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曜灵试图反手挥刀砍断轻红的胳膊,可逃走的时机只在一瞬,她没有必要因为缠斗而错失良机。 备好的马就在篝火外围,独孤曜灵飞快翻身上马,朝护卫使了个眼色,护卫在下面用力托举,把两个女子也一上一下摞至马背。 她还没来得及夹马背奔走,只听“嗖”的一道凌厉破空之声。 沈子枭的箭射来了,而护卫为她挡了下来,飞矢直中脑门,当场毙命。 独孤曜灵丝毫没有犹豫,甚至未勒缰绳,便夹紧马背,疾驰而去。 身后无数飞矢向她涌来。 她一次都没有回头看过。 沈子枭和叶思渊没有犹豫,即刻追了上去,轻功飞走数十米,凌空上马,紧追其后。 谢绪风如何看不明白。 独孤曜灵先是声东击西缠斗住沈子枭,再是简单粗暴围攻江柍,最后与手下几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以最快速度掳走江柍。 显然早有准备。 思及此,他调令暗卫速速跟上,再向空中发出一记响箭,示意快关城门! 又狂奔到城楼下,上马追了出去。 阿依慕看到江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已是又怒又羞,不顾群 |||||| 臣反对,也随便上了一匹马,与谢绪风一同追赶过去。 独孤曜灵却把准备做全。 她此次下山,带了一千精兵,又召集婼羌城中潜伏的五百死士,在城门处接应。 是以,那声响箭,并未阻止独孤曜灵奔离的马蹄,她骑马赶到城门时,她的死士已与朔月兵厮杀一片。 就在城门还差一马之隙关闭时,独孤曜灵纵马冲了出去。 出城后,只听身后“嘭”的一响。 她勾起唇,并未回头,而是得意地喊上一声“驾”,毫不减速地驰骋而去。 本来用来拦截独孤曜灵的城门,变成了拦截沈子枭。 沈子枭急急勒马,才没撞上去。 心底自是有把独孤曜灵千刀万剐的恨意。 后来城门再开,沈子枭沿着轻红留下的血迹,又往前追出十几里。 黑山距婼羌要横跨两座城池,马不停蹄也要一天一夜才能抵达。 而这期间独孤曜灵一次没停。 她携二人,奔马速度要比沈子枭慢上许多,然则途中沈子枭多次遇袭,耽搁了脚程。 在靠近黑山的时候,沈子枭更是中了规模最大的一次埋伏。 数百名黑衣死士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围攻而来,利用地形和人多势众,几乎把他和叶思渊打得命丧当场,幸好被朔月国埋伏在山林中的暗探所救。 再追已是无意义。 阿依慕等人在几个时辰之后赶了上来。 沈子枭徘徊在黑山脚下,等候他们。 阿依慕只道:“他娘的!来的路上朕就已经想清楚了,军中一定是出了奸细!不然独孤曜灵绝不可能上来就抓迎熹,更不可能离开得这么顺畅!” 此事沈子枭当然也清楚。 但他更担心的不是军中,而是山上。 心已经疼得麻木。 可是没有时间给他悲痛,更没有时间让他彷徨。 他太知道独孤曜灵是多么心狠手辣。 他冷声道:“速速调兵,必须尽快啃下这块硬骨头。” * 江柍在路上行来数十次,可她被轻红压着,毫无动弹的力气,就算能够挣扎也根本逃不出独孤曜灵的掌心。 而这一切都不足够让她害怕,最令她恐惧的是,轻红的血一点点往下流,有些甚至黏住了她的衣裳,还有几滴血滴到她的耳廓上。 轻红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身体也越来越冰冷。 江柍不愿意求独孤曜灵,却不得不求她:“你把她放下吧,她已经快不行了,留她在这儿,反倒压得马跑不快。” 换来的只是一声冷哼:“这丫头乃是沈子枭的贴身侍女,没想到你也这么在乎她,本来我觉得她是累赘,现在看来,我得凑个好事成双,把你们的尸骨一起还给沈子枭。” 独孤曜灵后来给轻红喂了一粒丸药,貌似是吊命的。 等她们被带上黑山之后,轻红的气血才回转过来,悠悠转醒。 只听“霍霍”的声音。 独孤曜灵,正当着她们的面,磨一把杀猪的砍刀。 见江柍扶起轻红,她转过脸,扬唇露出一抹带梨涡的甜笑:“你们都醒啦,那待会儿我先宰哪一个好呢。” 江柍心中震悚。 只见独孤曜灵的脸颊上,赫然密布着十几道狰狞的刀痕。
第90章 小废物 ◎“我弄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在江柍看清独孤曜灵脸上刀痕的时候, 独孤曜灵的眼睛也因江柍的表情而晃了一下 独孤曜灵怒从心起, 二话不说走到江柍面前, 薅住她的领子, 往她脸上“啪啪”甩了两道清脆的巴掌。 巴掌声刚落, 就听哗哗两声铁链响,犬吠此起彼伏嘶吼起来。 门口两只比狼都大的藏獒,龇着牙, 流着又脏又臭的口涎, 似要挣脱束缚地朝屋内人咬过来。 江柍被打得跌在地上, 脑中一阵耳鸣,直至这阵耳鸣消失, 她才后知后觉感到双颊火辣辣地疼, 也听清了独孤曜灵口中的话:“贱人, 谁让你用那种眼神看我!” 又道,“来人,先把她的两颗眼珠子给我挖出来,送给沈子枭当见面礼。” 江柍艰难地用手臂支撑着自己从地上直起身子, 转头看向她。 独孤曜灵身着淡紫色过膝长裙,深紫色的长裤, 裤脚套进了白靴里, 腰间以玉珠为带,衣领上绣了几朵白色小花,短圆脸, 齐刘海, 眼睛极大, 却与琥珠大眼睛里的酣然可爱不同,满是狡黠狠辣的神采,两颊各一只明显的梨涡,笑起来甜美中透出悚然。 见江柍望过来,独孤曜灵眼睛微眯。 这女人乌鬓微乱,双颊红肿,眼底蒙雾,偏生不卑不亢,不屈不挠,真真是脆弱又倔强,美得人出神。 而回神过后,独孤曜灵发自内心嫉恨,同时又深深恶心。 身侧有两个彪形大汉已上前要把江柍拖下去,轻红死死攥住江柍的腿,力图用最后一丝力气保护她。 独孤曜灵的脸沉了下来,喝道:“不用带下去了,就在这里给我挖!” 轻红大骇:“不要,不要!” 其中一个大汉抬腿猛地把轻红踹到地上,又薅起江柍的衣领,拔出随身携带的弯刀。 江柍浑身抖成了筛子,却一声不吭。 独孤曜灵得意极了,看着江柍道:“沈子枭一定想不到,我的目的一直都是你,宫里宫外我都布置好了,若你在宫里我行事会更方便些,不过宫外虽然重兵把守麻烦了些,却能让沈子枭亲眼看到你被我抓走,啧啧,他那个表情……” 说着话,眼看那把刀就要刺入江柍的眼眶,轻红大喊道:“我有更好的法子可以折磨沈子枭!” 独孤曜灵目光一凛,道:“慢着。” 那两个大汉顿时收了手,把江柍摔在地上,而后靠边站定。 江柍这才说出第一句话来:“轻红,你要做什么。” 这声音虽然因长久未用米水而带几分沙哑,听起来仍旧有如昆山玉碎般动听。 独孤曜灵更想作呕,眼底顷刻间便攒聚起乌云,阴鸷又愤怒。 她走到轻红面前,用脚尖挑起轻红的下巴,问道:“你的主意如果不够好玩,我可是要拔掉你的舌头喂狗的哦。” 门口的藏獒胸腔里震出嘶吼,叫声渗人。 轻红已经伤得很重了,血液的流失让她浑身冰凉,脸色苍白,像是一个已死之人。 她非常努力才说得出完整的一长段话:“你脸上的伤是殿下所伤,想必抓来娘娘也是为了折磨殿下,一来是让他也尝尝至亲被害而无能为力的滋味,二来是让他无法对昭国和陛下交代,影响他的太子之位,三来若是能利用娘娘而杀了他,更是一举两得。” “可你既然想报复,又怎么能不当着他的面报复呢?到时候你可以亲眼看到殿下痛苦却无能为力的表情,让殿□□会一下,你当年是有多疼。” 轻红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实在是连喘息都费力,何况讲话? 可她不能停,她知道唯有一鼓作气说动独孤曜灵,不让她有太多思考的时间,她的建议才最后可能被采纳。 独孤曜灵眼底明显闪过憧憬的神色。 轻红狠狠掐着自己的手心,又道:“你可以派人传话,让殿下单独上山换娘娘的性命,我想无论是出于夫妻之情,还是出于联姻之事,他都不会拒绝,到时候,娘娘岂非任你折磨,你……” “你的话的确动人,只是……”独孤曜灵打断了轻红,在她面前蹲下,直视着她的眼眸甜美而残忍地笑道,“难道我听不出来,你是为了拖延时间,暂时保住她才这么说的吗?” 轻红能够为了救江柍连中数刀都不放手,险些害她没能从望夷宫前逃走,难道她会傻到以为轻红这些话是在投诚保命? 何况这几年她搜集了不少沈子枭的消息,知道轻红乃是他多年的心腹。沈子枭这个人谨慎挑剔,能得到他的信任,说明此女有本事也够忠心,绝不会轻易背主忘恩。 轻红没想到独孤曜灵会这么警觉,不由心一沉。 江柍的心也是沉了又沉。 她看着浑身是血,眼看只剩一口气的轻红,一颗心像被淋上热油,火烧火燎地疼。 方才下马时,她才知道这个傻姑娘,手上缠着她的衣摆,死死抓住她不放。 明明有机会保命,却还这样舍生忘死跟来。 她问她,值得吗。 她没有回答值不值得,只道,我的血就是最好的记号,殿下沿着我的血迹就能找到娘娘。 酸涩在心间翻涌。 江柍稳了稳自己,开口道:“轻红,自古以来君王和枭雄的女人,都不可能只享受富贵安乐,而不承受危险迫害。我既然嫁给他,现在的一切都是我应该承受的,可是你不应该,你不要做傻事,和魔鬼交易,又怎能得到好处。” 轻红眼底一湿,落下两行泪来。 独孤曜灵却不耐烦了,朝方才两个手下挑了挑眉:“把她的嘴塞起来。” 江柍一怔,当即就要反抗,可惜他哪里是两个男人的对手,几乎是像拎兔子一样被人拎到一旁,嘴里被严严实实塞了一块粗糙的布。 独孤曜灵又朝轻红勾勾下巴:“你想保住她,可以。不过,你要拿出一个更能说服我的理由出来。” 轻红看着独孤曜灵含笑的眼睛,凉意从后背袭来,身子不受控地抖了抖。 她缓了缓,才道:“曜灵公主,你如此聪慧,又怎能不知若你剜了娘娘的眼睛,娘娘容貌有损,殿下必定会厌弃她,到时候又怎么肯舍命救她? “是么,可是赫州的探子来报,沈子枭居然愿意为了救她坠崖,想必是爱惨了她,到时候若看到美人容貌尽毁成了残废,谁知是厌恶更多还是怜惜更多呢。”独孤曜灵看了看自己的指甲,眼底闪过幽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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