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脏水泼到宣家人身上,太后为自证清白也会有所忌惮。 不仅如此,短期内还要确保姜玉珠平安,以防宣家再被诬陷。 “咱们进宫的路上,宣家人下手掳走玉珠的流言已经传开了。” 只要运用得当,敌对的人也会成为帮手。 谢昭直奔太后寝宫,撩开官服跪在宫门前。 太后正在礼佛,得知后惊诧地道:“谢大人竟来了?” 谢昭是萧赦的心腹,太后心里门清。 明面上,太后很少干政,与大齐官员并无来往。 太后好奇心占上风,差人请谢昭进偏殿。 谢昭身上一身是水形容狼狈,面上却带着读书人特有的清冷风骨,他挺直脊背恭敬跪地道:“太后,臣的夫人被娇宠惯了,难免有些不知尊卑,若是冲撞了太后,还请您网开一面。夫人犯的错处,臣愿意一力承担。” 谢昭一开口,太后愣住了,慈爱地道:“谢大人说什么笑话?玉珠是有福之人,哀家一向有所偏爱,怎会惩治于她?” 收拾是肯定要收拾的,等宣瑶登上后位,下手的机会多。 若是沉不住气,姜家一众浑人上跳下窜,太后也很头疼。 正是上衙的时辰,谢昭跑到后宫来,太后已察觉到不对劲,她差小太监打探消息。 很快,小太监回禀:“谢夫人被掳走,对方自称是宣家人,还给京兆尹衙门送了威胁的书信。” 太后一听,一口气差点上不来,眼角面皮一起抽动,怒砸了两个花瓶,嘶吼道:“到底是何人,胆大包天,竟然污宣家的名声,挑拨宣家与姜家的关系!” 太后气得捂住胸口喘气,毫无以往的端庄,歇斯底里。 谢昭冷眼旁观,更确定与宣家无关。 看太后气成这样,不像装的。 不过,太后气愤的点是幕后黑手诬陷宣家,而不是姜玉珠被掳走。 果然,自己的夫人,只有自己疼。 谢昭尽量沉住气,此番借助太后的手,他要为姜玉珠扫平一切阻碍。 好半晌,太后终于憋住怒火,沉着嘴角道:“谢大人,你且先回衙门,此事哀家必定给姜家一个说法,揪住幕后主使,决不轻饶!” 诬陷到宣家头上,触碰到逆鳞,太后面上陡然罩上冰霜,当即下了懿旨。 谢昭得了准信,直奔御书房,对萧赦道:“皇上,事发紧急,不过,是时候动手了。” 第162章 晚晚 谢昭进入御书房,服侍的太监和宫女识相地退下。 萧赦坐在龙椅上,眉心已经皱成一个“川”字。 “那人偷走赵粉蝶的衣物伪装,分明得知姜玉珠与赵粉蝶交好,到底是女子之间龃龉,还是冲着姜谢两家而来?” 南边水患未消,替罪羊苏文山还关在大理寺衙门,北地蛮子又蠢蠢欲动。 萧赦坐在高位上,每日有操不完的心。 “这个节骨眼上,太后逼迫朕选秀,朕看到宣家人就恶心!” 这些肺腑之言,萧赦憋了许久,只有面对谢昭的时候才会吐露心声。 “元和,多亏你提醒朕派人手盯着大理寺,送给苏文山的饭食里被几次投毒,背后之人打着杀人灭口的主意,将苏家变为一本烂账。” 萧赦思绪混乱,焦头烂额。 关于水患,苏家,北地战事,每日早朝几派吵个不停,一群废物提不出半点有用的! 谢昭静静地听着,面色平静地重复道:“皇上,是时机动手了。” 既然水浑了,那不如搅合得更加浑浊,正所谓浑水摸鱼。 “您别忘了,臣的玉珠立下大功。” 姜玉珠被抓,其实是个契机,己方借题发挥,才能捞到更多的好处。 事发突然,谢昭也唯有将计就计。 有人欺负他家夫人,不管是何原因,谢昭都不会放过。 萧赦缓缓地坐在椅子上,面色颓然:“元和,朕心乱如麻,脑子和浆糊一般,你不妨直说。” 不久前得到消息,得知歹人用赵粉蝶的衣物作为诱饵,萧赦很不爽。 他仔细回想原因,难不成每次便装出宫,几次三番被纪承运当成奸夫追打,所以他真把自己当赵粉蝶的奸夫了? 这个想法,有些耗费他的心神。 “皇上,臣刚刚去一趟太后的寝宫,得知宣瑶出宫回了宣府。” 谢昭不兜圈子,直奔主题,“咱们派人掳走宣瑶,若有机会再去青竹书院抓宣祈。” “一勺烩,把宣家人放在一个锅里炖了?” 萧赦坐直身子,细细回味下明白谢昭的算计,竖起大拇指,“元和,你是为帮朕,还是为了给姜玉珠扫平障碍?” 从前,二人好到快穿一条裤子了。 谢昭不回府,大半时间都在与萧赦秉烛长谈,哪怕是洞房花烛那日,二人也在宫内议事,君臣的关系并未影响兄弟情分。 兄弟如手足,女子如衣服。 眼下,谢昭一心只有姜玉珠,堂堂九五之尊还不如一介女流重要,萧赦心里酸酸的,很是吃味。 谢昭放下茶盏,微微诧异地问道:“皇上,这有何区别?” 掳走宣瑶和宣祈,只会令宣家大乱。 太后震怒之下,必定会派出宣家势力找人,而己方正好趁机摸清楚宣家在暗地里的埋线。 “咱们谨慎行事,嫁祸给掳走玉珠的紫衣人和背地的黑手,自有宣家人收拾他们。” 这已经是两大好处了。 “宣瑶被掳走的消息传出去,名节有失,如何坐上皇后之位?” 太后若怨恨,也怨不了皇上,而是把账算到掳走姜玉珠的人身上。 萧赦已经想到这一点,盛赞道:“元和,祸水东引算是被你玩明白了。” 如此行事,还有潜藏的好处,谢昭借力,变相地替姜玉珠出气,将宣家人和掳人的黑手一网打尽。 “所以,还是姜玉珠比朕重要?” 谢昭已经快走到门边,萧赦又追问道。 虽然心中早有答案,但是不听到还是不死心啊! “是,因为玉珠是晚晚的娘亲。” 谢昭顿了下身子,漆黑没有波澜的眼底难得带了点柔和的神色。 萧赦一个没稳住,杯盖掉落碎成渣,他顾不得心疼茶盏,震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元和,姜玉珠有了?” 不然,晚晚是谁? 谢昭与姜玉珠成亲三年多了,姜玉珠经常露面,没听说有子嗣了。 谢昭侧过身,露出发自内心的笑意道:“现在还没有,提前起了名字,无论男女都用晚晚这个小名,只因来得太晚,臣很期待。” “这次玉珠受了委屈,又帮皇上大忙,皇上准备好赏赐了吗?” 谢昭看中的不是宫造之物,而是宫内的匠人。 他家的夫人首饰铺子要开了,始终因为寻不到匠人而苦恼。 萧赦一听,气得额角乱跳,心里别提多酸了,他痛心疾首道:“元和,你以前从不是这样的,自从被姜玉珠拐带,越发俗气了!” 不,有可能是被姜福禄带坏了。 姜家人,这毒性一个比一个大,好不容易把偷家的玉檀郡主送到北地,谢昭又惦记他那点家底。 萧赦恨不得把人推出去,悲愤道:“朕祝你早生贵子,一个不够,生个五六七八个,到时候子女缠着姜玉珠,日日与你争宠!” “皇上金口玉言,但愿臣梦想成真。” 谢昭的言语更真诚了些,脚步轻快。 萧赦望着御书房堆积成山的奏折,念叨道:“朕哪里是祝福,分明是诅咒啊,男子沾染上情情爱爱,真肉麻!” 说完,萧赦用力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心中又无比羡慕。 他身在高位,后宫的女子敬仰他,惧怕他,却无人倾心于他。 罢了,有得必有失,大齐都是他的,有什么可矫情的? 雨天阴暗,京郊深山某处茅草房内,姜玉珠正靠在墙边打颤。 雨天本就阴冷,再加上湿了衣裙又赶上小日子,在简陋的条件下更难过了。 昏暗中,陆云溪敏锐地捕捉到姜玉珠一闪而逝的痛苦表情,关切地道:“表妹,你怎么了?” 过了好一会儿,姜玉珠这才迟钝地道:“表哥,不是我不为你包扎,而是我来了小日子,腹痛难忍。” 不能再与陆云溪同一屋檐下了,姜玉珠本是想看看能不能沾光,结果陆云溪连逃跑的念头都没有。 姜玉珠好不容易摸索到门边,撞门道:“来人啊,快出人命了!” 她喊了两嗓子,很快传来大锁被打开的声音。 紫衣人抱着胳膊不耐烦道:“吵嚷什么?此处是深山老林,你喊破喉咙最多把狼引来。” 姜玉珠也很诧异,她被关了有小半个时辰,紫衣人都没更换衣物。 “壮士,你身上的衣裙是找我的姐妹租来的吗?” 此人真会偷,偷走了赵粉蝶的心头好,自己都舍不得穿的衣裙。 紫衣人:“……” 第163章 有账慢慢算 “姜玉珠,你到底何事?” 虽然暂时还没收到主顾的送来的消息,但是按照约定,他不会放人。 “任凭你甜言蜜语,油嘴滑舌甚至用重金利诱,江湖规矩不会破。” 紫衣人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姜玉珠见状,忙喊人留下。 “壮士,你就算不放人,也得对我好点,万一我是你下一个主顾呢?” 万事留一线,以后好相见。 这会儿她被掳的消息已经传出去,看背后之人再无动作,应该是有所忌惮。 到底是谁坑她? 若不是今日雨大,她把红绣和红锦留到护国寺,根本不可能被紫衣人钻空子。 “你赚一万两银子,离不开我的配合,我要热水擦洗,换一套干净的衣物,这要求过分吗?” 姜玉珠打量四周后开始提要求。 周围是深山老林,逃出去保不准进了狼窝。 姜玉珠反复权衡,认为还是得跑。 逃出去,面临的险境至少可以靠自己渡过难关,若是留下来任人宰割,太被动了。 “没有一万两。” 紫衣人又犯了毛病,纠正姜玉的错误,“先收五千两定金,事成之后再结清剩下的五千两。” 他已经派人按照约定送信,谁知道对方毫无反应,没得到回信。 按照江湖规矩,对方算失约。 姜玉珠嗤笑了下道:“那人违约在先,你就不必死死遵守规矩了吧?现下你是自由身,我可以雇你办事。” “你没银子。” 紫衣人微微有些动摇,他们这一行收取一半的定金。 姜玉珠的首饰不值钱,她抖了抖衣袖,两袖空空。 因为突然见红,在马车上换过衣物,荷包留在了马车上。 姜玉珠露出一抹痛心道:“我现下是拿不住银子,但我可以用表哥抵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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