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拾心中微微一滞,旋即却如释重负。若这是对自己的惩罚,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容浚的手轻轻地拂过她的脸颊,勾唇一笑,低头凑过去,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所以以后孤若是需要你了,会主动出宫去找你。” 容拾心中苦涩,他原来还是不打算放过她。 容浚双手用力一提,把她放在了书桌上,“阿拾,今日阿奈的确在宫门前妄议过皇后,而杨玉和在宫门口闹事、殴打同僚也是事实。孤却只是小小地惩戒了一番,你打算如何替他们谢孤?” “末将的一切都是陛下所赐予的,末将日后更加拼命地替陛下效命,以报答陛下的隆恩。” 容浚笑了,“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说这些虚话了。” 言罢,他挑开了她的衣襟,低沉的声音夹杂着浓烈的欲-念,“阿拾,取悦孤。”距离上一次他碰她,似乎已经很久了。
第16章 妻与奴 他们之间一直都是容浚主动攫取,容拾被动承受,所以当听到他的要求时,她一脸茫然,完全不知究竟要如何做才好。 可她太了解他的喜怒无常,若是今日不能取悦他的话,怕是会连累阿奈和杨玉和再次被责罚,所以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做些什么。 她犹豫再三,手放在了他的腰带上,但又顾念他的身份,一时间不敢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容浚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模样,倒是笑了起来,“不会?孤教你。” 他抱起她直接走进内殿,那双深邃墨瞳目光灼灼,像是要把她燃烧殆尽,“阿拾,该你了。” 她愣了愣,旋即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他是要她主动…… 起起伏伏中,容拾觉得自己宛若浮萍般随流水飘零,不知会在何处停留。她想要抓住些什么,可偏偏什么都抓不住。 容浚不满意她的青涩,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算了,下一次再教你。” 时隔多日,容浚再次感受到了酣畅淋漓的快意,他心满意足地起身,穿好衣裳后回过头看了容拾一眼,只见她眸色迷离,心头忍不住一热,竟然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容拾猛地抬头看他,惊讶而又疑惑。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容浚板起脸转过身不再看她,声音清冷,“退下吧!” 容拾拢好了身上的衣裳,“诺。” 刚走没几步,容浚叫住了她,“先回将军府休养半个月,待身体彻底恢复后,再回神射营练兵。” 看着容拾离去的背影,容浚不动声色地转着手指上的玉指环,眸色逐渐幽远…… --- 华阳殿,顾清娢听闻容拾后来又在勤政殿内待了许久的消息后,一时间怒火中烧,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如画吓得立刻跪下,“皇后娘娘还请息怒。你身份高贵,而容拾不过是个出生卑贱的娼妓之女,她不值得你如此动怒。” “是啊,就连陛下今日都说过本宫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而她只不过是卑贱的娼妓之女,本宫没必要为她如此动怒,辱没自己的身份。”顾清娢乱了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只要陛下的心还在本宫这里,就没有人能够撼动本宫的地位。” 她现在最该做的是让容浚消气,把他的心紧紧地拽在自己的手中。至于对付容拾,以后有的是机会。 不过顾珏这枚棋子又蠢又冲动,倒是可以弃了。 “如画,命人准备几道可口的菜肴和一壶烈酒。”顾清娢吩咐道,“再让人替本宫准备热水沐浴。”容浚素来是守承诺之人,他既然说奏折批阅完后会来看自己,那就一定会来。到时候她撒撒娇哄哄他,定然能打消他心中的不痛快。 --- 容拾走到宫门口时,忍不住回头忘了一眼。 红墙碧瓦,雕栏玉砌,气势恢宏。 这里是大业最尊贵的地方,但也像一座囚笼,囚住了里面所有的人。 幸好,就算容浚以后还会向她索取,但至少她以后再也不用来这个地方,不用面对顾清娢,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嘴角扯起了一丝笑容。 一路疾行,容拾回到了将军府,彼时阿奈正对着杨玉和长吁短叹。乍看见她时,阿奈拼命地揉了揉自己的双眼,这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猛地冲过来扑进了她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将……将军,你怎么这么快就……就回来了?”明明之前打探到的消息说过,容浚把她留在了宫中,,一时半会儿根本出不了宫门。 容拾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低声道,“陛下让我出宫休养,所以我就回来了。” “是吗?”阿奈抬眸看着她,眼泪俨然断了线,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了一句,“将军,对不起。”若不是自己请求苏澈给自家将军下药,或许她就不会被留在宫中。又或者自己性格沉稳一些,能够无视顾珏的挑衅,而不是一时冲动与他争锋相对,也不会惹出后面那些麻烦。 “无妨。”容拾笑了笑,“阿奈,我饿了。” 阿奈立刻擦干了眼泪,“奴婢这就吩咐人去做,不,奴婢亲自去做。将军,你稍等。” 待她急匆匆地跑走后,容拾看向了杨玉和,“日后务必小心。” “末将皮糙肉厚,再加上那些军棍也没有真用力打,所以末将完全没事,哪里需要小心什么?” “我指的不是你身上的伤,而是以后要小心顾珏。他这个人自大狂妄,今日却被夺了官位,还永不会被朝廷录用,定然会心生怨恨,想办法报复,以后尽量避着他。” “就顾珏那样的狂妄之徒,末将才不惧怕他。” “光是一个顾珏何惧之有?我让你避的是顾家。杨玉和,你流了多少鲜血才拼杀出今日的成就,岂能轻易断了前程?” 杨玉和哑然,顾丞相是文官之首,顾清娢是独冠后宫的皇后。容拾的话的确没错,像他这样出身穷苦的人的确招惹不起。 他是珍惜自己来之不易的前程,可却更在乎曾与容拾一起起在战场上以性命相托、同生共死的深情厚谊。所以若是顾家人以后再折辱她,他还是会义无反顾地维护。 “将军,大不了末将以后见到顾珏,不……只要见到顾家人都绕着走,绝对不再生出不应该的麻烦。” 容拾没有再讨论这件事,而是话锋一转,“神射营事务繁多,你先回营去。” “将军,那你呢?” “半个月以后。”容拾道,“你回营后,就打发苏澈离开。若是对此事有疑议,可以让他来将军府问我。”以杀手的敏锐,她能感觉出苏澈身上没有一丝杀机,但他的确另有所图,这样的人不适合继续留在营里。 杨玉和心中虽然好奇,但见容拾似乎不想多言,也就没有再问下去。反正像苏澈这样天生六指之人,营里有不少人忌讳,让他离开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 入夜时分,容浚终于批阅完了书桌上的奏折,他忍不住闭上了疲劳的双眼。 郭仪赶紧上前替他揉了揉太阳穴,提醒道,“陛下,皇后娘娘身边的如画已经在殿外候了快一个时辰。” 容浚猛地睁开了眼睛,眸色晦暗不明,“去告诉如画,孤今日实在是乏了,就不去华阳殿了。”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对顾清娢食言,他知道她会失望,可他还是这样做了。 郭仪有些意外,但不动声色地领了命,“诺。” 容浚拖着疲惫的身躯进了内殿,软塌上似乎还残留着容拾的气息,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逐渐放松了下来,最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 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容浚醉醺醺地闯进了容拾的营帐。 容拾放下了手中的长弓,扶着他上了床榻,又命人给了煮了一碗醒酒汤。 “殿下,喝了这碗醒酒汤,你就会好受一些。” 容浚直接把那晚醒酒汤扔到了地上,随后抓住了容拾的手,用力一拽,嘲讽一笑,“今夜容渊大婚,美人在怀得意万分,本皇子怎能落后。” “殿下……” 话还未说完,容浚的唇就堵住了她的,像是要把她吞噬一般。在她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时,他才终于放开了她。 她立刻从床榻上翻身起来,“殿下,你喝醉了。” “阿拾。”容浚冷冷地道,“连你也要违背本皇子么?” “末将不敢。” “那就不要再多话。” 迷迷糊糊中,容浚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折腾了容拾多久,只记得她那双素来淡漠的眸子一直看着他,明亮如星辰。 “陛下……” 门外响起了顾清娢的声音,容浚猛地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他一直以为自己根本就记不起和容拾的初次,没想到竟然在梦里记得如此清晰。 他从软塌上坐起来,微微稳了稳心神,“进来。”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顾清娢走了进来,明眸皓齿,唇若点绛,整个人艳若桃花,一看就知道是精心装扮过。 她缓缓地走到他面前,身上不再是淡雅的幽兰香,而是浅浅的龙涎香味道。 容浚抬眸看着她,目光复杂。龙涎香属与其他香不同,能让男子产生强烈的渴望。 她身上染着这样的香来,目的不言而喻。 他宽大的手抚上了她光洁的脸颊,细细地摩挲,心中却没有升起一丝波澜。 若现在在自己面前的是容拾的话…… 容浚立刻打消了脑海里的念头,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你怎么来了?” 她柔若无骨的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声音里透着撒娇的意味,“之前每次都是你去华阳殿看我,今日你实在是乏了,我就来看你呀,莫非你不希望我来?” 容浚摇头,“没有。孤只是怕你累着了。” “我才没那么娇弱呢。”顾清娢蹭了蹭他的下巴,“阿浚,可不可以不要再生我的气了?” “若孤还在生气,你打算怎么办?” 顾清娢巧笑嫣然,“那我就使出浑身解数来哄你,直到你不生气为止。” “你要如何哄孤?” 话音刚落,顾清娢就把他推倒在软塌上,双眸潋滟含波,似春水荡漾,摄人心魄。 她拔下了头上的金步摇,随手一拋,如墨染的青丝披散开来。 “阿浚。” 顾清娢低声呢喃,俯身下去,用自己温软的唇在他身上描摹。 他忍不住想,她动作如此娴熟,之前是不是也这样哄过容渊,而且还不止一次? 他闭上了双眼,脑海里满是容拾的影子。相比之下,她格外青涩,却完完全全属于他。 想到这里,他猛地推了顾清娢一把。他的劲儿太大,差点儿把她推倒在地上。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眸子里泛着水光,还未开口相问便觉得天旋地转,被他放在了软塌之上。 “清娢……清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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