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儿挣扎着爬过去把包子捡了起来,一下子塞进了嘴里。正在此时,原本筋疲力竭的野犬突然张开血盆大口朝他冲了过去,似乎下一刻就会咬断他的脖子,引得在场胆小的人忍不住都尖叫了起来。 就在此刻,容拾突然本能地拔下了头上的银簪,猛地冲了过去,狠狠地扎进了那野犬的脑中。 那野犬瞬间爆发了所有的力量把容拾甩了出去,疯了一般地撕咬着她。 “阿拾。” 容拾循着声音望了过去,是容浚。 不过一剑,那野犬便头身分离。容浚把她抱在了怀里,慌乱地替她擦拭脸上的血迹,眸中满是心疼,“阿拾,别怕。” 容拾在迷迷糊糊中握住了他的手,“陛下,我记起来了。”
第60章 容将军爱皇兄如命 容拾睡了整整一夜, 容浚便忐忑不安地坐在床边守了她整整一夜。 从她离宫的那一日,他便悄悄尾随。有很多时候他都忍不住想要出现在她面前,可又想着让她在外面多吃一些亏更好, 那样或许她会想念宫中的日子,回到他身边。 哪知道她的确遇到了很多麻烦,但她却从来没想过回去, 而是一路来到安乐郡, 越过越自在。他不得不承认,原来没有他的日子她竟然真的过得更好。 可纵使这般,他也不会放手。 果然如他预想的那般, 她有了身孕, 她腹中的那条小生命将会是他们余生斩不断的羁绊。她虽然在药堂开了堕胎药,但他看得分明,她提着药的手分明在抖,她也舍不得。哪怕她只有一丝迟疑,他也自信能说服她留下孩子。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 在容拾回家的路上, 她会遇到那野犬和孩童。幸好他出手及时, 她和孩子都没事, 可她却说她记起来了, 然后就昏睡了过去。容浚忍不住在心中打鼓, 她到底记起了什么?他的好, 还是他所有的坏? 他其实不怕容拾想起所有, 但他怕她在诞下两人血脉前想起所有, 那样他想要保住两人的孩子就会困难千倍万倍。 正胡思乱想间, 容拾醒了过来,静静地看着容浚。 容浚亦是看着她, 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如何说起。 良久,容拾动了动,挣扎着想起身,容浚立刻扶起她靠在了床头,“阿拾,你是不是口渴?” 容拾点头,声音沙哑:“是。” 容浚立刻倒了一杯热水,又先尝了尝,确定不烫才递给容拾。她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还要吗?” 容拾摇了摇头,而是又重复了昏睡前的那句话,“陛下,我记起来了。” 既然她主动提及,那还是逃避不了,容浚接过水杯放在一旁,随后问:“阿拾,你想起了什么?”若她真的想起了苏澈,那自己再杀他一次便是。 容拾握住了他的手,抬眸看向他,曾经古井无波的眼睛里满是笑意,那瞬间流光溢彩,趋走了容浚心中大半阴霾。 “大雪天,恶犬和我夺食。后来,陛下出现,给了我一件天底下最暖和的狐裘,赐了我容姓,还给了我新的名字,让我活过了那个寒冷的冬日。” “陛下,原来你真的没有骗我,我那么早就爱上了你,只不过后面失忆让我忘记了爱你的感觉。幸好,我现在记了起来。” “从六岁开始,你就是我的天神。我爱你,一直在用性命爱着你。” 容浚的心一点一点地落了地,后面已满是狂喜。他把容拾紧紧地拥入怀中,长久空虚的心终于被填满。 他的阿拾,终于回来了。 “阿拾。”容浚轻轻地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想起了就好,我带你和孩子回家。” 离宫的第七十天,容浚带着容拾回了宫。 在勤政殿内帮忙处理奏折的容潜听到这个消息时,手中的笔歪了歪。他看着脏了的墨迹,忍不住出了神... ... 刚回宫,容浚便召了太医和巫医李术共同替容拾把脉,确定她和腹中的胎儿安好,容浚才彻底放了心。 怀孕的容拾很听话,只是总会向曾经那般默默地注视着容浚,这让他很受用。本来,他的阿拾的目光只该停留在他的身上。 待陪容拾用过晚饭,又亲眼看着她睡下后,容浚才到了勤政殿。这七十日多亏了容潜,朝堂上几乎没有出任何岔子。 刚见到容浚,容潜便扔下手中还在批阅的奏折,大步走到了他面前行了礼,“皇兄,你可算回来了。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臣弟每日面对这些奏折头被折磨得都快疼死了。” 容浚笑出声来:“你没出任何岔子,何谈折磨?” “臣弟每日拼尽全力才没出岔子。”容潜道:“臣弟这次算是亲身体会,批阅奏折治理朝政远比行军打仗要难。皇兄,边关还需要人,臣弟能不能... ...” “不能。”容浚打断了他的话:“边关现今平稳,暂不需要你前去坐镇。你这段时日做得很好,所以接下来继续帮孤分担朝政。” “皇兄,你如今已经回宫了,哪里还需要臣弟分担?” “阿拾怀孕了,孤很重视她腹中的孩子,会亲自照顾她们,所以放在朝堂的精力会少一些,自然需要你分担。” “她... ...她怀孕了,你还要亲自照顾她们?”容潜忍不住问:“皇兄,你真的不爱顾清娢了?” “不爱,或许从来未曾爱过。”容浚回答:“顾清娢于我,是年少迫不得已未得之人。孤当初那般执著,大致只是因为想要弥补年少时的遗憾,更何况当初出兵需要一个借口,她就是那个合适的借口。孤心之所爱,唯有阿拾。” “可她现在记忆有失,并不能如当初在边关那般爱你。” “无妨,以后只要她和孩子在孤身旁就足够。” “可你是帝王之尊,实在不该倾注过多感情于一名女子,臣弟担心她会害了你。” “十一弟,如今阿拾已回想起孤和她曾经的一些记忆。孤相信纵使这世间所有人害孤,阿拾也一定不会害我。” “也是。”容潜叹了一口气:“当初边关谁人不知,容将军爱皇兄如命?哪怕是为皇兄去死,她也甘之如饴。是臣弟多虑了。” 怀孕的容拾嗜睡,因此她每天大半时间都在床榻之上睡着。尽管如此,容浚大多时间都陪着她。一开始他是害怕她想起那些不好的回忆,但他发现只要不受刺激她不会想起来。后来他喜欢看她安静的睡颜,心中无比安心。 原来他追寻多年,所求不过现在这样安宁的日子。 这一日午睡,容拾突然猛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一旁的容浚瞬间也跟着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阿拾,你怎么了?”
第61章 孤只想要她 容拾拉过他宽大的手覆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笑意盈盈地看着他,“陛下,孩子在动。” 隔着肚皮, 容浚清晰地感受到了胎动,那是他和容拾的孩子,光是想到这一点儿他就忍不住嘴角上扬。 “君安, 愿君长安。”容浚极为郑重地道:“阿拾, 我们的孩子出生后就叫君安,可好?” “可这是似乎是男子的名字,若是女儿呢?” “若是女儿便叫岁宁, 岁岁安宁。” 容拾点头, “君安,岁宁,都是极好名字。” 闻言,容浚心中一滞,若是能重回过去, 他一定不会给容拾随随便便起一个名字, 而是会像现在给他们的孩子起名这般慎重, 把世间最好的祝福送给她。 就这样日复一日, 容拾的身子逐渐沉重起来, 容浚极为上心, 几乎是形影不离地陪着她, 生怕她出什么岔子。 这一日, 容拾觉得在房间里待着有些闷, 容浚便陪着她到了御花园散步。她惊讶地发现, 虽然如今已是初秋,原本该春日开花的芍药却满园盛放, 香气袭人。 容浚折了开得最好的一枝递到了她的手中,神色温柔,“阿拾,你最喜欢芍药,所以我特意让花房种出了秋日也能开花的品种。” 容拾接过那一枝芍药,神色迷茫,“我最喜欢芍药吗?” “当然。”容浚点头,“若是不喜欢的话,当初你又怎么可能在神射营的营帐里特意摆放?”只可惜,当时他还嫌弃芍药是养眼却无用的东西。可现在想来,他的阿拾喜欢的东西怎么可能无用? 容拾问道:“那陛下可知我为何会喜欢芍药?” “芍药艳丽,自然惹人喜欢。”容浚道:“但阿拾喜欢芍药,是因为它是你我定情之物。” 容拾低头回想片刻后,摇了摇头:“我想不起来。” 容浚笑出声来,伸手替她拢好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么?你想不起来的事情,我都会通通告诉你。” “芍药,又名将离草,若以将离草相赠,便是表达结情之约,寓情有独钟之意。”容浚神色缱绻,眸中温柔浓得化不开,“阿拾,当初边关第六次大捷,我便送了你一枝芍药,向你表达了心悦之情。” “原来如此。”容拾紧紧握住了那只芍药,语气极为认真,“以后,我一定会对芍药珍之重之。” 那一日后,容拾的寝殿内日日都有新鲜的芍药摆放,她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每每看到她的笑容,容浚的心就无比柔软,他甚至觉得自己愿意付出一切去换她一生喜乐无忧。 容浚生辰这一日,容拾已经怀胎八月。因顾念着她的身子,倒也没有大办,而吩咐人在她的寝殿中备了些菜,两人一起过。孕期不能饮酒,两人便饮了些茶水代酒,又说了好一番话,容拾便觉得累了,于是便早早地歇下。 半夜时分,容浚在剧烈的疼痛中醒来,只觉得喉咙一阵腥甜,立刻吐了一大口黑血出来。那一瞬间,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这是中了毒。他立刻看向容拾,只见她虽未疼醒,但额头已是冷汗涔涔,嘴角也有黑血溢出,明显也中了毒。 阿拾,孩子。 容浚几乎疯了,“快来人,宣太医,还有李术。” 太医和李术很快就赶了过来,两人中的是□□之毒,好在食用不多,经过众人的合力救治,倒也没有性命之忧,只是容拾腹中的孩子没能保住。 容浚前所未有地绝望,明明就差一个多月,他和容拾就将因为孩子有这个世上最深的羁绊。哪怕她后面恢复了记忆,他也不会像如今这般日日惊惧。此时此刻,他只想杀了眼前所有人给他们的孩子陪葬。 他拔剑的那一刻,容拾按住了他的手,明明她眸中也满是化不开的悲痛,却还在柔声安慰他:“彻查后冤有头债有主便是,不要多造杀戮,就当为我们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积阴德,也为以后的孩子积福。陛下,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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