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朦胧,外面院子时不时的传来树上的蝉鸣声和躲在墙角的蛙叫声,余幼明恍惚像是回到了多年前他与她定亲后见的第一面。 那是个午后,他们这桩亲是端惠太后撮合的,端恵太后是陛下的皇祖母,早已逝世多年。 但那时他和白玉茵称得上两小无猜,余幼明记得他总喜欢‘欺负’逗她,直到定亲后再见面。 他与她面对面立在游廊里,斑斑点点的日光从青翠的丛竹缝隙透进来,光错落在她细腻的脸庞和桃粉色的裙摆,他发现自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般各种捉弄她,看她气急败坏的叫着自己的名字。 他红着脸,变得拘谨,开始在意自己在她面前的形象了。 白玉茵也不再在他面前咋咋呼呼的了,她为他绣香囊,做衣裳,还会别别扭扭的叫他“幼明哥哥。” 为了见她,他还曾翻过墙,偷偷见面被她哥哥发现,还被打过,不过余幼明也没吃亏,因为他受了伤,白玉茵日日来给他上药。 他还趁着人家给他上药,偷亲人家。 余幼明扬起笑容,俞发盯着她看不停,屋里顿时弥漫着暧昧。 等下人放好了水,白玉茵让余幼明先进去沐浴。趁着他沐浴,白玉茵开始翻箱倒柜的找新婚时的母亲给的避火图。 没法子,日子太过悠久,她对这种事是一点经验也没有的,加之新婚时嬷嬷和母亲教过的东西她全都忘了。 那甚避火图也早就不知在哪儿个箱子里压箱底了。 她这一找,直接找到余幼明出来,就站在她身后,她也没发现。 终在一个檀木箱子找到了它,白玉茵翻开来看,里头的各种姿势……让她脸颊爆红。 “看什么呢?”余幼明憋着坏,在后面明知故问的出声。 他明明也看到了的,白玉茵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后头一看是他,手忙脚乱的合上册子。 心虚道“没……没啊,而且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夫人这是等不急了?” 他今夜格外的放肆大胆,见她脸红更忍不住调戏她。 反正他也看到了,白玉茵干脆将册子往他身上砸,好解解气“你才等不急了。” 说着,就落荒而逃似的去了净室沐浴。 余幼明翻开册子,将这些都记了下来,他确实等急了。 等白玉茵沐浴的这段时间,余幼明都坐在床沿边研究这个册子,可等到白玉茵妖娆的身影从净室出来时,他无缘无故多了几分紧张和拘谨。 他抬头暧昧的看了她一眼,不声不响的将册子放好,声音更像是在诱哄“洗好了。” 她点了点头,心里也像是打鼓似的,咚咚响,一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余幼明拉着她坐下,顺势将纱账放下来,然后坐到她身旁,她低着头咬着唇,双手曲卷着。 余幼明几次不知该如何去握她的手,就要握住时,只听得眼前人低声道“蜡烛太亮了。” 晃得她格外的心慌。 余幼明呼了口气,觉得自己还是该主动些,他揽着她,托着她的后脑勺将人压在身下。 “玉茵,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往后你要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不管外面还是家里我,我都听你的,你原谅我可好?” 余幼明注视着她,继续诚恳说道“我知道,我错的离谱,你不原谅我也没关系,只是别判我‘死刑’成不成?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 “我以后决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白玉茵没说原不原谅,她只觉酸涩,好半晌她才开口“我只想好好过日子。” 她嘴巴瘪瘪的,心里还是委屈。 但就是松口了。余幼明大喜,如获珍宝一般看着她,点了点头,压不住嘴角的笑容应道“自然的,我与娘子自然要好好过日子。” 他摸了摸她的头,如同小时候那般。 “娘子,谢谢你还愿意给我机会。” 话随着他的吻落下,里头的声响渐渐变得激烈,红烛燃至天明,里面终于舍得叫了水。 几日后,宝福楼正式开业,不少人特来恭贺,也有不少专门来吃饭的客人,一时间宝福楼直接爆满。 贺峻鸿和贺峻深,贺峻清在厢房里与他那些同僚好友喝酒,杨载欣与几位嫂嫂在另一个厢房与他们的女眷夫人们也是饮酒听曲。 她与曹慧喝不了酒,便用饮子代酒,却也没有过分贪杯。 直到天擦黑,才陆陆续续散了,因着榆京从不宵禁,酒楼却是直开到了深夜才打烊。 姜济桉得到了贺峻澜的点头在酒楼帮忙,实际却是一直围着峻澜转,峻澜叫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主要是别人也不敢使唤他,敢对他呼来喝去的就只有峻澜了。 日子细水长流的过,眼看三嫂曹慧就要临盆,杨载欣已经和宫里的太医打好了招呼,还请了几个接生经验了得的稳婆回来,然后再和曹慧商量雇了个乳娘回来,开始曹慧是拒绝的。 她头两个女儿也都是吃自己的奶长大的,应当不会有奶水不足的情况。 杨载欣同她说,倒不是因为喂奶而已,而是多个人带娃也能轻松些,曹慧自然想到带老大,老二时的辛苦也就同意了。 蔷薇院也收拾一间房间出来做产房,一切都安排妥当,就等着曹慧哪天发动了。 这日婆母来云栽院找她,说是前几日在大嫂铺子听人家说西城的乌啼寺香火很灵,还有大师做法祈福,她想着曹慧就要生了放心不下,想去拜拜,顺便找大师求个平安符。 以前几位嫂嫂,包括峻湖妹妹要快临盆时她都会请寺庙上香求平安符,这次她不去不放心。 杨载欣知道老人家都比较信这些,自己也觉心诚则灵,要陪婆母去,陈晚说不用,那日清哥儿陪她去就行。 她现在要带茉茉又要打理府里的事已经够辛苦的了,陈晚心疼她。 到了夜里,夫妻俩将柏茉哄睡了才将她抱给奶娘,沐浴出来后贺峻鸿在处理案牍,杨载欣在一旁给他研墨,俩人时不时的搭话。 自然而然就说了这事,有三哥陪着娘去,再派些护卫跟着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说来自从爹娘来京,我都没带她们好好逛过呢。”没有好好陪父母,他话里有些歉疚。 “这也不怪你,你太忙了,要不过两天你休沐,我同你带公爹和婆母好好逛逛。” 她动作不停的研着墨,说话时习惯的看他一眼,贺峻鸿对上她温柔的眼神心也跟着软软的,他点了点头。 “别研墨了,来给我摁摁,头疼。”贺峻鸿温声跟杨载欣撒娇。 杨载欣边说边过去“你就知道指使我。” 然一双纤手熟稔的摁在他太阳穴上,他笑了笑“这不该是我应得的吗?刚才在净室里我伺候夫人,伺候的不到位?” 她想起刚刚净室里的事,红着脸“你闭嘴!” 贺峻鸿笑容更甚,拉她坐在自己怀里“夫人这般恼,看来还真是我在浴桶里没伺候到位呀。” 杨载欣在他怀里推了一把“再闹我,我不理你了。” “累着了?”贺峻鸿忽然正经起来,她摇了摇头“还好。” 贺峻鸿不放心,抱着她起身放在榻里让她躺,再给她盖好薄被。 “方才就让你好好休息,你偏要起来陪着我。”是他不够体贴,她不能太劳累的,贺峻鸿是在怪自己。 杨载欣也就腰酸腿软了些,真没事……看他紧张的神情,嗤笑了一声“哎呀,夫君好夸张,我不是没事嘛……” 贺峻鸿干脆脱了鞋袜爬上床,钻进被子里抱着她。 “算了,我先哄夫人睡觉要紧。” 夏日里无事都是半开着窗的,外面偶有凉风吹进来,烛火摇摇晃晃。 “那我要夫君像在雨州时那样,给我讲故事。” 贺峻鸿在雨州时确实有过给她讲故事,哄她睡觉。 “好。”他应完,刚在脑海里想故事,突然想起一件事。
第65章 “诶,先别讲故事了,我与你说件事,今日五妹妹来信,说五妹夫就要调到榆京了。” 都怪他今日事忙,回来竟忘了说了。天渐热了,床边放着绣石榴的团扇,贺峻鸿说着话抽出手来摸了摸便拿到了,他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给她扇风。 杨载欣惊讶的转身,圆眼睁得大大的“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才说。”这是好事,晚饭时在藕花堂他不说。 “我忘了。”他如实道,手上团扇给她扇风的动作没停,顿了顿身轻声细语的“你明早去藕花堂有膳说和她们讲一声吧。” “现在倒是想起来了”她自己不嫌热,往他这边拱了拱,缠上了贺峻鸿仰头道“话说回来,你五妹夫来京任什么官职?” 她特正经的问他,贺峻鸿却低头逗她“夫人猜猜。” “无聊,这我怎么猜得着。”杨载欣嗔了他一眼,见他停了手里的动作想凑过来亲她,她扯着嘴角笑了笑,使坏道“热啊,手别停。” 贺峻鸿没得逞,“哦”了一声继续给她扇风,力度都加大了几分。 “峻湖说是光禄寺卿。”调任文书早到甘州了,不日就来京。 “真好啊……”杨载欣眯着眼,打了个哈欠,真会儿是真有些又困又累了。 “是好啊,小时候贺峻湖就喜欢跟我干仗,你不知道她小时候有多好骗……”贺峻鸿想到了小时候的趣事,话还没说完低头再看,她已经睡着了。 贺峻鸿勾了勾嘴角,低头亲了亲她,放下扇子又给她理了理碎发,心软成一片“明明就累得粘床就睡了,还嘴硬……我怎么就栽在你这儿了呢。” “我真的好爱你,欣儿。”他情不自禁低头又亲了亲她的脸颊。 “睡吧,我先处理案卷,很快就回来。”他自言自语喃喃道。 贺峻鸿轻轻将缠在他腰间的手放好,再动作轻缓的掀被起身,放下纱账。只留着案桌前的那盏油灯亮着。 家里得知峻湖和五姑爷高泽桐不日就要来京的消息,也很是高兴。还说等她们到京了要好好给她们接风。 从高泽桐被调去甘州,家里也已经几年不见峻湖了,都想念的紧。 入了伏,天气更加炎热,杨载欣着人给各房都备好冰炭,和防蚊虫的香袋在屋里挂着。 贺峻清要陪公爹和婆母去乌啼寺也已经备好了东西和马车,大嫂与大哥在衣料铺忙着,峻澜跟着二哥二嫂在宝福楼,峻鸿今日上朝去了,家里便只剩杨载欣和将要临盆的三嫂带一群的孩子。 幸而都大了,由他大哥哥柏棠带着在房里一个个埋头坐功课,堂屋摆着的大缸放着冰炭在慢慢消融。 杨载欣抱着柏茉,时不时的和曹慧闲聊又时不时的和曹慧逗逗柏茉,然后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哄她入睡。 见孩子们功课做的辛苦,杨载欣让禄娴时时去给她们送冰镇酸梅汤和水果点心,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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