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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来明月被撞的事，于是看向她，关切地问：“明月，你的孩子没事吧？” 说完，他眸色复杂地看了一眼牧云开。 牧云开坐在明月身边，目光全都在明月身上，特别聚焦，眼角余光一点都没外溢。 明月突然想起来自己要虚弱，便虚虚地靠在身边的桌子上，“无碍，休息几日便好。” 让几个人去演戏，谢老大夫毫不客气地把陶唐面前的一盘子西瓜和一盘子野生小草莓拽到了自己这边，大快朵颐起来。 陶唐已经是第二次看见这小胖子演戏了，面无表情地道：“无碍就好。明月，我有一个疑问，你说人的血一共分四类，那岂不是很多人的血都能相融？那滴血认亲岂不是假的？” “嗯，是不可信。”吃得正嗨的谢老大夫抢着开口。 他拿过桌上的一个空碗，把西瓜汁和草莓汁各挤了一点进去，“你看，这两个也相融了，你能说它俩是一个祖宗吗？所以，小明说的对，要看这二者的……” 明月看了一眼混合果汁，忙补充，“要看二者的核心物质，就是一个让西瓜长成了西瓜，一个让草莓长成了草莓的核心物质，可以把这种核心物质叫做基因，基就是基础根基意思，有了基础根基才有了他们，因则是他们为什么会长成那样的原因。” 除了西瓜和草莓之外，几人全都听明白了。 谢老大夫不忘补充，“所以，小明说了，滴血认亲不能光看血液是否相融，要通过一定的手段检验血液里的核心物质，啊，也就是基因。” 第109章 泛舟 这么深奥的问题可不是一个刚刚恢复正常的傻子能想明白的，陶唐突然眯起眼打量起明月，“你的傻病是装的？” 明月摇头，依旧虚弱，“没有，就是不能受刺激，没人惹我气我我就不会犯病。” 陶唐要是信了她的鬼话才是有鬼了，他有此一问只不过是想看看明月会不会对自己说实话罢了。 他移开目光，站起身，“既然卢峰现在没生命危险，我就回去了，过几日再来看他，人就麻烦谢老和明月大夫照顾了。” 送走陶唐，谢老大夫就不正常了，他拉着明月先是去制作了血清。 牧云开对这两个工作狂无语，他看了看天色，默默地把午饭热了给两个人端过去。 谢老大夫吃完午饭就拉着明月拿着针到处转悠，用了三日的时间，把这里的五千个士兵扎了个遍，连罗大都没放过。 验出罗大的血型之后，谢老大夫嫌弃地撇撇嘴，“你也是“二”啊！跟卢峰一样。” 罗大无语。 他给罗大发了一个写着二的小木片，特别嘱咐道：“记得，回去跟大将军请示，把你们每个人的血型加到照身贴上，一一登记在案，这样日后受了重伤很容易就能找到合适的血型输血，那个“三”号血型的要特别登记，“三”号的血输给谁都可以，是万能的。” 罗大拿着木片深以为然地点头。这样做很好，尤其是在战场上，时间就是生命，要是能及时输血，那不知能救多少兄弟的性命。 谢老大夫刚刚自己动手制作的血清成功了，他现在心里美的不要不要的，把采血用的针和瓶瓶罐罐收到小药箱，哼着最近跟明月刚刚学会的调子往门口走，“一直的，一直的，往前走……” 突然想起什么，他蓦然转身对罗大说：“提前跟大将军申请一下，我打算回去就把十几万定西军挨个扎一遍。” 罗大点点头，“多多益善。” 这几日堤坝上很太平。 大家心里悄咪咪地总结，只要陶唐不来，这里就没有大麻烦。 卢峰自打输血之后就没有再发烧，面色也越来越好，谢老大夫推测，他再有一日就能醒。 谢老大夫看过卢峰的脉之后嘱咐暗卫，“照顾好他。” 暗卫恭敬应是。 暗卫甲目送着谢老大夫走出营帐，“哎，又去扎人了。” 暗卫乙摸了摸隐隐作痛的指尖，“挺好的，要是以后受伤了，能及时输血保命。” 暗卫甲摇头，“那你得盼着谢老大夫和明月小姐在身边，别人可不会输血。” 罗大最近专心盯着工程，再有五日就可以竣工，不能马虎。 正常施工后，牧云开不用每日都去堤坝上，罗大遇到问题时会来找他，不过最近没什么问题，于是他就每天负责后勤，还跟明月一起做了一个竹筏。 今日无事，吃过饭，明月打算到西江的上下游转转。 牧云开最近看得紧，她不能夜探西平县县衙，但也不能整日待在营帐里浪费时间，小萌可是很久没拓展视野了，最近她的运动量也明显减少，再待下去，她觉得自己要废掉了。 借着春光大好，东风徐徐，明月跳上了竹筏。 牧云开本来蹲在岸边准备洗衣服的，见明月要走，他抱着木盆一个闪身便落到了明月身边，“我跟你一起去。” 明月无语。最近这男人就是一块狗膏药。 于是二人一起泛舟西江。 站在堤坝上的罗大都没眼看了。 就是他一个粗人都懂，游湖或者泛舟，要带些酒水或者茶水点心，边欣赏两岸春色，边吟诗作对，那都是很有诗情画意的，再看这俩货，女的划船，啊不，划着竹筏，还是逆流而上，男的蹲在竹筏上洗衣服。不是，你俩这么有烟火气，还整啥浪漫啊？！ 谢老大夫正给王家村的人采血，他把王大哥的血放进瓶子里等结果，跟着王大哥一起看向江面。 谢老大夫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眯了眯眼，道：“嗯，不错，这样的相公还成，眼睛里有活儿。” 王大哥点头，“我们明月的身体真是越来越好了。” 罗大心道：你们这都是什么神逻辑啊。 明月等出了众人的视线便问牧云开：“最近很多事都跟杨家有关，杨家很厉害？也是几大世家之一吗？” 牧云开仔细地搓洗着明月的一件外衣，想了想后说：“杨家不是世家，说起世家，还要从太祖皇帝当年开国说起。当年太祖皇帝不满昭国的暴政，带着部族的人单方面宣布脱离昭国，他带着他的拥护者一路向东来此建立了大凉，起初这里还是一片荒原，他们吃不饱穿不暖，后来太祖皇太后偷偷从昭国带着大批的物资来解了太祖皇帝的燃眉之急，太祖皇帝当时受了伤，太祖皇太后在外出采药的途中发现了玉石矿和铁矿，大凉自此日益强大了起来。太祖皇太后是昭国天下兵马大元帅王莽的嫡女，她带来的是昭国的军饷，王莽得知女儿敢那么胆大包天，加之当时昭国的确是暴政，他怕祸及家人就一不做二不休带领着十万大军和王家一家老小也来了这里，所以，可以说这大凉的江山有大半是王家的。” 明月突然懂了，“难怪王家是大凉的第一世家，难怪其余的世家都是王家的姻亲，怕不是都是靠着王家发家的吧？” “嗯，不错，太后也出自王家。陶唐的祖父娶的是太后的亲妹妹，陶唐的母亲也出自王家，卢家的当家主母也就是卢峰的母亲是王家的嫡女，木家，哦，不是我这个牧，是张县令他夫人的那个木，木家已故的老太君是太后的姐姐。后来陛下觉得这样怕日后外戚干权，便力排众议立了寒门出身的周太傅的女儿为后，给了王家的女儿贵妃之位，不过王家也没想要干政，他们认为他们是簪缨世家，光明磊落，不屑干那些蝇营狗苟的勾当，但是这些年其他世家主动跟王家联姻，王家的势力已经不知不觉形成，陛下有所忌惮也不无道理，于是，他又抬了杨氏女为淑妃，定西军的监军就是杨家人。杨淑妃是陛下那年外出巡视是遇到的民间女子，所以，杨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传闻皇后的太子身患隐疾，这么多年都在东宫养病，见过他的人很少，就是上朝他都不曾去过，陛下子嗣虽多，但是有能力的也就是王贵妃的恭王和杨淑妃的辰王，恭王和辰王本来已经就藩，但年初的时候被太上皇给召回了京。” “太上皇？” “不错，太上皇还在世。他当年是因为重伤不能操劳才把皇位传给了陛下，他这两年越发的精神矍铄，太上皇不认可陛下选的太子，所以，朝中局势可谓是暗流涌动。” 这时，两只渔船从上游顺流而下。 渔民们看见明月和牧云开先是一愣，这是哪里来的小夫妻啊，跑这儿来洗衣服，随即热络地打起招呼。 “你们也是想去上边捞鱼吗？别去了，定西军说是要练兵，上面封锁了，过不去，回去吧。” 牧云开站起身，对两只渔船上的人抱拳，“多谢相告。” 明月又继续往上划了一段，直到看见了水上的士兵以及岸上的军营确定小萌能监控到这里才离开。 牧云开没多问，只要明月在他的视线之内，他并不会干涉明月做什么，他继续蹲下去洗衣服。 第110章 暗流涌动 牧云开把洗好的衣服放在盆里，站起身，伸手接过明月手里的篙，“我来。” 明月也没谦让，盘膝而坐，托着腮沉思起来。 牧云开见她凝眉，不由得问：“在想什么？” “我在想，陶唐最近都没来，不知案子审的怎么样了，咱们晚上偷偷去县衙外面听听，怎么样？” 牧云开点头，“好。” 他说着，竟然利落地用篙插上了一条大鱼，稳稳地扔在了竹筏上。 他一身黑色粗布衣，腰间系着小围裙，左手背在身后，站在船头，玉树临风的气质侧漏。 他又利落地插上来一条，把鱼放在明月面前的时候，他还刻意直了直脊背。 明月兴奋得两眼晶晶亮。 突然，寒光乍现，她唰地一把从兜兜里掏出菜刀，稳准狠地宰杀起了大鱼。 男人的小心思还没来得及传到明月的眼中就瞬间消散成了虚无。 牧云开：“……” 哎，别想太多，继续抓鱼，抓的多了，她或许就能注意到我了。 明月拿出一根绳子，把收拾好的鱼穿成一串，足足十条。 她边穿边喃喃道：“清蒸还是红烧呢？” “红烧。你做的红烧鱼好吃。”牧云开出声，刷了一下存在感。 二人决定，下游明日再看，今日先回去养精蓄锐，而且，他们不能离开营帐太久，这样偶尔跑出来一下下，罗大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是出了事找不到他们人那可是擅离职守，罗大也是会受牵连的。 牧云开回了营帐之后，直接抱着洗衣盆来到了罗大的帐篷内，身上还系着明月给他私人定制的黑色小围裙。 他一进门，脸上的轻松神色立马消失殆尽，严肃紧张地说：“罗参将，上游在练兵，这件事你可知道？” 罗大摇头，不以为意，“不知，不过练兵很正常，那边是定西军的西部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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