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日在屋中郁郁寡欢,心中有心事,吃的也少,人也消瘦了下来。 纪衣容夜间触及他消瘦的身躯时,几次忍不住想开口,让他多吃一点,可看着他淡漠的神情,到嘴边的关心,又咽了下去。 —— 渐渐地,宿玉似乎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每日都对着窗外发呆。 木然的眼眸,也只会在有鸟儿飞过时,会焕发出片刻的神采。 这日,屋外很是吵闹,这人习惯了安静的宿玉很是不适。 他忍不住唤了人进来,问道,“外面何事如此热闹?” “公子,他们在挂红绸,无意打扰公子休息,我马上让他们小点声。” 宿玉淡漠的点了点头,随后又反应过来,红绸? 一般只有在有喜事时,才会挂红绸。 这枯燥乏味的日子,实在让他太过无聊,他便多问了句,“府上有何喜事?” “公子你不知道?”小厮很是惊讶的问道。 宿玉反倒不解了,他该知道? 自己整日待在屋中,又怎会知道呢? 遂摇摇头,“我不知道。” “可这是你和大人的婚事啊!”小厮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宿玉脑海中一片空白,被小厮的话砸得找不着北,什么叫他和纪衣容的婚事? 宿玉浑浑噩噩的,挥手让小厮退下,好半天,他才理清话中的意思。 他几时要和纪衣容成婚了? 宿玉眼神黯然,手摸向小腹,他绝不可能和她成婚的。 —— 入夜,纪衣容按时到来,她推开门,却看到了宿玉坐在桌前。 她上前,挑了挑眉,似乎心情很是不错,“今日怎么还没睡下?” “你要与我成婚?”宿玉水润的眼眸,直直看向她。 纪衣容随意坐下,眼神不经意间落到他身上,“阿玉知道了?” 知道也正常,毕竟她也没打算瞒着他,再如何瞒,成婚那日,他也是要出席的。 “阿玉不高兴吗?” 听到她的话,宿玉心中一紧,手下意识的握住了腰间的双鱼佩,他怎么能嫁给她呢? 她的人生正光彩夺目,怎能因为他一个风尘男子而染上污点呢。 宿玉起身,走到她面前站定。 纪衣容以为他要拒绝,也打定了主意无论他怎么说,她都不会松口。 却见,宿玉直挺挺跪下,头低落到尘埃里,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滑落。 “宿玉出身风尘,自知配不上小姐,求小姐收回成命,宿玉不求名分,愿跟在小姐身边。” 纪衣容脸色僵硬,眼神凶狠的盯着他,若眼神能杀人,只怕他早已死上千百次,她冰冷道,“我给你名分你不要?” “求小姐收回成命。” “我再问你一次,你当真不要?”纪衣容铁青着脸,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宿玉不求名分,愿跟着小姐。” 她为了能和他成婚,这些时日,没少奔波,可他是怎么说的,好一个“不求名分”。 纪衣容的一颗真心,再次被他撕开,只感觉心中一阵一阵的发疼。 她给他名分,他不要,既然他要如此犯贱,她还怜惜他做什么。 纪衣容乌黑的眸子黑的深沉,“不是不求名分的跟我吗?那还不将自己脱光,来取悦我。” 宿玉匍匐在地,听到她说的话,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可心也在疼的滴血。 他何尝不想嫁给她? 可他何德何能,且如今没了……,便是连做小的机会都没有。 他不愿耽误她,也不想成为她的污点。 宿玉颤颤巍巍的抬起头,脸色苍白而又虚弱。 “是。” “如此这般做什么,你以前又不是没做过?”纪衣容冷着脸,用最锋利的言语刺向他。 宿玉千疮百孔的心,再次被她的话刺的伤痕累累,可他没有反驳,“宿玉已知晓。” 话出口后,纪衣容是后悔的,可看着他如此无所谓的态度,心中的怒火更盛了。 她与他,明明是有过美好的,到底为何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宿玉站起身,他努力让自己变得麻木,手伸向腰间,到底还有几分犹豫。 “怎么?我比不上你以前服侍过的那些人,让你如此犹豫?”纪衣容冷眼旁观,再次说出冰冷且伤人的话语。 她带着利刺的话语一出,宿玉不再犹豫,手一拉,衣襟散落,他深吸一口气,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剥离。 直至身上再无任何衣物。 他身无一物,纪衣容却衣冠楚楚,冷漠的看着他。 如此直白,宿玉到底还是有几分羞耻的,明明心中是难受的,可面上却还是忍不住泛起羞红。 纪衣容乌黑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他光滑的躯体,眼中已有了欲色,可她还是觉得不够,与是又道,“怎么,青楼就是这么教你站着取悦人的?” 宿玉心中一酸,眼角一红,眼中泪又有了流出来的趋势,他用力的抬起头,应道,“是。” 他一步一步,缓慢走近,可隔的那么近,终能走到头,他颤颤巍巍的坐到纪衣容腿上。 仰头去亲吻她,手去解她的衣服,唇瓣相贴,这一次他的唇格外的凉,没有了往日的温暖,她亦在他唇上尝到了咸的泪。 可这一切,都是他的选择,不是吗? 这一晚,纪衣容没有任何怜惜,只有疼了,才能让他记住。 也才能让人后悔。 第43章 四十三 府上的红绸没在继续挂, 挂了的也没拆,只留那孤零零几条在风中摇晃,在这偌大的府邸中莫名有些荒凉。 天色一黑, 纪衣容照常来了,屋中烛火明明灭灭,宿玉低垂着头,安静的在等待。 纪衣容伸出手去扯他的衣服,她的手一靠近, 宿玉微不可闻的在颤抖。 她的手一僵, 一个认知涌现在她的脑海, 阿玉在怕她。 顿时眼中神色阴沉如墨,这不是他所求的吗? 阿玉怎么能怕她? 可她的手在停留几秒后,还是毫不犹豫的拉下了他的衣服, 因心中的暴戾,纪衣容格外的用力, 全然只顾着发泄心中的怒火, 全然没发现宿玉已疼的颤抖。 好疼, 宿玉咬着下唇,身上的疼痛已让他睁不开眼, 可他也只敢生生受着,现在的纪衣容让他从心底里的害怕。 从前情意绵绵的房事, 在这一刻彻底成了折磨。 结束时, 宿玉脸色已惨白如月光, 虚弱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消散。 身上疼,心中也疼, 黑夜遮住了他的一身伤痕,他就这样望着窗外的月光, 一夜到天明。 他不知,他身后的纪衣容也并未眠,黑夜让她不必在掩饰自己眼中的爱意,她目光眷恋的看着他的侧影。 她深深的喜欢着他,三年如一日,从未变过,可为何他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从她身边逃离,甚至她给出的正夫之位,也不屑要。 此刻,她多想轻柔的将他拥入怀中,再低声问一句,她该如何? —— 这日下朝,纪衣容乘着马车从闹市中而过,她也多日未曾好好休息过了,还要因朝中和宿玉的事忧心,疲倦感爬上她眉心。 闹市中,来往行人众多,故而马车行的很慢,纪衣容吐出口浊气,按了按眉心,朝马车外看去,想平复下心中的郁气。 掀起车帘,外面好不热闹,只见不远处的街边围了一群人,从马车里看过去,恰好能看到中间的情景。 那里应该是医馆,只见一女子朝着医馆跪地苦苦哀求,她身侧站着一个男子,男子腹部高高隆起,想来应该是快要生了,但男子的眼神却格外的冷漠。 跪地苦求的女子,眼神冷漠的男子,一时间纪衣容想到了自己和宿玉。 和眼前的场景竟如此相似。 心中的好奇被勾起,她出声叫停马车,“停车。” 她从马车走出,缓缓朝人群走近,走的近了,她也从人群的说话声中,听懂了来龙去脉。 原来这一对女男,本是青梅竹马,自小定有婚约,婚后二人生活甜蜜,某日却因一外人生了间隙。 男子欲要和离,女子却不肯,且在房事上想着法的折磨男子,直至男子怀孕才停歇。 此时,女子也已明白,先前的事是误会,可男子却被她的所作所为彻底寒了心。 而男子也因先前激烈的房事伤了身子,此次生子,凶多吉少,男子与腹中的孩子只能活一个,亦或者两人有生命危险。 故而,女子才会在此跪地哭哭哀求,求大夫救她夫郎。 纪衣容心中一凉,最近这些时日,她似乎也是这么对待宿玉的。 故而宿玉才会如此怕她的触碰,可一看见他的恐惧,她便生气的变本加厉。 如若此时,阿玉也有了孩子,那后果,她不堪设想。 纪衣容脸色一白,心中万分后悔起自己的粗暴来。 眼前的哀求仍在继续。 “求大夫救救我夫郎,这个孩子,我不要了。” 老大夫无奈的叹息一声,“孩子月份已这般大,此时打掉孩子,生父也活不了。” “若是早些发现,倒还是有可能。”老大夫摇摇头,惋惜着道。 跪地哀求的女子,彻底心如死灰,那旁边的男子,却露出解脱的笑意。 心中担忧着宿玉的身子,纪衣容转身离开,进入马车时,她拿出身上所带着的银子,递给马夫,指了指跪地的女子,“去把银子给她,让她去为夫郎请个好大夫。” “是。” 没一会,马夫便回来了,马车又缓缓朝前行动。 纪衣容陷入了沉默,她无疑是爱宿玉的,更不想与宿玉走到此般镜地。 一下马车,她便迫不及待向他所住的院落走去,此时此刻,她急需宿玉来安抚她躁动不安的内心。 走两步,她想起什么来,对着见冬吩咐道,“拿着我的身份令牌,去宫中请御医。” “是。” 纪衣容推开门时,因昨晚一夜的折腾,他还在睡,但因睡的本就不安稳,一听到声音,便立即清醒过来。 他下意识看向门口,见是她,多少有些惊讶,毕竟她向来只在夜里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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