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妹妹最爱的珍珠牛奶蜜瓜露怎么不在?” 听得四公主开口,锦杪咽下嘴里的茯苓糕,“不碍事,四皇姐准备的吃食已经够多了。” “这可是我特意吩咐下去的,哪能不碍事?”说完,四公主打发身边的婢子去厨房瞧瞧。 锦杪这会儿已经吃饱了,别说最爱,就算是最最爱的,她也吃不下了。 她就想知道四皇姐什么时候让李献春出来。 总不可能,今日就只是个巧合,是她想多了吧。 一盏茶快见底时,外边传来难以描述的动静,当声音越来越近时,大家不约而同朝桃苑入口望了过去。 “天呐!桌子竟然会动!” 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惊呼,接着又一个人说:“你瞧仔细些,分明是个人。”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不知是桌子还是人的东西被人牵着进了桃苑,驮着那碗珍珠牛奶蜜瓜露到了锦杪跟前。 锦杪垂眸扫过跪在地上行走的人,“四皇姐,这是……” “这是今儿一大早从市场上买回来的有趣玩意儿,从前我觉得奴才得好手好脚才能伺候好人,如今却不这么认为了。”四公主笑容明媚,她命人将上面的东西一一拿开。 一个用布蒙了眼睛,四肢触地的男人出现在大家眼前。 “这不是李太医吗?” “你还不知道吧,他被父皇罚入贱籍,成了奴才,是个连奴才都不如的玩意儿,就和六皇姐身边那位一样。” 锦杪抬眸,说话的人在触及她视线的一刹那,下意识躲到了旁边人身后。 这话把大家的目光引到了一旁的裴臻身上。 四公主蹙眉道:“六妹妹,不是我说你,这人放在你身边太危险了。” “依四皇姐所见,该如何?”锦杪顺着话往下说。 四公主看向地上的李献春,“我拿这个有趣的玩意儿跟你做交换如何?” “胡闹!” 话音未落,一道威严的声音传入桃苑。 四公主在与邓巍四目相对的瞬间,身形一颤,忙垂下眼帘福身,“侯爷。” 只见邓巍大步流星走到锦杪跟前,“微臣参见琼阳公主。” 这一幕落在其他公主眼里,快把牙给咬碎了。 都是公主,邓巍凭什么不拿她们当回事? 可真当邓巍向她们行礼,一个个却又怕了,觉得受不起。 毕竟,这位定北侯是连她们父皇都害怕的人。 邓巍看向李献春,目光复又落在四公主身上,“此等腌臜玩意儿,哪里有趣了?莫不是夫人瞧上了人家的奴才,想要纳入房中享乐?” “侯爷!”四公主没料到邓巍会把话说得这么露骨,当即羞红了脸。 邓巍不作理会,转而向锦杪赔罪,“殿下,侯府有趣的玩意儿多得是,您想要什么尽管拿。” “多谢侯爷好意。”锦杪再度看向李献春,“不知四皇姐买这个奴才花了多少钱?我愿花十倍的钱买下。” “一个奴才罢了,殿下想要带走就是。”邓巍根本没给四公主说话的机会,当即就吩咐人把李献春带到外边候着。 锦杪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但人毕竟是花了钱买回来的,她直接带走不太好。 正好,邓巍开口了,“殿下就当欠了微臣一个人情。” 裴臻薄唇抿紧,他抬起眼帘时,听得身前人轻快应下,“好,就依侯爷所说。” 快要触碰到芙蓉色衣袖的手指顿住,微微弯曲,缓慢回到身侧。
第8章 与此同时,四公主捏紧了手里的绢帕,她闭了闭眼,扶额无力地倚在婢子身上,“诸位皇姐皇妹,我突然有些头疼,怕是不能和你们赏花了。” 四公主开了这个口,大家也就陆陆续续散了。 打一开始,锦杪就没想赏什么桃花,这会儿可以走了,堪称归心似箭。 偏偏邓巍要送她到大门口,根本没法快起来。 等到了外边,就剩公主府的马车了。 锦杪搭着裴臻的手上马车时,身后传来邓巍的声音,“今日侯府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殿下见谅。” “侯爷客气了。” 锦杪回首莞尔,继而收回视线坐进车里,布幔放下后,她长呼一口气,自己可太不喜欢和定北侯打交道了。 倒不是说她有多害怕邓巍这个人,而是邓巍给她的感觉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目送公主府的马车直到看不见了,邓巍才转身往府里走。一路走到北房,屋里的婢子见他来了,无声退了下去。 房门合上发出轻微的动静,却让美人榻上的四公主打了个冷颤。 她以绢帕掩唇咳嗽了两声,垂下眼帘,坐起来下到地上福身,“侯爷。” “嫌本侯满足不了你?”邓巍轻笑,粗糙的手掌落在纤细的脖子上温柔摩挲。 四公主连忙摇头,想要解释,强烈的窒息袭来,让她只能狼狈地张大嘴喘气。 “别以为本侯不知道你的那点心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平时装得再乖也掩盖不了你喜欢那个贱奴的事实。”邓巍慢慢收拢五指,另只手划过这张脸的五官,往下游走。 衣裳被撕破的声音骤然响起。 邓巍冷眼瞧着里面的水红色心衣,大手一松,任由四公主跌倒在地。 他坐到美人榻上,将衣袍的下摆一撩,“把本侯伺候舒坦了,本侯就不跟你计较今日之事。” 四公主咬紧下唇,含泪跪在地上,缓缓伸出手触及衣袍。 邓巍瞧着这副慢吞吞的样子甚是心烦,一脚踹在四公主心口,人飞出去撞到熏笼上,脸色登时惨白如纸。 “当初你嫁的时候就该清楚你只是个伺候人的玩意儿,不愿伺候,那就死去吧。” 四公主慌了,顾不上身体的痛,连滚带爬到邓巍身边,声音哆嗦着,“我愿意的!侯爷,我可以把您伺候好的!” 她不能死! 她死了,父皇不会放过母后的! 不就伺候人吗?她会的。 廊檐下的奴才听见屋子里传出来的动静,心下感慨万分。 谁能想到外人眼里风光无限的定北侯夫人,其实过着下贱的日子。 - 回到公主府,锦杪立马派人请了郎中回来给李献春看诊。 郎中一番望闻问切后,摸着胡须沉吟半晌后开口,“他这双手还有救,至于眼睛和嗓子,老夫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李献春喝了郎中开的药之后,精气神好了许多。 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待在房间里。 偶尔会听见一些脚步声,和一些人的低语。 明明是个奴才,却不做奴才该做的事。 李献春敛眸,半张脸藏在阴影中,听见外面的对话,他抬脚踢了踢墙,引来注意。 - 从定北侯府回来,锦杪乏了,手里的话本还没翻一页,就在美人榻上睡着了。 话本从指尖慢慢滑落,掉在毛绒绒的地毯上,发出细微的动静。 桃月去厨房安排午膳还没回来。 站在寝殿门口的裴臻抬眸,见榻上的人翻了个身,眼瞅着就要往地上去,他两步并作一步,及时将人接住。 白瓷般的小脸压红了半边,看着有些滑稽好笑。 偏她睡着的模样乖得很,倒让他有些心疼起来。 裴臻小心翼翼将人放回榻上,盖上锦衾,鬼使神差地,他的手轻轻落在了泛红那处。 回过神,裴臻像被什么烫了一样,猛地将手背到了身后。 短暂的慌乱过后,裴臻捡起话本放好,再将被角掖了掖,才出去。 过了许久,他发觉手上沾染的甜香似乎还没有消散,垂首轻嗅时,耳边突然响起桃月的一句:“你在干嘛?” 裴臻忙将手放下,心里生出一种犯了大罪的感觉,细想,却又觉得荒唐,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做这种事。 这一觉,锦杪睡到日薄西山,才醒。 她眼饧骨软地靠在榻上,拿过话本打了个呵欠,“传膳吧。” 正看得入神,听见桃月一声惊呼,锦杪翻书的动作一顿,抬眸顺着桃月手指的方向瞧去。 只见李献春又化身为桌子,被人拴上锁链,背上放着晚膳,由人牵着膝行而来。 “怎么回事?”锦杪蹙眉。 合上的话本被扔到几案上,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响。 牵着李献春的人忙跪下,“回殿下的话,奴才们该劝的都劝了,实在是劝不住,才让他过来伺候您。” 说话的工夫,李献春背上的晚膳已经被放到了桌上。 他抬头,循着熟悉的甜香望过去,用口型说:“殿下,不怪他们。” 锦杪勉强读出李献春说的,她想自己大概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怪她,考虑不周,只顾着请郎中回来给李献春治伤,忘了安排他的以后。 于是她吩咐下去,“等人手好了,再让他来伺候我,这期间就让他做些简单的活。” 跪在地上的奴才应下,牵着锁链就要带李献春下去。 锦杪把人叫住,“把锁链摘了。” 锁链被摘下,奴才搀着李献春走到外面。见没什么人,奴才呸了一声说:“殿下怕是着了魔了,疼你们这些贱奴!” 知道李献春口不能言,手不能写,奴才的胆子逐渐大了起来。 “依我看,殿下的病已经进到脑子里了。姓裴的被圣上诛了十族,她难道就不怕姓裴的报复?要我是姓裴的,早想办法弄死她了。而你,也是差点要了她的命。这人呐,心善也得有个度,照她这样,迟早把自己给害死。” “背后议论主子,该当何罪?” 冷幽幽的声音钻进奴才耳朵里。 奴才浑身一僵,缓慢地回过头,发现裴臻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吓得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裴臻自幼习武,听力异于常人,想要走路无声,也是极容易的。 这奴才的话,他听得一字不落。 将人从地上拎起来,裴臻给扔到了寝殿外的台阶下,里边听见动静,很快有人打帘出来问:“怎么回事?” “此人妄议殿下。” 这话掷地有声,不用婢子通传,锦杪也听见了。她起身到外边,居高临下,微微一笑,“你都说什么了?” 跪在底下的奴才知道琼阳公主是个心善的,可是再心善,他也没胆把那些话再说一遍。 于是他一边使劲扇自己脸,一边认错,“是奴才嘴贱,是奴才嘴贱……” 不过片刻,脸就肿得像馒头,嘴角也裂开了。 锦杪叫停,又罚了二十大板,才转身回了寝殿。 奴才愣住,他还以为自己逃不过被发卖的命运。 从高门大户发卖出去的奴才,往后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奴才谢殿下开恩!” 锦杪听见那人把头磕得砰砰作响,秀气的眉心不自觉皱紧,叫人赶紧把人带下去,又吩咐桃月把裴臻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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