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忍不住时就会趁夜里她睡着后,悄然寻出那被解开的铁链,重新锁在两人的手腕上。 小室内燃着昏黄的烛光,周围都玫艳的花,墙上的壁画霪靡露骨,被雾帐朦胧罩住的圆榻中,青年衣裳宽松地随意披着,乌发散落在肩膀。 他埋下潮.红的脸,跪坐在一枕黑甜的女人身边,拿着她的手亲密的十指相握,痴迷地听着铁链碰撞发出细微的空灵音。 “映娘……” 他的声音很轻,喘声亦是压抑,似深怕将她吵醒了,却又期待她醒来。 随着他含情的叫唤,相握上下得越来越急,顷刻两人的手都沾满了黏稠的水。 他无力地喘着气,倒在她的身边,狐媚的直勾勾地盯着她沉睡的脸。 苏忱霁垂下颤着的眼睫,轻声地呢喃:“映娘我很乖,还会再等几天的。” 翌日。 沈映鱼睁开眼柔若无骨地坐起身,下意识甩了甩手腕,没有铁链锁着,但酸得像是做了一夜的苦力。 还不待她多想,青年就不知从什么地方依偎了过来。 他恢复白日的斯文如玉,将她圈在怀中:“映娘一会儿我们去寻大夫,让她给你看眼睛。” 婆娑国集聚着各国人,奇人异事甚多,其中就有位世人称赞的神医常年居住在此。 传闻这位神医名唤秋陀,能活死人,肉白骨,经由她手的就没有救不回来的人。 沈映鱼来时就听说过,这位秋陀神医却极其难寻,还十分乖僻。 “怎么这么快?”她轻嗔地推开他,转身去摸衣裳。 “嗯,是她主动过来的。”苏忱霁说道。 前日他以一种夸张又欲盖弥彰的方式进此地,就是为了吸引这位秋陀神医主动前来。 早就已经派人查过了,这位神医好奇心很重,定会想知晓他的身份而主动送上门。 沈映鱼四处摸不着衣裳,他见状取下木架上的衣裙递过去,两眼不眨地盯着她换衣裳的动作。 沈映鱼抬手解盘扣的手一顿,眨着灰蒙蒙的眼,含着不自在的羞赧催促:“你先出去。” 他的目光太直白、露骨了,好似她将衣裳褪下,他就会化身饥饿的恶犬将她连骨头都啜干净。 哪怕两人早已经赤诚相待数次,当时在密室中也没穿过几次衣裳,甚至连孩子都已经这般大了,她还是如当初那般羞怯。 苏忱霁遗憾地收回视线,站起身,温煦地道:“我就在立屏外等你,有事唤我。” 沈映鱼颌首。 待到她听见脚步声渐远,确定他看不见后才将盘扣解开,显山露水肤润玉肌丰。 她为了方便将小衣穿上,单手托着柔软,如水般四溢在小手中,纯洁中透出熟透的风情。 独自将衣裳穿好,是早在刚瞎时便已经学会了。 穿衣其间沈映鱼总感觉有道视线落在身上,转圜在她的手托住的地方,强占的危险激起她浑身的颗粒感。 她匆忙将衣裳穿好,嗓音含着紧张地唤苏忱霁。 青年很快便出现在她的身后,长臂将她环住,炙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肌肤上,驱散那种被窥视的危险感。 登时让她怀疑就是他! 秋陀今日在酒楼旁边的茶楼大厅中听说书。 茶楼熙熙攘攘的都是人,为了不让沈映鱼被那些人磕碰到,苏忱霁将她送至二楼才出来寻秋陀。 穿着羊毛扎规,头戴毡帽,双颊陀红的说书客是从西域来的,常年行走至各地,一口通用官话讲得甚是利索。 他讲至高.潮,堂下的听客皆高声喝彩。 秋陀闲来无事就爱听这些走南闯北之趣事,正听得起劲儿,蓦然察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她眯了眯眸,悄然地掀开眼角往上觑。 二楼栏杆处懒倚着姿色绝艳的青年,他神色清冷地与她对望,如同矜贵的冷傲狐狸,虽媚人但更危险。 是传闻那日高调入婆娑国的那人。 她在婆娑国的人脉甚多,只能查出的便是他的夫人是个瞎子。 寻常人她倒不至于这般好奇,重要的是他用的是北齐皇室的图腾。 她想知道此人究竟是不是那位,执掌北齐朝政的年轻权臣。 楼上清冷的青年目光只与她对视一眼,便别开了,似在专心听着西域说书人的故事。 秋陀从昨日就守在此地,好巧地碰上,自然不能放过。 她看似在听说书客,实则在想如何与他搭上话。 若是没有看错,他周围掩藏着不少暗卫,如贸然前往恐怕不妥。 不知是否因今日运气当真好,二楼的青年并未在上面待多久,反而缓缓拾步而来。 茶楼的管事亲自护着他入人群,拉开出座位让他坐下。 管事卑微地点头哈腰行为,瞬间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婆娑国没有权贵,人人皆平等,还是第一次遇见有人有这样的待遇。 众人皆窥着苏忱霁,在心中暗想此人的身份。 惊尺一声响,说书人话说从头。 秋陀已无心再听了,她有九成把握,此人就是北齐的那位年轻权臣。 时间如缭绕烟雾般渐渐流逝,台上的说书客口干舌燥,中场休息时饮下一口茶水,须臾继续说道。 眼前突然一片黑,说书客还当是自己产生错觉,下意识伸手去揉眼,却听见周围一片惶恐的尖叫声。 说书人茫然地抬起头,下三白的瞳孔近乎没有,血如注地顺着脸颊往下流,手上,已经皆是,如同适才说书中的鬼魅。 这一突变让周围乱成一团。 很快此地便被金甲卫围困住,来的是北齐节度使。 节度使进来先是看了一眼,前方平静如常坐着品茶的青年,然后将目光转移至台上捂着眼痛苦翻滚的说书客。 他撩袍登台,拨开说书客的头发,清晰地看见他的眼球里面爬着细长的虫子,似乎在蚕食着瞳孔。 “线虫?”节度使蹙眉看着,然后猛地扯过桌案上的桌布,将说书客的脸盖上。 线虫乃是婆娑国一处密林才有的恶虫,喜寄宿人体,一旦让它爬去了眼里便会疯狂蚕食眼球,从而致使失明。 这样的虫从不在闹市,为何会突然出现,而且…… 节度使将目光投向说书客,他浑身都是血,可见此线虫不仅是只喜食眼球,还会凶残折磨人。 本来此等事不该是他来管,但大厅不远处坐着红裳青年,他不得不想办法将此事尽快结案。 正当节度使派人去寻医师前来,突然有一妇女主动自荐。 节度使这才注意到大厅中,不止苏忱霁与周围的侍卫,那闻名遐迩的秋陀神医也在。 秋陀神医的医术无人敢质疑,节度使自是放心。 果然,不消须臾那说书客眼中不再流血,下三白的瞳孔奇迹般地恢复原样。 说书客欣喜地扬手在眼前滑动,确定自己当真能看见后,立即感恩厚待地对着秋陀磕头致谢。 待他恢复正常后,众人这才知晓原是他不久前去过一趟密林,许是在那个时候沾上了这害人的虫子。 半月前去的密林,如今才发作。 节度使心中有疑惑,但转头看见刚救死扶伤的秋陀神医,不知何时已经与那清冷的青年搭上了话。 金黑甲士兵退去,秋陀状似不经意地道:“苏公子也是晋中人吗?” 苏忱霁微颌首:“神医也是吗?” “嗳,以前是。”秋陀感叹:“晋中风水好,只是当年那场大火烧得不好。” 苏忱霁笑而不语。 秋陀睃他冷静的态度,不信邪地继续道:“苏公子认识那户姓沈的人家吗?” 他摇头道:“当年年纪尚幼,住在乡下,记不得了。” 秋陀重叹息,熄了寻人的心思,见他生得合眼缘遂道:“苏公子的夫人瞧着眼睛似乎不好,不知可寻过大夫瞧?” 这般说他才似想起来,神情真挚地凝视着她:“寻过了,但大夫皆说治不好,不知神医能否帮我夫人诊脉?若能治好必定重金酬谢。” 秋陀道:“小事一桩,公子且引路老妇且去看看。” “多谢神医。”苏忱霁撩袍起身作揖。 随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行至二楼。 推开房门时,秋陀乍然一见坐在窗牖边沿,似在侧耳听着外面闹市的女人,还以为见到熟人。 但当她闻声侧首,看清那张清丽妩媚的风情面后,心又黯淡下去。 并不是熟人。 “是忱哥儿吗?”沈映鱼眨着灰蒙蒙的空灵眸,摸索着起身。 苏忱霁几步上前接住她的手,眉眼具温如水,连语气都轻得如风满是柔情:“映娘是我,适才在外面无意碰上神医,邀她一道过来,请她帮你看看眼睛。” “神医?”沈映鱼闻言转过头,对着有声的地方盈盈弯眼,恰如海棠微雨,月霁明。 来时苏忱霁便与她道过,神医脾性古怪,若是知晓他们是刻意前来寻医,恐不会救治,所以这才装作不相识是无意间撞见。 秋陀目光巡睃此温婉女子,眉微颦,还是觉得眼熟,但又确定自己是未曾见过的。 她上前一步坐在在沈映鱼的对面,摆手道:“夫人且坐。” 沈映鱼乖乖地坐下。 秋陀屈指敲了敲桌面:“夫人请示脉。” 沈映鱼将手伸出去,粗粝的手指搭在手腕上,心下浮起紧张,犹恐听见与那些大夫说一样的话。 室内静谧,香炉中的暗香缭绕弥漫,外面闹市杂乱的吆喝声传进,里面无人说话加剧了她的紧张。 “别怕。”青年将下颌搁在她的肩上,气息缠绵地铺洒,丝毫不在乎亲密的姿态落在旁人眼中。 他的宽慰霎时打消了沈映鱼的紧张,双颊浮起胭脂红粉色,小弧度地推他,暗示正经些。 苏忱霁却顺势将她伸过来的手握在掌中,藏进袖中,眉眼含笑地看她羞红脸,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她真是对他半分脾性也无。 对面的秋陀突然道:“夫人今年芳年几许?” “啊?”沈映鱼还以为被她发现了,登时面露尴尬欲要如实道,但身旁的人却先一步将话夺过。 苏忱霁神色淡淡地看向秋陀,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掌中小巧的柔荑:“诊脉还需年龄吗?” 秋陀摇头:“这到不是,只是老妇一般用药都是年龄,故而谨慎的多问一嘴。” 沈映鱼闻言心咯噔地跳一下,从未有人问过她与他的年龄,如今陡然被问起,细细想来自己与他相差整整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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