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啊,大哥也听娘说了你的事,你一定赚了不少,否则不会那么大方一下买那么多肉回来给我们。” 李氏呜呜大哭,指着鼻青脸肿的娘家嫂子,开始赶人,“滚,我没有你们这样的娘家人。” 啪的一巴掌重重落在李氏脸上,“骂谁滚呢?你个没教养的,谁教你这样跟你老子说话的?要滚也是你们滚,这是李家,不是王家。” 见婆娘被她亲爹打了,王老二冷冷出声,“岳父,我们走就是,你何必打人。” 李老娘抱着两个大哭的外孙赶忙出声阻拦,“诶,他爹,你看你,打闺女作甚?女婿,你爹没那意思,不是赶你们走。” 李老爹反应过来,坐到炕上余怒未消地说:“对,不能走,这后天就要服徭役了,王老二,你得替我家你大哥去。” 李氏一听炸毛了,“爹,我家是单独的户,咋能替我大哥,他去替大哥了,我家咋整?” 李老爹道:“你家不是有钱吗?你家花钱,我都跟村长说好了,你家花钱,癞子的弟弟替你家去。” 王老二笑了,笑得很冷,“好啊,你家真的是好算计。” 他对李氏道:“咱们和离吧,我带着两个孩子回王家村,你家这样的人家,孩子再待下去,怕是学不到啥好的。” 他这次回王家村突然就想到了孩子上学的事,王家村的孩子都在上学,而自己的孩子却是每天在这跟着他一起给婆娘和岳父岳母洗衣做饭,他不能再连累孩子了,当初家里人都说李氏这样过不好日子,他不信,但是如今他幡然醒悟,原来宠婆娘是真的要有度,而且啥人啥对待,这样的岳家是真的不能惯着,看看,已经蹬鼻子上脸了。 李氏怎么肯和离,她要是被休,娘家还不得把她卖了,她紧抓着王老二的衣袖哭着说:“不,孩子他爹,我不和离,我跟你回王家村。” 李氏的娘家嫂子冷哼一声,“回?你们以后都别想再进王家村,你们干了啥自己心里清楚,王家村的村长当众发话,你们以后休想再踏进王家村一步,而且,如今王家村是模范村,是免了六成赋税的,你们这样的哪有资格回去。” 李氏慌了神,一头从炕上栽了下去,直接摔得人事不省。 王老二抱起李氏就喊着套牛车去找大夫。 可是没人动。 李老爹淡道:“摔一下而已,躺着缓缓就好了。” 李老娘道:“等下我去隔壁请五婶子,让她给弄点符水喝喝就好了。” 李氏的娘家嫂子问:“你们去找大夫了,后天服徭役谁去?不拿钱,我家的牛车可是不会出门的。” 王老二背上李氏,带着两个孩子恨恨地离开了李家庄,连夜赶回了王家村,半路还摔瘸了一条腿。 王老二家,明月看着鼻青脸肿,鼻歪嘴斜,目光呆滞的李氏,摇了摇头,“摔坏了脑子,治不了,只看她自己能不能恢复了。” 王婶子看看炕上两个走了十几里路累得虚脱了的孙子,一下扑到狼狈不已的王老二身上,扯着他的衣领放声大哭,“该,该啊!这就是你俩的报应!” 人都这样了,村长也不好再说不让进村,明月也没再计较了。 她给王老二留了一些外伤药和消炎药就回家了,来看一眼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她很忙的,刚刚的梦到哪里来着?好像是刚到4S店,嗯……回去要接上,今天务必把布加迪开回家。 也不知是不是因祸得福,村长跟张县令上报了王老二受伤的事,王老二被免了劳役。 “再见!有空再来家里做客!” 罗将军挥挥手,“回去吧,我有空就会来看你。” 一大早,明月悄悄地把罗将军给送到了后山,直到看不见人影了她才回家。 回到家里,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明月觉得一下少了很多东西,内心竟然一下升起寂寥之感,“已经走了啊!” 牧云开平时在家也没做什么,就是经常在屋子里看书,最近又经常去后山训练二胖,但是,突然少了一个人,明月还真有些不习惯。 “还没有。” 这熟悉的声音! 明月心头一喜,猛地回头,真的是牧云开。 “你,你不是出发了吗?” 牧云开一步一步地朝着明月走去。 明月四下看了看,“你忘了什么吗?” 牧云开站到明月面前,伸手从她身后的炕柜上拿起一块竹牌,“我忘记了拿照身贴。” “哦。” 完了?牧云开对明月的反应有些失望。你都不好奇吗?不想看看我刚找回来的照身贴?不想去送送我吗? 明月看了一眼外面,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了,她催道:“你再不走就赶不上大部队了。” 牧云开转身就走。 第83章 决定去找大哥 明月去了厨房,准备给两个小叔子和妙远再做两个菜。 罗将军他们已经离开了,妙远也没必要一个人再跑去牧家,所以,明月说让他在家里跟着大家一起吃,明月会偷偷给他留肉菜的,等两个小叔子去上学了,他可以躲到他们的屋子里偷偷吃。 明月到厨房一看,牧云开竟是把她一大早做的那条鱼全吃了,留下一条整整齐齐的鱼骨,还……还用米饭粒在盘子里摆了两个字——“谢谢”。 明月扬着唇角把盘子里的饭粒吃了,又去重新做了一条鱼,做了一个油焖笋,又拌了个木耳,怕米饭不够吃,明月又蒸了两个红薯。 牧云河他们起来的时候,明月已经把饭摆好了。 牧云天他们一早又跟着妙远扎了半个时辰的马步,去洗漱换了一身衣裳才来到厨房。 牧老娘见他们来了,便拿起筷子就准备开吃。 牧云天看见老娘拿着筷子已经准备开吃了,便问,“娘,你不等大哥了吗?” 牧云河这才把牧云开去服徭役的事告诉他。 牧云天这才知道,他这两天玩儿得太嗨竟然错过了家里的一件大事。整顿饭下来,他都显得闷闷不乐的。 吃了饭,明月亲自送两个小叔子去上学,路上,她循循善诱地说:“徭役很苦,还有危险,我知道你们担心,咱们现在没能力改变什么,但是,只要你们好好读书,将来若是能做官,那就可以跟朝廷建言献策推进改革,或者,你们能写出一篇好文章来,也可以通过文章来把百姓的意见建议上达天听,再不济,若是你们能考上秀才那也是可以免除徭役的。” 今天的学堂上,大家的兴致都不高,喜欢叭叭叭的牧云天一言不发,喜欢睡觉的牧云河也不困了,喜欢在课间疯闹的虎头和蓝山只是蹲在门槛上静静地望着天。 明月在保济堂的兴致也不高。 经过昨天一闹,今天基本上没人来找她了。 就只有快到中午的时候来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 姑娘再三确认了明月是个女的,这才进了诊室,把面纱去了。 明月一看,直接吓了一跳,“你这脸,应该病了很多天了,是不是身上也有?怎么才来?” 明月今天这里虽是免费看肚子疼蛔虫病的义诊,按理说就算是没人都不能看其他的病人的,但明月还是接待了姑娘。 见姑娘有些紧张,明月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姑娘喝了一口水,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低着头,声音很小,简直像蚊子,“我,大夫都是男人,我怎么能让男人看。” 明月摇头轻叹,给她诊了脉,然后问:“你最近吃什么了?或者有接触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吗?” 姑娘想了很久,不确定地说:“我是沈家的丫鬟,前几日老太爷说他想吃百合粥,结果没买到新鲜的百合,我们十姨娘就说她可以种百合花,这样老太爷什么时候想吃什么时候就能吃到,不用去外面买,我就出去给十姨娘买了二十几株百合花,那天之后就这样了。可是,我之前借老太爷的光吃过百合的,并不会这样啊。” 明月道:“你这是百合花过敏,好在只是身上红肿起斑,要是引起咳嗽呼吸困难那才是要命,我给你开两个方子,一个是吃的药,一个是涂在身上的药,过几日就好了,记住,以后不能再接触百合花。” 等姑娘离开,小萌说:“主人,她好不容易才成了二等丫鬟,恐怕不会拒绝主子的命令的,那个老头子喜欢吃百合,他的姨娘又要种百合,这姑娘以后怕是要惨了。” 明月淡道:“那是她的事,她的命运自己抉择,该提醒的我已经提醒了,我只是大夫,不是圣母,可管不了那么多。” 小萌一听明月这凉飕飕的语气就知道她心情不好,赶紧闭嘴了。可是……主人这到底是因为事业受挫了呢?还是因为老公出差了呢? “明月啊,不好了,你家孩子不见了!” 下午,明月刚从镇上结束义诊回来,正在家里拆被子呢。她打算趁着牧云开不在家,把他们俩的被子重新做一下。听见门外焦急不已的喊声,她放下手上的被子,理了理衣服走了出去,同时在脑海里问小萌,“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小萌奸诈一笑,“嘿嘿,你的两个小叔子跟着妙远去西江堰了,放心,他们现在很安全,我不告诉你,这不刚好为你出远门找个理由嘛。” 明月觉得,这个擅做主张的统子又欠收拾了。 牧老娘正在给明月做衣服,闻言一针扎在了手上。 王婶子和钱婶子拉着手慌慌张张地跑进明家,迈门槛的时候一不留神差点被绊爬下。 王婶子进院便说:“明月啊,你那两个小叔子和我们两家的孙子都不见了,咱们村今天没进外人,不是拍花子的,山下的河里也找了,没有人,他们不会是去后山了吧?你经常去后山,后山你熟,村长家老大不在家,老二不认识路,咱们村剩下的壮年们都集结好了,等着你带着他们进山呢。” 明月如今知道他们是去西江堰了,还是骗着妙远带着他们去的,暂时没危险,但是她不能说自己有金手指啊,于是,她说:“你们别急,后山的陷阱他们跨不过去,所以不是去后山了,我赶着二胖出去找,你们别担心,妙远大师最近是跟着我家老三的,有他在应该不会有事。” 明月又安慰了牧老娘,让三个老太太都在明家等消息,然后就牵着二胖出门了。 明月也想去更远的地方转转,但是,她对外面的路不熟,于是,她赶着马车来到了村长家。 她对村长说:“村长大伯,我们家二胖认得老二和老三的气味儿,可以让二胖去找找,但是,我不认识外面的路,麻烦您派两个认识路的人跟我一起去。” 二胖淡淡地甩了一下尾巴:你才会闻味儿呢,我又不是狗。 王大叔站在村长家门口,自告奋勇道:“我认识,当年我还去过西江堰、安远城,明月丫头,我跟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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