帷帽跟在安守身后,躲着些守卫丫鬟直奔向她的院子。 “姑娘。” 她唤道,这两日待在沈府到是让她格外多了几分生气。 归君冲她点头,“怎么了?” “姑娘答应我的事儿可有做成?我这几日待在沈府实在是想的多,您也不见我,我便斗胆来寻。” 玉关关真是怕沈归君将承诺抛下。 她一袭淡色衣袍,微风吹动她的裙边,的确少了几分风尘气息,多了些闺秀该有的温和。 “放心,我都在做,知秋将扬州寄来的书信给她看看。” 知秋很快便从里屋拿了信,递给玉关关。 “回去拆吧,国公府人多眼杂。”她懒懒道。 玉关关冲她点点头,将手中信拿着往外去,眼里难掩兴奋之意。 * 太傅府 “太傅,沈道桉这厮又偷闲去了。” 安乐撑着下颌,望着正在院子里来回奔跑踢蹴鞠的少年。 李言许屈指敲了敲她的头,一脸无奈,“道桉那是已经抄完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交上来的那些都是谁替你完成的。” “太傅!你看!是成安王,成安王怎么来了?” 趁着李言许看向辛惟清的片刻,她偷偷溜出了房间。 成安王来此目的不纯,谁都能看得出来。李言许也是头疼,这成安王本月已经来十次了,若是再来陛下发觉了那就遭了! “王爷怎么又来了?” 但他仍然要出门迎着。 “下人说,太傅在后院里让本王进来,不知道是否打扰到太傅了?”他问。 李言许已是满头大汗,特地将他带到一处没有学生的屋子,低声道,“王爷,您这是在折煞微臣啊,您若是再来,隔日陛下便会寻个由子抄了我这小屋子。” 辛惟清端坐在太师椅中,直接忽略了他话中的慌张,眼神看向身侧空着的椅子。“太傅不坐吗?” “王爷,您这...”李言许擦了擦鬓角的汗珠。 “大人以为自己不入局就能全身而退吗?如今靖王来了,又怎么会真的放过你?” 辛惟清挽起一抹笑意,带着嘲讽的意思。 这道理李言许又怎么会不懂,只是做到公正何其困难? “王爷还请回吧,臣只教书育人为陛下培养左膀右臂,又或者是辅佐明君,绝没有其它的恻隐之心。”最终他还是选择又一次将辛惟清请出去,“还望王爷下次便不要来了,既是给你添些麻烦,也是为臣。” 辛惟清叹了口气,此次来还是劝不动李太傅,这的确是在他的预料之中,但仍然觉得惋惜。 “还望太傅再思忖。” 他的确不想看一个忠臣陨落。 “王爷!”安乐从后面小跑来,在他的身侧顿住,满眼期待的看着他,“您有没有和太傅将我讨去?” 辛惟清一怔,面露苦涩,“忘记了。” “您的才华也是数一数二不落太傅大人,您现在去说说,我实在不想待在太傅这里了。”安乐说着放低了音量,悄悄道,“这绝不是人呆的,太傅管的太严密了些。” “安乐,我说你去哪里了,原是偷偷跑这里来了,你信不信我告诉太傅去?” 沈道桉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凑到她的身侧一把扭过她的肩膀,将她往后推,“太傅寻你,快去!” 安乐拉住沈道桉的双手,拼命的往回凑去,朝着辛惟清眨眼,“王爷救我脱于水火,此是善人所为,想必你应当也是善人。” “阿楹,回去。”辛惟清作势要冷下脸。 他只要一冷脸,对他人管不管用并不清楚,但是对安乐绝对是有非常大的震慑力。 她立刻止住嘴,乖顺的受沈道桉往回提过去。 “沈道桉,你放下本郡主,我是郡主!你放肆!” 他人高马大,起码长了她一个脑袋多,她被提起来就像是挂在树上似的,双脚接不住地,彷徨之感更重,恨不得直接扒下他的手。 “你求成安王不如求我。”沈道桉还真将她放下,任由她坐在长亭边上,“你求求我,我可以说服太傅,今日不罚你了。” 安乐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衣裳,不屑的看着沈道桉,掀唇讥讽,“沈公子怎么说服?还非得本郡主求你?本郡主求了你受的起吗?” “可以,那我就随你喽。”沈道桉双臂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静静的等她说话。 “安乐!还不快过来!” 太傅追了出来,几乎是快要走到他们脸前,“半刻钟都没有你又跑了!“ “是太傅。”安乐撅着嘴不情不愿的朝他走去。 沈道桉挑了挑眉,不再继续说什么,而是乖巧的跟在他们后面。 李言许管的是严一些,但耐不住他的身份地位高,许许多多的世家公子挤破头想要进他的书院。在这里无论是多大的权贵,都只是一个普通人。 * 夜色黑沉,涌着难以看出的死寂。 院子里二人对坐,却是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女子拢了拢单薄的衣裳,在这寒夜里有些耐不住,风起拂动桌上的薄纸一张。那纸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和离书”。 这夜色实在是沉浸,气氛也实在奇怪。 面前之人先开了口。 男人重重的咳了几下,好似要将肺都咳出来了,好不容易缓了下来,“惜枝,明日长老会来见证,你今日先将和离书签下。” 尹惜枝遮住眼里的落寞,倒了杯茶水递给他,“注意身体。” 而后她又去里屋拿了狼毫笔和砚台,研了会儿,在尹则安目不转睛之下,点了点其中一些墨汁,在宣纸上缓缓写下自己的名字。 但她写的缓慢,一笔一划格外的珍重。 她记得万分清楚,这名字还是尹则安教会她的。一笔一划总是让他想起过往之事。 “该你了。”她将笔转了个方向递给尹则安。 尹则安一顿,手指微微蜷缩,拿起笔的刹那仍然还在犹豫,但又是他提出来的,他不能再后退。 “三公子,布庄的掌柜请您去布庄瞧瞧,布庄出了些小问题。”一名小厮双手贴腹,缓步走到尹则安的身侧。 尹则安将笔放下,权衡利弊之下跟着小厮出去,临别之前他特地回头叮嘱尹惜枝,“你放在这里拿砚台压住,待我回来之时我再签下。” 惜枝垂下脑袋,紧紧咬着下纯不再说话,等他远去之后,她憋着半日的眼泪才落下,一滴接着一滴咋在衣襟上。 等到她的肩头落了霜,她惊厥过去大半个时辰。 树荫晃动,灯盏倒地,满园惊慌,丫鬟小厮胡乱逃窜,四处是尖叫声以及求饶声,刀光剑影,鲜血四溢,有些溅到了她的裙摆之上。 她拿起砚台下压着的和离书,紧紧的握在手心里。面前的黑衣人拿着长剑手起刀落,她只知道面上一片湿黏,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地上。 那一刻,她只想着,若是重来一次,她还是想同尹则安遇见,只是希望苍天能给尹则安一副康健的身躯。 片刻之后,尹府燃起了熊熊烈火。 待尹则安回到府上时,已是一片狼藉。 活着的人拼命往里面送水,一桶接着一桶灭着火。 左邻右舍有与他熟识的,慌忙拿着大氅出来为他披上,见这满目疮痍终是不忍,“你尹家也未做丧尽天良之事,怎会遭人灭门啊!” 尹则安也不顾身上的大氅是否披好,发了疯似的冲进院子里,强烈的冷风灌入他的衣襟里,虽然天气不是很凉,但他的身子骨向来很弱,只要是一点风吹草地便足以让他三天两头下不来床。 院子里遍地尸横。 作者有话说: 本来还有一封尹惜枝的信。 明天些给你们
第68章 增生 ◎“主子三思。”◎ 都是些利落的剑伤, 皆是一剑封喉,想必都是些专业的杀手。 但这遍地的人中独独没有找到尹惜枝。 他翻遍了院子最后在离开前他们曾对坐的石桌旁发现了一张沾染着血迹的宣纸。宣纸上的字迹未干的透彻,却又遭鲜血浸染。 “惜枝。”尹则安颤抖着手不敢去看里面的字眼。 他的母亲早亡, 父亲又另娶正妻,从小到家他都只有尹惜枝陪着, 若不是他身子不好,大夫都曾言活不过二十二岁。 偌大的尹府再无往日的喧嚣,只剩下满屋子的哀嚎抽泣声。 将这尹府翻遍, 还是找不到尹惜枝的尸体,她好像就从这世上消失一般。 “让开!” 官兵一拥而进, 将尹府包围的水泄不通。 福州的知府还未上任, 此事便交给墨迹为之。 “尹三公子,还请您节哀。”他先是安抚一番,转而继续道,“方才有人来报, 说是尹府遭人洗劫,惨遭灭门。本官带兵彻查此事。” 尹则安颤着身子看向墨迹, 眼里满是悲痛,胸口一疼, 只觉得喉咙传来一阵腥甜之味,而后不受控制的喷出一口鲜血, 刺眼的颜色落在衣襟上,浸湿了他身着的白色大氅。 墨迹于心不忍的看着他,叹了口气,“还望三公子能节哀, 配合我们彻查此案才是当务之急该做的事。” “尹三公子!”他喊了几声, 那边的人已经跪着昏厥过去。 “救人。” 一时间, 整个尹府更加的缭乱。 “大人,抓住了一个刺客!” 不知道从哪里跑出了个府兵,用刀架着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过来。 “带回府衙。”他道。 陆府的牌匾上还配着没来得及摘下的红色绸带,此时却寂静的很,仿佛从未发生过喜事。 陆夫人陆老爷听到消息时便昏厥了过去,直到三个时辰之后才草草醒来。 莫南知端着药碗送给二老。 “干爹干娘,节哀。”他道。 陆夫人擦着眼角的泪,一字一句感叹这世间不公,为何夺了她的女儿还要再夺她的亲友。陆老爷身体硬朗些,只是坐在榻上发愣,一字未言。 莫南知给陆夫人递帕子,却并没有比他们好上多少。自从上个月回到莫府,他便遭莫南锦赶出家门,是陆听晚收留下他,陆府的人心善便也同意他留下。于是陆夫人便收了他做义子。 圣旨来的突然,几乎是当天便要求将陆听晚送到京城去,他们来不及准备,莫南知挡也挡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之人坐上花轿被抬去京城嫁作他□□。 幸好幸好,她的丈夫也算是个能人。 但是尹府被灭之事,实在是奇怪,一夜之间,名满福州的首富尹家上千人一夜灭门。 “南知,这件事你认为乃谁为?”陆老爷缓缓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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