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霎时吸引了温迢的注意力,他转头看向她,看清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一时间所有的记忆通通涌进脑海,让他脸上不受控地露出了嫌恶。 想起自己把她当成了宋念知,又是抱又是哄又是亲昵,说了那么多掏心窝的软话,可到头来才发现,这人居然是个假的! 这让他忍不住额角直跳,荒唐和受骗之感猝不及防地压过来,以至于看到这个女人,他就觉得无比荒诞。 而且,做主? 他记得自己神志不清抱住她的时候,她可连半分拒绝都没有,除了故作扭捏的轻微推拒,根本没有反抗的意思,更不曾出声呼叫。 而那点儿若有似无的推拒,说白了就是欲拒怀迎,连她十分之一的力气都没使出来。 不仅如此,他把她当成了宋念知,她连一句都没试图辩解,这分明就是恨不得主动当宋念知的替身,哪有丝毫的不情愿? 就这种女人,温迢见得多了,主动投怀送抱不知廉耻,却还要站在受害者的角度控诉他,以图拥有更多的筹码赖上来。 她当真以为,自己是冤大头吗? 堂堂一个大家闺秀如此恬不知耻,也不怕他若是不理会,她就得当场撞死或是出家为尼? 温迢冷笑一声,看都懒得多看一眼,抬眸淡淡看向了楚修:“皇上,臣亦无辜,莫名被人陷害下药,还请皇上明察。” 这就是不想负责的意思了。 堂妹的抽噎都停顿了一下,她眼睛微微瞪大,不可置信地转过了头:“摄政王殿下……” 温迢轻嗤:“本王中了药,且阻止及时,也未发生什么,这位姑娘总不能趁机要求本王负责吧?” 堂妹震惊了:“可是……可是你我已经……” “已经什么?”温迢毫不相让,就这么看着她,“本王碰你了?” “……没。”堂妹小幅度摇了摇头,却又很快道,“可我们那样,我的清白已然……摄政王若是不肯给个说法,我又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个世上?” 温迢勾了勾唇:“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第175章 绝情 这话不异于晴天霹雳,堂妹整个人都傻了,按理说都到了这一步,哪怕是看在她家族的份上,温迢也该顺理成章的收了她。 就算、就算连侧妃的位置都不肯给,总也能当个妾室吧? 可温迢这意思,竟是打定主意不管她死活了? 刚才那么多人都看见了,她衣不蔽体的和温迢抱在一处,早就失了名节,若是温迢不答应要她,她还如何有脸回家,又该如何面对天下人的耻笑?! 不行,不能就这样算了。 她不想死,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想办法进摄政王府! 思及此,堂妹脸上闪过一抹狠戾,她不再看温迢,而是看向了楚修:“皇上,臣女被人引到此处,无端遇到中药的摄政王,臣女也被药物影响,反抗不得,才和摄政王有了肌肤之亲。” “此事,臣女委实无辜,还请皇上还臣女一个公道,届时,便是世人容不下臣女失节,臣女也能死得安心!” 说完,就开始砰砰磕起了头,大有一副楚修不给她做主,她就不停下,并以此方式鸣冤的架势。 楚修看着她,神色不明。 其实堂妹这话里很多说法都无法考证,就好比她是受了药物影响才没反抗,这一点根本无从证明。 唯一清楚内情的温迢又不能作证,否则就有故意推卸责任之嫌,根本不足以使人信服,所以事情如何,还不是堂妹一个人说了算。 这样一来,她就把自己完全塑造成了受害的一方,若是楚修不给她交代,甚至让她就这么自尽成全名声,传出去都是要被讨伐的。 楚修作为南国之主,苦主申冤都申到面前了,根本容不得他轻松揭过。 不过这样也好,由她这个“苦主”亲自开口要求彻查,正合楚修之意,这后宫中的乱象,也该借机好好整顿一番了。 思及此,他开口问道:“摄政王,你为何会来怡月阁?” 温迢神色不明,他暗暗看了眼宋念知,一时没有出声。 时至此刻,他已经知道那封约他相见的信是假的——虽然,他一开始的时候也觉得很不真实,但那种期待被完全打破的滋味,还是叫他无比堵心。 尤其,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出现,更是让他觉得难以接受。 原本冉贵妃等人的计划,该是宋念知出现在怡月阁,可如今突然换了人,唯一的解释就是宋念知提前察觉了冉贵妃的阴谋,所以将计就计,把另一个人先行引到了这里。 ……可是,她就真的一点儿也不在意他的感受吗? 万一,捉奸的人来晚一些,会发生什么就连他也难以预料。 宋念知就真的如此狠心,为了摆脱困局,毫不留恋的就准备把他推给别人? 这种滋味,比被算计被利用还难受一万倍,温迢倒宁愿被当场发现的是他和宋念知,至少这样,他不必面对她的狠心和绝情。 温迢闭了闭眼睛,不禁生出了些不合时宜的念头,若是宋念知倒好了,直接撕破脸把人带走,天下所指又如何,他已经失去了一次,便绝无可能再放手第二次! 第176章 蠢货 可惜,终究连这样的机会,宋念知都不肯再给他。 温迢心中苦涩不堪,除了满心愤怒,只余下百般无力。 楚修还在等着他的回答,今天的事情也必须有个了结,温迢不想平白被人当了棋子,更不愿放过那些拿他视作珍宝的感情做靶子随意利用的人,所以在短暂沉默后,他把那张纸条拿了出来。 看清他这个举动的瞬间,德妃已经眼露绝望。 原本的计划,温迢和宋念知苟且,温迢本就喜欢宋念知,肯定不会把那张纸条拿出来,而且目睹自己的妃子偷人,皇上必然暴怒,根本不可能有心情细审,更不会给温迢这个胆大包天的贼子开口辩解的机会。 所以她们做的那些事情,根本不惧被深究。 更何况,若宋念知来了怡月阁和温迢相会,那字条即便是假的,也会变成真的,否则要如何解释二人背着人同时出现在怡月阁? 所有的不合理都已经被她们安排得再无问题,可偏偏,来怡月阁的不是宋念知,一切准备白费不说,那些本该湮灭或是被自动合理化的漏洞,也都一个个被迫显现了出来。 想到此,德妃看向言之凿凿要说法的堂妹,更是又气又恨。 破坏了她的计划便罢,如今,竟还主动要求皇上彻查,这是打算踩着她,成全她自己摄政王妃的美梦吗? 蠢货,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凭什么能让摄政王高看几分? 而且就算进了摄政王府,用这样的方式逼迫,温迢能给她好果子吃?坏了家族的名声,若是再得不到温迢的宠爱,家里难道还会继续支持她吗? 这步棋,从头至尾都是错的,而且错得离谱,偏偏她还沾沾自喜,自以为可以就此飞上枝头! 德妃简直要被这蠢货气死,然而这样的目光落在堂妹眼里,就变成了记恨,记恨她坏了她的好事,同时不乐意见她嫁进摄政王府。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一切已成定局,今天若是不能如愿嫁给温迢,她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为了活命,她可以牺牲一切,包括德妃。 堂妹眼神坚定,她本就一直看德妃不顺眼,如今又事关自己的未来,她就更不介意拿德妃当垫脚石了。 只要她得偿所愿,德妃如何,她都可以不在意,至于父亲和伯父他们……左右等德妃废了,他们能仰仗的只有她,不怕他们不原谅她今日的事急从权。 这样想着,堂妹彻底心安理得,低下头再不看德妃一眼,摆明了要深究到底! 而且,不管德妃如何着急愤恨,她也已经阻止不了什么,纸条很快到了高冼手里,他检查一番,又拿给太医嗅了嗅,确定药性已经很淡了,才走到楚修跟前双手呈上。 楚修面无表情地接过来,缓缓打开,在看清里面字迹的同时,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 宋念知眼观鼻鼻观心,事不关己地垂眸站着,不发表任何意见。 这上面写了什么,不用看都猜得到,她可不想去触这霉头,平白被牵连。 第177章 铺垫 楚修瞥了宋念知一眼,没有拆穿她的那点小心思,倒是看向温迢之时,眸光明显冷了几分:“三个字而已,就能让摄政王甘愿跑这一趟?” 温迢笑了笑,全然不怵,他没说什么,取出那只耳坠,让人送到了宋念知面前:“这个,物归原主。” 宋念知:“……” 她抿了抿唇,顶着楚修危险的视线,最终还是把耳坠拿了过来。 不过在楚修有所反应之前,她先一步把耳坠放在掌心,摊开递到了楚修跟前。 楚修挑眉,用眼神询问她的意思。 宋念知神态坦然:“皇上,这就是妾之前跟您说的,丢失的耳坠。” 楚修原本是有些不高兴的,虽然知道此事跟宋念知没关系,可还是在看到温迢从身上取出她的贴身物件之时感到了不悦。 不过现在,宋念知直接又坦荡的做法,把他心中的那点不快顿时驱散了,他拿过耳坠看了看:“确实和朕先前看到的一样,不过,这耳坠不是在宫中丢的,怎会到了摄政王手里?” 在猜到德妃会从她的耳坠上做文章之后,宋念知就找机会和楚修提过此事,而且,耳坠只丢了一只,另一只还在宋念知手里,她还特意拿给楚修看过。 她特地做这些,为的也就是今日。 一来,划清她和温迢的关系,避免楚修为此生出疑虑,二来,也是为了今天的事情做铺垫。 见楚修打消了那点微渺的不悦,宋念知便放心了,她放缓声音道:“确实是在宫里丢的,那天戴着出门去了趟德妃娘娘那儿,回去之后就发现不见了,妾找了一路,甚至询问了当日同去斓月殿的嫔妃,都说未曾见过。” 德妃闻言,当即激动起来:“容嫔,你这是何意?难道,本宫还会觊觎你一只耳坠不成?!” “德妃娘娘别激动。”宋念知依旧是那副淡淡的口吻,“妾只是实话实说,没有其他任何意思。” “毕竟……”她顿了顿,倏忽笑了,“已经牵扯到了摄政王,若妾身不解释清楚,可就真要被无端安上些罪名了。想必,德妃娘娘也能理解吧?” 德妃:“……” 见她不说话了,宋念知这才回头继续道:“事情就是如此,之后耳坠就不见了,妾还专程跟皇上说过,故而亦不知,耳坠为何会在摄政王手中。” 楚修点点头,看向温迢:“所以,摄政王有何话要说吗?朕记得,那段时间你可不曾进过后宫,这耳坠总不会是无意拾得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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