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再普通不过的闺阁女子。 沈星语不好意思的柔柔脑袋,这道是真的,她注定做不到蔑视别人的生死,也没有办法去做一些违背自己心意的事。 顾修:“当主子,本就该选择愿意为我们卖命的人做心腹,这世上,所有的东西都是被标好价格的,君,臣,将军,士兵,都是这个规则,主仆更不例外。” 她就是想给她们三个人求情,这是不是说的太远了,她不是将军,阿迢他们三个也不是士兵,沈星语:“那爷到底是想我怎么做?” 顾修:“不必特殊做什么,和以前一样,你可以一直给她们求情,但我不会解除这个惩罚,直到她们从会被你连累的认知,转换到认同你,理解你,信任你,将你视为唯一的主子,即便在你危险时,也能毫不犹豫的在最危险的时候代替你去死。” 沈星语:“!”怎么就扯到死上头去了? “会不会有点小题大做?我就在家里做做针线,出席出席宴席,不太需要有人替我卖命吧。” 顾修一个冷眼射过来,“我发现,最需要教训的是你。” 沈星语:“……” 她猛然想起来,成婚头一日,因着阿迢买了野郎中的药,她误用昏了过去,顾修要将阿迢贬到庄子上。 或许,他从一开始就觉得,如果她不出手,这件事,她根本不会罚阿迢,依然会任命她为自己的一等婢子,统领朝辉院。 而他,恐怕并不看好阿迢。 有没有可能,他其实从一开始,也不是真的想罚阿迢去庄子上,他的目的就是拿捏? 沈星语不识好歹的人,知道顾修这样做是为自己好,她只是有自己的处事方式,做不到狠心去对待三个婢子,更何况,她和阿迢,不需要任何的算计和拿捏。 只是跟一个善于玩心机的权·臣说这些,他大概会觉得自己很天真。 “爷,我错了,我都听您的。” 无论如何,认错总是没错的。 只是她的夫君脾气很大,任由她十八般柔软,始终板着一张脸,并且说是有公事,要去处理。 他向来是醉心公务的,沈星语一时间竟也分不出他到底是真有公事,还是嫌自己不识好歹。 沈星语回到马车上,又从盒子里翻出御赐的圣旨。 不知顾修在中间使了多少力,等过完年,朝廷就会筹备她父亲入太庙的事了吧。 细细想想,论哄丈夫这件事上,沈星语好像从来都没让顾修轻易理过自己,也不知他这次是个什么气性? 不会留到过年吧? 沈星语想了想,叫马车去了珍满堂,除夕就在两日后了,给顾修挑点墨玉镇尺什么之类的,希望他能消气。 这是他们小家的第一个新年呢,她不想在赌气中度过。 上次沈星语同盛如玥来过一回珍满堂,这精明的老板竟然一次就将她认了出来,拿出了不少好东西。 上次的时候,沈星语已经早早定制了给曹氏,顾新柠,还有盛如玥和几个长辈的新年礼物,都已经搁在了库房里,沈星语准备只给顾修挑点东西,只是他不喜享乐,沈星语只挑了一款玉质腰带,一块墨玉镇尺,旁的也挑不出了。 “世子妃,这个是盛姑娘昨日急要的一盒溪地珍珠,这边刚到货,要不您给带过去?” 沈星语接过打开,满满一盒子的粉色溪地珍珠,盛如玥是要镶到绣鞋上? 只是太多了吧?镶个鞋子要这么多? 也只有这个可能了,珍珠镶到首饰上,需要工匠巧妙的技巧,自己是弄不了的。 沈星语自然没意见,只是回到府上,捧了珠子去盛如玥的院子,问了守门的婆子,这才知晓,盛如玥人竟然出去了。 想到她昨日还高热着,今日却出去,这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了,沈星语搁了珍珠,很想斥责这个小丫头。 沈星语抱着给顾修的礼物去书房,等到了晚膳的时辰也不见他回来,只好自己闷闷一个人用了晚膳。 用罢了晚膳,去沐浴,上次的痕迹还未消除,昨日的痕迹又触目惊心的叠加,沈星语捏捏眉心,似乎,他的爱好只有这个。 沈星语沐浴好,擦了香膏子,躺到他的床上,准备今晚讨好他,争取让他的气性不过年。 只是等到迷迷糊糊睡着了,也没见人回来,翌日清醒了一问,这才知道,顾修压根就没回来。 沈星语难免反思自己,是不是自己强行跑到书房来,越过他心里的线了? 想了一会,指挥着婢子,还是将自己的东西搬回朝辉院,闷闷的难受了一会,心不在焉的去给曹氏请安,盛如玥倒也在,俩人在商量着明晚晚宴的事。 “你病好了?”沈星语问盛如玥。 盛如玥面容还有些苍白:“好很多了,本来也没什么大事。” 沈星语忽然有点羡慕盛如玥,这样大的事情,她竟能这么快调整过来。 “珍珠你拿到了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盛如玥回:“拿到了,昨日我路过珍满堂去取,这才知晓,被嫂子你带回来了,我前日突发奇想,想要给你准备惊喜,等初一,怕是不成惊喜了。” 沈星语:“你那珠子是要给我做东西的?是什么?” 盛如玥:“不叫你现在知晓,偏教你抓心挠肝。” 沈星语一偏头,看向曹氏:“母亲,你看,如玥这丫头坏的很。” 曹氏笑出声:“或许是跟你学的。” 沈星语:“……母亲你偏心。” 曹氏笑:“好好,她是个小机灵鬼,你是个大机灵鬼。” 三人笑着说闹,茶盏飘着清香,一道阳光折进来,没有盛如玥在,有一点缱绻的温馨在流淌。 腊月三十,除夕前一晚,沈星语搬回朝辉院,却依然没等来顾修回府,沈星语不想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心情苦闷,各人都在忙碌,曹氏和盛如玥一起忙晚上的团员家宴,陆清栀和顾湛自然是在院子里玩自己的,沈星语便跑到顾老太太的院子里说话。 大约是被新年的气氛感染,老太太的精神头竟很是不错。 涂嬷嬷在剪窗花,沈星语见她剪的竟是人像,还栩栩如生的,便问她剪的是谁。 “是年轻时候的老太太,能看出来吗?” 沈星语接过小象和老太太对比,“像,祖母年轻时也是大美人。” 孤老太太被逗的直笑,大约也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故事:“老了,很多事都不记得了。” 沈星语灵机一动,也拿起剪纸和剪刀,剪一只他父亲的小像。 “老太太可还认得?” 孤老太太暼一眼浓眉阔眼的小像:“这是你父亲,沈祈,剪的还挺像。” 有人同自己一样,记得父母,沈星语很喜欢这种感觉,便又剪一只她母亲的小像,“这个呢?” 顾老太太眯着眼,看了良久:“这是?” 沈星语笑:“这是我母亲呀,你不记得了哦。” “不是,”顾老太太从很久远的极力去掏这个人是谁,“这不是你母亲……”
第36章 “你呀你呀。” 顾老太太笑着指她:“还想来忽悠我?这应该是你母亲的婢子吧, 她虽同你母亲有几分像,但我怎么可能认错,叫什么来着……” 沈星语手里的小像从指尖翩然飘落。 “记不起来了, 时间太长了,总之好像是你母亲的婢子……” “你和你母亲长的一点也不像。” “你母亲竟然不下厨了?她最喜做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养出来的花也总是比别人养的好看。” 沈星语脑子里乱哄哄的,想起来很多画面,过去不曾注意到的细节,这会子,都成了疑心的种子。 譬如,她母亲总是教她各种规矩, 让她成为一个大家闺秀,她们母女在一起的时间远比同父亲多,但同父亲有那种亲密感觉, 她们母子之间, 相互都没有。 小时候她调皮时, 惹了她生气,她推开她, 喊过一句:“你不是我女儿。” 当她们母女和弟弟在一起时,沈星语总有一种自己是外人的错觉。 像个石头一样僵在原地, 主仆二人都是一个反应。 顾老太太唇角的笑缓缓停下来,疑惑的看着沈星语,院子里,冷风吹过树叶的哗哗声响特别明显。 沈星语先反应过来。 “祖母, 我院中还有事。” 说完, 屈膝转了身子就走,砰一声, 落地宽口大瓷瓶撞到地上,碎成齑粉,她也感觉不到痛。 涂嬷嬷:“我来收拾,少夫人先回院子里忙去吧。” 沈星语点了下头便离开。 老夫人看着主仆俩人慌张的背影,眼中皆是疑惑,这些年,到底是谁在做沈祈的夫人? 如今人都死光了,如果查出来的结果要是对沈星语不好,眼下这样也挺好。 老夫人吩咐涂嬷嬷:“这件事,随我带下棺材吧,不要再有任何一人知晓。” 涂嬷嬷自然应下,“老夫人只管放心,我这嘴啊,严实着呢。” 沈星语是跑的回到朝辉院,坐到书案前,铺开一张画纸,目光看在花纸上却没有焦距,不说话也不动。 阿迢拉拉她手臂,“呜呜”的喊,给她打哑语解释,“也许是老夫人弄错了,不能因为一句话就随意质疑夫人,夫人对您没有差过,有什么好东西也都想着您。” 对,她母亲是在物质上,教养上都不曾亏待过她。 可是,那种淡淡的疏离,加上老夫人说的这些巧合,她说服不了自己不怀疑。 万一,她真的不是她母亲的女儿,那她又是谁的孩子? 沈星语深吸一口气,做了决定,提起画笔,阿迢就抽走她手中的笔:“你别傻!” “现在粟圣公府已经没有了,老爷眼看着就可以入太庙,您要质疑您的父亲吗?” “现在追究这些没有意义,您就是粟圣公的女儿,是自幼同世子爷定下婚事的沈家嫡女。” 指甲扣在指缝里,沈星语闭上眼睛,脑子里闪过她坐在父亲膝头,沈祈给她唱童谣,给她做风车,在她生病时哄她喝药,御田里的残障农耕人对沈祈的尊敬和感恩。 很久很久,她睁开眼:“我相信父亲的人品,他一定不会做对不起我母亲的事,他是世上最好的父亲,或许,这里头有旁的隐情也是可能的。” “阿迢,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我不愿意稀里糊涂的活着,我一定要弄清楚。” 阿迢知道自己劝不住了。 粟圣公府如今已经覆灭,顾老太太也认为,沈星语刚刚离开这件事是正常的选择,没成想,沈星语竟带了一副画折返回来。 这幅画上的人五官清晰,线条上的颜料还是新的,顾老太太哑然,合着她刚刚是回去画画去了。 只是这次,她并不愿再多说,“你这孩子,多大的人了,祖母几句话竟能骗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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