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黄妈,你他娘的不知内情,自然想不到会那么严重,若不是你那几勺酒,只怕静辰这些年,还不至于受那么多的罪! 想到这里,许静轩已经气得恨不得立时杀了嫦芙,然后去黄妈的葬身之处挖坟鞭尸。 可他还是得先忍着,继续扮鬼对嫦芙刨根问底:“时间不多了,快说,假皇子是被谁害死的!” 假皇子? 原来他是真十一殿下的冤魂,而不是假十一殿下的冤魂! 嫦芙浑身一颤,酒似乎醒了三分,却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少不得继续口吐真言道: “我自幼父母双亡,是姑妈一手把我带大的,早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当初我打死也不会帮助姑妈进宫,做什么产婆。” “姑妈死后,我本想从此安安分分做人,忠心耿耿地服侍宛娘娘。可没想到,皇甫烈竟打的是要假十一殿下做太子的算盘。” “假十一殿下背后那个卧龙,根本就不是天生的胎记,而是皇甫烈刻意纹上去的。” “可正因为这个所谓的胎记,宫中关于真龙天子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陛下也果真起了立假十一殿下为太子的心思。” “可只有我知道,十一殿下是个假皇子啊,他若是真成了华舜太子,谁知道皇甫烈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无奈之下,我便趁着十二殿下病重,陛下和宛娘娘分心之际,偷偷哄着假十一殿下,吃下了不会立即发作的毒药。” “巧的是,假十一殿下当日便不慎跌入了莲花池,因为受了惊吓,促使体内毒发,所以最后,假十一殿下才会七窍流血而死。” “谁也没想到我会去害十一殿下。凶手查不出来,便被有心人做起了文章,散布九殿下嫉妒十一殿下有真龙之命,故而下毒谋害亲弟的谣言。” “据说十一殿下是因为追赶言妃娘娘养的猫,才不慎跌入莲花池的。当时我便猜测,这事只怕不是意外,而是蓄意为之,可我没有证据,也因为心虚,更不敢乱说话。” “不过,我既然都能想到,那陛下和宛娘娘想必也是能想到的,陛下就是从那以后彻底冷落了言妃娘娘的,从这一点便可以看出端倪。” “陛下之所以不治言妃娘娘的罪,只怕是因为找不到证据。毕竟言妃娘娘不比孟娘娘,她的父亲,可是两朝忠臣言右相啊!” “我本欲稍稍挽回当年和姑妈一起犯下的错误,却不想竟助了言妃娘娘一臂之力,还叫她借机诬陷九殿下。幸好陛下未受谣言蛊惑,还立了九殿下为太子。” “之后,我便又偷偷买通了言妃娘娘身边的宫女槐序,想着叫她帮我收集言妃娘娘的罪证,好替太子殿下除了她。” “不想,槐序却对我说了一个我怎么也想不到的事情。” “槐序说,那日太后突然带着十一殿下来找言妃娘娘,说看着言妃娘娘养的猫很可爱,想抱去颐天宫玩几天,还问十一殿下喜不喜欢猫。” “十一殿下说喜欢,太后就命梓岩姑姑抱着猫,领着十一殿下出去玩了。没过多久,就传来了十一殿下跌入莲花池的消息。” “太后亲口告诉言妃娘娘,说她恨毒了宛娘娘和元皇后这对姐妹,说宛娘娘和元皇后一如当年的飞燕合德,乃是专门迷惑陛下祸乱后宫的妖女。” “太后说,她不能允许妖女的儿子当上太子,还说要言妃娘娘替她保密,不然的话,她便会以更加不可思议的手段,将言妃娘娘与二殿下母子置于死地。” “太后还说,叫言妃娘娘别忘了,当年她可是当着各宫妃嫔的面,逼着自己的亲侄女凌皇后,给身怀六甲的元皇后服下了一梦散,那是一种能使孕妇分娩时血流不止的剧毒。” “因为陛下及时赶到,元皇后的姐姐宛娘娘才没有遭此毒手。” “所以导致元皇后血崩而死的根本原因,并不是孟娘娘那一推,而是一梦散。也正因为这样,太后和皇后才会替孟娘娘求情,陛下才没有杀了孟娘娘。” “太后就是想告诉言妃娘娘,听她的话,便可相安无事,否则,便会死得很惨。” “言妃娘娘实在没有办法,只能乖乖地三缄其口。我也实在没有想到,太后竟会是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人。” “虽说这也是槐序的一面之词,可是,槐序纵有一百个胆子,她也决计不敢诬陷太后啊!而且一梦散之事,确是九宫之中人人皆知的事,只不过没有一个人敢提罢了。” 许静轩忍了半晌,终是忍不住怒道:“你还敢胡说!既然九宫尽知,孟嫔又怎会再多此一举,冒险去推元皇后!” 嫦芙的酒又醒了三分,已经能看清眼前人的模样了,也似乎意识到了这是一个局。 但事到如今,她已然无路可退,便绝望地苦笑道: “呵呵,这个殿下就不懂了,我为何偏偏去买通香儿,就是因为孟娘娘是陛下的嫔妃当中,最恨元皇后的一个,也是最没有脑子的一个。” “原本,陛下是十分宠爱孟娘娘的,不然孟娘娘也不会做到孟贵妃这个位置。可自从宛娘娘和元皇后入宫以后,陛下便不再重视她了,她怎么可能不恨。” “女人的嫉妒心一旦爆发,那是很容易叫人丧失理智的。尤其是像孟娘娘那种,利欲熏心又沉不住气的女人。” “殿下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问皇后娘娘,或者兰妃和年妃,一梦散之事,她们都是知道的。” 话到此处,嫦芙忽然垂下头去,又哭又笑道:“嘿,想不到我苟活了这么多年,今日竟以这样的方式,把这一切都说了出来。好轻松啊,真的好轻松啊,哈哈哈哈哈呃……” 嫦芙正笑着,忽然被许静轩死死掐住了脖子,就在这个时候,背后猛然传来了许静辰的声音: “住手!” 许静轩讶然启唇,缓缓转头看向自暖阁出来的许静辰,手上的力道总算是轻了几分。 但见许静辰惨白着脸,一步一步走了过来,眸光黯然盯着神色震惊又凄然的嫦芙,失声道:“静轩,放了嫦芙姑姑。” 许静轩咬牙切齿半晌,终是愤愤然松开了手,但见嫦芙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气后,不等许静辰开口,便先笑道: “太子殿下,十殿下,你们不愧是兄弟情深啊,奴婢今日,可算是真真切切地见识了一回。” 七分清醒三分醉,这样的状态最是能叫人正义凛然视死如归,嫦芙收了笑意,又认认真真道:“十殿下,奴婢知道奴婢该死,可是,奴婢现在还不能死。” “去年假冒太子之人,很可能就是真正的十一殿下。皇甫烈狡猾至极,必然不会轻易罢休,只怕会继续利用十一殿下,策划一场更大的阴谋。” “所以奴婢恳求两位殿下,允许奴婢在死之前,先去载舟宫向陛下禀明当年偷换皇子之事,让陛下立刻发动兵力,搜寻并剿灭皇甫烈的老巢,救出十一殿下与小公主!” “不可。” 许静轩还未及开口,便听到许静辰有些无力道,“皇甫烈能蛰伏这么多年,势必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倘若父皇发动兵力去找,只怕会适得其反。” 父皇冲动易怒,难保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决定,若是再打草惊蛇,害死清洛和妹妹…… “兹事体大,不宜声张,今日之事,不过是酒后一场大梦,姑姑莫要放在心上。本宫和轩儿,也绝不会为难姑姑……”
第154章 西洲 不情不愿地打开长翊殿的门,许静轩扬声唤来了晨风,叫她先带着嫦芙去休息,等彻底酒醒了再回毓宸宫,而后又重重掩上了门。 转身看见许静辰抬手扶额,摇摇欲坠,许静轩神经一紧,火速蹿过去稳了一把,“静辰!你这是……” 突如其来的眩晕引起一阵恶心,许静辰匆忙以手背掩住口鼻,闭目强忍着没呕出声来,颈间的青筋却十分明显地暴了一下。 许静轩看在眼里,伸手往他额上一探,眉头立刻皱成了川字,“怎么又发热了?” 这个人,自腊月初到现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已经是第三次发烧了,这也太频繁了点儿。 “你……先坐下。” 见许静辰始终掩着口鼻,似乎都不能说话,许静轩少不得扶着他就近坐了下来。 但见许静辰一坐下,便软软地趴在了桌子上,然后就一动也不动了。 许静轩觉得越发不对劲,忙抓起他一只手腕,一探脉象,不禁大惊失色。 他的内力呢? 糟了,八成是运功调息时又分了心,内力又凝滞在一处,生生虚耗殆尽了。 可即便是没了内力,也不应该虚弱至此啊…… 许静轩只恨自己不懂医术,但见许静辰脸色煞白,双目紧闭,又尝试着唤道:“静辰?” 趴在桌子上的人毫无反应,许静轩一下子慌了,转身推开殿门,对着玉阶之下站岗的几名小厮吼道:“磐石!速去请赵太医!” “是!” 名唤磐石的小厮干练地应了一声,立刻抄起飞毛腿就跑了。 由于磐石跑得过于快,长翊宫外的李西洲少不得逮住问道:“发生何事了?” 由于惯性,磐石差点没一头呛在地上,还好李西洲拽得够紧,“回李侍卫的话,奴才奉十殿下之命,要速去请赵太医呐!” 请赵太医? 李西洲反应了一下,再回想起许静辰来的时候,脸色似乎不是很好,便立刻放了磐石,“哦,那快去吧。” “诶!” 磐石应了一声立刻跑了。 李西洲立在原地若有所思,半晌后,莫名觉得不大对劲,便转身踏入宫门,径直往长翊殿而去。 长翊殿的门大开着,正厅里空无一人,隐约有些酒气。 李西洲犹疑片刻,匆匆行至暖阁处,轻轻挑开门帘一瞧,但见暖阁隔帘之内,许静轩坐在床侧,目不转睛地盯着床上躺着的许静辰。 想是担忧至极,竟都没察觉到有人过来。李西洲略一思忖,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 “啊,静辰这是……” 看到许静辰白得不像样的脸色,李西洲紧张之下,竟忘了主仆之礼,下意识地问了出来。 许静轩纹丝不动,也不恼怒,只声音低哑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他特别不对劲。” “……我看看!” 李西洲似乎也觉得不对劲,直接上前抓起许静辰的手腕,凝神听起了脉象。 许静轩恍然抬眼,这才想起来李西洲身为师父的大弟子,同师父一样也是精通医术的。 看着李西洲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许静轩少不得越发慌了,但又不敢打扰李西洲诊脉,只能先忍着不说话。 一见李西洲的手握了回去,许静轩便立刻问道:“大师兄,静辰他怎么了?啊?” 李西洲大睁着眼,失声问道:“最近一段时间,静辰可有过头痛眩晕、胸闷气短、发热咳嗽等类似风寒的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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