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老娘眼珠一转,大手一挥,“老大,老二,跟人把那大圆桌抬到边上来。” 牧云开和牧云河没用别人,兄弟俩二话不说就把桌子给抬到了这边。 牧老娘指着桌子看向老者,“来者是客,没啥脏不脏的,你们就坐那。” 见老者还是犹豫,牧云开道:“这是我家娘子跟人开的店,我家娘子说,人都是平等的,每个拼尽全力去生活的人都值得尊敬,所以,对每个客人我们都一视同仁,你们过去坐吧。” 牧云河道:“我这就跟我嫂子说,马上给你们上菜。” 老者掏出一个干巴的饼子,“那个,东家啊,能不能多给我们点汤,我们泡饼子吃。” “不能!”牧老娘霸气地一口回绝,随即她叫来一个小二,“来,你去找个大篮子来,把他们的干粮收上去,拿去厨房给热热,再找个鼎,给他们烧些开水来。” 牧老娘可是知道的,明月他们这生意主要就在汤上,把汤都给人喝了,他们还怎么做生意。 老者他们以为牧老娘是要抢他们的干粮呢,没想到竟是帮忙给热,还要给他们烧开水喝,被吓出来的眼泪瞬间变成了感激的热泪,“大妹子啊,谢谢你了,开水就不用了,等下我们喝点凉水就行。” 这时明月走了出来,她把打包好的外卖交给李掌柜。 陈掌柜刚想说,牧老娘这样太热心会引来麻烦的。 怎料,明月扫视了老者他们一眼后说:“小张,你去后厨叫王大嫂子做一份不辣的串串香来,十五串,带着汤盆一起上。” “哎呀!”陈掌柜用力一跺脚,就没见过这样做生意的。 明月已经坐到了老者身边,开始询问起来,“老人家,怎么称呼您?” 老者说:“我姓蒋。” 明月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蒋老伯,我是个大夫,我给你们看看。你们是不是平时经常喝生水?” 众人一起点头。 明月道:“你们肚子里有虫子。” “李掌柜,你回去多准备使君子,越多越好。” 李掌柜本打算走了,听了明月的话直接来了一个急刹车,掉头,戒备地看向明月,“你要干啥?还成本价?” 明月抬起头,眨眨眼,狡猾狡猾地一笑,“等下我有用,你该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 蒋老伯不认识明月,但是认识李掌柜就是那个他去不起的保济堂的掌柜,便问:“李掌柜,这位是?” 李掌柜露出一个招牌式的微笑,“啊,哈哈,这是我们保济堂的大夫。” 真是大夫!老者差点给明月跪下,“孩子啊,不瞒你说,我肚子疼很久了,哎,我们也没钱看病,就想着挺一挺就过去了,你说真的吗?我们肚子里真有虫子?” 明月继续给老者诊脉,接着又一一看过他们当中的每一个人,然后断言道:“是。所以,你们切记,以后不可以喝生水,尤其是河边的水。” 让他们饭前洗手显然是行不通的,那就能做多少是多少。 一看明月这架势,怕保济堂的存货不足,何氏还贴心地对两个儿子说:“你们回去把咱们那批使君子提前给保济堂送来。” 李掌柜云里雾里地回去了。 明月只是告诉蒋老伯他们以后要喝烧开的水,后面的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叫走了,因为那边张欣来了,说是请她去县衙里给木夫人看诊。 明月心知肚明,哪里是木夫人不舒服,是张县令要看伤,她就起身跟着去了县衙。 蒋大伯跟一众人吃完饭,又喝了两碗凉开水,还把自己身上的竹筒也装满了,他们依旧坐在那没走。刚刚那孩子明明是叫保济堂给准备药了的,她人那么善良,说不定等下不花钱就能拿到药呢。 弄得牧老娘都后悔了,她坐在角落的小凳子上,面对着墙,烦躁地嗑着瓜子。自己就不该多事,这下好了,人家还不走了。 县衙后院的花厅,明月已经给张县令看完了伤,又给他开了一百两的“特效药”。 张县令也并不是一个一心为民的好官,他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他自己的政绩,所以,明月坑他很是心安理得。 此刻,明月活活像个纵横捭阖的说客,她跟张县令说:“大人,您那么心善,何况治下百姓健康平安也是您的功绩,使君子也不贵,您就用县衙的名义买来发给百姓,您设个义诊的棚子,我去给百姓们看,确诊了再发,绝对不会浪费的,另外,您在镇上设两个专门发开水的棚子,也不施粥,就给那些在镇上做工的人烧个开水,随便给百姓宣传一下喝开水的好处,再说说蛔虫病的危害,让百姓平时注意。刚好知府在这,您不在这时候表现,还等啥?” 张县令狐疑地看了一眼这只胖狐狸,“你要不是帮着本官,这些事都是对本官好的,本官一定会把你当细作抓起来。行吧,等下本官就叫李达去做这件事,知府已经答应了让李达做捕头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明月疑惑,“我开心什么?又不是我当官。” 张县令总觉得对上明月自己心里没底,“你治好了我家大郎,治好了我夫人,还帮着我解决了王霸的事,原本知府要对我停职查办的,但是看见咱们镇上治理的好,又主动上报了王霸的事,就说只罚我一年的俸禄,这些我都要感谢你,说吧,你想要什么?你说实话,否则本官会以为你藏着大算计,心里没底。” 明月摸着下巴想了想,突然眼睛大亮,“办假证!” 张县令一口茶喷了出去,瞪大眼睛看着明月,“你,你要干啥?” 明月眨巴着纯净的大眼睛,“我不干啥,就是现在太胖了,办照身贴的话画像太丑,就想让大人跟画师说一声,把我画得瘦一点好看一点,我保证绝对不失真,我正在减肥,就按照我减肥后瘦下去的样子画就行。” 县衙后院,画师满头是汗,颤抖着手画完了明月的画像。 很快,明月的照身贴就办好了,绝对是按照明月的要求一丝不差。 张县令坐在书房里,看着桌案上的竹牌,闭了闭眼,对一旁的管家咬着牙说:“给明月送去!” 管家躬身退下。 管家走路时没忍住又看了一眼竹牌上的美女,鹅蛋脸、含珠唇、秋水睑瞳、眉如远山黛,他脑海里突然闪过明月那张大饼脸双下巴,就是狠狠一抖,这不是失真?这也就算了,履历上竟然还写着行医五年救人无数、多次配合官府守护了一方安定,他又想了想那个蹲在王家村村口跟他要糖吃的傻子,嗖地把照身贴揣进袖兜,没眼看了。 第77章 模范村 县衙的偏院里,张欣正拉着明月说话。 她在西岭县没什么朋友,毕竟这里的大户人家不多,木夫人怕她跟那些伪千金学得一身陋习就只让她待在家里读书和学习管家这些,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个明月,她恨不得把所有的话都跟明月说了。 “我娘本来经过你的医治已经大好了的,但是最近家里的事实在是气人,她今天被气得头晕,歇着呢,让我好好招待你。你不知道,我娘竟然查出王姨娘的背后主使是我外祖母。当然,这个外祖母也不是亲的,可是,她是我亲祖母的妹妹啊,也不是别人。她让王姨娘害死我娘和哥哥,把我嫁给她的那个庶出的侄孙,然后她就扶王姨娘做正妻,把那两个庶出的孩子扶上嫡出的位子,好霸占我娘的嫁妆和我娘在木家的家产。” 见明月听得有些懵,张欣补充解释道:“你不知道,那两个庶子庶女不是我爹的孩子,也不是王姨娘的,王姨娘坏了身子根本不能生,那两个孩子是王霸的,是那年王霸强迫刘员外的庶出女儿生的。你可能不知刘员外,但不要紧,要紧的是,刘员外的这个庶出女儿实际上是他跟我那个后外婆的私生女。我外公知道这事儿后直接把我那个后外婆给休了,还因为她害我们,把她交给了京兆府,让那边查出真相后狠狠治罪呢。” 张欣给明月倒了一杯茶继续说:“我外公一气之下把他那些庶出的孩子都给教育了一遍,把家产直接分了,还请了圣旨把世袭的侯爵之位给了我亲舅舅,把管家权直接给了我舅舅,一大半的家产给了我舅舅,另外一小半的家产给了我娘,我外公说,那些家业都是他跟我外婆拼命赚来的,别人没资格拿,他告诉那些庶子庶女,日后若是有事,回娘家直接找新的家主,他不会再管他们,然后他就去了法华寺,说是要去吃斋念佛,跟我亲外婆请罪。我娘收到我外公的来信大哭了一场,王姨娘是罪人也是证人,还不能杀,我爹也很恨她,我爹这几年待她不薄的,我爹的后院除了一个王姨娘和一个成亲前的通房再都没别的女人,我爹说,等几天就把王姨娘交给陶大人,让陶大人把人押回京城去交给京兆府和刑部,毕竟,他们这次的案子牵扯的挺大的,咱们府衙都没权利接管。” 明月静静听着张欣东一句西一句的,心里暗暗吐槽,这个时代的女人还真的是……她都不知道怎么说了,都两个妾了,还叫“都没别的女人”。她开始想,这里的男人如果都这样,那谈恋爱什么的还是算了,男人是靠不住的,自己还是专心搞事业,然后带上小萌去环球旅行吧。 这时木嬷嬷走了进来,把明月的照身贴恭敬地递给她,“明月大夫,您收好。” 张欣想看,明月却是一把将竹牌牌揣进了兜兜。 “呵呵,你又不是不认识我,没啥好看的,我还有事,得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 道别之后,明月就跟着木嬷嬷往外走,半路碰见了从客院里匆匆走出来的官差,明月不留神撞到了那人的胳膊,一块竹牌从那人的袖兜里掉了下来。 明月蹲下身子,捡起竹牌,就在要递还给对方的时候她愣了一下。 客院的书房内,魏大人按了按自己跳动的眉心,“小胖子,怎么又是你?那个照身贴怎么会是你的?” 明月温和一笑,自报家门,“回大人,民妇明月,正是牧云开的娘子,这照身贴是他的,那当然也就是我的了。” 这时,刚刚的那个官差拿着县衙的户籍档案回来了,“大人,此人正是牧云开的娘子没错,张县令那边还刚刚给她办了照身贴。” 魏大人摆摆手,让官差退下,沉吟着说:“你相公是凉辰二年的举人,也就是去年中举的,档案上记载,他于算学和各地山川地理颇有研究,这次修建西江堰,本官想征调他前去帮着监管工程。” 能者多劳,这本没什么,可是……“大人,为何我相公的照身贴会在您这儿?” 魏大人顿了一下,然后说:“之前是我让人把他的照身贴收上来的,防止他乱走。” 虽然魏大人长得挺帅的,是个帅大叔,但明月又不是花痴,你帅你就能上天了! 明月蹙眉,“大人,您这么做可是相当于剥夺了他的自由,他犯了什么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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