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摸了摸鼻子,很是不好意思。 既然主子看好北地的生意,那他就留在北地帮忙打理。 姜玉珠思量片刻,笑道:“重阳,你把手中铺子分类,有一部分不起眼的小铺子,可以过段时日赁出去。” 姜玉珠涉足的产业,首先是与严临合作的成药铺子,大有可为。 其次还是重阳一直管理的马匹。 “泗水城既归到大齐版图,与边城相通必定要修路。” 从前北地商队少,并不是因为路远,而是无所图。 泗水城的药材,皮毛,玉器,牛马,贩卖到江南,都是富贵人家追捧的东西。 修路后,商队增多,边城只会更加繁华。 “来往的商队,镖队定要住在客栈,咱们的铺子里有没有相通的?” 姜玉珠要开就开边城最大的客栈,走高端路线。 客栈里包含酒楼,洗浴,唱戏,茶馆,住宿,打造一条龙服务。 “尤其是酒楼里,要有各地特色菜的厨子,重阳,你现在就开始物色吧。” 姜玉珠简单交代几句,最终又把重点放在成药上。 重阳在册子上写写画画,停了片刻道:“夫人,两年之内,成药铺子都不太可能赚钱。” “对,咱们已经赚了很多,也要适当吐出去点。” 这是姜玉珠在爹爹姜福禄身上学到的,她突然就开窍了。 这么多年,姜福禄稳坐吏部尚书的职位,皇上不知道他有油水? 必然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北地有难,姜福禄愿意把收受的贿赂吐出来购买城北大营军需,对于皇上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 明明拿了不该得的银子,最后成为皇上心腹,占尽了便宜。 很多事,都讲究一个时机。 若北地将士不缺军需,国库丰盈,姜福禄上交二十万两,会达到这般效果? 成药铺子最开始的初衷,造福百姓,赔钱赚名声。 先从北地开始,一旦得到百姓们的信任,分铺就会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 三年后,才是开始收割的时候。 “治疗风寒,痢疾,头疼这些病症的成药,解决百姓疾苦,那保个本就成,但咱们不仅仅只卖药丸,还卖滋补的汤药。” 滋补的汤药,这其中的利润就大了。 药方好,慢慢开始赚富贵人家的银子。 “这小的就不懂了,严郎中与您合伙,等成药铺子遍地开花,很可能搞死济世堂。” 严临挖墙脚,把济世堂的生意一点点的抢走。 毕竟是祖辈的产业,不知道是还以为严临与严家有仇。 “严家子嗣众多,就算他是少东家,那些掌柜背地里动作不断,对严临也是阳奉阴违。” 各地掌柜是族人安插的眼线,想要收服难比登天。 “严临正是看透这一点,不破不立,先用济世堂的渠道来采购药材,最后吸干济世堂的血,把成药铺子养肥。” 姜玉珠给重阳分析道,“等成药铺子一家独大,严临有话语权,族人都要看他脸色行事。” 不得不说,严临除了晕血,有心机有手腕,是个狠人。 除了他的算计,严临的善心更是难能可贵了。 农历二月底的最后一日,谢昭满身风尘的回府。 有一段时日未见,谢昭下巴上冒着青色的胡茬,一脸疲惫。 “玉珠,三日内启程回京。” 京城里,宣太后把持朝政,已经血洗了朝堂。 只要对太后听政表现出半点不满,皆被找麻烦,有御史大骂太后,被抄家灭门。 几万将士埋伏在京城周边,只等谢昭发号施令。 算算时日,是该到回程的时候了。 姜玉珠递给谢昭一个帕子,微微皱眉道:“这么急?” 最近这几日,姜玉珠胸口和小腹坠胀,一日有七八个时辰都在打瞌睡。 她隐约有些感觉,正准备找严临把脉。 “玉珠,你不舒服?” 谢昭握住自家夫人的手,眸色关切。 这段时日他都在泗水城,如今泗水城大定,又要折腾回去,也没有给自家夫人准备的时间。 “原本预计在三月中,谁料京城局势紧迫。” 谢昭小心翼翼地对姜玉珠解释,并不是他擅自做主。 房门口,门帘微动。 红锦端着两碗鸡汤面探头探脑,特地来查探情况。 鲜香的鸡汤上,有几滴浮油,姜玉珠胃里翻涌,脸色一白,赶忙捂住嘴去了净房。 “老爷,快把严郎中叫来诊脉,夫人她已经两个月多没有来小日子了!” 红锦见自家老爷怔住,赶忙喊道。 第285章 你们夫妻俩太欺负人了! 谢昭脑子空白,他看似淡定地坐在椅子上,而交握在一起的双手因过于用力,骨节隐约泛白。 红锦说了什么?他家夫人两个月没有来小日子了! 谢昭心下一紧,还不等姜玉珠从净房出来,只听见砰地一声,窗框被卸下来,谢昭从窗户闪身飞出。 “老爷这是什么毛病,有门不走。” 红锦再次窥破隐秘,可她也来不及多想,准备好洗漱的温水和用于漱口的淡茶水。 姜玉珠身子发软,干呕了好一会儿,吐的都是酸水。 “夫人,您应该早点找严郎中看诊。” 红锦把鸡汤面装到食盒中,迟疑片刻说道。 姜玉珠面色好转了些,靠在椅子上摆摆手道:“你们也知道我小日子向来不准,喝汤药调养了一阵子,也没见起色。” 每次小日子之前,姜玉珠偶尔会胸口坠胀,昏睡,因而并没有多想。 就在刚刚看到鸡汤的浮油犯恶心,她这才猜测与有身孕有关。 “老爷呢?窗户怎么没了?” 姜玉珠缓和过来,感受到冷风吹到房内,盯着连窗框都丢了的大洞眨眨眼。 红锦揉揉了脸,无奈地道:“老爷听说您两个月没来小日子,一着急走了窗户,去请严郎中了。” 红锦话音刚落,两道黑影从洞口飞进来。 严临被谢昭如拎小鸡崽子一般扔进来,重重地摔在地上,哀嚎一声道:“谢大人,您有病吧?” “谢夫人明明好好的,您非要说谢夫人有病,严某看有大病的是您!” 严临气得哼哼唧唧,他正在蹲茅厕,谢昭冲进来二话不说把他拎走。 沿途,严临裤子还没提上去,表演了一把空中飞人,屁股光溜溜吹着冷风。 多亏府上的下人不在外溜达,不然他岂不是被看光了? 谢昭因身在高位,有权有势,就强迫他,岂有此理! 严临脸色如猪肝,怒道:“什么谢夫人得病,人不是好好的?” “我家夫人已经有两个月没来月事,还请严郎中帮忙看诊。” 谢昭的喉咙好像被什么掐住一样,尽管故作平淡,手心却在微微颤抖。 谢昭对女子的事所知的并不多,得知姜玉珠月事没来,谢昭脑子只有一个想法:这是病,得治! 等把严临掳来的路上,严临念叨“就算有身孕也不必这么急”,谢昭才回味过来,原来还有一层意思。 “行吧。” 严临翻个白眼,阴阳怪气地道,“只希望谢大人从容些,千万别去茅厕再抓人了,严某只是个普通人,实在受不起。” 话毕,严临示意姜玉珠伸出手,他要诊脉。 “谢夫人,严某是祖传的诊脉手法,您大可放心。” 对待姜玉珠,严临的态度好一些,毕竟二人接下来还要合开成药铺子。 谁料,严临等了片刻,姜玉珠还是没伸手,神色纠结,欲言又止。 严临诧异地道:“谢夫人,您难道不相信严某的医术?” 除了晕血的小缺点,严临是严家这一辈最好的郎中,天分高。 姜玉珠摇头,解释道:“严郎中,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您是这么意思?只看面相,严某无法推断。” 严临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说完冷哼一声,斜了谢昭一眼。 “这……” 姜玉珠眼神闪了闪,盯着严临的手道,“你从茅厕出来,净手了吧?” 严临:“……” 这辈子都没受过这么大的侮辱! 严临恨不得把地面挖开一个窟窿,钻进去躲避! 一旁,谢昭正色道:“夫人放心,为夫也有洁癖。” 从茅厕出来,哪怕再着急,严临还是净手了。 衣衫被沿途的冷风一吹,保证没有茅厕的味道。 “你们夫妻俩,真是太欺负人了!” 严临想挣扎,又被谢昭的气势镇压,憋得内伤。 好在他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自我消化后,镇定地为姜玉珠把脉。 良久,严临转头看向谢昭,谢昭眉心微动,问道:“玉珠如何了?” “谢大人。” 严临露出凝重的面色,眼神却始终停在谢昭面上,内心在疯狂吐槽。 啧啧,想不到啊。 谢大人一向冰冷寡淡,眼底露出的担忧是怎么回事? 原本放松的身子,都变得无比的紧绷。 妇道人家有身孕,谢大人在意成这样? 也对,夫妻俩成亲有四年多了吧,再晚个几年,岂不是老来得子了! 严临面色变来变去,谢昭双手握拳,身子向前欠身,主动道:“严郎中,之前是我太过急切,多有得罪了!玉珠她的身子怎么样?” 严临没想到高高在上的谢大人会主动道歉,也就没了卖关子的心思,笑道:“恭喜谢大人,谢夫人已经有两个月左右的身孕。” “您一石二鸟了!” 面对有高才的文人,严临在贫瘠的词汇里搜索半天,这才找到个形容词,“一箭双雕!谢大人厉害了!” 谢昭:“……” 虽然谢昭懂了,但是成语不是这么用的。 无心挑剔严临的毛病,谢昭内心狂喜,握住姜玉珠的手,夫妻俩眉来眼去。 严临只感觉自己有些多余,轻咳两声道:“不出意外,儿女双全了!” 姜玉珠的脉象很奇怪,严临仔细把脉,推测是龙凤胎。 总之,姜玉珠肚子里有两个。 “谢大人,女子生产艰难,如今谢夫人还不到三个月,哪怕她身体底子不错,却也不适合远行。” 严临给出提议,若准备启程回京,最好在四个月后,胎儿稳定下来了。 北地的条件比不得京城,如今京城乱着,似乎也不适合待产。 “多谢严郎中提点。” 谢昭施了一礼,郑重道,“严郎中,您医术高超,玉珠就托付给你了。” 京城事态紧急,谢昭必定要三日内启程。 姜玉珠有身孕,打破了谢昭的计划,他想了下,沿途路上说不定有刺客,相对来说,北地更加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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