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芋泥水糯糕的老翁将竹筒中的牛乳洒上干柰花,然后插上竹节管递过去:“公子要的饮品已好。” 他接过竹筒付钱:“多谢。” 两人哪怕是将面容遮挡得看不真切,沿路人的目光还是不断地落在两人身上。 沈映鱼专注地听着周围的吵闹声,捧着冒着热气的竹筒,含住竹节管小口地饮着从未尝过的饮品。 味道甚好,唇齿间蔓延着柰花与牛乳清甜的香,咽下喉咙后滚烫着心口。 她被牵着往前走,隐约从那些人晦涩的口音中听见几句持久、尺寸、舒适等古怪的交谈声。 来时听闻此地甚好,但现在走在街道上她不由得有些失望,好似就是一条再普通不过的街道。 “忱哥儿,这条街都有什么能玩的吗?”她轻声地问道身边的人。 苏忱霁目光环视周围,掠过对面似一对男女相拥在颜色、尺寸各异的玉势面前,似在交耳低语购买什么样的。 那对男女身边甚至还带着两个年龄不小的幼子,那幼子也见怪不怪的互相拉着青筋虬露的玉势,活脱脱一对顽皮童。 来此地的人皆弃了世俗守礼,直面情爱,掩盖羞耻。 他冷静地收回视线,微倾身回她:“这里没有玩的。” 沈映鱼轻啊,掩饰不住地失望:“不是说是婆娑国必来之地吗?” 果真每个地方都不能免俗,都爱用这些夸张噱头吸引人。 似是为了照顾她失落的心,身旁的青年执着她的手,腔调意味不明地道:“虽不能在此处玩,但有的地方倒是可以试试。” 沈映鱼疑惑地抬起头,想问何处有什么可玩的。 对面铺子的的那对调皮乱跑的顽皮童,在拉扯间撞了过来,沈映鱼手中的捧着的饮品全黏稠地洒在身上。 柰花乳饮刚出热锅,霎时烫得她小臂一阵刺痛,胸口也被洒了不少。 她刚轻嘶出声,苏忱霁便将她急急地揽在怀中,拉开袖口一看,玉藕般的柔腻肌肤通红一片。 那孩童见自己闯祸,下意识瘪着嘴指责沈映鱼道:“看不见我们撞过来,你是瞎子吗?” 苏忱霁面色一沉,伸手揪住那撞来的孩童,气息危险地压人:“道歉。” 肇事孩童从未感受过如此压迫人的气势,躁乱的杀意铺天盖地而来,他害怕得扯着嗓子放声大哭出来。 那对男女听见后面的动静,见孩子闯祸,对方身又着气势皆不俗,也顾不得相论之事,忙不迭地赶来将孩子抱住,点头弯腰地道:“不好意思,幼孩顽皮不小心冲撞了夫人。” 沈映鱼抬手按住似要躁乱的人,对着那对夫人摇头道:“无碍,下次将孩子照看好些,街道杂乱,勿要再冲撞旁人。” “多谢夫人提醒。”那夫人感激涕零地抱起孩子对沈映鱼说完,低头严厉呵斥:“下次再乱跑让阿爹带你,不让你跟着我和你陈叔叔了,快向夫人道歉。” 那对孩子顿时不哭嚎了,眼中包着泪,搅着手对沈映鱼乖乖道:“夫人对不起。” 沈映鱼听见孩童乖巧的声音,心中不免想起远在晋中的令月,摇了摇头。 那对男女觑她的确无恼意,才放心地抱着孩子离去。 苏忱霁用腰间的冷玉滚按在她通红的皓腕上,低头轻吹着气:“映娘疼吗?” 那语气好似那些热水洒在了他的身上般。 沈映鱼失落的心微霁,不由得失笑摇头:“不算疼,温热的水而已,凉一会便好了,只是有些可惜还没有饮几口的水,衣裳湿透了,先寻个铺子换一套罢。” 苏忱霁知她说这俏皮话,是因察觉到他适才抑制不住释放出的杀意,刻意让他不将注意放在那些人身上。 他顺从地轻吻她的手腕,垂下鸦黑睫羽遮住情绪:“好。” 成衣坊的掌刚将送走一对年轻夫妻,迎面又行来一对妙玉人儿,面戴白狐面具的青年长身玉立,风姿冰冷,赤袍如血行动间腰佩汵汵。 他正牵着手杵盲杖的女子,虽从头到尾皆被不透的帷帽遮挡着,但偶有柔风吹来会隐约露出穿着秀玉莲花的玉足,以及窈窕西子般柔搦宫腰。 倒是书中诗:如描似削身材,怯雨羞云情意,举措多娇媚。① 掌柜心中感叹,捻着髯须上前将人往里边引:“客官里边请,小店衣裳款式应有尽有。” 苏忱霁将沈映鱼扶至坐在藤椅上,转头温声问着掌柜:“有她穿的衣裳吗?” 掌柜目光环视过去,极有眼色的上下扫了一眼,遂道:“有,公子可看看喜欢什么款式。” 苏忱霁的目光顺着掌柜拿起的撑杆一路划过去,最后定格在浅绛胭脂裙上,裙摆层层叠叠如千瓣芙蓉花,粒米珍珠做佩饰吊坠。 她还未穿上,他便已经在脑中勾勒出,她穿此裙袍的娇艳妩媚。 “要这件,就在这里换。”他对掌柜道,询问交钱后将银锭桌台上。 掌柜麻溜的将衣裙取下,交到他手中时将脸笑得如菊般夸张:“公子好眼力,本店镇店之宝,最是畅售。” 说完转头吆喝道:“赤情雅房一间。” 一婆子从前来引路。 两人走到换衣雅房,那婆子从袖口中拿出用绢帕包住的东西,塞进苏忱霁的手中:“预祝公子与夫人换衣欢愉。” 苏忱霁垂眸一看掌中物,复而转头看身边的女人,悄然将那物捏紧,对等着讨赏的婆子赏了碎银。 婆子欢欢喜喜的道谢离去。 没想到这里换衣竟如此讲究,这些人还会说讨喜话。 沈映鱼疑惑地眨了眨眸并未多想,摸索着衣裳的款式如何穿。 身后的青年将门阖上,清冷如月地靠在上面,低头凝望手中的薄皮透明套。 这个东西当年他在盛京科考,为揣摩学习,而在秦楼中见那些人用过这种。 是男子用来避孕的,每只能用一次。 不过婆娑国的此物,显然比盛京的要精细得甚多,还似有弹性。 透过树脂胶袋还清晰地能看见上面,似有细微的螺旋颗粒。 苏忱霁了然地颤着眼睫,将东西捏在掌心,拾步过去双臂穿过她的手肘,虚虚揽着夺过她正在摸索的小衣。 唇擦过如白雾凝结而成的水珠耳垂,嗓音低哑:“拿错了。”
第84章 晋江独发 无论听过多少次, 沈映鱼还是会被他低撩的嗓音,挑逗得下意识浑身轻颤。 靠得太近了,光是听此腔调, 她便知他已动情几分。 沈映鱼察觉他从手中抽出软柔的小衣,然后轻轻地系在她的双眸上, 垂落下的绸带拂过侧脸,隐约有种酥麻的痒意。 她忍不住伸手想拽下来, 但刚伸手他便察觉了意图, 握住双手陡然按在专供换衣的长脚凳上。 半趴的姿势让她来不及提起刚解下的小衣带子, 玉峰山如水般颤抖着失去禁锢, 俄而被握住。 沈映鱼要蹙眉轻唔,尔后又想起此时是在外面, 又不得不将下唇咬住,喘着不平的气息, 小弧度地躲避。 “别、别闹了, 这里是外面。”声音轻得好似怕被人发现。 就是要在外面,才有刺激感。 苏忱霁慢条斯理地轻嗯回应她, 然膝盖却遽然往上微顶,让她上半身都趴在长脚凳上,撩开还染着清甜的裙摆。 “你作甚!”沈映鱼察觉裙中隆起弧度, 双脚离地使她惊慌不已,扭着身想要躲。 修长的手指按住她的腰, 青年沉哑的声线微闷的从传来:“映娘别动,很快便好了。” 他正好垂头吻上脆弱的肌肤,湿吻的声音明显, 尾音颤抖着发出暧昧又激烈的喘吟。 轰的一下,沈映鱼脑子一片空白, 不敢乱动,旋身扑在长凳上将脸埋进双臂中。 唇舌勾舔的水渍音不绝于耳,她压抑地屈指抿着食指,喉咙不断地发紧,在脑中像燃烧般闪过各种难以言喻,画册图上才有的画面。 他真是越发、越发…… 沈映鱼已找不出词形容他的贪婪。 食不知餍的饿鬼。 待到她彻底软化得如瘫烂泥,眼眸中涣散着水雾,他才抬起头。 青年殷红的唇上早已洇得水汵汵,眼睑下亦不知是闷出来的红,还是因情难忍而氤氲半微醺。 “映娘还记得适才在外面撞你的那孩童,他母亲训诫孩子时说的话吗?”他半阖着眼眸,单手将已经润滑的物什戴上。 有些紧,勒得很难受。 沈映鱼没有注意过那女子说过什么,此刻被他骤然问起,脑中更是一片空:“没,没有。” 往里挤压一小截她便感受到不对,说不清那感受如何,一点点地刮蹭带起了微妙的空痒。 她双颊红如桃花,眸中细碎了雾气慢慢地洇湿在眼睫,脸上带着怜人的怯弱。 沈映鱼转过头,嗓音破碎地询问:“你戴了什么?” 回应她的是喘得沉沉的声音。 他并未回答她的话,因舒服而半眯着眸,继续道之前的话:“她训诫那那孩童,说若是他再顽皮便让他和父亲一起,不让他跟着她与陈叔叔。” 这有什么干系? 沈映鱼受不住过密的感觉,用手背压住唇,不让轻啼溢出唇。 “你知道适才那对男女在买什么吗?”苏忱霁依旧在说此事,随着愈发肆意地推涌风浪,慾冲上头顶,潮润的气息席卷一隅狭小之地。 她已回答不他的话,支吾着听不清的话,依稀可辨是不要。 “那孩子的母亲在与那位陈叔叔买玉势,顺便还买了薄套。”他吻上她的下颌,“就是我用的这个。” 沈映鱼阖眸昂首,已经理不清他话中的意思究竟是什么,抱住他的头小声又艰难地喘着。 他的吻怜惜缠绕上她的耳畔,双手桎梏紧肉感匀称的大腿,捏出艳丽的红痕:“映娘,这里是风情街,外面的东西没有一样是正经物,而他们也在光明正大的偷情,说不定此刻正和我们一样躲在不知名的角落……” 沈映鱼意识恍惚地听见‘光明正大’一词,登时忆起此处是外面,而她与他却缠成了这般。 迟来的紧张霎时席卷浑身。 耳畔响起他沉闷的轻‘嘶’声,轻拍了一下她的腿,清脆的响声在静谧的屋子,连着皮肤碰撞得作响。 “别紧张,松口。”他促狭地眯着眸,险些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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