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母亲说的话,既然她已经嫁给了齐渊,便不该去想旁人,方才她并未多想,只想让皇帝为他出气,此时回过神来,她更担心皇帝会不会因此重罚了齐渊。 她急得赶紧改口,“皇上,我方才只是一时冲昏了头,这才胡言乱语,夫君对我体贴温柔,只是受了李氏的挑拨,还请皇上不要责罚他。” 听到崔郦提起提及齐渊,魏颐敛去嘴角的笑,脸色亦是一沉,“他既让你受了委屈,他既待你不好,你为何还要替他求情。” 崔郦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将她抵靠在树干上,便要去扯她的衣裙。 “皇上,不要这样,皇上吓到郦儿了。” 突然,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是什么人在那里。” 崔郦脸色一白,吓得赶紧挣脱了魏颐,衣衫不整地跑了出去。 * 崔莺陪姜老夫人用过了晚饭,刘妈妈推门而入,在姜老夫人的耳边小声地说,“老太太,韶光院那边有动静了。” 姜老夫人拉着崔莺的手,“你和我一道过去看看。” 崔莺亲手布下的这个局,她迫切地想要知晓崔郦是否已经入局了,韶光院那边到底如何了。 姜苓亲眼目睹崔郦被皇上搂在怀里,受了不少惊吓,不过她很快冷静了下来,先将知情的府中下人都唤到了韶光院,先是一律重罚,又塞银子堵了嘴,赶出府去。 姜老夫人和崔莺赶到时,有几个丫鬟已经被鞭子打得皮开肉绽,就连崔莺身边的贴身丫鬟蒲草,姜苓也喊了她在府里赶车的兄弟,将她领了回去。 蒲草自小跟在崔郦的身边伺候,崔郦竟然连一句为她求情的话都没说,实在令人心寒。 崔郦在一旁哭,只想要撇清自己,姜苓见女儿红肿着眼睛,心疼极了,“没事了,那些知情的下人我都处置了,保管不会从她们嘴里泄露半个字,今夜我便让人送你回齐家,今日在春棠园发生之事,不会有旁人知晓,郦儿,你也要将这件事烂到肚子里,切记不可对旁人提及一个字。” “事到如今,她犯下如此大错,你竟只知替她遮掩,你有没有想过,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早晚有一天齐家会知道。” 母亲突然出现,姜苓吓了一跳,“母亲,此事绝不能叫齐家知晓,若是传出去,郦儿的名声就毁了,叫她往后如何能在齐国公府抬起头来。” 姜老夫人气得一巴掌打在姜苓的脸上,姜苓不可置信地捂着脸,人也被打懵了,“你只知替她遮掩,竟从未想过是你的一味的纵容才将她养成这般嚣张跋扈,自私自利,做事全然不计后果。若你还执迷不悟,一味的袒护,日后她必定闯下大祸。” “母亲,郦儿也是你的亲外孙女啊,母亲怎可对她这般狠心。” 崔郦也抱住了姜苓,靠在姜苓的怀里啼哭不止,“外祖母一向偏心,从来都瞧不上郦儿,她心里只有妹妹,又怎会管郦儿的死活。” “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你说让我瞧得上你,那你也做几件能让我瞧得上的事来。你明知那是皇帝,是莺儿的夫君,你竟不知避闲,不知廉耻地贴上去,到底又将你的妹妹置于何地?” 崔郦哑口无言,只能不停地求姜苓,“母亲,你要相信女儿,女儿实在不知皇上在春棠园,若是女儿知晓春棠院有旁人在,女儿一定不会踏足半步的。” “我知晓的,此事错不在你。”姜苓心疼地将崔郦护在怀里,红了眼眶,落下泪来。 她又看向一旁的崔莺,哭着恳求,“莺儿,她是你姐姐,也是你最亲的人,郦儿是无心的,你也会为郦儿保守这个秘密的,对吗?” 都到这个时候了,崔郦还在装无辜,而姜苓却仍在帮她隐瞒,帮她收拾烂摊子。 而姜苓眼中流露的心疼眼神,她从未对自己有过那般眼神。 崔莺突然觉得心里很难过,同样是母亲的女儿,为何她和崔郦却是全然不同的待遇。 母亲处处护着崔郦,不愿她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却不知自己还有一个女儿,她对崔莺连最基本的公平公正都做不到。 崔莺觉得心中生凉,嘴角浮起了一抹冷笑,“有人曾在傍晚时分见到齐将军怒气匆匆地从春棠园离开。” 此话一出,崔郦的脸都白了。 她突然双眼瞪的大大的,指向崔莺,“是你,定是你告的密,你替嫁入宫,本就对我心生怨恨,这才伺机报复。” 崔莺整理衣裙,不慌不忙地道:“本宫不曾做过。” 崔郦偏不依不饶,“母亲,怎会这般巧,齐渊早不来晚不来,偏生女儿前脚去了春棠园,后脚他便来了。”她不知齐渊看到什么,又听到了什么,只觉得心中一阵阵后怕,情绪也几乎崩溃。 崔莺用袖子掩唇一笑,“可不是本宫叫姐姐去的春棠院,既然我事先并不知本宫的夫君与姐姐在互诉衷肠,又如何能未卜先知将齐将军引去春棠园,本宫身边可没有会算命占卜的相士。” 崔郦哑口不言,跌坐在地上。 而在这时,姜老夫人也发了话,“来人,将她送回齐家。” 崔郦一把抓住姜苓的裙袍,哭得好不凄惨,“母亲,女儿不能回去,若是女儿回到齐家,李氏定然容不下女儿。” 姜苓也哭肿了眼睛,跪着恳求姜老夫人:“母亲,不如就让郦儿在家里住几日,我回头让国公大人去齐国公府替郦儿说说情。” “不成,今日绑也要将她绑回齐府。” “还有你。”姜老夫人气得不清,“若你再替她求情,我便将此事告知你的夫君,看他会不会为你遮掩!” 崔郦最终还是被刘妈妈拖出去,一路嚎哭着坐被塞进了马车,被连夜送去了齐家。 姜老夫人扫了一眼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姜苓,“今日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她若是诚心悔改,真心认错,求得齐将军的原谅,齐家也是宽厚的人家,都说家丑不外扬,此事又涉及皇上,齐家也不会说什么。但你若再掺和齐家的事,一味只知偏私纵容,是非不分,那才是真正地害了她。若你仍不知不悔改,我便叫你的夫君休了你。” 姜太夫人从未说过这般狠话,可见是气得不轻。 姜苓险些跌倒在地,崔莺赶紧去搀扶她,却被姜苓一把甩开。 姜苓跌坐在贵妃塌上,揉着发痛的额角,“我今日觉得有些累了,尚嬷嬷,你替我送送母亲吧。” 崔莺被甩开的手一僵,眼神很快暗淡了下来,她早该知道的,无论姐姐做了什么,母亲都会信她说的每一句话。母亲的心里只有姐姐,从来都看不见自己。 所以方才崔郦惊慌之下胡乱攀咬的话,母亲也相信了,不仅如此,母亲还怨恨了她。 “往后还请母亲保重身体,本宫要启程回宫了。” 姜苓只是静静地坐着垂泪,好似根本就没有听到崔莺的话。 崔莺坐上了回宫的马车,沉香见她郁郁寡欢,也替她打抱不平,“娘娘和大小姐都是夫人的女儿,夫人竟然如此偏袒大小姐,分明是大小姐做错了事,夫人竟舍不得说一句重话,可对于娘娘,夫人竟然连一句公道话都没有。” 崔莺闭着眼睛,疲惫地靠在马车壁上,“从前本宫是不知道,母亲竟将所有的偏爱都给了姐姐,不过今夜,本宫已经看得清楚明白,再也不会将感情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还好有姜老夫人一心一意地为着娘娘。” “对,本宫有外祖母便够了。”崔莺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的鼻音。 “奴婢瞧着皇上对大小姐其实也不怎么上心嘛,大小姐出了事,皇上却连人影都没见着,奴婢方才打听到,皇上和国公大人用了膳,便着急回宫了。” 崔莺将腰间的绣着梨花的香包捏在手里,轻抚香袋上的梨花刺绣,香袋里装的是她亲手调制的香料,香味清新淡雅,却能久久不散。 “皇上也未见得有多喜爱姐姐,而是还未得到,不甘心罢了,男人总是对自己得不到的才心存执念。” 沉香突然冒出了一句话,“那娘娘也离陆大人远些。” 崔莺忽而想到了陆庭筠褪下衣袍,赤·裸着的后背,她的指尖触碰到他背上的肌肤,尤觉脸红发烫,“你无端提起他做什么?” 沉香觑着崔莺的脸色,“陆大人也是男子,只怕他对娘娘亦是如此,娘娘心思单纯,信了潇鹤的话,说什么陆大人患有怪病,不喜被人触碰,依奴婢看,也不过陆大人为了接近娘娘的借口。陆大人的心思深沉,意图接近娘娘,想要吸引娘娘的注意,况且他退婚在前,又何必再来撩拨。奴婢觉得他看上去不像好人。” “好了,你不必再说了,本宫在宫里已是自顾不暇,又何来那样的心思。” 陆庭筠相貌生得极好,又是新贵宠臣,旁人难以抵挡他的魅力,好在娘娘心思澄明,不会上当,沉香这才松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3-27 14:43:17~2023-03-30 21:05: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永不水逆的小巨蟹^O^ 5瓶;cyren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章 第14章 ◎陆大人是不是后悔退亲了?◎ 马车驶过永安街道,缓缓驶向宫门的方向,永安街道往西再经过一条流光河,河的对岸便是陆庭筠在商行赁的宅子。 潇鹤总算是见到了陆庭筠,激动得一把抱住了陆庭筠,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公子终于平安归来,我以为公子这回凶险,便要去底下见陆公了。” 陆庭筠嫌弃地一把推开了潇鹤,“哭哭啼啼的也不嫌丢脸,我没事。” 他素爱洁,也不喜他人触碰,潇鹤生猛地扑过来,陆庭筠远远地便避开了他,一动又牵扯了伤口,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公子伤的重吗?” “嗯,已经上过药了。”陆庭筠言语淡淡,想起他裸着后背,转身和崔莺对视,脸红得发烫。 潇鹤咧嘴一笑,“那是谁替公子上的药?” “明知故问。”陆庭筠随手拿起书案之上的一本书朝潇鹤扔了过去,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以后在皇后娘娘面前,休要再胡言乱语。” “哦。”潇鹤阴阳熟练地侧身躲过飞来的书,阴阳怪气地说,“公子这回知道在乎皇后娘娘对您的看法了,不过已经晚了,但凡公子那日没有脑子抽风,命我替公子去崔家退亲,此刻,公子早已过上了成双成对,令人羡慕的生活了。可惜好好的一个玉树临风,俊朗潇洒的公子,竟然眼瞎,连累我日后无法对九泉之下的陆公交代……” 陆庭筠一噎,“少废话,我让你查的那件事,到底如何了?” “我寻了机会去崔家打听,从翠果的口中得知,那日,沉香来陆府寻过公子,陆府的下人将婚书退还,崔家小姐得知陆家退亲,伤心欲绝,这才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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