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难不成我要给你跪下才算道歉?!”贺令昭觉得自己道歉的态度已经够诚恳了,但是沈知韫却还是不肯原谅他,贺令昭也有些生气。 而且刚才沈知韫同曲清砚说话时,还是温声细语的模样,但到他这里就冷若冰霜了,两相一对比,贺令昭就有些窝火:“沈知韫,你见好就收啊,我都已经主动来向你道歉了,你还要怎么样?” 沈知韫听到这话,顿时被气笑了。 是啊!他贺令昭是谁,是定北侯的二公子,是昭宁大长公主的幺孙,就连陛下也十分疼爱他。但他这样蛮横向她道歉,她就得感恩戴德的接受吗? “贺二公子,我沈知韫只是个小女子,担不起您的道歉,请您让开。” 看着面前冷若冰霜的那张芙蓉面,贺令昭心里涌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刷的一下将门拉开,又气又怒道:“好一句你担不起!早知道,昨晚半夜听到风声时,我就不该跟你换地方睡,是小爷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行了吧!” 说完,贺令昭转过身,怒气腾腾便要往外走,袖子却突然被拉住了。 对方的力道并不重,但那一瞬,贺令昭却莫名停下了,他没好气道:“干什么?” “昨晚起风了?”沈知韫突然问。 “那么大的风声你没听见吗?” 沈知韫确实没听见,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所以你大半晚上突然要换地方睡,不是为了折腾我,而是因为外面起风了?”沈知韫觉得匪夷所思。 “小爷我吃饱了撑得慌?没事半夜起来折腾你?” 沈知韫:“……” 但她认识的贺令昭,也不像是个有君子之风的人。 沈知韫忽略了贺令昭的恶劣态度,继续问:“你既然知道起风了,为什么还要跟我换地方?” “起风了我睡床让你窝在榻上,这若传出去了我多丢人啊?” 沈知韫被噎了一下。她十分想提醒贺令昭,他们之间的事,若他们自己不说,不会有人知道的。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若贺令昭是因起风了,让自己睡榻上他良心不安,那蛐蛐这事,倒也不是无法原谅。 “喂,沈知韫,你说完没有,说完就松手,小爷我要走了。” 沈知韫:“……” 她就捏了一片衣角,他若当真想走,完全不用问她。 “蛐蛐这事翻篇。但你得保证,下次进正房之前,身上不准带活物。”这次是蛐蛐,下次要是再是什么别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她真的就招架不住了。 这一次的教训已经够深刻了,他哪里还敢再有下一次。贺令昭骄矜嗯了声,没再说要走的话了,而是道:“还有呢?” 她刚才对他态度那么恶劣,她难道不该跟他说几句好听的话吗?! “还有?!还有什么?”沈知韫一脸不明所以。 贺令昭倏忽转头,不可思议看着沈知韫:“你竟然问我还有呢?你想想你先前对那个曲什么砚是什么态度?你再想想你刚才对我是什么态度?” 沈知韫懂了,这是要让她顺毛呢! “首先,人家叫曲清砚。其次,你为什么要跟他比?最后,虽然你要求换地方睡是好意,但你的蛐蛐也吓到我了。所以这事翻篇了,你还有什么疑问么?” 好像也是。曲清砚是客人,对待客人的话,确实需要客气些。想通这一点之后,贺令昭便释然了:“行,那就翻篇吧。” 沈知韫:嘿,还挺好哄的。 他们刚起争执时,青芷就来了,但见是沈知韫拉着贺令昭的衣袖,她和红蔻便没上前,而是远远守在院门口。如今见他们二人和好了,青芷才过来道:“二公子,二夫人,夫人遣人过来说,饭已经摆好了。” “那咱们快过去,不要让客人等急了。”说完,贺令昭率先走了。 青芷不忍提醒贺令昭,无论是从沈家和曲家的交情来看,还是从曲清砚和沈家众人的关系来看,其实他才更像个客人。 等他们二人过去时,沈家众人并曲清砚已经全到了。 沈怀章一直将曲清砚视作得意学生,今日他来府里拜访自己,一向严肃的沈怀章脸上也难得露出了和煦之色。而沈家其他人,与曲清砚更是十分相熟,是以这顿夕食用的是宾主尽欢。 只是在饭桌上,贺令昭表现的比沈怀章还像主家。 沈知韫:“……” 在饭桌上,不知是大家刻意的,还是无意的,无人当着贺令昭的面,提起曲清砚曾在沈家待过六年一事。贺令昭便也没往深处想,只单纯以为曲清砚是沈怀章的学生,所以很快,他便单方面与曲清砚称兄道弟起来了,到最后甚至还热情的要带曲清砚逛。 “贺二公子的好意曲某心领了,但曲某此番来盛京是为赴试,暂无心情玩乐。”曲清砚不卑不亢的婉拒了。 贺令昭也不生气,反而道:“既然如此,那曲兄你且安心考试,待你考完试之后,我再带你逛。” 沈怀章最不喜人沉溺于玩乐,正要训斥时,贺令昭已经举盅向曲清砚道:“曲兄既是叔父的学生,那想来才华也是不俗的。我在这里敬曲兄一杯,提前恭祝曲兄一举高中。” 沈怀章听见这话,便暂时咽下了要教训的话,而沈青诵看着一脸真诚祝贺曲清砚高中的贺令昭,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麻木的看着。 “曲兄,愣着做什么?喝啊!”说完,不等曲清砚答话,贺令昭已经潇洒的先干为敬了。 曲清砚只得闷闷道:“借二公子吉言。”话落,也饮尽了杯中的酒水,但酒水入喉却是满腹苦涩。 用过夕食后,贺令昭与沈知韫才从沈家离开。 原本曲清砚也是要走的,但却被沈怀章留住:“再过五日你便要下场应试了,今夜你宿在府里,让我瞧瞧三年未见,你如今的文章写得如何了。” 沈怀章既这般说了,曲清砚只得留下。 之后,沈怀章又看向贺令昭,叮嘱道:“明日上课前,拿着你的罚抄,来教舍找我。” 贺令昭应过之后,与沈知韫一道离开了。回府的路上,沈知韫问起了罚抄一事,贺令昭便将今晨的事说了。 沈知韫便没再多说什么。 回了定北侯府之后,沈知韫与贺令昭一道先去见了王淑慧。 早上那会儿,沈知韫生气归生气,但在离开之前,还是去见了王淑慧,说她想回沈家去看望她婶娘。 王淑慧素来和善,当即便应允了。 但沈知韫离开后,王淑慧便遣人去打听,沈知韫和贺令昭之间出什么事了。虽然沈知韫说是想回沈家看望她婶娘,但她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儿。 很快,便有人将他们院中发生的事告诉王淑慧了。 王淑慧素来是个开明的婆母,晚辈的事,她一贯不参与,便只当做不知,让他们夫妻二人自己解决去。 如今见他们二人一同回来,王淑慧便知,昨夜那事翻篇了。 “回来就好,时辰也不早了,你们快回去歇息去。” 沈知韫与贺令昭辞别王淑慧之后,便回了他们的院子。今日一整天他们两人都没得闲,所以简单盥洗一番后,便让侍女们退下了。 贺令昭栓好门过来时,就见沈知韫抱着被子要往榻的方向,他立刻抢先坐在榻上:“青芷已经检查过床上了,什么都没有。” 沈知韫:“……” “那万一你半夜突然想睡床了呢?” 贺令昭傲娇冷哼了一声:“小爷我才不是那么没品的人呢!睡觉睡觉,小爷困了。”说完,贺令昭不由分说便在榻上躺下了。 沈知韫见状,只得抱着被子回了床上。 临睡前,沈知韫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忘了跟贺令昭说,但想了好一会儿,沈知韫都没想起来是什么事,再加上困意涌了上来,沈知韫便不再想了,直接翻身睡觉了。 第二天到了太学之后,贺令昭去找狐朋狗友们要抄写罚抄的学规,结果一看之后,贺令昭顿时傻眼了:“他娘的,你们这弄的也太假了,这笔迹一看就是好几个人抄的!” “罚抄而已,沈嘘眼又不会真的挨个儿检查,贺兄你就放心吧。”孔文礼安慰道。 看着这一摞字迹各有千秋的抄写,贺令昭放不了心。 赵世恒见状,便道:“贺二,你要实在不放心,我有个好主意,保准能让你度过这一关。” “什么主意?” 赵世恒凑过去,同贺令昭说了自己的主意,贺令昭顿时双眼放光:“好主意,就按你说的办。” 但主意虽好,施行起来却需要人帮忙。 “你们谁愿意帮我?”贺令昭刚问完这一句,狐朋狗友们立刻齐刷刷将赵世恒推出来,“主意是赵兄出的,赵兄施行起来更顺手,所以他来帮你最好。” “不是,我……” 赵世恒拒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那帮狐朋狗友便麻溜的跑了,气的赵世恒直跳脚骂:你们这帮鳖孙玩意儿,平常有好事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觉得爷爷我合适?” 但狐朋狗友们压根不理他,反倒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赵世恒骂完之后,一转头,见贺令昭看着他时,他当即想跑,但已是为时晚矣。 贺令昭长臂一揽,搭在赵世恒肩上,笑嘻嘻道:“赵兄,我可没少从嫂夫人那里救你,这次你不会这么不够义气吧?” “啊这这这……” “赵兄,咱们俩这交情,你还要考虑一下?”说话间,贺令昭将大半的重量压在赵世恒左肩上。 赵世恒手无缚鸡之力,顿时疼的龇牙咧嘴:“行,看在你救我多次的份上,这次我帮你。” “好兄弟。”贺令昭这才放过赵世恒。 之后,他们二人一前一后往教舍走。 按照赵世恒的计划,贺令昭将罚抄交给沈怀章时,沈怀章定然会长篇大论教育贺令昭,待沈怀章说的口干舌燥时,贺令昭便要贴心为沈怀章奉上一盏茶。 不过这茶是喝不到沈怀章口中的。 因为贺令昭刚奉完茶,赵世恒就登场了。赵世恒以请教文章的由头吸引沈怀章的注意力,然后贺令昭趁沈怀章不注意时,将沈怀章的茶盏打翻,茶水若泼在罚抄上,笔迹不一样这事不就圆满解决了。 这个办法十分好,施行起来也很顺利,但中途却出现了一个小意外。 在贺令昭趁着沈怀章不注意打翻茶盏时,茶水并未如贺令昭所想泼到他的罚抄上,而是被一只突然探过来的手扶住了。 “贺兄小心。”紧随其后的,是一道温和关切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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