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可就多了。今日前来参加宴会的定国公府九小姐,倾心表兄已久,人尽皆知。再有那礼部侍郎家的千金、翰林院侍讲学士的千金、大理寺左寺丞的千金,都曾参加去年王府选妃。”陈采薇如数家珍说出了一堆人选。 去年北王府给谢凌熙选妃,无数官员都往王府里送了画像,以图抱上北王府这棵大树。 只不过谢凌熙一个也没选中。 陈采薇留了一手。 万一真查出来姜容是被人陷害,也要搅浑一池水,多一些可疑人选。 姜容淡淡道,“来人,把人带上来。” 迎夏领着婢女小桃进来。 便是她将沈文渊引到客房,奉上加料的茶水。 “这婢女是你的人。”姜容道。 若说前厅桌上摆着的酒,客人也许有机会下手。但后院客房,可没一个客人去过。 陈采薇看见小桃,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但凡有人想查,必定会审小桃。所以,她当然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小桃,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被谁收买?竟敢做出这种事!”陈采薇故作一脸不可置信,指着小桃愤怒质问。 小桃身子一颤,跪下磕头道:“奴婢一时糊涂,收了银钱。奴婢前日出去买胭脂的时候,遇见一个蒙脸的管事给了奴婢一大笔银子……” “奴婢不知道是谁收买。奴婢……奴婢甘愿一死。” 她是陈家的家生婢,全家的性命,都在陈采薇手中。 一家死,不如她一人死。 第16章 赶走 谢凌熙看见这一幕,对今日这一局的幕后黑手洞若观火,他冷淡瞥了陈采薇一眼: “既然你的婢女犯案,那将你们一同送去官府。” 大夏律,奴仆犯案,主人会被审问。 因为寻常奴仆,都是听从主人命令行事。 若有奴仆作恶,主人便是第一怀疑人选。 陈采薇身子一晃,差点摔在地上。没想到谢凌熙对她这么狠心…… 明明她都撇的一干二净了。 谢凌熙还要把她送官!哪有这样的道理! 赵侧妃阻止道,“不可!那我们北王府的名声,岂不是败尽了。这种事藏都还来不及呢。” 她可不想儿媳中春毒之事,闹上公堂,闹的天下皆知。 她还要不要脸了? “送官不妥。”谢老太妃摇摇头,看向陈采薇道: “今日之事,不必查了。陈姑娘,你自幼寄养在王府,如今也到了该出阁的年龄,王府却不能留你一辈子,耽误你的好事。即日起,你便回陈家待嫁吧。” 陈采薇脸色煞白,“祖母……” “算起来,我倒也不是你的祖母。”谢老太妃神色冷淡。 她很喜欢陈采薇,但只有谢凌熙才是她最重要的人,任何人都比不得谢凌熙。 “从今以后,那些曾经与世子有旧的千金,王府宴客,不必请了。”谢老太妃又道。 谢老太妃不能确定是谁下手,但可以把所有风险,全部掐了。 外面的不再请,里面的赶走。 陈采薇脸色一片苍白。 任凭她千般算计,却忘了,北王府可不是官府,不需要证据,只要可疑…… 老太妃就不可能留你了。 小桃可能被收买,但也有可能,收买她的人,就是陈采薇。 老太妃不需要证据,不需要知道真相。 对于上位者来说,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祖母,这是怎么了?”刚换了一身衣裳,好不容易稳住心神的谢若娇,堪堪赶来。 陈采薇苦涩一笑,“是我办宴失察,害了大表嫂,我没脸留在王府,我回家去了……” “这宴是你我一同办的,哪能全怪你一个人。”谢若娇急了,看向谢老太妃: “祖母,你别赶表姐走啊。表姐走我也走!” 谢老太妃皱了皱眉。 陈采薇一把攥住她的手,泪光莹莹,“表妹,你时常来陈家看我就好了……” “祖母,表姐的父亲战死,母亲也没了,她回陈家,哪还有亲人,只有我们才是她的亲人啊!”谢若娇跪下求情。 这正是陈采薇自幼养在王府的原因。 她的父亲随北王出征,战死。母亲难产而故,所以早早将她托付给姑母——陈王妃。 老太妃感念陈家兄妹对谢家劳苦功高,对仅剩的陈采薇,如养孙女一般。 提起这些旧事。 谢老太妃脸色也有些怅然。人老了,便念旧。陈家世代都是谢家的家将,两家的情谊深厚。 “表姐救过我性命,我不准表姐走!”谢若娇抱着陈采薇不放。 小时候,谢若娇跌落池塘,是陈采薇救了她。 不过谢若娇不知道…… 那池塘边滑溜的石头,也是陈采薇特意去放的。 谢老太妃不由有几分为难。 陈采薇确实曾救了若娇,而又没有她直接害人的证据,老太妃私心里也不想怀疑陈采薇。 第17章 寻死 “祖母,今日采薇表妹失察,害了大嫂,她心中自责,不肯留在府中,但二妹妹舍不得她。我看不如折中一下,送表妹去水莲痷清修,让表妹为大嫂祈福一月,算作赔罪。”姜容看出了老太妃的犹豫,建议道: “等一月以后再接表妹回来,岂不是两全其美。” 祖母明知道陈采薇有嫌疑,看在陈家的份上,也只是想送陈采薇离开。 但姜容,可没想让她活着回家。 她必须死。 姜容早知道,这些证据不能给陈采薇定死罪。陈采薇不是蠢货,她既然做局,率先把她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姜容只是要坐实陈采薇的失察之过,让她出去祈福。 “这个好!二嫂说的对!我赞同!”谢若娇连忙表示支持,对姜容投以感激的眼神。 谢老太妃视线落在姜容身上,微微颔首,“容儿,你心地善良,宽以待人,是个好孩子。采薇,你可不要辜负了你表嫂对你的情谊。” “采薇谢祖母,谢表嫂,谢二妹妹……”陈采薇心底松了一口气,脸上却是一脸感动: “表嫂愿意信我,采薇心中感激。” 姜容笑容天真,眉眼微弯,“我刚才也是见大嫂出事,一时气急了,才对表妹不客气。如今既然误会澄清了,都是一家人,理应以和为贵。” 赵侧妃冷瞪了陈采薇一眼。要不是还要留她对付姜容,就乔氏今儿的遭遇,她必定要将陈采薇赶出去! “来人啊,把这背主的奴婢杖毙。”谢老太妃冷冷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桃,又道: “采薇年龄小,压不住人,倒是让人背着她做出这种事。周嬷嬷,你去采薇跟前伺候,替她好好管教下人。” 谢老太妃身边一个嬷嬷上前领命。 “多谢祖母!”陈采薇脸上一片感激,心中却有些憋屈。 老太婆这分明是留个人监视自己。 虽然暂且信她这一次,但还是有几分不放心。今日这一局,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得罪了赵侧妃,惹得祖母怀疑,还要去尼姑庵吃苦…… …… 陈采薇当日便收拾了行李,被送去水莲痷。 众宾客表面上没说什么,但北王府长媳当众扒衣服的丑事,在世家圈里悄悄流传了出去。 两桩事连在一起,又传出一些新流言。 “小姐,外面都在说,陈表小姐心悦大公子已久,出于嫉恨,对大嫂下此毒手……”迎夏说着外间的闲话。 姜容半靠在榻上,似笑非笑,“那还不错。” 沈文渊中毒一事,王府瞒的死死的,宾客并不知。这一场流言风波,姜容独善其身。 “乔氏醒了,这会儿在屋中砸东西呢。”迎夏又道。 姜容薄唇弯了弯:“那我得去劝劝她,可别让她想不开寻死了!” “奴婢瞧着乔氏没有寻死的心啊?”迎夏惊讶道。 姜容微微一笑,“你不懂,我大嫂可是的千金,最重名节,今日在众人面前姿态不端,必定羞愤欲死。如今坊间都在流传她的媚态,她哪还有脸活着啊?” 第18章 夫君,要抱抱 半夜。 乔氏被姜容硬生生逼着悬梁。 “大嫂,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就算旁人说你姿态放荡,大家也都知道你中了春毒,你不是故意的啊……”姜容一脸关切。 乔氏听的胸口一阵气血上涌,她站在屋中的矮凳上,手中握着横于悬梁的白绫,脸色戚戚然: “弟妹,你别劝了。今日我……我……我不活了!” 原本她是没想自尽的。 但姜容一进门就来劝她,失节事小,性命为重。千万别为了贞烈名声自尽。 那她能不假装寻死吗? “大嫂,你往好处想,你今日难道不快活吗?那外人议论几句你是荡妇又算得了什么,拿你的名字编排淫词艳本又算得了什么,咱们只要自己快乐,外人说什么不重要啊!”姜容字字扎心。 乔氏被荡妇两个字刺的两眼一黑,直接将脖子搁在了白绫上,“你们都别拦我,世人竟如此说我,我今日唯有一死,留着清白在人间!” “大嫂!”姜容急地扑了上去,抱住她的腿。 顺便“不小心”踹翻了她脚下踩着的矮凳。 于是…… 乔氏就被挂在了悬梁上,而姜容还抱着她的腿往下拽。 “嗬嗬——”乔氏的脸色瞬间涨的通红。 她不是要寻死啊! 快来人,救命啊! 但她脖子被紧紧勒着,剧烈的窒息感让她说不出一个字。 周围的婢女都吓呆了。 慌忙冲了上前,抢救乔氏。 终于…… 众人将乔氏从房梁上救下来,而乔氏已经窒息昏迷,气若游丝。 “快请大夫!”姜容快乐大喊。 今夜的长房,一片慌乱。 …… 照光院里。 乔氏躺在病床上,脖颈有一条极深的淤痕,昏迷不醒。她勉强捡回来一条命,勒的就剩一口气。 大夫说需要数月才能养回来。 “夫人本没想着自尽,但世子妃与夫人说了外间那些难听的话,夫人便想不开了……”乔氏的贴身奴婢,跪在地上向着谢元闻告状哭诉。 谢元闻脸色阴沉,看向姜容,“你是要逼死她吗?” 姜容面色淡淡的,一言不发,懒得与他废话。 直到院外传来婢女向着世子请安的声音…… 姜容立即向着大院门口望去,那张冷淡的脸,在看见谢凌熙的一瞬间,红了眼眶,泪眼汪汪:“夫君!” 谢凌熙见她这受委屈的模样,脚步又快了几分,大跨步走了进来。 “夫君,大嫂想不开自尽,吓坏我了……”姜容一把拽住他的袖袍,委屈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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