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谢缨一般的让人厌恶。 蔺都督下令,叫南衙北司一同查近日城内外的男女无故失踪一案。可南北两家明争暗斗多少年,谢缨上任之前,北司明里暗里吃了南衙太多的亏,这下一共事,也是针尖对上麦芒。 虽是内讧不止,可南衙北司本就是禁军的精锐,这么一查下去,竟发现了一条从上京达至中州的略卖线。 消息一上报,景帝下旨大查特查,城中许多官员的儿女都被拐子弄走,更遑论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 天子脚下,这帮人太过猖狂。 薛敖跟着北司这群人忙的不可开交,查案子倒还好,只是谢缨像是盯死了他,今日马厩坏了,明天兵器生锈,都要找他过来掌眼。 那人一脸欠揍,语气懒散,“副都指挥使大人监察北司,还请尽职尽守啊。” 薛敖险些咬碎了后槽牙。 他已有数日未曾见过阿宁,每次刚要动身,谢缨就像是在他头顶安了眼睛一般的缠上来。 听闻阿宁与蔺锦书的帮扶堂却在上京办的如火如荼,陆家的铺面在原有的基底上大肆扩张,正值缺人之际,而只要拿着照身贴与公验,老弱伤兵就可以进入陆家各铺面分到合适的活计,绿云山下连排的屋舍都是予他们的住处。 这帮扶堂打着蔺家的名号,一经筹办算用,百姓口口相传蔺家高义,也乐得捧场陆家的商铺,成就善事。 张幼栎有所耳闻这帮扶堂,听说与蔺家挂上钩,他本无意招惹,却听手下的人说,这帮扶堂的东家是个北面来的姑娘。 北面? 张幼栎接着往下查,不光查出这位东家是新科状元的亲妹,更获悉她还曾与薛敖订过亲。 只是不知为何后来不了了之,想必是辽东王府嫌人出身商户,薛敖又眼高于顶,才这般作践人家姑娘。 他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毕竟这姑娘的兄长是皇帝新贵,又身靠蔺家,他不该招惹。 这日他在略卖一案上受了气,一个拐子他盯了许久,本是志在必得的事,在绿云山角抓人的时候却被突然出现的薛敖一鞭子卷走。 他欲抢夺,却在看到那条长鞭时心生惧意。 兵器榜首的十三雪渠,光是看着都觉得冒犯此等真武。 张幼栎敢怒不敢言,带着人跑到路边的酒楼坐下,怒发冲天之时却迟迟不见酒,他破口大骂小二与店家,惹得众人纷纷侧目。 小二擦着额角的汗,端上一壶酒水,连忙安抚,嘴上说着见谅。 张幼栎一身的邪火正不知如何宣泄,这家酒楼倒撞上了枪口。他一脚踢开店小二,冷眼看着人捂着胸口叫疼,顿觉痛快,正欲再补上一脚的时候,却被一个瘸腿的老汉推开。 那老汉的力气颇大,净险些将他推了个踉跄。 小二嘴里叫着“安叔”,嘴都疼的发白,见状安叔忙喊人将他送入医馆,又回头看向面色狠戾的张幼栎。 张幼栎是什么人?嚣张跋扈,膏粱锦绣,平生最恨有人僭越地直视他。 他嘴里骂着“老不死的”,喊手下人将安叔拖出来,安叔腿脚不便,没挣脱开南衙这帮人,就被他们拖到了大街上,硬生生受了张幼栎的一马鞭。 “贱民!你怎么敢这般放肆,我今天就要抽死...” 他嘴里叫嚷着,高高扬起马鞭欲给安叔第二下,围观的人敢怒不敢言,皆掩目不忍再看。 薛敖和阿宁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 他几日不见阿宁,好生不容易地抽空接阿宁去看帮扶堂如何,未曾想见到这般光景。 薛敖将阿宁推到随性的北司人中间,抽出腰间十三,朝着面目可憎的张幼栎兜头挥下。 “校尉!” 气焰高涨的官大人躺在地上哀嚎,右脸上一道惊心动魄的血痕。 南衙人嘴上喊着,可是看到面色冷厉、恍若天神般的薛敖时却不敢有丝毫动作。 薛敖叫人过来带安叔去医馆,路过时阿宁担心的望向这位瘸了腿的老兵,安叔朝她安慰的笑笑,一瘸一拐地被人扶走了。 阿宁心窝气的发疼。 薛敖俯视地上蠕动嚎叫的张幼栎,眼神冰冷,“你苟活在他们拼命打下的江山里,却能心安理得地把刀尖朝向他们。” “南衙?张家?再显赫的家世就能如此狼心狗肺?”,十三凌空清越,重重抽在张幼栎的左腿上,“你该死。” 张幼栎怎能受住十三的鞭势,饶是薛敖收了力,也被这一下打的险些闭过气,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安叔在战场上瘸的那条腿,便是左腿。 “你回家告诉你爹你娘你祖宗,我薛敖以牙还牙,抽的就是你这孽畜!” 张幼栎怕极了,他泪眼瞥见薛敖身后的姑娘,捂着腿无端的生了一些委屈。 “你以牙还牙?”,他趴在地上,哭喊道:“可我就抽了他一鞭子,你凭什么抽我两次!” 薛敖气笑了,抱着双臂晃鞭子。 “有个词儿怎么说的来着?” 薛敖想了想,灵光乍现,他站在人群中故作高深,“我爹常说我,一穷二白。” “...” 阿宁在身后小声叫道:“薛子易,这个词儿不是这么用的!” 薛敖面上一僵,朝着张幼栎骂道:“打架还得分个对等,你一下我一下的玩呢?!你爹是怎么把你这废物塞进禁军的!” 他不再看地上的臭虫,回神问阿宁,“你想要他怎么个下场?” 这事伤的是陆家的人,折的是阿宁的面子。 阿宁摇了摇头,为帮扶堂张目一事自有蔺家去解决,她只需要考虑好安叔。 “这位大人当街无故伤人,赔我家伙计白银五百两也就过了。” 五百两?! 这般价位够寻常人家好吃好喝几辈子了。 张幼栎急于脱身,自是满口答应,南衙的人搀他走时,见他一脸怨毒,心下一抖。 他本以为这事就算过了,可没过几日,蔺家的一位御史大人当朝弹劾他殴打老兵、欺男霸女,七皇子冷声斥他以权谋私、为祸百姓,谢缨带着北司一群疯狗死死追着他咬... 这还不算完,民间也流传他早年间干过的恶事,一时之间尘土喧嚣,他如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 他爹张太保见状当即请了家法,打没了他半条命,又递上公文请罪,被景帝批了几天才算完。 阿宁给安叔放了长假好好修养,这日提着糕点药材去看过安叔一家后已是申时,出门后觉得吹过来的风有些凉,她加快脚步,往巷口处疾行。 这条巷子平日里有许多人来来往往,可今日却静的出奇,阿宁心下发凉,脚步快的几乎跑了起来。 脚下树影交缠,纷纷杂杂踏在一堆暗色上,脚步混乱。 身后有人在跟着她! 阿宁想起近日禁军查的略卖人的案子,暗自后悔今日出门时没带随从。 她心口乱跳,低着头拼命地朝前面临街的巷口跑过去。 可是一拐弯却是堆满物什的死巷头。 阿宁避无可避,心中如坠沉石。 她双肩发抖,抿紧嘴唇,心灰意冷之际却听到熟悉的破空清鸣声在耳边乍起。 是十三! 阿宁猛地抬头,巷头老槐树上站着白锦银袍的薛敖。 阿宁劫后余生般地软了脚。 薛敖将尾随那人抽翻在地,语气阴冷。 “秦东来,你找死。” 秦东来被暴怒的薛敖提回北司后只给了谢缨一句话:“他跟了阿宁一路。” 谢缨没说话,少顷用那双潋滟生辉的凤眼上下扫视被捆着的秦东来。 秦东来蓦地想起去年秋日谢缨将自己折腾的半死,扯着嗓子喊道:“薛敖听不进去我说话,尾随的人不是我!” “我是看到陆姑娘被人跟踪才追上去看看的!” ... 阿宁到底是被吓了一场,虽然她俨时的身子康健无恙,但这般险事实打实地让她吓慌了,被薛敖好生安慰了一番才回神。 薛敖见她好转,急言斥她出门不带随从,低头见阿宁湿漉漉的眼睛,到底是没忍心再说她。 晚上入夜的时候他还在想,阿宁今日都被吓成了这样,那日在黑沙坑的时候,她又当如何? 薛敖坐起身,摸住心口开始作怪呼啸的大窟窿,无声苦笑。 少顷,他实在是放心不下阿宁白日里的那个样子,胡乱穿上衣服,飞奔至苓术茶楼。 陆霁云这几日都在这里养游街时被砸出来的伤,故而阿宁也就在这里看顾。 他敲了敲阿宁的窗口,低声说要带她去七星阁的房顶看春日朗星。阿宁在屋中没应,却能听到衣服的摩擦声,薛敖放下心,告诉阿宁他在窗口等着。 窗扇被轻轻推开,薛敖蹲下身,一脸兴奋。 “阿宁阿宁!伸腿!踩着我,我接住你。” 一条腿踩在他肩上,薛敖本着正人君子的行事,也不抬头看,只是怕阿宁摔下来,用手虚扶着,兀地他小声问道:“阿宁你这腿咋比追云还长,梆硬!” 追云是辽东最健烈的马儿,踏遍雪山冰川,四条大长腿颇为显眼。 没人应答他。 薛敖终于觉得不对劲,抬头望向上方,见是面如冠玉的陆霁云,头顶还缠着一圈白纺。 他像看死人一般俯瞰薛敖。 薛敖往后撤去,讪笑道:“原来不是追云,是大哥。” 他挠了挠头,“我说怎么摸起来不对劲...” “...滚!”
第33章 争抢 春夜三更, 月淡星浓,两个男子这般对峙着,怎么看都会叫人觉得这是在比斗, 亦或是你死我活的争执。 饶是薛敖笑成了一朵花, 陆霁云眸中的冰碴也足以冻死人。 “敢问薛世子深夜造访, 为的什么?” 薛敖张了张嘴, 在陆霁云杀人的目光里到底是没说出“阿宁”两个字。 陆霁云脸色苍白,面上露出的都是厌恶,“世子不说在下也知道是为的什么, 男欢女爱、两小无猜,说出来怕是叫不谙世事的姑娘心生感动, 就此献出自己单纯的心意。” “尤其是薛世子这般天潢贵胄, 为的一个女子能远赴上京, 叫人怎能不赞叹。” “堪称情深义重啊”,陆霁云嗤笑出声,素来悦耳的声音却薄凉如冰,“险些要了我妹妹的半条命, 如今又来讨些什么呢?” 薛敖猛地站起,惊慌失措,他不能否认阿宁因着自己曾经遭受过什么,更不能出口顶撞疼爱她的兄长。 他毫无立场。 陆霁云闲信地坐在窗子上, “你以为你来到上京, 便能将我妹妹哄回去?你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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