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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深地闭了闭眼睛，过了好一阵，紧紧地回握住了楚修的手：“陛下，妾很高兴，但，妾不希望陛下犯险。” 宋念知震惊于楚修的选择，也十分感念，可如果让她来做决定，她不想因为一时气愤让楚修多年谋划出现一个不可掌控的缺口。 哪怕只有微末的影响，她也不希望发生。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更想看到的，是一切尽在掌握之后，再无顾忌地讨公道。 楚修看着她的眼睛，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倾身过去抱了抱宋念知。 宋念知笑了笑，轻拍了几下楚修的背：“那，陛下如今不生气了吧？” 楚修叹息：“你总是这般顾全大局，不惜委屈自己，朕实在心中有愧。” “不必如此。”宋念知轻声说，“陛下的庇护和信任，妾感念在心，自然也当考虑陛下的难处，体谅陛下的不易。” 第336章 被斩 楚修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笑着送开宋念知，扶着她起身：“好了，先回去吧，这里被朕弄得一团乱，还是不碍你的眼了。” “碍眼倒是不曾。”宋念知打趣，“难得瞧见陛下发火，妾倒是颇觉新奇呢。” 楚修：“……” 他无奈地抬起手指顶了下宋念知的额头：“你这是笑话起朕了？” “没有。”宋念知握住她的手指，弯唇道，“妾哪儿敢啊。” “还说不敢！”楚修摇头，“朕看你就是恃宠而骄，胆子越发大了。” 宋念知撇撇嘴：“妾也不是第一天如此了，陛下不是早知道？” 楚修无奈一笑，揽着她的腰带着她往外走：“是是是，朕拿你没办法，恃宠而骄就恃宠而骄罢。” 宋念知闻言也笑了，握了握楚修扶着她的手。 出门后，楚修冷冷扫了高冼一眼：“去把里头收拾干净，你自己亲自做，不许让人帮忙！” 高冼欲哭无泪：“奴遵旨！” 得，这是秋后算账，小惩大诫呢！ 这人呐，还是不能太聪明，不然容易好心办坏事，更容易吃力不讨好。 瞧陛下现在这样，明显已经被容嫔娘娘哄好了，偏偏还是没忘记他的那点小“逾矩”，他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楚修没搭理他的故作哀怨，带着宋念知回了寝殿，把对那几人的处罚告知了宋念知。 宋念知对此没什么意见，点点头算是认同，只是有些纳闷：“稳婆呢？” 楚修提及的是那个管事及清音阁的细作，并没有说到如何处置被收买的稳婆。 “你觉得该如何处置？”楚修听完她的发问，反而看着她问道。 宋念知眨眨眼睛：“此事要问妾吗？”这不是楚修随便处置都行，跟她有何干系？ “朕可让你自己做主。”楚修道。 虽说这稳婆没有做成什么事，也不知道指使之人是谁，但为了那点钱财好处就答应来谋害宋念知，单是有了这个心思，楚修就足以将她和那个管事一并处死！ 之所以没有动手，也是考虑到这次的事情主要发生在稳婆身上，处置之前，需得跟宋念知通个气。而且，稳婆勉强也算是个证人了，需不需要留着，楚修也想征询一下宋念知的意见。 宋念知想了想，脸上没什么表情地道：“皇上处置吧，妾不想管这事。” 她这么说，就是由着楚修的意思了，哪怕直接处死，她也没有异议。 宋念知不是烂好人，不管这稳婆是真恶毒，还是贪财之下被迫沦落至此，对方想害她和孩子的目的却都是一样的。 既然如此，也就别指着她发善心饶她一命。 楚修在这件事情的态度跟她一致，相信楚修能做出最妥善的处置。 “也好。”楚修得知了她的意思，也就没甚顾虑了，“那就交给朕吧。” 宋念知点点头，不再过问此事。 不久之后，稳婆被斩的消息就传到了宋念知的耳朵里，她对此并不意外，听闻消息时的心情也十分平静。 第337章 临盆 虽说留着稳婆或许能提供一些证词，但她不知道更深一层的东西，起到的作用相当有限。 而且若是把人一直关着，也保不齐会出些别的岔子，万一让冉贵妃再利用一次，可就得不偿失了。 与其如此，还不如直接处决，反能免去不少麻烦。 “对了，其他稳婆如何了？”宋念知想起来，顺便问了清箬一句。 “都安分着呢。”清箬道，“不过经此一事，多少是有些影响，看上去拘谨小心了许多，有时候甚至战战兢兢。” 这倒也是人之常情。 一起共事的稳婆出了这么大的事，都被处死了，剩下的人会产生唇亡齿寒的想法不足为奇，虽说那稳婆纯属咎由自取，但其他人难免也会心绪难安。 宋念知没太放在心上：“无妨，等过段时间事情淡化，她们自然也就没事了。你交代下去，清音阁的人不许因为前头那稳婆的事对她们心存质疑，也无需特意照顾，和从前一样就是。” 不区别对待，就是没有迁怒的意思，时间一长，余下的稳婆自然能明白宋念知的态度，心中的那点惊惧也就能抚平了。 “是，奴知道了。”清箬松了一口气，连忙应道。 她确实对此事颇感忧心，虽说杀鸡儆猴之后，剩下的稳婆肯定不敢再动歪心思，可要是她们太束手束脚了，到底也是不利的。 清箬特意提及这些，也是想让宋念知心中有底，想法子安抚一下人心，以免关键时刻掉链子。不过如今瞧着宋念知心中早有成算，清箬也就无需担心了，兀自领命去做便罢。 稳婆的事情告一段落，清音阁上下再度恢复了平静，临近生产，宋念知也不再去关注外头的事，安心在寝宫养胎，遵循太医的建议适当活动，一心只等着孩子降生。 而外头，楚修也同样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虽然稳婆一事没能查到幕后主使，但中间沾手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楚修全都重重的罚了，就连那些没有真正牵扯其中，只是身有嫌疑的人，楚修也没有放过，挨个审问，给予了相应的处罚。 这么一连串的动作下来，可谓是波及到了整座皇宫，楚修像是不管不顾了，压根不在意会不会把事情闹大，给了所有后妃一个狠狠的警告。 如此一来，后宫不意外噤若寒蝉了一段时间，妃嫔们也都安分守己，轻易不敢再搞什么小动作。 这也是楚修的目的所在，时至此刻，他只想尽最大可能的保护好宋念知，直到她顺利产子。 这么一折腾下来，时间过得飞快，眼见着就到了宋念知的临盆之期。 这天早间，宋念知起床没多久，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娘娘，您这是……”清箬立刻发现了她的异常，往她身上看了一眼。 宋念知深深呼出口气：“去叫稳婆，我可能是要……” “奴知道了！”清箬也紧张起来，急急对着宫女吩咐，“没听到么，去请稳婆，还有太医过来！” 第338章 疼痛 这样要紧的时刻，清箬一步也不敢离开宋念知，去请稳婆这样的事情只好吩咐旁人代劳。 等那宫女匆匆领命跑出去后，清箬把宋念知扶上床，待她躺好之后，连忙叫人开始准备热水布巾剪刀这一类物件，同时吩咐人去太极殿请楚修。 楚修已经去上朝了，这会儿指定赶不上，只能先派人去殿外守着，只等朝会一结束就赶紧禀明此事。 清箬先前就跟稳婆以及一些上了年纪的嬷嬷讨教过经验，这会儿虽突然，但也不至乱了分寸，忙中有序，把该准备的东西都给迅速备齐了。 等稳婆赶到的时候，一应生产所需的东西都已经摆到了屋中，小皇子出生后可能用到的物件也都准备妥当。 稳婆先前处置了一位，这会儿还剩四位，考虑到有人可能会故技重施，楚修和宋念知商量过后，决定就用这四人，不再进行填补。 四人入内齐齐行礼，而后就快步走到了床边。 宋念知的肚子已经开始阵阵抽痛，她攥紧杯子极力隐忍，却也挡不住脸上的痛苦之色，眉头也是越皱越深。 其中一个稳婆上前查看情况，转身对清箬道：“闲杂人等都出去吧，姑娘留下，再留两三个宫女帮把手就好。” 清箬蹙眉：“不能再等等么？太医应该快过来了。” 一旦开始生产，若非要命时刻，太医都要避嫌，是断断不可进门的，清箬就想着，最好能在开始之前给太医把把脉，也好判断一下情况，对宋念知产子更有帮助一些。 而且这也是楚修的意思，在这之前，楚修就说起过，要让太医先看看，若是哪里不妥，也能及时施针用药，以免延误时间，平白让宋念知受苦。 可稳婆却不是这么认为的：“清箬姑娘，这生子之事，哪里是能等的，娘娘如今已经开始疼痛，耽误下去，只会浪费时间，耗损娘娘的力气！” 另一个稳婆也道：“是啊，耽误不得，娘娘这情况也等不了了。” 几人着急的对清箬说着相似的话，意思都是同一个，不赞成耗到太医赶来。 清箬犹豫了一阵，实在拿不了主意，只要看向极力忍疼的宋念知：“娘娘？” 宋念知深吸口气，缓过那一阵疼，抬眸看向清箬：“那就先不等了。” 事已至此，清箬只好点点头，稳婆得了令，也都纷纷行动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宋念知腹部的疼痛越发剧烈，她起初还勉强能忍，这会儿却已经满头是汗，无法克制地痛叫出声。 清箬见状都急死了，但她不敢让宋念知分心，只好维持着镇定问稳婆：“怎么样了？” 稳婆们也开始额头渗汗，听到清箬的问话，一个个的脸色都不太乐观，其中一人的手甚至微微发起了抖。 清箬见状，一颗心也沉了下去，她看了眼宋念知，索性把那个最紧张的稳婆拉到了一边：“娘娘的情况到底如何？！” 稳婆顿时更心虚了，支吾了好半晌，都不敢把那句话说出口。 第339章 拿下 清箬深吸口气，她没时间和稳婆耗：“别浪费时间，告诉我怎么回事！” 稳婆被她狠戾的话语吓了一跳，也不敢再藏着掖着，赶紧道：“娘娘情况不太好，怕是，要请太医来看一看。” “情况不好？！”清箬尽可能地沉住气，“怎么个情况不好法？你跟我说实话！” 稳婆：“娘娘她，胎位不正，若是一直这么耗下去，怕是……怕是会有危险。” 胎位不正，势必会难产，一旦中途脱力，那大人孩子都危险了。 但生的越是困难，也就越痛苦，这就是一个恶性循环，很容易就会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现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擅长此方面的太医施针为宋念知止疼，再辅以药物给她提神恢复力气，这样才能最大程度保证母子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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