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青阳进来后,楚凌都是站在一边,无论听到了什么,皆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只有青阳在与他对视的一瞬间,看到了那眼里的不屑。 这狗贼! *** 事情在还没有扩大的时候,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结束了。以楚凌与青阳的婚事被取消,而青阳公主遭到禁足为结束,引得大家私下里也是诸多猜测。 皇帝这么宠爱公主,可是这次,就差明摆着说错不在楚凌了。 只是如此风言风语,国公爷自然也是要问问:“说是你养的那个姑娘,是个有夫之妇,怎么回事?” “我自有安排。” 国公爷看着他的冷脸一时语塞,罢了,儿子大了,管不住了。只是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两句:“你不管是养什么的女子,为父都不管,但是如今你与青阳公主的婚事既然已经取消了,你的妻子的人选,你也该上上心。” 楚凌弯了弯腰,算是最后的告别行礼了,至于回答,依旧是气死了国公爷的那句。 “我自有安排。” *** 青阳那边没有消息虽然令姜芜不安,但是没有楚凌的打扰,还是让姜芜心情愉快了不少的。 今日下了雨,她便又待在阁楼里。 前些日子,她从这阁楼里寻到了一张空白的九九消寒梅花图。 于是姜芜每日的行程便多了一个,晨起后先过来给图上画一笔,期盼着时间快些过去。 今日她起得晚了一些,这一笔刚画完,紫黛过来报:“夫人,大人在花园里等你,邀您过去。” 姜芜便彻底一丝好心情也没了。 她借着梳妆的名义磨蹭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打着伞往花园去了。 楚凌正坐在亭中。 姜芜看着他的后背停顿了片刻,才抬步走过去。上了亭子的台阶,下人便接过她手中的伞退下了。 只留姜芜对着男人行礼:“大人。” 楚凌面前摆着一张空白的棋盘,而他则两手指捏着一颗白子,听到她的声音,才抬眸往这边看了一眼。 “陪我下一局棋。” 姜芜应了是就往他的对面去,却见男人身子稍稍往后了一些:“坐这里。” 是指他的腿。 姜芜的心一瞬间沉重无比,大概是这些日子过得逍遥了一些,如今面对楚凌时,心头的重量就格外得让人喘不过气。 男人眸色深了深。 果真他克制的想法,错得有些离谱。稍稍给了些自由,脱了僵的野马就不想回了。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这次,语气沉了许多。 姜芜到底是不敢忤逆他,依言坐过去。 楚凌低头,看着怀里低头沉默不语的女人,他才刚刚动一下,女人的身体就僵得像他们第一次那样一般了。 身体的记忆已经生疏了,就要重新熟悉起来,于是男人也只是动作停顿了片刻,手便伸向了女人的腰带。 这动作让姜芜一下子惊慌起来,赶紧抓住了那正打算胡作非为的手。 “大人。”她吓得连声制止。 原以为这样姿势的亲昵就已经是男人故意的为难了,她没想到楚凌竟然还敢做更过分的事情,这可是在屋外。 楚凌在对上那又惊又怒的眼神时,依旧是眉头也没皱一下地继续自己的动作。 “我说过,我不介意小猫伸出爪子来挠我一下。” 那漫不经心的声音,却宛若惊雷,在姜芜的心中炸开,他说这话,难道是都知道了?那他安然地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就是青阳失败了?连公主都拿他没有办法吗?姜芜心中涌起绝望。 “可是,”楚凌的声音还在响着,“挠了我,总该有惩罚的,是不是?” 在姜芜愣神的这么一会儿,她的衣衫已经被褪去了一半,男人的吻落在那光滑的肩上,姜芜只觉着冷,浑身泛冷。 她往那边看了过去,下人们都站在亭子外的不远处回廊里,隔着朦胧的细雨看不真切,但能看到俱是低着头。 只要他们一抬头,一定就能看到自己衣不蔽体的模样。 而身后的男人直到最后一步,都是衣冠整齐的。 他亲了亲姜芜因为怕发出声音咬住的唇角,转过她的头:“说好的下棋呢,”即使做着这种事,他除了呼吸稍稍重了一些,好像连语调都没有片刻的起伏,“夫人执黑子,先下。” 姜芜哪里还有精力去下棋。 见她不动,楚凌又说了:“你赢了,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输了,我跟你说一个坏消息。” 就像是在逗弄自己的宠物一样,或许是时隔这么多天,终于有借口破了给自己定下的戒,好好惩罚这不听话的小猫,他的心情莫名得好,耐心也尤其足。 姜芜在他的不断催促下,到底是胡乱落下一子。 身后的人身体前倾,像是在折磨她一般,慢悠悠执白旗跟了一子。 姜芜不知道这样的折磨过了多久,到终于满盘狼藉得丢了整个棋盘,她听到楚凌说了一句。 “你输了。” 姜芜已经精神恍惚了,被他折磨的,也是被破灭的希望折磨的,她的眼里又酸又涩,还带着热意,几欲落泪。 是的,她是输了,不仅是这局棋,跟楚凌的交锋,她输得彻底,甚至就是以卵击石。 她被楚凌抱起来,就这么放在了棋盘上。 冰冷的触感让她浑身一激灵,而面前的男人,也终于丢了从容,遍布着情/欲的脸有了微微的扭曲。 姜芜大概是在他说青阳被禁足的那一刻情绪失控的,那大概也是他说的坏消息了。 楚凌抚摸着她的脸。 “既没有勇气鱼死网破,又不能在我面前彻底软下骨头。姜芜,”他的声音仿若轻叹,“我若没有这般喜欢你,由着你,你该如何是好?” 他以往说的都是兴趣二字,这还是第一次,说出了喜欢。连他自己,都有片刻的怔愣。 而后眼前一道寒光闪过,楚凌向来灵敏的脑子,许是真的被快感侵蚀了,竟然有了片刻的迟钝,还是身体的下意识反应,让他微微后退了一些。 可脸上还是被划上了一道伤痕。 丝丝渗出的血珠,反而是让他多了一丝妖孽的气息。 伤痕不深,伤口也不疼。 但楚凌只是在下意识中抓住了姜芜行凶的手,而后愣了愣。倒不是惊讶这个女人还有行凶的勇气,而是……他居然真的被伤到了。 楚凌一低头,对上了姜芜含着恨意的眼睛。 “我该如何是好?”她不知道这个恶心的男人,是怎么能问出这么恶心的问题,“若是没有你那令人作呕的喜欢,我自然是活得快乐自在。” 楚凌又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凶器”,也只是一块瓷瓶碎片而已,他抓着女人的手微微用力一旋,姜芜忍不住痛呼出声,失去了握住碎片的力气,手一松开,掉在地上的瓷器碎片,发出清脆的声音。 姜芜眨掉了因为疼痛而溢出的泪水后,对上了楚凌的目光。这次,真的是野兽的目光。 “那还真是遗憾。”他沉声说着。 褪去了勇气后的姜芜再次感受到了害怕。 其实楚凌有一点确实说对了,她就是,既没有勇气鱼死网破,又不能彻底软下骨头。 她不过是再渺小平凡不过的一个人罢了。
第61章 金丝笼(六) 阴雨的天气一直持续了好几日,这也算是应了姜芜的心情。 第几日了?姜芜已经有些忘了。她觉着自己好像每日都是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的。 床旁的药味混着房间里的糜烂,让人有些作呕。 姜芜从床上伸出手,将那碗散着苦味的避子汤一饮而尽。便又睡了回去。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她现在是真的毫无生趣了。每日就这么混沌度日的。 玩物玩物,本来不也该这样吗?她自暴自弃地想着。 “姜姐姐,”屋外突然传来楚嫣的声音,“要出来走一走吗?” 她已经几日没有出房门了,楚嫣有些担心,哪怕是被拦住了,也要在门口叫她。 姜芜用被子盖住了头不想理。 “姐姐。”过了一会儿,那声音竟然转到了窗外,“姐姐,你出来吧,真的出大事了。” 姜芜看向窗户那边。 屋里的气息让人头晕目眩着,她沉默了好久,才终于开口了:“什么……事?” 那沙哑得像是扯出来的声音一出口,让姜芜一时也愣住了。 她好像很多天没有说话了,以前总会哭,现在连哭也哭得少了。 似乎是身体觉得麻木是让她能够挺过痛苦最好的方式,于是让她变成了这个模样。 不仅仅是她,楚嫣也愣了愣,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家里,好像是出事了。” 姜芜并不奇怪,真的,像楚凌那种人,怎么可能真的会给父亲那种人荣华富贵。 他应该是从一开始就是想好了的,那种又蠢又贪得无厌,还毫无根基的人,太适合他随时推出去舍掉了。 她的家人,怎么会觉得那个男人是真心的? 那种官场沉浮的人,哪里会做赔本的买卖。 姜芜想起那日餍足后的男人临走时跟自己说:“好消息,日后你也会知道的。” 这难道就是他说的好消息? 姜芜沉寂了片刻,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准备一下,我要沐浴更衣。” 她说了后,下人就马上上来为她准备了。 等姜芜收拾好了出去后,楚嫣还等在那里,见了她,眼里才有亮光:“姜姐姐!” 姜芜点了点头才问:“你方才说出事了,是出什么事了?” 说到这事,楚嫣又有些迟疑了,她也不知道姜芜与家里人的关系如今并不好,还怕她担心,吞吞吐吐地将事情说出口:“你家,像是被涉及到什么党派之争,被一并发落……流放千里了。” 说的时候,还在小心观察着姜芜的神情,却并没有在她脸上看到慌张和着急。 姜芜怎么可能着急,她甚至觉着胸中的浊气,微微消散了些。 也不知道,她那些家人有没有后悔。 “姜姐姐?” 听到楚嫣的声音,姜芜才回了神,她侧目看过去,看到了对方惊讶又担心的脸,不会是以为自己伤心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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