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荒唐。 说完很快他松开她转身下了床。也没有叫她服侍,自己穿好衣服径直离开。 房间里安静下来,云泠呆呆坐着许久。 不知道在想什么。 天一亮,便要动身上路了。 等云泠换好衣裳整理好,裴远与一群锦衣卫早就准备好了在客栈外等着。 只剩下谢珏,与拿着早膳等她的安公公。 见她走出来,粉润的小脸有些白,看上去便闷闷的没什么精神的模样。 谢珏眉头也皱了起来,冷冷道,“孤不会再由着你,把早膳吃了——” 话音还未落,忽然被她走过来抱住了腰。 身体顿了顿。 云泠紧紧抱着他,脸靠在他胸口,轻轻地叫了他一声,“殿下。” 安公公见状,十分有眼色地遁走。 谢珏身子停住,喉结滚动了一下,“做什么?” 云泠仰起脸看他,神色认真一字一句地说,“当初我也是不得已,若不是殿下逼我轻视我,说好的愿望也不允诺于我,还要纳我为侧妃,我又怎么会跑?这也并非我一人之错。” “现在殿下待我之心意我如何不知,我又何需再跑。我答应殿下,办完事一定尽快回来见你。” 想了想,她咬了咬唇,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指,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语调轻柔,“你也答应我,好不好?” 谢珏紧紧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往怀里带,低头埋在她的发里,“云尚宫的美人计使得越发地好了,永远知道该怎么拿捏孤。” 云泠下巴靠在他肩膀上,脸微微一红。 “那殿下答不答应?” 谢珏沉默着,要不是陈湛一直催他,他与她同去本是最好。 低低叹了口气,嗓音带着一丝生硬,“十日。” “孤给你十日,到时候无论你办没办完,孤都会捉你回来。” 云泠回抱住他,眼尾轻轻翘了翘,“好。” —— 再过一日就到了泽州境内,彭水县离城中是两个不同的方向,过了前面的路口,一个往左,一个往右。 马车里,云泠本来是坐在他旁边替他研墨的,不知道怎么的又被迫坐到了他腿上,两只手臂搂着他的脖子,仰着脸承受他的亲吻。 下巴被他握着抬高,他的力道极重,闯进她口中肆意吮吻。 云泠从紧紧交缠唇的齿间溢出一点轻吟,粉白的小脸已经红透了,伸手推了推他的胸口,“殿下……光天化日之下……” 还是在马车里,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听到的。 谢珏置若罔闻,“无妨,不会有人敢进来。” 云泠还想再说些什么,声音淹没在他更深的吻中。 分岔的路口到了,外面侍卫吁了一声,马车渐渐停了下来。 可他的亲吻还是没停。 直到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之时,他才缓缓退出来,拇指擦去她嘴角的点点水渍,“孤派两个武功最高的侍卫,以及两个擅长搜查的暗卫给你。若有事,他们会护你周全。” “那个小小的县官,你要处理自然是不在话下。但穷山恶水出刁民,万事须得小心些。不行就回来,孤直接派人帮你料理了。” 云泠点点头,“我知道了。” 谢珏似乎是有气的,捏住她的脸又狠狠亲了一口,“还有,” “早点回来,孤在泽州等你。” “好,”云泠望着他,“处理完我便回来。” 云泠从马车里下来,四个侍卫已经在外面等她了。 两名锦衣卫,两名女暗卫。都是身手不凡之人。 怕引人注目,云泠特意让侍卫帮她找了辆朴素的马车。 两个侍卫先行快马赶往彭水县打点,两个女暗卫一个驾车一个在车内保护她。 见云泠低着头看着手里两身崭新的男子衣服。 暗卫百灵见状主动询问,“姑姑是想怎么做,若是要报仇,把名字报给我,不用一日,我必定将他们一家都杀干净。” 暗卫司下手快准狠,绝不留情。 云泠却摇了摇头,“若是所有事只要把人杀了就完了那倒简单了。更何况有些人也许是无辜的,我不想手上沾血。” 百灵疑惑地问,“那姑姑是想……?” 云泠道,“你不知道,我师父在他伯父手上,受了好大的污蔑和屈辱。我要的不仅仅是他的钱,更是要还我师父一个清白。” 小时候师父每次和她提起这件事总是会沉默很久。 看着便是伤透了心,又难过,又无力申辩的死心和绝望。 她师父吴生平,家里原是彭水县下面的吴家村人士,八岁那年父母双亡,只能去县上投奔伯父一家。可没想到这伯父一家是个面慈心恶的恶狼。将他的家产吞并殆尽不说,还总是毒打他,把他关起来不给他饭吃,磋磨虐待。那个所谓的堂哥更是对他时时欺辱,做了什么坏事都往他头上推。 到了十五六岁,他试图反抗,转头便被大伯一家到处宣扬他忘恩负义,让他被全村的人戳脊梁骨。所有人都说他是白眼狼就应该跟他那早死的爹娘一块去死,连唯一对他好一些的奶奶也被他活生生气死。 他是像条狗一样被赶出吴家村的。 出了村,那恶伯父的恶招又还在等着他,将他套了麻袋,十两银子将他卖给了一个人牙子,几经辗转进了宫,当了太监。 而他的伯父靠着他的卖身钱和家里的田产房契,一家活得风生水起。 真是老天不长眼。 可师父死前经常念叨的还是要回彭泽,她问过为什么。 师父只是笑着和她说,“傻孩子,那是我的家,我的父母都在那儿,人死了,总是要落叶归根的。” 她不知道什么是家。 也没有家。 所以从来不懂师父落叶归根的执念。但是师父的愿望,她想帮他完成。 —— 来到彭水县之前,云泠这两年基本上就把师父的大伯一家情况打听得都差不多了。 大伯吴天德,大伯娘王氏,两人有一儿一女,女儿早就嫁到了隔壁村,因为吴家两口子对女儿也极尽剥削,他们女儿嫁出去了就没再回来过。还有一个儿子,叫吴有龙,就是师父的堂兄。虽不是个在读书上有天分的,但是吴天德拿着银两上下打点,请了县里最好的夫子,考了许多年,终于勉强考中了个举人。至于是自己考上的还是有别的办法,她无从得知。 毕竟这云泽贪官横行,上行下效,并非什么清正廉明之地。 现在这吴有龙在彭水县当了个县丞,一家子恶人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志得意满。吴家村的村民都以这吴有龙为荣,都说他们为吴家村争光,有出息。与他那个白眼狼堂兄弟不一样, 这吴天德家财万贯,又有个当县丞的儿子,老了以后生活得别提多悠哉,家里几个丫鬟伺候着,富足享受。 而这吴有龙,当了个县丞私下里搜刮民脂民膏,甚至他一个县官还与赌场的人暗地里有合作,赚的盆满钵满。 多么幸福的一家人。 都说恶有恶报,善有善报。可是善良的人在宫里被折磨致死,而这一家子黑心肠的恶人穿金戴银,受尽追捧,还得了个光宗耀祖的名头,这就是天理么? …… 吴有龙与同僚杨主簿在永安酒楼上好的厢房内吃酒,这人好酒好色,最喜被人拍马屁。 杨主簿喝了一大口酒长叹一声,“一口女儿红下肚,快哉,快哉!” 吴有龙喝得面红耳赤,道,“杨老弟爱喝就多喝些,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杨主簿拍马道,“都道吴兄出手大方,家财万贯,今日杨某是见识到了。” 他与他同为县官,也没有他这样的大手笔。 说罢悄声问,“吴兄有什么发财的路子,也介绍给老弟?” 吴有龙摆摆手,“都是祖上的家产,哪里有什么发财的路子,不提,不提了。” 杨主簿讪讪地住了话头,忽然又小声道,“我这里倒是有一个路子。投多少双倍返还,来钱还甚是快。我已将全部身家都投了下去,过两日就能拿到利钱了。” 吴有龙不屑地撇了撇嘴,这世上哪里有这种来钱快的法子,就是赌场也有赔本的。这蠢货,等着赔上全部身家哭吧。 吴有龙就等着看他笑话。 结果过了两日,却看他喜气洋洋地购置了一青花抱月瓶,那瓶子,少说也得十两银子,他这么扣扣搜搜的,竟然也舍得买! 吴有龙私下拉住他,“杨老弟这是发财了?” 杨主簿也不瞒他,“上次我投的钱,返利来了,两天时间,足足赚了五百两!” 两天,五百两!吴有龙心下一震,这怎么可能?! 而且有这么赚钱的法子,这姓杨的会这么好心告诉他? 杨主簿见他疑虑,拉他到一旁小声说,“泽州的葛家赌场你知道吧?葛家的二当家判出葛家自己在泽州开了个分号,现在正是急需大量银钱的时候。二当家的说了,谁投他都双倍奉还,葛家的赌场那是开了几十年的,他的赌技你不知道?只不过风头紧,只有隔壁县几人知道,还是我一个表兄告诉我的,我表兄已经赚了一笔,想他不是会骗我的人,我咬咬牙把全部家当都押了下去,你猜怎么着,真赚翻了!” 吴有龙还是不敢相信,“有这么好的事杨老弟怎的愿意说出来和别人分享?” 不自己偷偷发横财! 杨主簿,“人家葛二当家需要的银钱大着呢,我一个人也吃不了独食,何不与老兄分享?” 见状吴有龙终于有些动摇,“最少投多少?” 杨主簿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两?” “一千两。” “怎么这么多?!!!” 杨主簿道:“你道是人家葛二当家的随便什么散钱都要?人家哪里有这个功夫收散钱,要投当然是投大的。他的赌庄越开越大,上次是只收五百两,这次便是一千两。我是已经把赚来的都全部投了下去。老兄怎么样,要不要试试?一千两对你还不是洒洒水?” 这吴有龙到底是个谨慎的人,还是摇了摇头。 杨主簿道:“那随便老兄了。不过我可提醒你,葛二当家的只收三轮,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下次可就没有了。” 吴有龙冷哼,怕是到时候被那葛二骗钱跑路都不知。 结果第二日就听到人说,这葛二把自己家的大宅子都抵押了出去,投进了赌庄。 一看就不是个要跑路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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