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了最寒冷刺骨的地方,迎接到了暖意,秦雪若精神为之一振,是了,他们进入到了山谷地带,也许会亲自揭开天脉神秘的面纱。 在郁郁葱葱的谷道中,宣于羽折神色却陡然一变,轻夹马腹飞奔到了最前方,回身拦着众人道:ʝʂɠ “前面,风带来了一阵很浓厚的人血味!这样的血味差不多是十五个人的血!” 众人纷纷驻足,辰光景和胆子最小,当即哆哆嗦嗦提议:“那我们回去?” 走到这一步了,自然没有人甘心无功而返。 娈彻拔出了长剑,显然是预备迎敌:“还有多远?有几个人?” 宣于羽折闭目凝神分析了下风中的味道,答道:“距离五里。死人十几个,活人一两个。” 秦雪若问娈彻:“这会不会是夷族在举行某种祭祀?” 夷族神出鬼没的,也不知道怎么带着族群在深山中活下来,还能动不动出来抢一下粮草辎重。 娈彻缓缓摇头:“人祭早在百八十年前就完全废止不用了。这样的情形,我只能想到是有贼人在杀人,是有人在杀人,我作为军人,就要管。你们害怕的话,我一个人去看看?” “是一个团队的,既然一起出来了就不抛弃不放弃,一起去看看呗。宣于羽折也说了,活人就一两个,我们有四个人呢!遇到还有口气的,我还能救一救,至于为何天脉深处会有这些来路不明的人,到时候再问吧!” 这个队伍是秦雪若组的,她是领头羊和主心骨,当即决定大家一起前去探个究竟。 宣于羽折没有异议。他甚至巴不得是什么穷凶极恶的贼人呢,好让他在实战中各方面得到磨砺。 辰光景和只好哭丧着一张脸就范:“万一有什么事,你们要保护我啊。” 秦雪若安抚道:“会的会的,我们不会丢下同伴的。” 娈彻看到她这样子就生气:“喂!你是个军人哎!怎能如此贪生怕死,真是丢人。” 辰光景和丝毫不以为耻:“从军又不是我自愿的!王上要求的每族都要出点人,不幸轮到我罢了。保命要紧!贪生怕死不丢人,真死了才丢人。” “歪理。”娈彻不屑地摇摇头,只能庆幸辰光景和不是他手底下的兵,否则他一定把她往死里练。 娈彻已进入全身戒备的状态,马速不疾不徐,右手紧紧地按在佩剑上,以他的反应速度,有什么危险出现能及时拔剑相向。 宣于羽折也拿起了弓箭,只等遇到敌人,迅速拉弓射箭。他最拿手的是高速连射,一次能射出去三支箭,箭箭能正中目标,他相信自己在远程作战的能力。 秦雪若和辰光景和很自觉地在二人后面。 秦雪若本想跟她说,万一他们打不过敌人,她可以不管大家的死活自己先跑,但一瞧辰光景和浑身上下都写着“准备跑路”,秦雪若便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这种小事辰光景和不需要任何人的提醒,肯定是撒丫子跑得最快的那一个。 随着距离的不断拉近,普通人也闻到了浓重的人血味。 辰光景和说她想吐。 娈彻铿然拔出长剑,让她憋着。 前方的地势略微高些,血液顺着流了下来,沾到了马蹄,马儿不安地喷着鼻息。 这得死了多少人啊。 众人忍着恶心行进,很快看到了第一具尸体,然后看到了横七竖八的第二具、第三具…… 耳边还有奇怪的声音,“尸路”的尽头,有个小小的身影拿着锤子和凿子正在对一侧的山壁敲敲打打,脸上的白玉面具上有的还未干的血迹,闪着诡异的光。 尸体上的统一的黑红服制很眼熟,众人震惊地对视一眼,辰光景和城府浅,最先忍不住失声尖叫道: “红羽卫!死的都是红羽卫!” 娈彻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姿势,想让她安静下来,以免惊扰到还没离开现场的凶手。 能杀死十几个红羽卫的凶手不是等闲之辈,也不是个聋子,那个敲敲打打的身影发现了他们的存在,不缓不急地转身看向他们。 既然暴露了就没有隐藏的必要了,秦雪若颤着声质问: “红羽,你杀了他们!你杀了红羽卫这么多人!” 戴着白玉面具的刽子手,不是红羽还能是谁。 红羽杀人被当场抓包,不见她心虚胆怯,手上仍拿着锤子凿子,仿佛凿山才是顶顶重要的事。 红羽反倒带了一丝疑惑反问他们:“你们怎么在这儿?算了,不管你们为什么在这儿,不要妨碍我做正事。” 秦雪若一看到她就想到那十一条人命,咬着牙翻身下马,检查离她近的红羽卫的尸身。 很平整深刻的一道剑伤划破了颈动脉,一剑封喉。 没救了。 秦雪若又去扒拉下一具,同样的手法,尸体尚且温热,人已早没了生机,血都要流尽了。 其他的不用看了,也是没救了的。 秦雪若像回到了那绝望的那一日,那在重压之下挽救不了近在咫尺的人的那一日,也是面前这个残忍的近似魔鬼的女人下的死手! 她无法忍受践踏人命的恶魔,再一抬眼望着红羽的时候,双目染上了深重的愤怒与恨意。 宣于羽折也下了马,搀着秦雪若起来,低声提醒道:“小心,她很危险。” 辰光景和不愧是观星大族出身,眼睛最尖,瞥见了红羽身边放着的一个物什,再次失声尖叫: “你们看!你们看啊!她身边放了个木桶,里面都是,都是人血!” 其他三人被她提醒,这才恍然发现红羽已经丧心病狂到了这般境地,不仅杀了人,还要将人血收集起来,这是总怎样的变态啊? 秦雪若联想到,红羽杀害那十一个士兵时,也是下令放血而死,并收集了血液,难道她拿人血有用处? 娈彻提剑上前,怒目而视: “妖女,你戕害同袍,该当何罪?我要押着你去主帅面前认罪伏法!” 红羽嗤笑道:“你懂什么啊?我正是奉了主帅的命令,才杀掉他们的,我劝你们不要妨碍我干正事。哦对了,这些人也是自愿为主帅的大业死的。” 娈彻剑尖颤了一下,喝道:“荒唐!主帅,主帅怎么会下这样的命令!”说到最后他都有点不自信了,寒浞连给寒祺下毒都能干出来,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主帅已经越来越不像他五年前认识的那个主帅了。 为人臣子要尽忠才是。但若上位者不仁不义呢?人臣又该何去何从?师长没教,史书没教,娈彻迷了,卧剑的手不再坚毅有力。 红羽趁此机会撒开手上的工具,亦拔剑相向: “我忍你很久了,既然你敢拿剑对着我,那你们一起死吧,哈哈。” 娈彻心神溃散的那一刻落了下风,好在及时回神,躲开了红羽致命的一剑。 最初有些被动,不过娈彻是男子有体力上的优势,战场上正面迎敌的经验颇多。红羽常进行的是暗杀活动,替寒浞悄悄地扫清障碍,往往是找准暗杀对象无知无觉的时候先下手为强,二人均是当世高手,一时金戈碰撞,难分伯仲。 红羽在体能上不如娈彻,但她背后就是山壁,单脚踏在山壁上借力,倒也没在气力上吃亏。 但是,她相较于娈彻的优势是,她很沉稳冷静,而娈彻由于无辜生命的逝去被愤怒占据头脑,因而下手更加大开大合,饱含着怒意,想要一招制敌,尽快将红羽擒住,这便是他可以被红羽利用的弱点了。 红羽清楚这一点,虚晃了几个剑招,在娈彻急于格挡的时刻突然剑锋一变直取他的咽喉! 秦雪若失声尖叫道:“小心——” 一剑划开颈动脉,是红羽最惯用的剑招。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几乎是躲无可躲。 秦雪若不想好好的一个人陪着她走,回的时候只能给寒祺带回一具尸体。而且红羽怎么说的来着,要把他们都杀了,估计娈彻之后就是他们的死期了。娈彻都打不过红羽,其他人更打不过。 红羽阴毒地笑着,她几乎胜券在握,高高在上的小将军的性命也将被她夺走了。 可偏偏功败垂成的那一刻,有三只利箭精巧地避开了娈彻的后脖颈,直冲向她的面门! 红羽其实可以赌一下她的手速快还是箭快,能不能在被箭射中前抹掉娈彻的脖子。 但她还是很看重自己的性命的,她想活着,和娈彻一命换一命不划算。 她咬牙生生转变了剑锋的方向,改为格挡那三支箭——连发的三支箭,逼迫她不得不正面格挡,若是一支箭,她还能不停下手上的动作,只是侧身躲过。这出神入化的箭术定是出自宣于家的人之手,这个仇,她记下了。 红羽不得不的格挡给了娈彻喘息的机会,他急忙调整节奏,侧身外闪。狭小的紧贴着山壁的打斗于红羽的武功路术有利,反之,他将更加开合自如。 宣于羽折提醒道:“娈彻将军!千万冷静啊!不要被她牵着鼻子走!” 娈彻与她过招沉稳多了,没有再被影响。 秦雪若第一次见到宣于羽折三箭齐发的功夫: “你出手了?怎么才出手!” 那三支箭矢再出得晚些,娈彻就没命了。 宣于羽折挠头:“我在想一打二是不是不太好……” 秦ʝʂɠ雪若怒极,抬脚给了他结结实实的一脚,吼道: “你没听她说什么吗?她说要把我们都杀了!我们都快全没命了,你还纠结一打二纠结个屁!帮忙!现在就给我帮忙!” 宣于羽折差点没把她气死。 她原本以为是二人缠斗中宣于羽折不好瞄准才没出手。原来他是能做到的,只是在纠结那可笑的江湖道义。换了宣于岚之在,二话不说就上了。 “哦哦哦。”宣于羽折继续瞄准。 他看了会儿娈彻的剑招与步法,看出了个大概,有的放矢,既避开了娈彻,又预料到了红羽下一步的轨迹。 红羽晓得他要继续放冷箭帮忙,也分着神提防他,没想到算了又算,箭好像有生命一般还是冲着她最新的方向直冲。 红羽心里叫苦不迭,形势发生了变换,她只有防守之力。
第36章 .凶兽出世 既要防守娈彻的剑招,又要留心宣于羽折神出鬼没的箭矢,难免有疏漏之处。 又过了几招,红羽一个不小心,箭矢没入她的肩膀,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音。 红羽保留着许多野兽的本能,比如受到伤害感受到了疼痛,反而让她愈加的癫狂。 娈彻以为她受了伤攻势会弱下来,谁知,她口中发出野兽被激怒的尖啸,腾出一只手用力将几乎入骨的箭矢拔了出来,愈战愈勇,不顾肩膀上的血流如注,隐隐有越战越勇的趋势。 “疯了吧。”秦雪若感叹道。 终是有伤在身不敌娈彻,再次落了下风后,红羽冷哼,从腰间取出什么物件,用手指夹着,朝娈彻一股脑地丢过去,明摆着是什么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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