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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云河眉心狂跳，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牧云开，转身回屋了。这届家长真难带！ 牧云开站在屋檐下继续默默地看着媳妇和老娘教小孩子如何智取以及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云云…… 送走虎头和蓝山，明月抱起一个包袱，挽着牧老娘往主屋走，“娘，我给你买了擦脸油。” 牧云河一下冲出西厢房，屁颠颠的跟在明月身后，“嫂子，给我买啥了？” 牧云天憋着小嘴，嫂子一定没给他买，他不会说话不讨喜。 明月笑着转身，“走，进屋，给你们买了好东西。” 牧云开进屋的时候，几人都捧着自己收到的礼物坐在炕上开心得不行，就好像刚刚门外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更没人搭理他。 牧老娘除了收到擦脸油，她还收到了一个小铜镜，铜镜很简陋，照出的人也是模糊的，但是她却很喜欢，觉得比之前家里的琉璃镜好一百倍。 牧云河收到了一本装订非常简陋的志怪故事书，他看得眼珠子都掉进去了。 牧云天捧着一小盒子棒棒糖在那数着。 明月则是在规整买回来的米面和调料。 牧云开坐到炕上，轻咳了一声，没人理他，又轻咳了一声，还是没人理他。 他只好直接说正题：“娘，我们今日在西平县看见孙大娘了。” 牧老娘闻言唰地抬起头，把手上的东西往衣服兜里一揣，盘腿眯眼看着牧云开，脑中迅速闪过重重分析。她应该不是为了救牧云莲，为了一个牧云莲不至于，她都能误导自己的女儿喜欢上堂哥，显然她对这个女儿并不上心，牧云莲就是一个工具罢了，如今还成了弃子，她那么利欲熏心的人不会为了牧云莲跑来这，否则今天也不会有吴嬷嬷闹的这一出。 就在牧云开觉得自己被老娘看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牧老娘一拍大腿，“她是为了咳咳……来的。” 牧云开看看明月，明月也看看他，他们都听懂了老太太的“咳咳”代表令牌。 牧云开淡道：“娘放心，咳咳，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没人能找到。” 牧云河把脑袋从故事书里拔出来，“大哥，咱们要不要找孙大娘去算账，她害得你跟娘差点没命，这笔账不能就那么算了。” 牧云天合上自己的棒棒糖盒子，“对，娘，大哥，要把她抓来暴揍一顿。” 明月道：“恶人不会有好下场，让她蹦跶去，总有人会替我们收拾她，你们将来还要拼出一番作为，犯不着因为她脏了手。” 牧老娘赞许地看了一眼明月，“对，听明月的，你们都该干啥干啥去，别因为一个恶妇分了心。” 牧老娘把手揣在兜里摸着铜镜，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明月！你哪来的这么多钱？跟陈鹏的合作可是月底才能看见回头钱的。” 牧云开看看明月，“她是卖山货和草药赚的。” 牧老娘斜了一眼大儿子，“她把钱都用来给我们买东西了，她怎么没给自己买身衣服？你也不劝劝。” 牧云开摸摸鼻子，“那个，娘，她不仅给自己买了，还给咱们都买了，是选的最好的料子，一人订做了两身新衣服，后天过去取。” “啥？”，娘仨异口同声，不敢置信地看着明月。 牧老娘捂住心口，“不是，明月啊，你这是跟人借了多少钱啊？过日子不能这样啊，过日子要精打细算，不能挥霍，你这样是要不过了吗？” 明月一脸犯难，她今日就是见牧云莲遭报应了心情好，没控制住，就把当初卖牧云莲马车的钱给花了，但是不能在这说自己坑人的事，否则牧云河与牧云天会学坏的，于是她先把两人支开，压低声音把当初坑牧云莲的事告诉给了牧老娘和牧云开。 牧老娘听完，一拍大腿，“好啊！下次有这样的机会记得叫上我们。” “好啊！嫂子，原来你这么厉害，竟然还不想教我们！” 牧云河跟牧云天的脑袋齐齐从窗户下长了出来，把牧老娘吓了一跳。 明月跟牧云开齐声警告，“你们不准干这样的事！” 牧云河眼珠一转嘻嘻嘻地应道：“是！” 二胖在后院嘶鸣，“主人，我的晚饭呢？” 牧老娘靠在窗边，突然想起一件事，疑惑地问：“老大，为啥胖马叫二胖？” 牧云天哈哈一笑，“娘，你可真笨，因为大胖是嫂子啊！” “牧老三！”，牧云开嗔怒着要出去收拾牧云天。 “臭小子，叫你口无遮拦说嫂子，大哥，不用你动手，我收拾他。”，牧云河揪着牧云天的耳朵回了他们自己的屋。 可是，等房门一关，牧云河立马换上了一脸贼笑，“小天，你要记住，看破不说破，你看，大哥今天这就叫恼羞成怒，他是被你看穿心思不好意思面对嫂子了，所以呢，以后说话前先看看周围环境气氛。” 牧云天抱着棒棒糖盒子狠狠地点头，“嗯！” 牧云河抱着书盘腿坐到炕上，拄着下巴开始思考起来，“就怕孙毒妇不来，她要是敢来咱们家闹事，我就学嫂子把她的马车赶去卖了。” 牧云天也跳到炕上，拍拍牧云河的肩膀，指指后院说：“二哥，你要先学会赶马车。” 牧云河激动地揽住牧云天的肩膀，“好，明天起，咱们就让大哥教咱们赶车，然后找机会对付孙大娘那个恶妇。” 第171章 被禁足 孙大娘站在县衙的公堂之上狠狠打了一个喷嚏，冷汗不受控制地往外冒。 她就不明白了，住在西岭县的人怎么就能被叫到西平县来问话，还有，她怎么就成了下毒嫌疑人了？ 怎么成了嫌疑人？ 一旁跪在地上的沈家大房夫人哭诉，“大人，我就是受她挑唆才鬼迷心窍了，她说荷儿一个妾要物尽其用，到时候把事情都推到荷儿身上，没人会怀疑，大人，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信了。” 孙大娘用余光剜了一眼趴在地上的蠢妇，强装镇定地抬起头，对上陶唐不辨情绪的目光和冰冷的帅脸，“大人，我没有，断案要讲证据，她口说无凭。” 这时，一旁的吴参将上前，淡道：“陶县令，我家夫人不是你治下的人，你没权利关押审问她，我用我三品的官职作保，保她无罪。” 陶唐淡淡点头，“不错，但是本县发生的投毒案跟孙大娘有关，你们必须配合本县办案。” 说完，不待孙大娘和吴参将回答，陶唐便下了命令，“李捕头，你亲自把牧大夫人送回沈家，最近安远城不太平，让张县令派人看好沈家，牧大夫人半步都不准离开，本县可能随时传唤，直到投毒案查清才能还牧大夫人自由。” 死不承认是吧？吴参将还门神一般地站在一旁，拿官职压他，不让用刑是吧？吴参将是杨家的人，现在还不能跟杨家明面上闹翻是吧？以柔克刚的招数可不仅仅女人能用。 孙大娘还要说什么，吴参将在一旁拉了她一下。配合县衙办案是百姓的义务，再反抗就是阻挠办案，陶唐真的有理由把人关起来。 吴嬷嬷回到沈家先是找大夫给他们看了伤，她的牙长不回去了，但好在没性命之忧，那两个小厮得了狂犬病，在大夫的建议下被扔到了郊外的庄子。 吴嬷嬷坐在屋里，说话漏风地问伺候的小丫鬟，“铺淫捏？” 小丫鬟使出洪荒之力才忍住笑，低声道：“被抓到县衙了。” 吴嬷嬷拍拍心口，还好。这样她就有充足的时间完善自己的说辞了，她当然不能说自己是被吓得跑回来的，她要说自己是被王家村的人合伙给轰出来的，而且有这一身伤作证，证明她的确是尽力了，否则孙大娘知道她办事不利，她的女儿就要被孙大娘卖掉了。 别以为她是真心为孙大娘卖命的，她都是被逼的，自打跟着孙大娘进了牧家，孙大娘就变了，一下就暴露出了狼的本性，孙老太太把她两个女儿的身契给孙大娘那是要她日后卖吴家一个人情把两个小姑娘许个好人家的，可孙大娘拿了她女儿的卖身契威胁她，让她在后宅做那些污遭事儿，这也就算了，做奴才的就是为主子卖命的，可孙大娘简直是天杀的，把她的大女儿给抓去老爷的房里逼着做了老爷的小妾，就为了替孙大娘生儿子稳住孙大娘在牧家的地位，还说她要是不乖乖办事就把她刚刚及笄的小女儿送去青楼。 想到这里，吴嬷嬷又气又恨，双眼通红。她咒孙大娘被关进大牢，这辈子都别出来。 吴嬷嬷的愿望很快就落空了，不多时小丫鬟就跑来通报说孙大娘回来了，叫她过去交差。 孙大娘回到沈家先是对着沈家老太爷发了难，在书房里摔了好几个沈老太爷收藏的古董瓷瓶。 “舅舅，你看你的好儿媳，竟然污蔑我去福顺楼投毒，我才来几天，哪知道福顺楼是什么，我犯得着去给自己找那不痛快吗？” 她怎么会说是自己给大房出的馊主意，如今东窗事发更要咬死不承认了，她可以让沈家休妻，但是绝不能让沈家的事牵累到自己。 她也后悔当时多嘴给人出主意，她没想到大房的人那么蠢，下毒这点小事都干不好，这要是派吴嬷嬷去肯定能万无一失，吴嬷嬷可是干了几十年都没露馅。 当她回房后听吴嬷嬷说王家村那些刁民护着孙二娘母子、还有一个明月更是不好惹的时候，她又气得摔了一个茶杯。 “吴嬷嬷，你先去看看诸葛先生那边的蛊虫什么时候能养好，我被陶唐禁足了，要在家随时等他传唤，张县令还派人到沈家门口看着，我一时半会出不去，你先准备着，等我能自由活动了立马就去王家村，我还不信了，一群愚民还能翻出我的手掌心。” 吴嬷嬷领命恭敬地告退，她走到花园时正好碰见了吴参将，她躬身行礼，“见阔大银。” 这漏风的话听得吴参将直皱眉，他脚步顿住，摸了一把络腮胡子，像主子一般交代道：“叫人看好院门，我跟夫人有要事相商，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进屋后，吴参将就把牧云莲的遭遇跟孙大娘说了，“我赶到的时候咱们女儿孤零零地晕倒在大牢门外，浑身是伤，她伤的很重，必须快些回京找御医，尤其是脸，务必要尽快治好，否则将无缘辰王侧妃之位。” 孙大娘狠狠锤了两下心口，哭着说：“怪我，我非要多管闲事，如今被困在这走不了。” 吴参将道：“我先带着她回去，把诸葛留给你，你也别着急，你办完这边的事再回去，放心，京城那边一切有我。” “可是，莲儿她心心念念着牧云开……” 吴参将把孙大娘揽入怀中，柔声安慰，“没事的，小女儿家年少无知看错了人，我会劝她，相信经过这次的事她也能认清牧云开的真面目了。” 孙大娘攥紧拳头，眸光阴鸷，“安远城，这些刁民敢伤我的女儿，我要他们全都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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